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足足停了半小時,工作人員姍姍來遲,搶修了十幾分鍾後,三人才從電梯裏脫險。
在前台查證入住的用戶名單,確認兩間可疑的房間。大堂經理阻止不料蘇羿蘅親自去查證,正好跟在他身後。
事情如蘇羿蘅預料那般,這兩間房的房客都是普通人,沒有查到可疑的地方。至此,隻能一間間的查探。索性這時候是旅遊淡季,入住酒店的客人不多。和酒店經理幾番商量後,兩人各自退讓一步。
蘇羿蘅與季舒鳴分開行動,一方麵蘇羿蘅裝成酒店經理為各位房客送上水果點心,入房查探;另一方麵,季舒鳴去警局找陳向東協助調查。
房間分散在四處,一共8層,西南北都有客房。半個小時又過去了,蘇羿蘅查完了北邊的房間,酒店經理也查完了南邊的房間,兩人皆一無所獲。匯合後再分開,一個從8樓掃下去,一個從一樓網上查。
很快,就到了最後一間房,是一位性感的房客,睡袍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束胸半露,在燈光下非常**。隨行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色眯眯的往私密的地方瞅。
蘇羿蘅眼裏除了沈知黎,其他人女人都不入眼,無論是身材還是相貌上,眼前的女人都比不了。
她似乎剛睡醒,睡眼惺忪的靠著門,“有事?”
蘇羿蘅垂眼,避開眼前**的場景,正經地說:“小姐,我們酒店免費送的水果拚盤,請您享用。”
“不用了。”女人好像不滿意睡夢中被打擾,臉色不虞。
蘇羿蘅正要說話,驀地,酒店的警報器響了。
“哪裏著火了?”酒店人員麵麵相覷,看了看蘇羿蘅,分頭去敲客人們的門。“著火了,著火了……”
蘇羿蘅臉色僵硬,偏偏到這就著火了,莫非是故意混淆視聽。看她女人舉止奔放,說不定真是誘餌。不行,他一定要查探究竟。
想到這,蘇羿蘅抱歉道:“小姐,抱歉了。”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衝到了房間裏。
“欸,你這個人幹什麽?”女人尖叫起來,追了進去,“你要幹什麽?乘火打劫嗎?喂,我跟你說話呢……”
可惜蘇羿蘅已經衝到了裏麵,開櫃子,看床底,最後衝到了陽台,還是什麽都沒有。難道哪裏遺漏了呢?蘇羿蘅身形一晃,看手機上的定位位置,還是在酒店沒錯呀。
很快,他就苦笑起來,轉身衝出了房間。他怎麽那麽糊塗,竟然會依賴手機定位。那些人完全可以把手機扔在某處迷惑他,然後乘亂離開。火情警報器才響起,也就是說,歹徒才剛離開。
沒走幾步就被人拽住了,剛掏出的手機砸在了地麵。蘇羿蘅陰著臉回頭,沒想到被扇了一巴掌。
“瘋子,你到底想幹什麽?”女人大吼。
蘇羿蘅冷笑一聲,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不屑的道:“也不照鏡子看看你的樣子。”
女人惱羞成怒,從小到大,還是頭一個男人說她醜。她不依不饒的扯住他的胳膊,“你什麽意思?明明是你先衝進來的。”
蘇羿蘅心裏有事,不想和她糾纏,“那你打了我一巴掌,摔壞了我的手機,這件事該扯平了吧。”
女人低頭,看到地上的手機屏幕碎了,臉色爆紅,鬆開了手。
警報器一直響個不停,蘇羿蘅走到門邊,然後回頭提醒她:“不管火情真假,我勸你還是趕快跑到安全地方吧。”
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不在了。“奇怪的男人。”她嘀咕道。
大火蔓延得很快,從二樓開始著火的,酒店燒得通紅。
沒人注意到,二樓某個房間裏,沈知黎用盡了力氣不斷的敲打著門。濃煙滾滾,嗆得她鼻涕眼淚全流下來。
濃煙越來越大,到了最後,沈知黎幾乎放棄了掙紮,吸進濃煙太多,她的神智已經迷糊起來。
難道她就到死在這裏了嗎?
沈知黎自嘲地笑了,她想過千萬種結局,獨獨沒料到這一種。沈知黎啊沈知黎,你說明天頭條會怎麽寫呢?
