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好了?”

這是展鵬飛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女人的心口冷了冷,卻還是乖巧的回答,“搬好了,房間都已經整理好了。”

“恩。”展鵬飛的聲音低沉而透著那麽一絲的疲憊。

女人心底頓生一陣心疼,忙問道,“怎麽了?展哥哥?身體不舒服嗎?還是工作太累了?”

展鵬飛伸手捏了捏眉心,淡淡的道,“都有。”是啊,看見中國那邊傳回來的消息。他心口痛,工作也不順心了,所以哪哪都不順了。

女人溫柔如花的安慰著他,“那你要記得好好休息,別太累了。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要緊。”她本是關心體貼的話,卻因為語氣的太過溫順,惹的男人一陣蹙眉的反感。

男人下意識的將電話偏離耳畔些許,沉沉的道,“你現在在客廳還是臥室?”

女人一楞,隨即乖巧的回道,“我在客廳。”

展鵬飛又揉了幾下眉心,嗓音更冷了,“你過去落地窗那裏,對著鏡子看看自己說話的表情。跟夏纏像嗎?你怎麽就是那麽蠢?怎麽就學不會她的調皮和可愛?我需要的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乖乖女,我需要你活潑可愛。所以,你不要試圖對我關心來感動我。你能做的就是努力模仿她,懂?”

女人心口再度裂開一個口子,有鮮血流了出來,她卻努力忍著,擠出笑,“我……我知道了。我會努力學她的。”

“對了,這兩天不要去夜店了。等我通知,我讓你去的時候,你再去。隻是,再去的時候你可不能再半途而廢了。你一定要做點轟動的事情來體現你的價值,你知道的,我從來不養閑人。”展鵬飛眼底閃過著陰冷的光芒,語氣涼涼的說道。

女人握著電話,眼角有淚水蜿蜒而下,卻努力讓自己聲音聽上去正常一點,“恩,我知道了。”

“掛了。”展鵬飛有些不耐煩的想要掛電話。

女人卻最後卑微的問了一句,“展哥哥,你什麽時候來錦城?我想你了。”

“也許最近會回去。”展鵬飛淡淡的說完後,就掛了電話。

殊不知,他淡淡的一句話讓女人那顆快要枯萎的心,鮮活了幾分。她放下電話,對著鏡子反複練習著。練習著夏纏的笑,練習著夏纏的活潑和可愛……

米熙因為答應了女兒這件事要對南宮濤保密,所以她當真沒說。第一,是想為女兒保留那麽一點自尊。第二,也是不想南宮濤跟著著急上火,自從車禍後他的身體一直不太好。

隻是,這夜裏想起來白天發生的那些事情,就覺得心裏堵的慌。躺在**,輾轉反側的睡不著覺。

南宮濤覺得不對勁,起身拉開了燈,問她,“怎麽了這是?怎麽睡不著?平時不是挺容易入眠嗎?”

米熙搖頭,眸光有些躲閃著,“沒事,可能是更年期到了。我突然很想女兒,我去外麵打個電話給女兒,你先睡吧。”

南宮濤的眸光閃了一下,隨即隱去,點頭,叮囑道,“披上件衣服,外頭寒氣大。”

米熙點頭,“你先睡,明天還要早早去公司,不休息好怎麽行?”

南宮濤便睡下了。

等到米熙打完了電話,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

米熙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躺著盯著天花板。一直到十二點,才勉強睡著了。

而她睡著了之後,南宮濤的手機響了,他眼睛霍然睜開。其實,他一直就沒睡。一直在等著這通電話……

他按了靜音鍵,所謂的手機響了。是手機有來電時,屏幕亮了。而他一直裝睡,等著這通電話。

他起身穿上拖鞋,就連外套都來不及披上,就去了書房。

書房中,他關上門,壓低聲音接通了電話,問,“怎麽樣?雪兒有動作了?”

