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忻城擰著眉坐在那裏,看著對麵的白小西,“我……認識你?”

白小西露出一個要哭不哭的表情,“你把我給忘了?”

“我忘了什麽?”傅忻城擰擰眉,“我叫傅忻城,在霍氏上班,霍以翔……”

“所以你是唯獨忘了我?”白小西咬著嘴唇,“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哪天?”

傅忻城說了個日期。

白小西臉色一下就白了下來,趕緊出了病房,朝著旁邊霍以翔他們的病房就跑了過去。

雲朵正在給孩子喂奶,霍以翔在旁邊,手裏端著鯽魚湯。寶寶咽一口奶,他就給雲朵喂一口湯。

白小西進來的時候,兩個人正你儂我儂的看著對方,嘴角滿是幸福。

“傅忻城醒了!”

霍以翔被白小西的聲音嚇了一跳,擰著眉將碗和勺子放到桌子上,“什麽?”

“傅忻城醒了,但是他不記得我了!”白小西臉色不好看,跟霍以翔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發顫,不知道是緊張害怕還是怎麽了。

霍以翔眉頭深鎖,“怎麽會?”

“我剛才問他時間,他回答的是……去年冬天。”

霍以翔的眉頭皺的更是厲害,雲朵拍了拍他的手,“我這邊沒事,一會兒孩子吃完了我自己喝湯也是一樣的。你快去看看,那個黒木健三郎不是還在嗎?”

霍以翔點點頭,“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回來。”

雲朵因為生孩子有些傷元氣,每天躺在那裏都會覺得累。

霍以翔現在就像是24孝丈夫,恨不得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

白小西沒事的時候是不會過來打擾他們的,但是現在傅忻城的事情已經讓她覺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時候,她能夠想到的,就隻有霍以翔了。

霍以翔跟著白小西到了病房,就看見傅忻城靠在床頭坐著,看見自己進來了,就點點頭打了招呼。

霍以翔歎了口氣,“你不記得她了?”

說著,伸手指指白小西。

傅忻城搖搖頭,“我應該記得她?”

霍以翔想了想,“年前的時候我讓你跟高培培去了一趟米蘭,還記得當時的工作是什麽嗎?”

傅忻城點點頭,“米蘭那邊的發布會,當時很忙,我還忘了跟你定時匯報。”

霍以翔看了傅忻城久久,在傅忻城要問他怎麽了的時候,他才站起身來。

“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讓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我怎麽了?”傅忻城這才問出自己的疑問,“為什麽我會在醫院?還有,我頭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霍以翔看著他的眼睛,“沒事,之前出了個小車禍,撞到頭了,所以做了個小手術。”

傅忻城點點頭,這才閉上眼休息了。

白小西跟著霍以翔從裏麵出來,臉色難看的很。見霍以翔似乎是要避開傅忻城,她就一直沒說話。

兩個人走到走廊拐角,她這才叫住霍以翔。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他應該還是第二人格,而且……失去了一年的記憶。”霍以翔說到。

白小西不知道該說

什麽了。

所謂的第二人格,就是之前跟自己見了一麵的那個。

她愛的那個人,則是第一人格。

也就是說,這次醒來的人根本不是她的愛人,而且這個身體甚至忘記了自己是精神分裂,不記得自己是誰。

白小西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麽表情,她此時此刻,隻覺得自己簡直是天底下最倒黴的人。

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她也不出聲,就是站在那裏默默地哭。

顏夙琛看著也隻能歎氣,這件事情他是真的幫不上什麽。

傅忻城的病如果按照他自己說法,隻怕是家族遺傳的。到底是外因還是內因大家都不知道,甚至連黒木健三郎都有些束手無策。

傅忻城的狀況太特殊了,特殊到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先例。

霍以翔知道白小西需要陪伴,現在雲朵剛生完孩子,不適合悲傷。於是他就跟白小西坐在長椅上,默默地陪著她。

等白小西哭的快要岔氣的時候遞過去一杯水,或者在她說話的時候保證自己在聽。

白小西大約哭了得有一個小時,雙眼實在是幹澀的難受了,這才停了下來。

她擤了擤鼻涕,接著就朝著霍以翔笑了笑。

“讓你見笑了。”

霍以翔搖搖頭,“你打算怎麽辦?”

白小西抿抿嘴唇,“傅忻城對我很好,好到我根本就不可能再把別人放在心裏。”

霍以翔歎了口氣,“所以呢?”

“我覺得,我或許可以讓他再愛上我。”白小西笑了笑,眼睛腫成了核桃,卻依舊神采奕奕,“如果我讓他的兩個人格都愛上我,是不是非常厲害?”

