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遇宛如一顆白楊樹一般,高大挺立的矗立著。他的身上裹著一層霞光,從影影綽綽的樹木中穿透進來的霞光為他的周身鍍上一層斑駁的光影,將他的身影拉長。周身那盛氣淩然的氣場充斥周遭,剛毅的五官線條因為滿臉的戻氣陰沉冷硬到了極點,幽深的眼譚裏燃燒著熊熊烈火。他仿佛是一隻翱翔的雄鷹從天空中跳下來,隻為保護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小妮子。

夏纏錯愕的眨了眨眼睛,雙手下意識的護在麵前。一瞬間,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唯有那人的身影如此清晰,那人眼底的心疼和自責那麽的明顯。

她傻傻的看著男人,看他不顧一切的衝過來,向剛才撕她衣服的那個男人狠狠的踢出一腳。

那個男人措不及防,沒想到在這個深山老林中居然會有人壞事。一個踉蹌趴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大腿罵道,“媽的!哪裏來的混蛋?不要命了?”

剛才被阮景遇刺傷的那個男人一把撥掉自己後背的尖刀,往阮景遇身上刺去。

阮景遇一個靈敏的閃身躲來那把鋒利的尖刀,一個旋風腿將男人手上的尖刀踢出去好遠。一個後掌劈向男人,男人被劈的跪倒在地上。

原本拿著攝像機正準備拍攝強奸過程的男人慌了,將手中的攝像機往阮景遇身上砸,又被他閃過了。

而按住左娜的那兩個男人也有些懵了,似乎是沒想到原本計劃好的一切,突然有了變故。左娜也不是吃素的,雖然體力不行,但是智商沒下降,趁著那兩人懵了之際,揮刀一陣猛砍。那兩人不同程度的受傷……

夏纏看見剛才撕阮景遇衣服的男人從地上爬起來,從身上摸出一把軍刺,往阮景遇身上刺。她驚叫道,“小心!!!”

她人也掙紮著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起身,想要擋在男神麵前。沒想到男神比她反應還快,他一個轉身將她傷痕累累的小身子藏到身後,自己的肩頭被軍刺狠狠的刺入。

那混蛋男人滿臉的怒氣,咬牙切齒的扭轉刀鋒, 聲音高亢,“去你媽的,老子弄死你!!”

那狠狠的一刀,雖然不足以致命,卻足以讓正常人放鬆力道,疏於防守。可是阮景遇隻是沉沉的蹙眉,連哼都沒有哼一聲。這樣的疼痛,他又不得已再次承受了兩次。那混蛋男人刺紅了眼,見阮景遇身板還挺直,又連著刺了兩刀。鮮血從他的肩頭流出,染紅了他的風衣外套,滴到地上。

他始終沒叫痛,隻是完好的將小妮子護在身後。他冷汗津津,五官線條越發的繃緊,眼眸中驚現嗜血的光芒。額頭上的汗珠順著眉峰滑落,在護著小妮子的過程中手背也被她劃了一刀,此刻手背上觸目驚心的都是鮮血,流失血液雖不足以致命,卻足以讓普通人驚慌失措。

可他阮景遇不是普通人,他脊背仍然挺直,一心護著身後的小妮子。疏於進攻,隻能處於防守狀態,卻是將身後的小妮子護的滴水不漏

而六人之中為首的老大,在看見這一幕後,惱羞成怒的衝上前一腳踹在阮景遇胸口。

阮景遇攬著身後的小妮子,後退了一步,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隻需要拖延時間便好,跟在他後麵的那一幫人馬上就會趕到的。

果然,有痛苦悶哼聲響起。

卻不是來自阮景遇,而是來自哪個窮凶極惡的混蛋男人。身側有身手敏捷的幹警衝上來,一腳踹在他的手腕上,然後撲上去搶奪軍刺。身強力壯的幹警畢竟受過專業的訓練,所以很快就占了上風,奪了軍刺,還將那人製服。

其餘的五個人也很快被製服,山穀裏回**著一串一串懊惱的罵罵咧咧聲————

“放開老子!!!”