那邊的司機點頭,“是的,就在剛才大小姐約了make。並且有東西交給make了,我覺得大小姐交給他的那些東西似乎很

不尋常。我主觀上一直認為大小姐是知道你親生女兒的情況的,所以,我預感大小姐交給make的東西可能跟你的親生女兒有關。”

南宮濤眸光快速的跳躍了一下,然後露出一臉的嚴謹,“不管如何,你要派人盯緊雪兒。她現在是我找到女兒的唯一希望了,我一直相信我的女兒還活著。”

司機恭敬的點頭,“好,南宮先生你放心。”

南宮濤接完電話,回到臥室。順手幫米熙掖了一下被角,然後躺回到**去。對於妻子今天的輾轉反側,他心裏心知肚明。自從雪兒偷看了他抽屜裏麵的東西,他就有派人盯著雪兒了。他知道妻子和雪兒去找阮景遇興師問罪了,阮景遇好像是跟他以前的那個女人舊情複燃了。所以,妻子很傷心,很心疼女兒。這些他都看在眼裏,可他沒點破。他現在是真的顧不上雪兒怎樣了,他隻想趕快找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好好彌補這些年對女兒的虧欠。

至於,雪兒,她的心機讓他失望。她的固執和偏激,也讓他失望。他甚至想到雪兒對阮景遇的執念,就會想到夏如蘭那個自私又偏激的女人。雪兒真的跟她好像,一樣的偏激和固執。甚至,連自私都是一樣的……

從雪兒最近回來的眼神裏,他也看得出來雪兒現在過的很不幸福。可是,當初是她自己的選擇。幸不幸福,都是自己選的。怪的了別人?

他是男人,他一眼就能看穿阮景遇那個男人根本不愛雪兒。可雪兒一定要嫁給那個男人,他也隻好隨她去了。

以前,他不知道雪兒不是他親生女兒的時候,一直把她培養成優秀又獨立的女孩子。希望她快要拿得起放得下,可麵對感情,雪兒的固執讓他有些失望了。

所以,最近他對雪兒的關心真的少了。他其實是對雪兒有感情的,畢竟撫養了那麽多年不是嗎?就像是夏如蘭說的那樣,就算是養一隻小貓小狗養了二十四年,也是有難以割舍的情感的。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小嬰兒,從她蹣跚學步,到牙牙學語,再到她叫爸爸媽媽。這其中的過程,也是完整的,溫暖的。

隻是,最近可能思女心切了吧?他情感的天平有些傾斜了,好幾次他在夢裏夢見柔柔。柔柔都淚如雨下的讓他一定要找到親生女兒,好好彌補女兒。每每他都會驚醒,然後整夜的失眠。這些,他都瞞著米熙。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不想讓米熙也跟著難受。

這些天,他的心情一直都是沉重焦灼的。夏如蘭的葬禮上,他查到的符合年齡的女孩子,最後都一一驗證了,其中沒有他的女兒。而那天在殯儀館留下的姓名中,也沒有夏纏,阮綿這兩個名字。所以,他很著急。他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雪兒身上,希望她是知情的。她能帶著他,找到他的女兒……

夏纏阮景遇和好後的時光幾乎都是在**,沙發上,浴室裏度過的。

第三天的時候,夏纏實在是吃不消了。清晨,她萌萌噠的趴在男人的胸口上,“阮景遇,你這樣不務正業不好吧?你已經兩天沒去公司了,你不怕整個公司沸騰起來?”

“他們不敢。”阮景遇把玩著她的頭發,倨傲而篤定的來了了這樣一句。他的員工都是精挑細選的,職業素養都很好,誰敢造次?

好吧,夏纏又萌萌噠的笑,“雖說他們不敢,可咱還是要給公司樹立正麵形象的不是麽?你是總裁,大boss,如何連續三天不去公司,是不是影響不太好?你覺得我說的對嗎?我說對。”

阮景遇垂眸看著她那張明媚的小臉,真有狠狠親一口的衝動,事實上他也是這麽做的。親完了之後,他才邪魅的問,“就這麽想趕我走?夏纏,你是不是膽肥了?”