想著想著,她
仿佛看到了沈浩天,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掉下來。
“爺爺,是我沒用,是我不能守住寶藝。”
沈浩天皺著眉,在衝著她吼,似乎要她振作起來。
沈知黎的眼淚流得更歡了,門被封死了,窗戶也被防盜鐵欄圍起來……窗戶!她眼前一亮,咬緊牙關爬起來。努力衝到了窗邊,順手拿起一切拿得動的東西砸玻璃。
一下,兩下……
濃煙越來越大,她的眼睛快要睜不開,嗆在喉嚨火辣辣的疼。
玻璃做得太堅硬,憑她現在的力氣根本砸不開。用力太大,虎口被震開了,手指也擦破了皮,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最後她站不穩,咚的倒在了地上。
或許,這就是她的結局了吧。
“爺爺,黎黎來陪你了。”
腦海中又出現蘇羿蘅傷心的臉,她的心髒糾疼了,“阿蘅,阿蘅……”
昏過去的時候,她好像看見門打開了,有人來救她。但又好像門沒打開,一切都是她的幻覺。
老天,難道她的命運就該這樣嗎?
不甘心,她不甘心!
明明她才剛開始擁有一點幸福啊!
蘇羿蘅正在和季舒鳴通話,讓他查看酒店附近的監控錄像。像有感應吧,木訥的回過頭。
“阿蘅?蘇羿蘅?”季舒鳴說了半天他沒反應,大喊了一聲。
蘇羿蘅捂著胸口,喃喃道:“我好像聽到黎黎在叫我。”酒店已經被大火吞沒,火勢蔓延得太快,火龍從正中間往兩邊擴散,火勢已經吞沒了二樓和三樓。
心髒砰砰跳個不停,他有種強烈的預感,沈知黎還在酒店裏,他得去救她。理智還沒恢複,人就已經往前衝了進去。幸好有人看見他不要命的行為,急忙拉住他。
“黎黎,黎黎還在裏麵。”他絕望的衝著火海大喊,似乎沈知黎在火海中向他招手。蘇羿蘅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那麽堅信沈知黎就在裏麵。
他的心疼極了,撕心離肺地痛,痛得他無法呼吸。
“黎黎——”
這場火一直持續到後半夜,蘇煥接到季舒鳴的電話趕回酒店,看到蘇羿蘅一個人站在廢墟中,失魂落魄的模樣,顯得既孤單又淒涼。
難道沈知黎真的被……蘇煥不敢想下去,匆忙上前,“阿蘅,你在這做什麽?”
蘇羿蘅回頭,臉上是慘白的笑容,雙眼無神,“爸,我覺得黎黎在這。”
他還是頭一回看到自家兒子這副失心瘋的樣子,為人父母的他心中難受極了。蘇煥掃了四周一眼,哪裏有沈知黎的影子。“阿蘅,你是太緊張才會出現了幻覺。沈知黎被歹毒帶走了,根本不在酒店裏。”
“是嗎?”蘇羿蘅不相信,剛才那一瞬間,他的心仿佛被萬蟻咬噬,怎麽會不是呢?他聽得清清楚楚的,沈知黎在喚她。“您相信心靈感應嗎?”
