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嘉拉迪雅和悠二都覺得我應該去見見那個自稱是我的老朋友,而且我對他也有印象的安倍元春,但是經過一番考慮,我還是放棄了這個很有**力的建議。

勇彥已經對我做了詳細的腦部檢查,確定我的腦部沒有任何傷勢,記憶也沒有任何問題。我也已經重新審視過自己十六年的人生,確信自己並沒有遇到過這樣一位陰陽師。那麽,和他是老朋友的記憶,顯然是在那兩萬多次莫名其妙的冒險中殘留的“既視感”。

我不想和那些世界的我扯上關係!

這顯然是錯誤的想法,因為為了避免再次重複暑假的怪圈,我其實很有必要去了解自己在那些冒險中究竟經曆了什麽,這樣才能針對那些可能再次發生的問題,擬定對應的策略……

但我就是不想去知道!

仿佛頭腦裏麵有鬼似的,我就是不想去了解那些事情!

“或許,這也是‘既視感’的一部分吧。”同樣經常被既視感困擾的悠二倒是很能理解我,“我也經常這樣的,尤其是在看到那些紅世之人的時候,眼前總是會浮現出莫名其妙的畫麵來,可內心卻有個聲音在不斷高呼,讓我遠離他們,絕對不要去試著解開這些謎團……”

“這樣也好。”經過一番考慮,勇彥也讚成了我的做法,“揭開謎底,未必會帶來好的結果,那兩萬多次輪回中,我們不止一次向涼宮春日坦白她的身份,結果都導致了世界的重置。”

“目前的情況並不糟糕,沒有必要冒著世界重置的風險去探究那兩萬次輪回背後的真相。”他以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作為結論,“中國有個學者曾說過,難得糊塗。隻要能順利解決問題,什麽都不知道也沒有關係的。”

雖然依舊是毫無起伏的平淡語調,但我覺得他越來越像個人了……

於是,第二天我沒有去神道教研究會,而是繼續在京都旅遊,和嘉拉迪雅一起逛街,就像普通熱戀的男女那樣,到處走走,看看風景,吃點小零食。

好像是冥冥中有誰在安排一樣,我們又遇到了涅吉和他的學生們。

“真不應該脫離大部隊出來閑逛的。”看著那個笑著向我們打招呼的少年,我忍不住歎了口氣,“本來以為可以享受難得的二人世界……”

“沒辦法,誰叫我的情敵是能夠創造世界的任性女神呢!”

雖然很不高興,但是我們卻也不能拋下這些人一走了之。

涅吉似乎還沒有發覺,可他的學生裏麵,卻已經有好幾個人開始緊張起來了呢。

跟在他們身後,那數十股強弱不等的劍氣。

【昨天是陰陽師,今天是劍士嗎?那麽明天又該是什麽?莫非是忍者?】嘉拉迪雅握著我的手,把遠處的景象傳到我的腦海中。

一些看起來很普通的行人。

不普通的,是他們身上的劍氣。

即使最弱的一個,劍氣也絕對不在昨天遇到的青山素子之下!

可是最讓我警惕的,卻是一個身上沒有絲毫劍氣的中年人。

“返璞歸真”這種現象,在這個世界裏麵,是的確存在的。比如說我的師傅浦飯幽助和店裏的那些A級妖怪們,以我的能力,就完全感覺不到他們和普通人有任何不同,怎麽看也隻是平凡的拉麵店老板和夥計。而穿越者裏麵,也有那樣的人,萊拉前輩、藍染前輩,平時看起來一個是冷冷清清的婦人,一個是和和氣氣的大叔,即使本身氣質迥異常人的雅典娜和大蛇,也不會讓人乍一看就覺得“這是高手”。

那個中年人身上沒有絲毫劍氣,甚至沒有任何危險的感覺,可周圍那些劍氣縱橫的高手們,卻對他畢恭畢敬,簡直就像是低級小職員麵對著公司總裁一般。

有沒有搞錯啊!隻是送一封信罷了,至於連這種級別的高手也出來搗亂嗎!

【和也,那個家夥……我們打不過的,就算我獸神變、你爆發靈氣,也絕對打不過的!】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啊,一看就知道彼此不是一個等級的,差太多了呢。

【怎麽辦?幹脆我們一人一個,帶上涅吉和辛西婭逃跑吧?】

且不論涅吉那個小紳士肯不肯拋下學生逃跑,就算他肯逃跑,你覺得我們能夠逃出那家夥劍氣籠罩的範圍嗎?我的靈丸攻擊範圍都有一公裏以上,沒理由他這樣的高手反而不如我吧!