夏纏縮了縮身子,汗噠噠。她是太累了好不?再這麽被男人纏下去,她估計得散架。可她不敢說啊,隻能萌萌噠的眨巴著眼睛看著他,一臉的無辜,“沒,絕對沒趕你走!”我這是為大局著想呢,這話隻能在心裏意**。

阮景遇勾起她的下巴,輕笑

了,“乖,寶貝。看在你這麽乖的份上,今天白天就不榨汁你了。”

夏纏頓時有一種謝主隆恩的感覺,“嘻嘻……”

“隻是白天,晚上繼續!”男人霸氣依舊。

夏纏心裏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呢?就是一種甜蜜又好累的複雜感覺,雖然身體很累,可是幸福也是真的哦。

就在她想補個覺的時候,阮景遇將她拉起來,“起來,今天回去看父親。”

夏纏立馬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是哦,她纏纏綿綿的過了兩天,都沒去陪爺爺了。想來,還是某個男人想到周到。在出發之前,她獎勵了男人一個吻。這個吻是在車廂裏獎勵的,自然免不了被回禮。被吻的七葷八素的她,胸腔內氧氣都快耗完的時候,男人才鬆開她。

然後一如既往,優雅的發動引擎,開車。

夏纏縮在一邊偷笑,如果讓她用一種感覺來形容熱戀的狀態時。她想,她會用白癡這個詞。可不嘛?他們兩人真有點像白癡了,大白天在車裏也能吻的如癡如醉。並且,當事人都沉溺其中……

到了景瑞的別墅後,夏纏和阮景遇下車後。

阮景遇很自然的等她,伸出臂彎。

夏纏也很自然的上前一步,將小手塞到他的手心裏。

阮景瑞今天還沒去公司,下樓的時候,剛好看見兩人手牽手的這一幕。他楞了一下……

衡媽和葉璿也楞住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衡媽,情緒最激動的也屬她了。她直接驚呼道,“二少爺,纏纏你們和好了?喜事,真是喜事啊!太好了。”

葉璿性格淡漠,除了最初的驚訝之外,隨後表現的很自然。隻是,在看向阮景遇的時候,眸底閃過一抹暖光。這抹暖光的含義,大概隻有阮景遇自己能懂。

阮景瑞震驚之後,難得的揚起一抹笑容,溫暖道,“晚上留在這吃飯,我今晚早點回來。”

夏纏點頭,“好。”

之後,兩人一起去老爺子的房間。照顧老爺子,在這個充滿了消毒水味道的房間內,阮景遇再一次被夏纏的細心和善良感動了。

她照顧老爺子很細心,也很貼心。

這一刻,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們。

看著那個善良的小丫頭,再看著那個臉色蒼白卻同樣善良的老爺子。

他的眸光有一瞬間的複雜,他不是老爺子的親生兒子,老爺子卻頂著各路壓力,一直待他如同親生兒子。這份恩情不管是因為什麽,總之都是恩情。

午後的陽光懶樣溫暖,夏纏提議用輪椅把爺爺推到後花園去曬曬太陽。

而阮景遇自然是讚同,並且是他彎腰將老爺子抱上輪椅的。

之後,他推著輪椅,夏纏捧著一本老舊的影集跟在他們旁邊。

在後花園中,夏纏給老爺子將影集上麵的精彩瞬間,“爺爺,你還記得嗎?這是我剛回到家的那一年,你拉著我們全家照全家福。你看看我們的表情多奇怪,我是一直看著景遇的,姑姑拉著臉,大叔沒表情,景遇則是冰山臉。這一家人看上去有點奇怪,卻也是有緣分的一家人。”

阮景遇的眸底微微閃動著波光…

夏纏又繼續道,“還有這一張,是我們人生的第一次合影。就我們兩個,你瞧你多疼我……還記得嗎?”

“再看這一張……”

就在她沉浸在回憶當中的時候,她感覺到腿部有些癢,好像有什麽在動。她以為是阮景遇在踢她,她蹙眉衝那人做了一個鬼臉。

阮景遇隻是沉浸她豐富的表情當中,也沒注意。

然而,夏纏還是感覺腿上有東西在動。她又抬眸看著他,“你老踢我幹嘛?當著爺爺的麵可別欺負我,小心爺爺醒來揍你。”

阮景遇眸底閃過一抹亮光,淡淡的道,“我沒踢你。”

隨即,兩人同時反應過來。

天啊,夏纏欣喜若狂。是爺爺的手指頭在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