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幽草的心忍不住狠狠的抽了一下。
前一世自己雖說結局淒慘,可最開始的時候因為嫁給了七王爺,在宰相府的地位倒是也還說得過去。
即便是任初月後期心狠手辣,可開始的時候對自己還算是客氣。
但這輩子卻不一樣了,自己不再是七王妃,雖說身上背了一個和三王爺莫須有的心心相印,但那終究比不過一個王妃的名聲來得響亮。
若是這個時候任墨病重過世,以自己對大夫人母女的了解,她們要是能給自己留口氣,怕都算得上是良心發現了。
不過任幽草自然不會真的以為大夫人母女會在任墨過世後良心發現,一個連自己的相公都能毒殺的人,她的心根本就是黑的。
腦海裏越發的清楚這個事實,任幽草腳下的步子就下意識的加快。
一定要趕在任墨最後一口氣咽下之前趕過去,隻要人還有一口氣,相信就會有回還的希望!
原本以為自己隻要步子快一些就能趕到任墨的房間,誰知才剛到了任墨的院子門口,任幽草便被人給攔住了。
“三小姐,大夫人有令,不準您進去。”守著院子門口的侍衛直接用佩刀將任幽草攬在了門外。
“憑什麽?且不說裏麵躺著的是我爹,就算是從現在當家的角度看,如今相府掌家的是我任幽草,這宰相府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讓開!否則本小姐直接讓人將你們亂棍打死!”任幽草急了,雖說她早就想到了大夫人在宰相府裏有不少自己的心腹,但卻沒想到大夫人會在這種時候給自己下絆子。
難不成她認定了隻要自己出現,就能救任墨?
任幽草心裏很是著急,不知覺的散發出了前一世作為皇後時練就出來的上位氣勢。
明明隻是一個小丫頭,可偏偏發出來的氣場很是強大,倒是讓那兩個攔著正門的侍衛一愣,險些沒讓任幽草抽空跑進院子。
“三小姐,即便是您要打死屬下,屬下也要攔著你。”那侍衛倒是執著,甚至不惜擔上會被打死的危險。
“你,不怕死?”任幽草一挑眉,沒有拿藥箱的手摸向了腰間,隻要對方點頭說不怕,她就會立刻抽出腰間的匕首刺過去。
輔助歐陽峻卿登上皇位,這一路上,表麵看起來很是溫柔的任幽草,實際雙手上早就沾染了不少人的鮮血,所以殺人對於任幽草來說,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尤其還是在眼下這種情況。
“三小姐,屬下怕死,隻,隻是,大夫人說了,如今不讓三小姐進去是為了三小姐好。”那侍衛也看出了任幽草的意圖,尤其是非常清楚的感受到了任幽草散發出來的濃濃殺意,可他偏偏就堅持著大夫人給他的命令。
被這侍衛這麽一說,任幽草手上的動作猛地一頓,隨即問道:“她說什麽了?”
“大夫人說三小姐是未嫁之身,不適合被病氣沾染,若是染了病,回頭對您將來的婆家也是沒法交待的。”
聽到這番話,任幽草忍不住冷冷一笑。
這個王氏,思慮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周全,竟然在這裏還給自己擺了一道。
“那照你這麽說,就是讓本小姐未出閣便不在父親身邊侍疾,待他日出嫁時,讓本小姐帶著不孝的名聲出門了?”任幽草被這麽一耽擱,思緒反倒冷靜了許多。
看來門口這兩個侍衛是鐵了心要聽王氏的話了,這樣的話,自己還真就不能硬闖。
就在任幽草正在想著去找老夫人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並不陌生的聲音。
“幽草,你怎麽到這裏了?”
這聲音……
任幽草一愣,乍一聽,她還以為那個黑衣男子大白天當著別人麵出現了,可一回頭,她卻不由得愣住了,此時正朝著自己走來的男子哪裏是那神秘的黑衣男子,而是堂堂的三王爺歐陽雲宸。
“你……”任幽草剛想質問,卻陡然一換態度,福了禮,“幽草見過三王爺!”
“快起來,咱們兩個之間哪裏用得著那些虛禮。”歐陽雲宸伸手虛扶了一下任幽草,又帶著幾分關心的問道:“怎麽,本王剛剛聽宰相府的下人說宰相現在情況不好?具體是怎麽情況?有沒有讓人去宮裏請太醫過來?”
太醫!
任幽草眼前一亮,忙說道:“三王爺,如今我爹情況很不好,家裏已經亂成一團,還請三王爺幫著找個腿腳快的能人去宮裏請太醫過來才是。”
對於這樣的要求,歐陽雲宸自然不會拒絕,吩咐了人離開後,方才對任幽草說道:“既然本王趕上了這件事,那便進去看看宰相吧!宰相為朝廷鞠躬盡瘁,本王甚是佩服他老人家。”
有了歐陽雲宸開路,其他人即便是再得大夫人的命令,這會兒也是萬萬不敢攔住半分的,就這樣,任幽草借著歐陽雲宸的光,就這麽進了任墨的院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任幽草隻覺得歐陽雲宸好像比自己還著急見到任墨似的,腳步走得飛快,剛開始任幽草還能跟上兩步,可沒幾下便被甩在了後麵。
就在任幽草想著拔腿就跑的時候,自己的手陡然被人抓住,還沒等回過神來,便已經被人拽著往前快走了。
就隻是那麽短短的十幾米的距離,卻讓任幽草的感覺有些奇怪。
這種被人牽著手的感覺,總好像在哪裏經曆過似的,隻是還不等任幽草想到是在哪裏經曆過,兩個人便已經站在了任墨的房間門口。
才剛進了院子的時候,任幽草注意到門口站著一個丫鬟,可這會兒那丫鬟卻不見蹤影,看來是進屋送信去了。
傳話的小廝那般急得要哭的模樣,看來任墨的情況非常糟糕,而王氏又不讓自己進來,怕是要有其他的手段要做,這會兒又有人進屋送信,任幽草隻擔心任墨這會兒已經死在了大夫人的手裏。
“爹!”隨著任幽草的一聲大叫,她人已經衝進了屋子,而這會兒卻正好看見王氏彎腰站在床邊,正在為任墨掖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