【不跑的話難道真和他打啊?有幾條命都不夠送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個時候就能看出涅吉班上那群人的實力差距了,畢竟實力越強的人,越能感覺到後方劍氣的凜冽程度。

除了已經忍不住解放妖氣,連眼珠都開始泛出金色的辛西婭之外,反應最激烈的是一個留著長發、皮膚稍稍有點黑,看起來很帥氣的女生,她雙手下垂,修長的手指卻不停地顫動著

。和她差不多水平的,是一個身材好到不像初中生的眯眯眼,她已經將呼吸調整到非常緩慢的地步,走路的步伐也換成了隨時可以戰鬥的節奏。這兩個女生不僅覺察到後麵跟著敵人,而且明白敵人是何等強大,做好了戰鬥或者逃跑的準備。

次一等的則有四個:一個是外表清秀,但是卻完全沒有任何“生氣”的少女,從嘉拉迪雅的掃描看來,她居然是個機器人;一個是穿著中式練功服的少女,看起來很精神,不過從她回頭觀望的頻率就知道她現在很緊張;另外兩個都算是認識的了,分別是神樂阪明日菜和櫻咲刹那,櫻咲是神鳴流的劍士,身上還有明顯壓抑著的妖氣,有此實力不足為奇,想不到怎麽看也隻是普通人的神樂阪居然也能夠準確感覺到後方傳來的劍氣,實在讓人驚訝!不過,這三個女孩的程度,也僅僅是“能夠感覺”而已,她們多少能夠明白那些劍氣意味著什麽,卻沒有能夠憑借靈覺發現有一個遠遠超出想象之上的強敵。

其餘的女生裏麵,也有幾個人可能感覺到了什麽,不過他們應該都不是武者出身,沒有那麽敏銳清晰的感覺……隻希望她們等會兒不要幫倒忙就好……

正當我們準備過去的時候,涅吉他們路過的一個店麵裏麵,突然衝出幾個武士打扮的家夥,他們的目標,赫然是——近衛木乃香!

咦?他們不去攻擊涅吉,找近衛木乃香的麻煩幹嗎?

昨天晚上,嘉拉迪雅已經向我介紹了這個女孩,她是陰陽師近衛家族的獨生女,以身份來說,在關東關西兩大協會裏麵都稱得上公主——從勇彥收集的資料看來,關西魔法協會的會長近衛近右衛門是她的外祖父,而關東魔法協會的理事長近衛詠春則是她的父親……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嶽父和女婿會分別成為兩個敵對組織的首領,但木乃香自己無疑是左右逢源的——總之,不管是哪一方,都根本不應該來襲擊她才對!

因為被後方神鳴流劍士們的劍氣所迷惑,包括近衛木乃香的保鏢櫻咲刹那在內,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

而這個神經大條的大小姐自己呢?——她正拉著幾個朋友,興致勃勃地觀看不遠處特攝片的拍攝現場呢……

【和也,不要出手!】

得到嘉拉迪雅的提示,我收回了邁出去的步子。

【她暫時沒危險,我們正好可以看看神鳴流劍士們的態度。】

的確,抓走近衛小丫頭的那些人似乎並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隻是朝著遠處飛快的跑去,看樣子,好像就是單純的綁票而已。

不用我提醒,包括涅吉在內,2-A班強悍的少男少女們已經追了上去。

追在最前麵的正是櫻咲刹那,她不知用什麽方法,將自己的速度提高到連我都感覺吃驚的地步,迅速縮短著和綁匪們的距離,按照這個速度,最多再有個十來秒鍾,她就能衝到那些綁匪前麵,將他們攔下來。

看到形勢有點不利,綁匪們顯然也有些著急,為首的那個稍稍猶豫了一下,便從懷裏掏出了幾個半紅半白的圓球,擲向身後。

一陣煙霧,在綁匪和追兵之間,多了幾隻怪異的生物。

這些怪物,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為什麽連奧特曼裏麵的宇宙怪獸都出來了?】嘉拉迪雅一眼就認出了那些怪物,大聲提醒:“當心!這些家夥可能會變大!”