“別押著老子!!!”

等到一切平靜下來,那人才把一直被她護在身後的夏纏給拉到麵前來,忍痛脫下自己的風衣裹在她身上。看著她滿臉紅腫,渾身到處是擦破的傷口時,她那雙幽深的眸子裏驚現濃濃的疼惜和自責,將她按進懷中,仿佛要鑲嵌到自己的心髒深處。

這一刻,他心疼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他隻想抱著她,緊緊的抱著她。感受著她鮮活的生命,來填補這三天兩夜找不到她的空虛和茫然。

夏纏見到男神的這一刻,才知道自己真的好累,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撕扯般的疼,疼的她好想睡覺。可是,她努力撐著不想睡覺,她想要好好的感受著他的心跳。她的小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明媚的笑容,眸底那抹堅定的光芒清晰的綻放著,她知道他會來,他真的來了!

她的小手費力的抬起,環著他的腰,才發現他肩頭的鮮血汩汩的流著,她心疼極了,弱弱的道,“流血了……很疼吧?”

阮景遇一直緊緊的摟著她,毫無縫隙的摟著,沙啞著聲音道,“不疼!隻要你沒事,就不疼!”

夏纏終於是撐不住了,她閉上眼睛之前對他笑,“我知道你會來……”

阮景遇緊緊的抱著那

抹癱軟的身子……

還躺在地上的左娜身上也是多處受傷,這會卻是眯著眼睛饒有趣味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有些羨慕這樣的幸福,也有些感慨。夏纏堅持了十年,努力了十年,總算是幸福了。

管家老許看見渾身是血的大少爺和纏纏小姐,當即嚇的一身冷汗,連忙上前,“二少爺,快!去醫院!你這肩頭的傷很嚴重,把纏纏小姐給我,我抱著!”

阮景遇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後,一言不發的抱著昏迷的夏纏走出這片山林。幾乎是走了兩個小時的路,他不顧自己的傷口,堅持自己抱著她。直到走出這片山林,將她放到車內,他才允許老許用繃帶簡單的幫他包紮一下肩頭。

簡單的包紮了一圈後,他讓小妮子躺在他的腿上,避免一路的顛簸。他的眼眸中彰顯的是失而複得的那種欣慰和滿足……

因為夏纏和左娜,還有阮景遇都受傷不輕。所以,管家老許建議出了這片山林先去附近的鎮上醫院處理一下傷口,等明天天亮了再回錦城。

鎮上的醫院,醫療條件雖不是很好。但是,對於這種皮外傷還是能夠應付的。

病房內,護士正在給夏纏清洗身上的傷口。因為她傷的比較重,衣服都沾到了傷口上麵,最後隻好拿來剪刀剪開牛仔褲。原本白皙嫩滑的長腿上,滿是青青紫紫的痕跡,還有多處擦傷的露出鮮血的口子。

護士看了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幫她消毒的時候,動作很是小心翼翼。

昏睡中的夏纏卻還是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指,似乎是很疼。

一直站在旁邊的阮景遇臉色陰鬱,眉峰微蹙,冷道,“輕點,她會痛!”

如此有威懾力的話音,嚇的護士想跑的心都有了,卻又不敢跑,隻能硬著頭皮,小心再小心的消毒。

在整個消毒過程中,安靜的隻能聽見她自己的呼吸聲,隔壁**的小丫頭更是被震懾的儼然成了空氣,毫無存在感。其實,她很想勸身邊的男人先去包紮一下傷口,從他肩頭襯衫上麵沾著的血跡程度可以判斷出他受傷很重,絕對比躺著的這小姑娘傷的重。她想勸的話,每次都在這男人身上折射出的寒冰氣場中偃旗息鼓。

