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服,任幽草站起身走到他麵前,低頭俯視著他。若是此時任奕風看見,定會看見她眼裏濃烈的恨意。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任奕風,這是你自作自受。”
任幽草冷冷一笑,蹲下身子,看著血從他的指縫間流淌出來:“這是我調製的蝕骨散,會一點點侵蝕你的肌膚,在你的臉上,糜爛出一個又一個的洞,直到你死去。”她的聲音,宛如從地獄中出來的修羅,“這種感覺,是不是一種極致的愉悅?”
“任,任幽草,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任幽草,你給我記住,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啊,好痛!一刀殺了我吧!”
謾罵的話語不斷的從任奕風的嘴裏吐出,任幽草的表情卻已恢複了平靜。她在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悠哉的看著任奕風的‘表演’。
任奕風口中的話,漸漸從罵人變成了哀求,再到最後像狗一樣的匍匐在她的腳下。
“求求你,三妹,你就算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門……啊!就算看在爹的麵子上,求求你饒了我吧!”
任奕風斷斷續續的說完,還沒等拉住任幽草的腳踝,便因為難以承受的疼痛昏死了過去。
他移動過的路,是一道刺目的血跡。
任幽草看著他原本還算英俊的臉頰上,因為蝕骨散,而糜爛開來,左臉有一半已經血肉模糊了,當下便勾起唇角。
這禮物,還算不錯。
隻可惜,他還有用處,現在還不能死。
任幽草拿起桌上的另一個瓶子,將裏麵的藥粉平均的灑在了任奕風的臉上。說來也神奇,這藥粉剛撒上去沒多久,他臉上的傷口便止住了血,甚至看上去都沒有那麽猙獰了。
“我留你一條命,日後,總會還給我。”任幽草笑的肆意而張狂,她從未在外人麵前露出過這樣的笑容,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定然會以為自己看見了從地獄裏出來複仇的鬼魅。
她又從櫃子裏取出另一個玉瓶,捏住他的臉頰,直接將藥灌進了他的口中。
“咳咳!”
許是被藥嗆到,任奕風咳嗽了幾聲,緩緩睜開眼。
任奕風清醒的那一刻,看見的,就是任幽草那張清麗無雙的臉。
他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臉,結果觸碰到了傷口,疼的他倒吸了口涼氣:“啊!”
“大哥別亂動,我剛給你上了藥,隻是這傷口,怕是要休養一陣子才能好了。”任幽草已經換上了一張體貼的麵容,伸手將他扶到椅子上坐好。
任奕風咧了咧嘴:“我怎麽會受傷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啊!”他從剛才醒來開始,腦子裏就一片混沌,好似忘記了什麽事情,但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任幽草‘心疼’的拿手帕擦了擦他的臉頰:“大哥你不記得了麽,剛才你來我房中和我說事情,結果一不小心被椅子絆倒,結果就摔成了這樣。”
“是嗎?”任奕風不疑有他,誒喲誒喲的捂著臉站起身,“那我得趕緊回去找大夫看看,要是留下了疤可就慘了!”
看著任奕風跌跌撞撞的背影,任幽草禁不住揚起嘴角:“大哥慢走!”眼瞅著他揮手離開,這才轉回屋去。
目光落在了空瓶上,任幽草嘴角的笑意驟然消失。
她拿起藥瓶晃了晃,裏麵空空****的。
“真是可惜,這花費了我幾年時間做出的藥,就這麽沒有了。”任幽草的語氣頗為心疼,可臉上卻沒什麽表情。
這一次,她躲過了任奕風的糾纏,那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這丞相府的日子,怕是沒有那麽平靜了。
任奕風的傷被大夫人知道了之後,自然是大呼小叫的心疼了一番,可無論怎麽問,任奕風也隻翻來覆去的說自己是在房間裏摔傷的,沒敢說自己去任幽草房間的事,當然,他也不記得這傷是任幽草害的,隻得打落牙齒活血吞。
這傷,任奕風算是白白的吃了個啞巴虧。
任幽草以為,任奕風受了傷,這段時日,總能夠老實一點,但任幽草沒有想到,暴風雨會來的這麽快。
也不知是從哪裏傳來的消息,府中開始流傳出任幽草勾搭自己哥哥的傳言,任幽草私以為這流言蜚語不去管它,自然而然就會消失,沒想到,這流言愈來愈盛,很快傳在了官員夫人小姐中間。
這麽一來,丞相府頓時成了旁人指指點點的話題。
“小姐,外麵那些人實在是太過分了!”蓮影一邊很是不忿的叫罵著,一邊走了進來。
任幽草放下手中的草藥,不解的看著蓮影,問道:“怎麽了這是?誰惹著你了?”
看著任幽草一臉不解的模樣,蓮影不由得一愣,反問道:“小姐,難道外麵的那些風言風語,你一點都不知道?”
風言風語?
任幽草微微皺眉,這個時候能傳出什麽風言風語來?想著前世的事,這個時候自己已經嫁到了七王府,難不成是在自己嫁過去之後,丞相府裏出了什麽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一想到前世的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了歐陽峻卿的身上,娘家出了什麽事,她不清楚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想到這裏,任幽草挑眉看向蓮影,問道:“我平日裏知道的消息都是你告訴我的,你若是沒提過,我又上哪裏知道去?”
這話說得蓮影又是一愣,好一會兒才猛地一拍腦門,懊惱似的說道:“小姐,都怪我太糊塗,竟然忘了和你說這麽大的事。”
任幽草微微翹起嘴角,沒生氣,倒是也沒催著蓮影繼續說。
反倒是蓮影話音一頓,臉上浮現出了一片猶豫之色。
若是蓮影繼續說了,任幽草倒是不覺得怎麽樣,可現在看著這丫頭有話不說,還是那種想說好像又不敢說的模樣之後,她的心裏便犯起了嘀咕。
難不成蓮影要說的事是和自己有關係的?
“有什麽事你便說出來,看你這要說不說的模樣,反倒讓人不爽快。”任幽草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整理桌麵上擺著的草藥,隻是說話的語氣不似之前那般,聽起來好像有些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