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內,南宮雪兒的心揪到了嗓子眼。她害怕阮景遇下去追夏纏,還好,到了一樓後。男人長腿邁出,而是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當然,她也快步追了上去。

阮景遇解了車鎖,上車發動引擎。從後視鏡裏可以看見一抹高挑的身影也跟著上來了,他的眉頭蹙了蹙。

老實說,南宮雪兒不敢在這個男人麵前放肆。哪怕不是在他心情糟糕的時候,她也不敢放肆,更何況此刻男人臉上陰雲密布?所以,這會上車後她主動坐在後排。她記著,新婚第二天他就高冷的說,‘上車,後排!’

阮景遇未曾回眸,隻是透過後視鏡涼颼颼的掃了她一眼後,便踩了油門。

南宮雪兒心底有些欣喜,她以為自己會被趕下車。沒想到,男人還是給她麵子了。這是婚後,她第二次坐他的車。

車速很快,坐在後排的她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涼風徐徐的透過敞開的車窗襲進來,她冷的打了個寒顫。

她有些看不懂車行駛的方向,忍不住詢問道,“景遇,我們這是要去哪?不是回家?也不是去公司?”

阮景遇嘴角薄涼的弧度透出一份犀利的味道,眸光低沉卻暗流湧動,沒回答她。

南宮雪兒輕輕的按住胸口的位置,好讓自己適應這樣的車速。深深吸了一口氣,逼著自己平靜幾分。最讓她慌亂的不是男人冰寒的態度,他的態度她其實已經習慣了。她不能平靜的是剛才在電梯門口的偶遇,夏纏回來了。這個事實,讓她很是慌亂甚至很擔心。畢竟,之前他們兩人有過那麽至深的一段。他們是不是會舊情複燃?

好半響後,她又釋然的呼出一口氣。看兩人今天遇見時的劍拔弩張,舊情複燃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阮景遇這樣的出類拔萃的男人,在被拋棄了一次之後,哪裏還會吃回頭草?這番想著,她心情也平複多了。看著前麵陌生的路況,她嘴角微微上揚。心想不用管他去哪裏,重要的事她能陪在他身邊。去哪裏,她也願意的不是麽?

車內的氣氛一如車速般繃緊,沉默的有些尷尬僵硬。

南宮雪兒適應了車速後,嘴角又彌漫上優雅的笑容,刻意的討好道,“景遇,以後去醫院看爸爸的時候記得叫我一起。你的父親,我孝順自然是應該的。”

阮景遇臉部的線條剛毅的近乎有棱有角,臉色始終墨沉著,周遭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起來。

南宮雪兒始終微笑著,想要用微笑來緩和車內的氣氛,裝作隨意的道,“景遇,今天在醫院裏遇到夏纏我還挺意外的。四年前她突然就不見了,我都跟著著急上火了好一會。也不知道她這四年究竟在哪裏?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現在很幸福……”

她的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就聽見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巨大的慣性讓她的身子狠狠的撞擊到前麵的椅背上,措不及防的她發一聲驚呼,“啊……”

輕揉額頭的瞬間,前排男人那冰寒又似火焰的複雜眸光射了過來。

下意識的一個激靈後,她的嘴角扯出笑容,“怎麽了?景遇?”

說話間,已然感覺到寒氣入侵到

體內。順著血液流到四肢百骸當中,他……的眼神真的太冷了。

車內的氣氛已經僵硬到一觸即發的境界了,南宮雪兒臉上的笑容似乎也要僵硬了。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湛湛的看著他。心髒卻在胸腔內晃**了幾下……

阮景遇終於開口了,隻是嗓音冷徹的如同一道冰塊砸下,“所以,這就是你演戲的理由?看見曾經的情敵很幸福,你也要偽裝成自己很幸福的模樣低調的炫耀?”

南宮雪兒精致的臉頰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嘴角微微抽搐,麵頰閃過一抹清晰的蒼白。手指抓住椅背,用力到指尖蒼白又冰涼一片。

阮景遇冷冷的勾唇,唇角含著譏誚,眸底陰沉而尖銳,“明明很不幸福,卻要裝著很幸福的樣子。你不累?是什麽支撐著你,答應這一段毫無光明的婚姻?又是什麽支撐著你此刻笑的這麽明媚?”

南宮雪兒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裏盛滿了傷痛,同時傷痛的最深沉還有一抹堅定。

阮景遇又冷冷的問,“嫁給我真的幸福嗎?”他陰沉的嗓音像是從遙遠的山穀中傳來的,冷冽又空洞,沙啞又冷血。

南宮雪兒臉色尷尬了起來,咬住下唇。

“回答我,幸福嗎?”阮景遇倏然提高聲音,那仿佛揉了冰渣的聲音冷的刺骨。

南宮雪兒被吼的身子狠狠一顫,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不幸福……”

阮景遇冷笑,那張魅惑逼人的俊臉上閃爍的是殘冷的光芒,“不幸福為何還要偽裝?南宮雪兒你的虛偽讓我嘔心!!!”