蘇煥一愣,然後搖頭,“我隻知道,你現在不振作起來,誰也救不了她。”
“但我信。”蘇羿蘅苦笑道,“您看我現在的樣子像瘋了吧,我沒有,我很清醒。因為這顆心太疼了,疼痛告訴我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她原本就坐在角落裏,是我太大意,才讓壞人有機可乘。”
“阿蘅,你需要休息。”蘇煥介意道。
蘇羿蘅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搖頭,“或許,我的直覺真的錯了。”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神恢複了清明。“您說得對,我不該再這浪費時間了。”
他的話透著一股狠意,臉上的表情冷冷淡淡,看得蘇煥心裏一驚,擔心的喚他的名字:“阿蘅……”
“我知道該做什麽。”蘇羿蘅說道,音調平靜,冷漠得像個陌生人。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蘇煥心底感到焦慮。他調查過兩人,中間隔了兩年的空白。他支持他們在一起,也是出於另一方麵的考慮。越是逼壓蘇羿蘅太緊,他就越在乎沈知黎。如果讓他們在一起,會不會一陣子後,兩人有了摩擦,到時候他再介入,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沒等到他打算的那一天,蘇羿蘅就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對沈知黎的感情。或許,他是真的錯了。包括於菁,也錯了。
一整夜,蘇羿蘅都沒有睡,所有人攔都攔不住。
不知道是誰透露了風聲,第二天,江城媒體大大小小全都在報道這件事。沈知黎葬身火海?沈知黎被被歹毒殺害?包括酒店裏發生的一切全部都爆料出來……一如兩年前沈知黎出事那天,所有媒體、所有人都在談論沈知黎的事情。
沒有人能比蘇羿蘅更傷心,更無助。就是在這時候,東伯出現在他麵前。這個沈浩天最中心也是最得力的幹將,為了保護寶藝公司印章不惜一切逃離沈家,背負莫須有的罪名,是他佩服的人。
他驚訝他失去了雙腿,看他身形憔悴的模樣,不禁道:“東伯,兩年前的案子還沒撤銷,您還是回去吧。”他不知道東伯之前在什麽地方,但一定是安全的地方。
東伯搖頭,蘇羿蘅才發現,原來他已經是滿頭銀發的老人了。“大小姐有老爺的庇佑,不會出事的,現在關鍵是把人給找出來。”東伯自己驅動輪椅上前,“所有人的話我都不信,你跟我說說昨晚發生的情況,我們一起想對策。”
在他的堅持下,蘇羿蘅輕歎一聲,還是將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之後,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可他一直堅信,“大小姐一定還活著。”
蘇羿蘅看向遠空,“是的。”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確信,可這是唯一支持他站在這的信念。
沈家也亂做了一團,沈楠書不斷打探消息,焦頭爛額。
“這不是很好嗎?之後寶藝就是晴晴的了。”於菁高興的道。
“你懂個屁。”沈楠書氣得說了粗話,“沈知黎出事最該懷疑的人是誰?是我們家。擺明了有人想陷害我們,要我看,是大鬧臨頭了。”
“不會吧?”於菁拉下臉,“沈知黎死後按照法律財產就會留給親人,反正我們沒陷害她,憑什麽賴在我們頭上?”
“婦人之見,婦人之見!”沈知黎來回踱步,“和你說不清楚。”他想不到好主意,招呼李笑來過來,“備車,我要去找周言問個清楚。”
周家,花園裏,明明是晴空萬裏,氣氛卻壓抑到冰點。
“你說是我做的?”周言冷笑,放下了剪刀。“你說你要玩,好,我隨便讓你去玩。我不插手後,你把事情怪到我頭上。沈以晴,你還真有能耐啊。”
剪刀砸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響,旁邊的吳芮害怕得不敢說話。沈以晴卻很淡定,不,是怒火中燒。“這件事不是你做的還能是誰?”神不知鬼不覺的燒了一間酒店,除了周言這種瘋子,她實在是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周言雙手環胸,好笑地看著她,“如果是我,就不會做得這樣糟糕。沈知黎這時候出事,於你於我有什麽好處?現在她是眾人的眼中釘,比起我,更應該去查寶藝的董事。”
沈以晴眼眸沉了下來,“如果是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周言的怒火被挑了起來,他扣住她的手臂,整個人上前,把她困在臂彎間。“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說這種話?”
“周言,別以為我怕你了。”沈以晴挑釁道,“我和你是交易,說準確點,是個皮條客的生意,隨時都會翻船。”
這個女人在威脅他?周言怒了,扼住了她的下巴,“沒教訓你,你還真以為自己能耐了。”
沈以晴抓起桌上的剪刀,抵在他的腰間,“那就試試,反正我是個瘋子。”
她說的是真的,周言笑了,在她的唇上啃咬了幾下,“我遲早會廢了你的。”
沈以晴推開他,擦擦嘴唇,“我也一樣。”
得到滿意的答案,沈以晴拎包就走,背影瀟灑極了,看得吳芮止不住羨慕,什麽時候,周言才能……
“女人,要求別太多了。”不知什麽時候周言走到了她的身邊,隻看他惡趣味的邪笑起來,然後把她按在了桌上。
沈以晴挑起的火,得有個人撲滅,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