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分明是在找茬,任朵薇膽子小,又怕事,擔心任幽草真的生了氣,伸手拽了幾下任憶瑾的衣服,任憶瑾猛然甩開任朵薇的手,直勾勾的盯著任幽草。

任幽草倒也不惱,轉頭對著蓮影吩咐道:“去泡咱這屋子裏最好的茶來。”

看著任幽草衣服雲淡風輕的模樣,蓮影有些犯嘀咕,不過還是乖乖的出去,沒一會便端了三杯茶。

任幽草親自將茶放在兩人麵前:“這是我屋中最好的茶了,當做我招待不周的賠罪,望二姐四妹不要嫌棄才是。”

“不嫌棄不嫌棄!”任朵薇急忙接過茶杯喝了口,讚不絕口道,“這茶可真好喝!”

“當然好喝了,馬上就要做三王妃的人,連好茶都沒有,豈不是落人口實?”任憶瑾接過茶,卻沒有喝,而是重重放在了桌上,“我也不繞彎子了,今兒個來,是希望你來日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姐妹。”

鬧了半天,是來討饒的。

隻不過這討饒的架勢,也實在是太特別了點。

任幽草嘴角含笑,這笑容看起來溫婉的很,可落在任憶瑾眼裏,卻充滿了諷刺的意味,當下便惱怒道:“若是不願,你直說便是!”

任幽草又倒了杯茶給她:“二姐說的哪裏話,咱們是自家人,有什麽好處,自然不會忘了你們。”

“哼,說的輕鬆!”任憶瑾冷哼道,掃了一眼守在窗外的下人:“說是自家人,咱們姐妹聊天,你還派這麽多人守著,不如擔心我們害你,還能是什麽?依我看,你根本沒把我們當自家人!”

她這話語裏滿是諷刺,蓮影在一邊小拳頭攥緊,臉上浮現出惱意。

小姐簡直是一忍再忍,偏偏這個二小姐說話處處緊逼,夾槍帶棒的!

任幽草偏頭示意蓮影不要衝動,一邊開口道:“蓮影,去告訴外麵的守衛,讓他們先回去休息吧。”

“小姐,他們可都是老爺派來保護小姐安全的!”

“去吧。”

蓮影吐出一口氣,不甘的咬了咬唇,退了出去,沒一會,那些守衛便散去了。

任憶瑾這才消了些氣:“這還差不多,我就知道,你是顧念姐妹之情的。”

任幽草但笑不語。

三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天,多半還是些無傷大雅的閑聊話,說到最後都已無話可說了,任憶瑾這才起身。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任幽草額首:“我讓蓮影送你們一程。”

“都在自家院子,不必送了。”任憶瑾揮手道,剛推開門,便忽然驚叫出聲,“這裏有一封信!”

目光同時朝著地上的信看去。

率先撿起信的是任憶瑾。

她拿起信,也沒給任幽草,直接拆了開來:“今日酉時,城西橋頭見。”

任幽草一怔,目光移到了信箋上。

字跡灑脫,在每個字的最後一劃上,都微微勾起,頗有浪**之氣。

任憶瑾嘖了嘖嘴,將信箋遞給任幽草:“想來是三王爺給的吧,三妹真是好福氣,姐姐可著實羨慕呢!”

任幽草蹙了蹙眉:“二姐這話可不能亂說,豈不是汙蔑了我與三王爺的清白?”

“我可沒有亂說,你瞧瞧這信紙,豈是一般人家買得起的?放心,我知道,像三妹你這年紀的,春心萌動,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也很正常。你放心,二姐絕不會說出去的!”任憶瑾和她差不多大,卻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任幽草攥著信紙,把那幾個字仔仔細細看了幾遍:“若當真是三王爺,也不知此時找我有何事?”

任憶瑾白了她一眼:“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又和三王爺沒有關係,哪裏有我多嘴的份?依我看,你還是快些去吧,想來三王爺已是翹首以盼了!”

躲在任憶瑾身後的任朵薇瑟縮了一下,似乎有什麽話想要說,最後還是閉了口,隻是衝著任幽草搖了搖頭。

任幽草也不知是看見了她這個暗示沒有,隻淡笑著道:“謝二姐過來通傳,我收拾一下就前去。不知……二姐是否要和我一起?”

“我一起去做什麽!”任憶瑾下意識的一聲驚呼,似乎有些慌張,“我又不是未來的三王妃,我可不想去挨罵!”說罷,匆匆的推開門就往外走。

“既然話已經帶到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任幽草也不強留:“蓮影,送送她們。”

任朵薇看了看任憶瑾,又看了看任幽草,張了張口:“三姐,你……”

“好了,還不快走!”

任憶瑾打斷了任朵薇的話,任朵薇閉了嘴,臉上浮現出一絲猶豫,但還是迫於任憶瑾的壓力跟著離開了。

蓮影跟著走了出去,任幽草目送著她們遠去之後,這才轉身回屋換衣服。

待蓮影送完她們回來,正碰見任幽草打算出門,當下便攔住她:“小姐,您真相信二小姐所說的,這信是三王爺給的?”

任幽草勾了勾唇角:“以歐陽雲宸的性格,倒是不無可能,不過,凡事也不能太過肯定,總要留個心眼。”

她從床頭將那把浸滿毒藥的匕首放入袖口中:“我去去就回,你就不必跟著我了。”

“小姐,您可要小心啊!”蓮影滿眼擔心的跟著她出了門,直到任幽草揮手讓她回去,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城西橋頭離丞相府有段距離,任幽草瞧著時間不早了,便抄近路順著小巷走進去,餘光瞥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她仿佛沒有看見一樣,繼續往前走,忽然間,一刀淩冽的光芒擦著她的臉頰而過,任幽草側身一躲,險險的避開了攻擊,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懷中掏出匕首,準確的刺中了刺客的手臂!

刺客吃痛的摔在地上,毒藥很快的進入了他的周身經脈,刺客麵色發紫,眼眶發紅,捂著手臂死死的盯著任幽草。

任幽草用手中的匕首指著那刺客,冷笑著問道:“說,是誰派你來的?”

原以為中了匕首的傷,還中了毒的刺客會束手就擒,誰知那刺客從地上爬起來,一言不發的舉起刀又衝著任幽草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