阮景遇的眸光就這樣一瞬不瞬的落在夏纏的臉上,三天兩夜,她瘦的幾乎快變了一個人。原本軟綿綿的身子抱著一點肉感都沒了,小臉卻是紅腫著,臉頰上有清晰的五指印。也有皮外傷,像是滾落山坡時被樹枝刮傷的。總之,她讓他心疼不已。每一道傷口,都讓他心疼和自責。是他,一直說要護她周全,卻並沒有做到。

在夏纏傷口消毒塗藥的過程中,他儼然化身成了一座石像。一直用一種複雜的眸光盯著小妮子,眸底有心疼,有自責,有後怕……

終於,,夏纏的傷口處理好了。

管家老許辦好了住院手續,安置好了左娜後,敲門,“二少爺。”

阮景遇冷道,“進來。”

“二少爺,纏纏小姐的傷包紮好了吧?”管家老許看著夏纏臉腫的那麽慘,深呼吸了一口氣,簡直不敢看。老爺要是看見了,該有多心疼?

阮景遇淡淡叩首算是回應了。

管家老許這才抬眸看著他受傷的肩頭勸道,“二少爺,你自個的傷也要讓醫生給處理一下,當心感染。”

阮景遇的視線不肯從小妮子的身上移開,直到老許又道,“纏纏小姐這傷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你得保重自個身子才能照顧好她。”

一句話,起了作用。

阮景遇這才去了急診室,臨走之前還沉聲吩咐護士,“照顧好她,醒了第一時間叫我!”

護士連忙點頭,“知道了。”

因為這是小鎮上的醫院,壓根沒有VIP病房之類的。一間病房裏麵兩張病床,另外一張病**住著一名摔跤摔的輕微骨折的病房。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剛才在夏纏的消毒過程中,她一直有偷偷的觀察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麵,滿是羨慕。

這會,阮景遇離開後,那小丫頭才敢衝看上去比較和善的老許問道,“叔叔,這是你們家二少奶奶?”

管家老許一愣,隨即搖頭,“還不是。”

小丫頭還是一臉羨慕,甜甜的道,“那一定是未來的二少奶奶吧?你們家二少爺那眼神可寶貝**這位美女了,這美女真是太好命了! 我覺得你們不像是這個小鎮上的人,倒像是偶像劇裏麵那種大城市來的。而躺在病**的美女,一定是遺失在民間的小公主吧?王子終於找到公主了,然後開始一段幸福的生活對吧?”

管家老許被這活潑開朗的小丫頭逗笑了,轉而看著夏纏,道,“她一直是公主,也會一直很幸福的。”

小丫頭也笑了,“恩,我看出來了。剛才那男人簡直是要把她往骨髓裏麵寵了,這樣的男人大概我隻能在電視偶像劇裏麵看見了。”

管家老許想了想之後,向小丫

頭提出一個請求,“丫頭,能不能請你挪個床位?”

小丫頭微微一楞,隨即點頭,熱心的道,“沒問題,我這就挪到隔壁病房去。看著王子跟公主惺惺相惜的樣子,我也不好意思做燈泡了。”

管家老許感激的對這個善解人意的小丫頭笑了笑,“謝謝。”

阮景遇包紮好傷口之後,再度回到病房中。

管家老許勸道,“二少爺,你自個保重身子,先到病**休息會,那邊的床位我幫你挪出來了。”

阮景遇微微一怔,居然才發現這間病房裏有兩張病床。更是沒發現,原來另一張病**也是有人住著的。

管家老許了解他的性格,也不多言,說完就退下了。

阮景遇又在邊上看了一會後,才上床休息。

因為他有些失血過多,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夏纏在逃亡的過程中早已累的精疲力盡,這會也沉沉的昏睡著。

而左娜也是,自從被背出山林之後,就一直昏睡著。

管家老許將這邊的情況電話匯報給阮定天,阮定天嗓音有些沙啞的叮囑,“照顧好他們!”

