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話雖如此,任墨的臉上卻是難以掩飾的喜色。

雖說任墨原本打算將任初月嫁於歐陽峻卿,結果現在陰錯陽差變成了任幽草,但好歹也是任家的人,這地位是穩固了。

任墨衝著任幽草使了個眼色:“還不快領旨謝恩!”

任幽草看了任墨一眼,緩緩的跪了下去:“民女謝皇上恩典。隻是,民女不能嫁給七王爺,還望皇上收回成命。”

“你瘋了嗎?”任墨嚇了一跳,‘撲通’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小女年幼不懂事,口出狂言,臣會好好訓斥她的!”

皇上仿佛沒有聽到任墨的話,隻低頭看著任幽草,臉上喜怒未定:“朕問你,為何不願嫁於老七,莫不是,你覺得七王妃的身份還配不上你嗎?”

“民女並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民女對七王爺並無兒女之情。”相比較任墨,任幽草冷靜的可怕,“感情之事,需要兩情相悅,民女不想嫁給自己不愛的人。”

“兩情相悅?”皇上冷笑著看著任幽草,忽然間抬手,將桌上的東西統統掃落在地上,發出劇烈的響聲!

“好一個兩情相悅!自古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這門婚事是朕親口下旨,一言九鼎,不容更改!”

皇上惱怒的瞪著任幽草,仿佛要在她小小的身軀上盯出一個洞來。

任幽草身子晃了晃,任憑任墨使勁的拉扯她,卻執拗的抿著唇不肯服軟。

“朕問你,是不是真的不肯嫁給老七?”

“民女絕不更改。”

“你!”

皇上龍顏大怒,恨不得將東西全部砸在任幽草的身上,氣的直哆嗦:“好,很好,既然你執迷不悟,就別怪朕不念君臣之情了!來人,任幽草冥頑不靈,抗旨不尊,將她打入大牢,擇日問……”

“皇上,三王爺來了。”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就見李公公小跑著進來,顫顫巍巍道:“皇上,三王爺說有要事稟告,非闖進來不可,奴才攔都攔不住啊!”話音剛落,便見歐陽雲宸快步走進來,在看見跪在地上的任家父女時,眼眸一深,竟掠袍跪在了任幽草的身邊。

“你這是做什麽?”皇上的氣還未消,沒好氣的看著歐陽雲宸道。

歐陽雲宸看了一眼身旁的任幽草,進而磕了一個響頭:“回父皇,幽草之所以抗旨,是因為……她與兒臣早已情意相通,互許終身了。”

這話一出口,不僅任幽草怔住了,連皇上都是一臉震驚的神色!

“你,你說什麽?”皇上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兒臣說,此生非任幽草不娶。”

歐陽雲宸淡淡一笑,伸手拉住任幽草的手。他的手掌心很熱,仿佛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從手中傳入任幽草的心裏。

意外的,任幽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皇上驚訝的目光落在了兩人相握的手上,歐陽雲宸的手更是緊了緊。

氣氛是死一般的沉默,任墨趴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他怎麽也想不通,是什麽時候起任幽草和三王爺有關係的。

還是歐陽雲宸打破了這沉寂的氛圍。

他抬起頭,眼神堅定的看著皇上:“父皇,兒臣知道您喜歡七弟,可幽草是兒臣唯一喜歡的姑娘,還望父皇成全!”

皇上看了看歐陽雲宸,又看了看任幽草,最後頹然摔坐在龍椅上,疲倦的按了按額頭:“罷了,朕也並非不通情達理之人,隻是聖旨已下,眾人皆知,朕還需好好考慮一下,你們先退下吧。”

“是。”任墨哪裏還敢在這裏久留,急忙退了開去。

歐陽雲宸起身,順帶著拉起任幽草:“兒臣告退。”

“民女告退。”

皇上看都懶得看他們,揮了揮手,直到兩人都退了出去,才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聲,聽得李公公渾身一顫。

三人接連退了出去,一走出禦書房,任幽草便甩開歐陽雲宸的手,歐陽雲宸倒也不惱,笑眯眯的揮著扇子看著她。

任幽草憋著一股氣往前走,那架勢簡直和拚命三郎一樣,因為太認真的看著地麵,結果一頭栽在了來見皇上的歐陽峻卿身上。

歐陽峻卿莫名其妙溫香軟玉抱個滿懷,下意識的想要推開,鼻息間卻竄入淡淡的香味。這香味有些熟悉,縈繞在他的身邊,他的手頓在了半空中,直到任幽草推開他。

“見過七王爺。”

任幽草掠了掠頭發,略有些尷尬。

歐陽峻卿還處在神遊天外的樣子,這熟悉的氣息讓他有些發怔,甚至產生一種錯覺,麵前這個才見過幾麵的女子,仿佛與她早已相識一般。

直到任幽草開口,他才反應過來,皺了皺眉看著跟在她身後的歐陽雲宸。

“三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來找父皇,想來七弟來此,也是一樣的吧。”歐陽雲宸仿佛感受不到歐陽峻卿的敵意,反而上前一步,拉住任幽草的手,“對了,我已和父皇請示,讓他把幽草許配給我,七弟會祝福我們吧?”

歐陽峻卿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任幽草暗暗拽了拽手,掙脫不開,一時氣惱,便一腳踩在了歐陽雲宸的腳上!

歐陽雲宸吃痛的齜了齜牙,委屈的瞪著任幽草,任幽草裝作沒看見,偏過臉去對著歐陽峻卿道:“如果沒什麽事,民女先告退了。”

說罷就想走,卻被歐陽峻卿一個閃身攔住。

他緊緊的盯著兩人相握的手:“任姑娘若是無事,可否借一步說話?”

“不可。”

歐陽雲宸插嘴道:“這可是我未過門的王妃,也是七弟你的準三嫂,七弟單獨找她談話,就是嫂子和小叔子單獨談話,這怕是有不妥吧?”

歐陽峻卿的臉瞬間黑了一半。

任幽草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使勁掐了下歐陽雲宸的虎口,精準的讓歐陽雲宸的身子抖了抖,猛然放開了任幽草,一雙桃花眼眯了眯:“不過若是幽草願意和你談話,我是個大方的人,也不介意借給你片刻。”

借……任幽草覺得自己好像就是一樣物品,控製權完全不在自己手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