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墨聽到這話,頓時樂了,不停的點頭。
哄好了任墨,任幽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看到蓮影正坐在桌子邊上打盹,輕輕的拍了她肩膀一下。
蓮影正在昏昏欲睡,被任幽草一拍肩膀,頓時醒來,驚嚇的說道:“小姐!”
“你在想誰?是不是良人啊?可是你還沒見過他什麽模樣啊。”任幽草取笑道。
蓮影已經被任幽草奚落了兩天,這陣子又聽到任幽草的取笑,蓮足又是往地上一頓,小臉又變得通紅:“小姐,你還在取笑奴婢……你明明知道……奴婢的身份……”
任幽草聽到蓮影這麽一說,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她介意的是這個。
“蓮影……原來你……你怎麽那麽傻,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你年長我幾歲,按理來說,也是我的姐姐。若是你介意這個身份,那麽幽草便還給你一個自由身,隻要那良人果然是良人就可以了。”
聽到任幽草的話,蓮影眼眶忽然紅了,她從沒有想過要離開任幽草,可是她為了自己的幸福,寧可讓她離開。
蓮影連連搖頭:“不可不可,奴婢一定要陪著小姐,一直到小姐母儀天下那天,奴婢才會離開。”
任幽草想到那遙遙無期的未來,苦笑了一下,拉著蓮影的手,坐在了桌子邊,認真的說道:“我定要先看看良人的臉,才會決定是否要將你嫁給他。”
蓮影翻了翻白眼,她剛才說的那麽情深,為何眼前這個小姐就是油鹽不進呢。
“小姐……”蓮影將聲音拉的很長很長,也算是為了表示自己的不滿之情。
任幽草卻不管不顧的,繼續自言自語:“長相也不是需要多麽出眾,隻要不是非常難看就可以了,我的醫術,應該沒什麽問題,能給他恢複容貌,對了,你們以後打算住在哪裏?我想跟爹說一下,讓你成為丞相府的義女,這樣你就名正言順的成為我們丞相府的小姐……”
絮絮叨叨了許多,一直到蓮影用手掌捂住了任幽草的嘴巴,她這才驚覺眼前的女子已經紅了眼眶。
“小姐,足夠了,真的足夠了,奴婢舍不得離開小姐,那些身份什麽的,都不需要,小姐……你為我想的實在太多了。”蓮影說到這裏,便跪在了任幽草的麵前。
任幽草想到和自己朝夕相處的蓮影,或許真的有那麽一天,成親離開自己,鼻子一酸,也跪在了地上,將蓮影攬入了懷中。
“乖,隻要你幸福,我就開心。若是他日,良人真的對你不好,我會親手剁了他。”
站在牆角的良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屋子裏的情景,這兩個女人是不是有點傻啊,說話怎麽也不躲著他,這三下兩下,就將自己和這個婢女的未來安排好了。
看到梨花帶淚的蓮影,良人的心裏忽然不是滋味,難道自己是那般世俗之人,介意一個婢女的身份?不是,他自然不是,自己的身份,何嚐也不是尷尬的。
摸了摸鼻子,良人轉身躍出了牆,看到不遠處站著的黑影,頓時笑了。
“王爺,這麽晚又來做梁上君子?”
“若是將蓮影許配給你,你覺得如何?”歐陽雲宸玉樹臨風的站在屋頂,望著不遠處窗戶裏,擁抱在一起的主仆倆。
“王爺……你知道我……”
“成還是不成,不成你便離開,成就留下。”
“王爺……”
“那明日我便換沙千裏過來,你還是回去吧。”歐陽雲宸似乎根本不打算給良人一點點的機會說話。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丞相府。
良人啞口無言的看著歐陽雲宸的背影,皺了皺眉,還真是一家人,任幽草不管不顧的已經將所有未來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這個歐陽雲宸則是自顧自的將他調離了。
也罷,離開吧,反正不要給這個小丫頭太大壓力了,或者是自己過分了,但是傷心隻是一時的,若是真的選擇在一起了,某天,蓮影這個小丫頭發現了自己的身份,會不會更難過呢。
良人默默的站在蓮影的屋子門口,一直守到了天亮,這才離開了丞相府。
蓮影正要出門去買胭脂,發現身後跟著的已經不是帶著銀色麵具的良人,而是另一個看著像讀書人的男人,不禁好奇的問道:“你是誰?”
“沙千裏,專門過來保護你的。”
“良人呢?”
“走了。”
簡單的兩句,簡單的兩個字,讓蓮影頓在了原地,就這樣……走了?
蓮影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若無其事的去了胭脂店,買了胭脂,尋常一般的買回了小姐喜歡吃的東西,這才回到府上。
一直到任幽草問她說有沒有買回來她要的藥草,她這才想起自己忘記了,連忙道歉,出了門。
這一日裏,蓮影總是丟三落四,仿佛丟了魂一般。
任幽草不禁皺起眉頭。
一直到晚上,歐陽雲宸來的時候,任幽草仍然在看著蓮影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發呆。
任幽草戳了戳歐陽雲宸的胳膊,用下巴指了指坐在台階上的蓮影問道:“她怎麽了,你知道嗎?今天就出去買個東西,都跑了十趟,我差點連晚膳也沒有吃上。”
歐陽雲宸神秘莫測的一笑:“給你先賣個關子,等以後你在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任幽草撇撇嘴,怎麽這個歐陽雲宸現在也變得壞壞的了,還要給自己賣個關子。
蓮影第二日莫名其妙的就開始發燒,這讓任幽草有些著急了,蓮影通常都跟自己一樣,是用草藥沐浴的,這麽多年是很少生病的,這次忽然發燒,看情況,病情來勢洶洶,讓她心中有些著急。
任幽草煎好了草藥,端過來遞給了蓮影,蓮影蒼白著嘴唇帶著歉意的說道:“真是抱歉,小姐,奴婢竟然生病了。”
任幽草皺起了眉頭,這個蓮影,莫名其妙的跟自己道歉,她輕聲安慰道:“人吃五穀雜糧,自然是會生病的,別想那麽多,快快好起來。”
蓮影將碗裏的藥汁一飲而盡,微微的皺起了眉頭,真苦,可是看不到那個銀色麵具,心裏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