南宮雪兒趕緊撇開視線,天知道男人那一雙眼眸有多犀利,與他對視的片刻,竟能讓她如此失神的吐出心裏話。她別開視線,咬唇,忍著痛堅定的道,“你可以理解成這是偽裝,但我覺得這是我的努力!我在努力讓自己的婚姻幸福起來,我在努力捂暖你的心!所有的人都說你阮景遇殘冷無情,所有的人都說你不好相處!可我南宮雪兒愛你,我在努力讓你也愛上我!我不覺得我虛偽!!!”

阮景遇眼底的寒芒更甚,“如果我說我對你毫無感覺,你還會覺得這樣的努力有意思?嗬嗬……我對你毫無感覺這話我對你說過。我也說過我很冷血殘忍,我還說過我隻是需要一個結婚的對象,所以你不覺得你的努力隻是飛蛾撲火?”

南宮雪兒精心編織的婚姻美夢像是被錘子狠狠的敲擊了一下,敲的碎了一個角,可她卻不甘心的死死護著,“我不覺得!我從來不覺得努力是一種錯!我隻是太愛你了,景遇,你能不能回過來看看我?你會發現其實我很優秀,我值得你去愛!我跟你門當戶對,我跟你的婚禮成了錦城所有年輕女孩子的美夢!我們已經結婚了,我們為什麽不珍惜這種緣分?你試著愛著好不好?”

這一刻,她忍不住放下了所有的驕傲和優雅,眸底含著卑微哀求的看著他。看著這個讓她一見鍾情,之後便飛蛾撲火了四年的男人。他臉部的每一個細節,都仿佛鐫刻到了她的骨髓當中。

阮景遇隻是涼涼的勾唇,麵無表情,仿佛他聽見的根本不是真摯

的情感表白,而是一番公式化的言語。他那雙冰寒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悲涼,像是自嘲般冷道,“我已經不會再愛了!”

南宮雪兒睫毛顫動著,她不相信,嗓音有些沙啞的嘶吼著,“是因為夏纏?所以你不會再愛了?夏纏根本就不值得!她也不是真的愛你,如果真的愛你四年前怎麽會拋棄你?阮景遇你醒醒好不好?我才是最愛你的女人,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夠了!”阮景遇的俊臉上閃過一抹暗色,眸底沸騰著血腥之色。這段過去,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提起的!

“沒有!我還沒有說完,夏纏真的不值得你愛!阮景遇,你能不能點清醒點?我這麽死心塌地的愛了你四年,你怎麽就沒感覺?我們已經結婚了,已經結婚了!你不要因為夏纏突然回來就發瘋好不好?”南宮雪兒的情緒有些失控。

阮景遇眸底的猩紅更濃,“發瘋的是你!南宮雪兒不要招惹我,我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下車!”

南宮雪兒的指尖已經慘白一片,緊緊的抓著椅背,“阮景遇,你混蛋!!!我愛你到底有什麽錯?”

阮景遇轉眸看向前麵,繼而一字一句清晰的反問,“我不愛你,有錯?”

“你為什麽不可以愛我?你可以試著愛我的!阮景遇,你不過是仗著我愛你,所以你才這麽肆無忌憚的傷我!你知不知道我也會心痛?我也會難受的?”南宮雪兒在這樣的殘冷的對話中,淚水忍不住流了出來。她很堅定,也很堅強,可是心痛也是強烈的。

“立刻。下車!”阮景遇微微眯起眼眸,眸底一片危險的暗芒。

南宮雪兒心口狠狠的一窒息,“混蛋!阮景遇,你混蛋!!!”

在前麵那兩道犀利的眸光再度掃射回來的時候,南宮雪兒心生生的一抖。此刻的男人尤其一頭瀕臨爆發的雄獅,她得罪不起,甚至連觸怒都不敢。手生生的推開車門,踉蹌著下車。

在她重重合上車門的時候,耳畔又傳來男人的殘冷的話音,“以後不要在我麵前偽裝幸福,我嘔心!!!”他讓她上車,隻是為了警告她這一點。

南宮雪兒水霧彌漫的眸子一片怨毒,對著那輛瞬間在眼前消失成黑點的那輛車,懊惱的將蹙眉。她把這一切都歸咎到了夏纏的身上,如果不是夏纏突然回來。阮景遇不會對她說出這番狠話,也不會在這個大冷天將她丟在高架上,更加不會這麽失控的說他嘔心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夏纏,夏纏就是個可惡的額蛇蠍精。這四年,她到底去哪了?又為什麽突然回來?

站在高架橋上,任由冷風洗禮著麵頰,疼的她一陣陣的心如刀割。卻在下一秒,怨毒的深呼吸,抽出紙巾抹去臉上的淚痕。摸出手機,撥通了make的電話。這是她婚後第一次打他的電話……

make很快就接通了電話,那邊的嗓音有些低沉,卻又含著低低的嘲弄,“嗨!新婚不快樂?”

南宮雪兒聽了更是怒發衝冠,在阮景遇哪裏遭遇的怒氣和怨恨似乎找到了一個發泄口,“s h i t !!中國有句話叫做狗嘴吐不出象牙,聽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