霍以翔不知道該說什麽,白小西的這種樂觀精神在朋友的眼底,其實是有些神經質的。

而霍以翔隻是覺得有些無可奈何,雖然很佩服她的勇氣,但是作為朋友,也心疼她的這種堅持。

“其實,他不記得你的話,你可以放棄這段戀情的。”霍以翔說出心裏的話,“你們可以做朋友,做好朋友。”

“不能,”白小西搖搖頭,“除了他,我誰也不要。”

“可是他現在甚至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之前的記憶沒有了,現在的你對他而言就是個陌生人。”

“那又怎麽樣?”白小西抽抽鼻子,“我跟他剛認識的時候,我們兩個不也是陌生人?可是後來我們在一起了,還很相愛。”

“你這是何苦呢?”

白小西笑了笑,“要是雲朵忘了你,你會放棄嗎?”

霍以翔看了她許久,最後也隻能歎了口氣,“有什麽需要的可以問我,我會幫你。”

“謝謝。”

……

馮晨晨受傷的事情,讓褚澤覺得心裏就像是紮了根刺。

這根刺時時刻刻提醒他,提醒著他當時莽撞的說出了傷害她的話,並且造成了險些無法挽回的後果。

而順帶的,讓他對馮子書徹底的失去了耐心。

“晨晨,我要是對馮子書動手,你不會生氣吧?”褚澤給馮晨晨削好了水果放在一旁,看著她說道。

“動?你要怎麽動?

”馮晨晨對馮子書沒有太多的孺慕之情,他不把她當女兒,他又何必把她當父親?

隻是到底有血緣關係,馮晨晨也不希望褚澤把事情做的太絕。

“我想幫你跟馮家斷絕關係,”褚澤給馮晨晨擦了擦嘴巴上的果汁,“他不養你,以後你也不用養他。但是因為法律關係在,以後如果他不要臉的賴著你的話,你也沒有辦法拒絕。至少法律上……”

馮晨晨明白了褚澤的意思,點了點頭,“那你就做唄,我不需要他那樣的爸爸。”

褚澤笑了笑,“對,你有我就足夠了。”

馮晨晨笑了笑,就專心吃水果去了。

褚澤看著她傻兮兮的樣子,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無奈。

等馮晨晨吃完了東西,他就拿來濕巾給她擦幹淨。正準備抱著她去洗手間方便一下,誰知道就聽見有人敲門。

“請進。”雖然是在醫院,但是褚澤十分在意個人隱私,所以門基本都是關著的。

剛開始醫生和護士門進來的時候都是隨便推開,被褚澤說了幾次,大家來的時候也就開始敲門了。

褚澤一出聲,外麵果然才推開門。

“褚先生,有位小姐說是你們的朋友……”護士話還沒說完,高曉蘭就推開門進來了。

“晨晨,聽說你住院了!”高曉蘭抱著一束花就衝進來,一進門直接大聲的嚷嚷著說道。

說完以後接著將花遞到褚澤的手裏,笑嘻嘻的看他,“褚澤哥,我是來看馮晨晨的,沒想到你也在這裏。”

褚澤皺了皺眉,“你怎麽知道她住院了的?”

“因為最近要考試啊,馬上就要放寒假了,我們要考試的。但是馮晨晨一直沒回去露麵,老師就問了。你之前打電話過去給她請假的時候班長在,就上課的時候直接在課堂上說了。”

褚澤皺了皺眉,“你過來做什麽?”

“看望同學啊,”高曉蘭挽住褚澤的胳膊,“怎麽這也不許?”

褚澤甩開她的手,“我出去一下,你在這裏陪晨晨說話吧。她有些骨折,不能動,你要是沒事別碰她。”

高曉蘭眨了眨眼,乖巧的應聲。

褚澤直接去了主治醫生辦公室,他最近每天都要過去問一下關於馮晨晨病情的事。比醫生還了解馮晨晨的細節,就怕她有一點的問題。

褚澤一出門,高曉蘭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雙手叉著腰走到床前,“嘖嘖”兩聲。

“你不是說來看我的嗎?”馮晨晨躺在那裏,看了高曉蘭一眼,“幹嘛弄的跟個土匪似的。”

兩個人的關係因為褚澤變得有些尷尬,但是畢竟是認識許久的朋友了,也沒必要跟仇人見麵似的。

高曉蘭哼了一聲,“我其實是過來找褚澤哥的。”

馮晨晨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哪能過來看我呢,我又沒什麽可吸引你的。”

高曉蘭忍不住的也笑了一聲,“是啊,你又沒有褚澤哥帥氣。”

“行了,快坐下吧,水果飲料都在冰箱裏,你自己拿唄。”既然人家是過來看自己的,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人家至少說了是過來看自己的,她總不能黑著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