她有些訝異地問:席總,你不餓?

聽言,席慕琛掃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顏心暖舔了一下紅唇,轉而看向對麵的蕭寒凜與陳書期,發現二人也沒有動筷子。蕭寒凜端坐在座位上,臉上依舊冰冷,倒是陳書期臉上掛著笑容。

隻是一眼,顏心暖便放下了筷子,臉上有些尷尬。

該死的,她怎麽忘了,有錢人來這種地方,怎麽可能是會來吃飯的?根本就是借吃飯談生意。

陳書期見她尷尬地放下筷子,便微笑道:顏秘書,你不用那麽客氣,吃完飯再談,這個時候已經是飯點了,你一定很餓。

聽言,顏心暖尷尬地笑笑:其實我.並沒有那麽餓。

陳書期還想說什麽,看她眼裏的尷尬,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再坐了一會,蕭寒凜突然抿唇看向陳書期,陳書期會意,然後從工作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來。他上前幾步,將文件夾放在了席慕琛的麵前。

席總,這是初步擬定的合同,您看一下。

誰知道,一直沒動的席慕琛,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動了動手指,拿起筷子,夾了一根青菜送進嘴裏。

誒?顏心暖看到他將菜送到嘴裏,想阻止他已經來不及了。

那盤菜是下了辣椒的,她咬住下唇,臉上的表情就像做錯事情的小孩。他不是說不吃辣麽?這會兒吃了一會不會發火吧?

果然,青菜剛入口,席慕琛的臉色瞬間一變,淩厲的目光隨即朝顏心暖射來。

顏心暖趕緊垂下腦袋,裝作沒有看到。

她怎麽知道他會去夾那盤菜?怪不得她。

就算是難以入口,可良好的修養還是讓席慕琛麵不改色地將沾了辣椒的青菜給咽了下去,然後淡淡地看了陳書期一眼,冷聲道:抱歉,我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談工作。

聽言,陳書期臉色一變,下意識地瞟了蕭寒凜一眼。顏心暖也愣了一下,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這是怎麽回事?

而且席慕琛這不是明擺著說瞎話麽?明明剛剛動都沒動筷子一下,卻在人家遞文件夾過來的時候,說自己在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談工作?

想到這裏,她朝陳書期露出笑容,工作一般由我負責,陳秘書,你把文件夾給我吧。

陳書期點頭,剛想遞給她。

誰讓你多事的?席慕琛淩厲地盯著她,黑眸微微眯起,身上危險的氣息畢露。

兩人的動作同時一頓。

顏心暖轉向他:席總,你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談工作,那我身為你的秘書,總有替你分憂的權力吧?他把她帶過來,不就是讓她來加班工作的嗎?這會兒又阻止?

我說過,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談工作,你在幹什麽?他語氣很不悅,也很不善,墨色的眼眸黑到極致,陰到深沉,似狂風暴雨前夕的寧靜。

不知為何,顏心暖突然覺得席慕琛和這個叫蕭寒凜的男人有仇。

不然,他就不會這樣做了。

於是,她重新坐回位子上,卻將目光落在了對麵的蕭寒凜的身上。

他從剛才一直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專注而安靜地坐在那裏,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膚色問題,很容易會讓人覺得他就是一柱雕像。

一番爭論過後,蕭寒凜才微微抬了抬雙眸,對上席慕琛淩厲而深沉的視線,平靜無波地開口。

既然席總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談公事,那就改天我親自上席氏談。書期,把東西收好。

是,蕭總。蕭寒凜向來說一不二,陳書期也不敢多說什麽,直接就將文件夾收了起來。

之後的時間裏對於顏心暖來說,無疑是最難熬的,兩個男人如兩坐山峰一般,施放著身上的氣壓,坐在席慕琛旁邊的她幾乎都有些闖不過氣來。盡管這大堂富麗堂皇,空氣流通,可她還是覺得呼吸困難。

她有意想要緩和這其中的氣氛,便拿起筷子,笑眯眯地道:既然不談工作了,那就趕緊吃飯吧,一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可是席慕琛和蕭寒凜根本沒有理會她。

於是氧氣又陷入了尷尬之中,最後還是陳書期出來打圓場,於是局麵又是一轉,兩個冰冷如雕像的男人坐在那裏不動,而陳書期和顏心暖卻聊得火熱,顏心暖還邊吃邊聊,漸漸的,肚子已經被填滿。

她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顏心暖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然後看著對麵的陳書期道:我去下洗手間啊。

好的。

於是她站起身,緩緩地往外走去。

一到外頭,顏心暖便感覺空氣頓時清新流暢了很多,做了幾個深呼吸,她便去了洗手間。

等她回來以後,大堂裏卻空無一人,席慕琛與蕭寒凜都不見了。

顏心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敢情這群人是丟下自己跑了?

靠!

正鬱悶著,一個端著盤子準備收拾的服務員卻走了進來,她攔住服務員的去路。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剛剛這裏的客人去哪了?

服務員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是跟他們一起來的?你不知道嗎?他們已經下樓了。

下樓了?

謝謝。

說完以後,顏心暖便趕緊轉身離開,準備下樓去找席慕琛。

一分鍾後,顏心暖拖著疼痛的雙腿到了樓下,酒店門口卻並沒有看到席慕琛,於是她站在路邊等候。

等了兩分鍾,仍是沒有等到席慕琛,她有些鬱悶地拿出手機,準備給他打電話詢問。

叭--

剛取出手,就有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在顏心暖的麵前停了下來。

車窗搖下,露出了陳書期那張擁有陽光笑容的臉蛋。

顏秘書,要不要我們送你一程?

後車窗關著,裏麵很黑,根本看不到人。可是顏心暖卻可以確定那個如冰塊一樣的男人就坐在後車座,她搖了搖頭,謝謝,不過我還要等我們席總。

你們席總?陳書期的眼神登得變得有些怪異起來:他已經走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如果不是看到他的車子離開,陳書期也不會停下車來詢問是否需要送她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