“恩,市局跟過來的幹警現場抓捕了留名綁匪,據左家丫頭說,林子裏還有四名綁匪!”

“讓他們全力抓捕!”阮定天沉聲道。

管家老許點頭,“老爺請放心,幹警們已經在全力搜捕了!”

而錦城這邊。

阮沐羽這兩天一直是以淚洗麵,她去了阮定天住的賓館,卻被保安擋在門口。她一次又一次的撥打父親的電話,都被父親掛斷了。

阮定天不接她的電話,不見她。任憑她在酒店門口哭的差點暈倒過去,他還是沒出來。

阮沐羽覺得自己的正片天都倒塌了,她現在找父親是想要向父親求情。沈耀祖不能坐牢,沈耀祖坐牢了她該怎麽辦?

她從大哥那裏得知夏纏已經被救出來了,除了一點皮肉傷外並沒有其他大礙。所以,她才敢來酒店門口向父親求情,可父親一點都不顧及他們之間的父女之情。

她癱坐在酒店台階上,不顧周圍行人異樣的眸光,隻想見父親。

中午烈陽當空,曬的她差點暈倒。搖搖欲墜之際,有一雙白皙的手扶住她。

阮沐羽詫異的轉眸,看見的便是南宮雪兒。她妝容精致,麵容優雅,身上灑著淡淡的香水,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裏閃過一抹心疼。

“沐羽姐,你怎麽在這裏?你沒事吧?”南宮雪兒關切的問。

阮沐羽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冷笑,“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沒事嗎?沈耀祖被抓了……沈耀祖被抓走了?我怎麽能沒事?”她的眼淚都快哭幹了,嗓音沙啞的近乎破碎。

南宮雪兒心底微微一凜,表麵上卻還是不動聲色的問,“沈耀祖怎麽會被抓了?到底發生事了?”

阮沐羽無助的哽咽,“沈耀祖綁架了夏纏……現在沈耀祖被抓了……事情敗露了。”

南宮雪兒滿臉的震驚,“怎麽會這樣?沈先生怎麽能這麽糊塗?綁架可是犯法的啊!”

阮沐羽瞪著她,“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耀祖已經被抓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南宮雪兒將她扶起來,好脾氣的安穩道,“沐羽姐,你先別激動。我們想想其他辦法,想想其他辦法救救沈先生。”

阮沐羽像是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著她的手,“雪兒,你幫我想想有什麽辦法?你快幫我想想吧!現在父親不理我,大哥幫不了我,我真的沒辦法了。”

南宮雪兒點頭,輕輕拍打著她的手背,“好,好,我幫你想辦法,你先不要激動。對了,你知不知夏纏現在怎麽樣了?她有沒有受傷?”

阮沐羽喃喃的搖頭,“沒有……那個死丫頭隻是一點皮外傷……而我的耀祖卻要坐牢……”

南宮雪兒的心猛地一沉,夏纏隻是皮外傷?夏纏怎麽能隻是皮外傷?

阮沐羽緊緊的拽著她的手,泣不成聲,“雪兒,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啊……快啊!”

南宮雪兒將眸底的陰暗隱藏起來,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先送你回家,我們回家聊,我們慢慢的想辦法!”

車上,看著哭的淒慘無比的阮沐羽。南宮雪兒眸底閃過一絲鄙夷,隻是轉瞬即逝。在阮沐羽看過來的時候,她又換上了一副關切的麵孔。她今天來找阮沐羽主要有兩個目的,第一就是打探沈耀祖和夏纏的情況,第二確定也是來安慰阮沐羽的,因為這種狀態下的阮沐羽其實很有利用價值!

沈耀祖那個蠢貨,那麽快就暴露了。他找去的那些人也是蠢貨!

都是一幫蠢貨!

夏纏這個臭孤兒,居然這麽好命的隻受了點皮外傷?

算了,皮外傷就皮外傷。以後她還有很多辦法弄死她,這次的事情就當是預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