她說得稍稍遲了點……

六隻比普通樓房還高的怪獸,攔住了我們。

有沒有搞錯啊!返璞歸真的高手、宇宙怪獸……這《魔法老師》究竟是一部什麽樣的片子啊?這劇情未免太超展開了吧!

在我腹誹吐槽的時候,2-A的師生們已經和那些怪獸打了起來,不過他們的力量相對於那些樓房級別的怪獸來說實在不夠看,結果不僅沒能突破封鎖,反而節節敗退。

眼看著敵人越走越遠,櫻咲刹那再也按捺不住,大叫一聲,身上的妖氣猛地然爆發,校服被撐_爆,一雙潔白的羽翼從背後伸展開來。

萬能天使?我立刻就想起了SOS團的新成員,同樣有著白色羽翼的阿斯特裏亞。

不過我馬上就反應過來,萬能天使怎麽也不會有妖氣的。

這個叫櫻咲刹那的女孩,應該是某種飛羽類妖怪的後裔吧……

顯出真身,妖力全開的她,大約有接近C級妖怪的水平,而且她顯然善於飛行,一下子就繞過了怪獸們,以驚人的速度,追向快要消失在地平線盡頭的綁匪們。

要追上去幫忙嗎?我看著嘉拉迪雅。

她搖了搖頭。

【以能量來說,半妖化的櫻咲刹那已經超過了那些人,應該沒問題的,而且已經有神鳴流的劍士追了過去,看他們焦急的表情,顯然是去保護木乃香的,我們還是留在這邊吧。】

……因為實力最強的三個女孩中,有兩個沒有出手,重要戰力櫻咲刹那又隻身追擊綁匪去了,2-A班其餘的成員們對付那些宇宙怪獸越來越吃力,正當我忍不住要出手的時候,異變突生——

一隻不知從哪裏來的大怪獸,突然衝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就把先前的那些怪獸一一擊倒,讓它們變成了隻有拳頭大小的模樣。

這隻怪獸,似乎有點眼熟呢,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這不是那個狂熱的特攝迷阿普頓嗎?他怎麽在這裏啊?剛才沒看到他啊。】嘉拉迪雅居然認識這個怪獸,莫非……這是克洛斯組織研究的成果?

對啊!阿普頓!能夠吞噬其它獸化兵的損種實驗體!我想起來了!

可是……為什麽阿普頓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是應該在神奈川縣嗎?畢竟《變身鬥士凱普》的主角深町晶正在那裏接受梅裏的教導,主角在那邊,他這個配角跑京都來幹嗎?

就在我們疑惑不解的時候,那隻突如其來的怪獸突然消失,然後我們麵前,出現了一個身材中等、帶著墨鏡,臉上還有大大傷疤的男人。

“嗨,這不是第十三獸神將‘雷凰’嗎?你怎麽跑京都來了?”他一眼就認出了嘉拉迪雅,但是卻不像我印象中的那樣充滿敵意,反而顯得很熱絡,“哦~跟這個沒有愛的野蠻人出來度蜜月啊……恭喜恭喜!”

沒有愛的野蠻人?這不是論壇上穿越眾們給我起的綽號嗎?為什麽他會知道?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阿普頓反而顯得有點納悶:“我說野蠻人啊,你該不會不知道我吧?”

“的確沒印象。”誠實是我的一個優點,而且我將繼續保持。

“有沒有搞錯!”阿普頓大叫起來,顯得非常震驚,“你居然不知道我?我可是著名的電影人啊!《假麵騎士X》就是我導演的!”

“我不看特攝片……”

“口胡!特攝片可是日本文化的精髓,堪稱國粹的!”

“要說日本的國粹,似乎也就兩件事,一個是剖腹自殺,一個是玉碎突擊……”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了這麽一句話。

“你這是軍國主義思想!”阿普頓憤憤不平地指責,“納粹!”

“喂……你就這麽把片場拋下,過來和我們聊天……真的沒問題嗎?”嘉拉迪雅指了指遠處的攝製組,提醒阿普頓。

阿普頓這才反應過來,拍拍腦袋,搖身一變化作一隻相貌醜陋的怪獸,跑了過去。

原來,他扮演的是被假麵騎士毆打的怪獸……

真是不可思議的愛好啊!

我們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和那個剛剛被一個飛踢踹出去的怪獸揮手道別,追向綁匪和學生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