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麻的右手。
我一直都不明白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如果說它隻是抹殺“神秘”或者“魔力”,偏偏連美琴她們的超能力也一樣能抹殺——那可是完全“科學”的範疇啊!
如果說它抹殺的是“幻想”,那麽這個“幻想”的定義,又是由誰來下的呢?
“幻想”這個概念是很抽象的,它既不像“神秘”有“時間性”、“傳說性”之類標誌,也不像“魔力”那樣有“能量”這種標誌,完全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可當麻偏偏就能很明確地界定“這個是幻想、那個不是幻想”並且將所有的“幻想”一一抹殺。
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呢?
我並沒有深究過這一點,但是我相信學園都市絕對不會放過這麽重要的研究對象。
可是很顯然,他們並沒有獲得多少有價值的情報。
這從學園都市對當麻的保護力度就可以看得出來:一方通行那個變態強人暫且不論,為了保護美琴,學園都市幾乎是想盡了辦法……最出色的LV4空間能力者白井黑子被安排成了她的舍友,而且對她非常崇拜,幾乎是隨叫隨到;在她的周圍,還時常出現強力的戰鬥型LV4,有意無意地保護著她——雖然這種保護對她其實沒多大意義。
可是,在當麻周圍,真正稱得上戰鬥力的,隻有一個身份曖昧的土禦門元春。
和當麻同住一個宿舍的時候,我曾經不止一次將靈力延展到極限,觀察周圍是否存在隱藏的危險,所以可以絕對肯定,如果當麻遇到危險,除了我之外,周圍有可能幫上忙的,隻有土禦門。
元春這家夥很強,那是毋庸置疑的,但他是多重間諜,雖然我相信我們之間的友誼,但亞雷斯塔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把“可靠性”寄托在“友誼”上的——因為他根本不可能理解什麽叫“友誼”。
對比當麻和美琴的待遇,很顯然學園都市對於當麻並不重視。
那也就意味著,學園都市沒能在當麻身上研究出什麽名堂來。
那隻怪異的右手,不僅讓魔法世界一籌莫展,科學在它麵前也一樣碰了壁。
現在,輪到右方之火來碰壁了!
當麻並沒有放下右手,隻是稍稍挪開了一點點,讓出一些空間來觀察這邊的戰局——這是我教他的,如果感覺到有危險,那麽在危機解除之前絕對不要放鬆警惕,舉著手的動作的確很傻,可比起被人打飛乃至轟殺,卻又好得太多了!
“真想不到會在這裏看到這東西呢……”右方之火注視著依然擺出警戒態勢的當麻,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哈哈大笑起來,仿佛看到了很有趣的東西似的,“本來我準備把你作為最後一道工序來處理的——不過沒關係,現在處理掉也可以。”
說著,那隻怪異的爪子發出了一道耀眼的閃光。
從我的位置看來,這道閃光應該是避開了當麻的右手,奔著他的腿去的,但不知道為什麽,當我急急忙忙衝到當麻身邊的時候,卻看到他右手上升起了一縷青煙。
“你的右手還能自動吸引對方的攻擊嗎?”我問。
當麻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應該不能的吧……
但幾秒鍾之後,我清楚地看到了又一道閃光偏轉了一個小小的角度,落在了當麻的右手上。
“真有這個功能啊!”我讚歎。
當麻繼續苦笑。
我的神經也真夠粗的,剛才那幾道光束,每一道都有著可怕的威力——以一路上被它餘波化為焦黑的地麵為證——可我居然還有閑心思胡思亂想……說到底,還是因為當麻太可靠了,從他那隻右手開始,身後偌大一片區域,絲毫沒有被波及。
“不要白費力氣了!”當麻對著右方之火大叫,顯得信心十足,“你的攻擊對我是沒有用處的,不想自討苦吃的話就快走吧!”
這話一出,不僅右方之火勃然大怒,身邊不少人也同時變了臉色。
我估計自己多半也屬於其中之一。
當麻啊……你這句話,露怯了啊!
但是看著他脖子上不斷流下的冷汗,看到已經被冷汗浸濕的衣領,我實在說不出責怪的話來。
讓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迎擊這麽恐怖的攻擊,實在是太難為他了!
可現在我們隻能依靠他了。
“光束無效嗎?”右方之火皺起了眉毛,一陣咬牙切齒——自從那層虛偽的“聖人”外殼被垣根帝督擊潰之後,他就一直顯得很凶惡,仿佛壓抑多年的惡性已經全部釋放了出來,現在他的臉色隻能用“猙獰”兩個字來形容,行動舉止間也多了一些不必要的動作,齜牙咧嘴的,活像一隻凶獸!
“那麽我就用別的攻擊!”
說著,利爪猛地揮下,將周圍一圈建築無聲無息地碾成齏粉,卻沒有揚起一粒灰塵。
所有的灰塵,都在不到半秒鍾後,化為了浩浩****的沙暴!
看著鋪天蓋地壓過來的沙暴,一直故作鎮定的當麻頓時麵如土色,他雖然還維持著那個右手防禦的姿勢,卻回頭過來,衝著我大叫。
“阿武!這個我搞不定啊!”
你不說我也知道……
好在自從垣根帝督擊潰了右方之火的“耶穌”外殼之後,一直被壓製的龍神之力已經可以使用了。
沙暴?
以自然現象作為武器的話,我是不會輸的!
我向前邁出幾步,走到當麻麵前,對著幾乎已經近在咫尺的沙暴,吹了一口氣。
給我回去!
龍神之力完全發動,在零點一秒之內就接管了沙暴的控製權,然後將它們以比剛才更加狂暴的氣勢轟了回去。
不僅如此,我還順勢發出幾枚貫穿型的靈丸,藏在沙暴之中,準備給右方之火一個驚喜。
遺憾的是,這些布置落了空。
右方之火隻是揮動了一下背後那隻紅色的爪子,就把氣勢洶洶的沙暴完全壓向了地麵。
轟然巨響,他身前足有三四十米區域的地麵凹下了深深的一塊。
又一次攻擊受挫,右方之火的臉色越來越凶暴,嘴裏甚至流出了口涎,活像發狂的瘋狗一般。
這可能是全世界最危險的瘋狗了吧……
不知道回現實世界招募幾位城管過來,能不能發揮三千城管滅日屠美的神威,順利打狗呢?
我彎下腰,一拳砸在地麵上。
如果遠程攻擊無效的話,那麽就貼身攻擊吧!
大地噴發!
借著龍神之力的幫助,我的拳勢毫無阻礙地傳到了右方之火的腳下,正要破土而出的時候,卻見到他臉上露出了詭異的冷笑。
毫無征兆地,那一拳的力量被猛烈地反彈了回來,而且千百倍地加強!
擋不住了!
拳勢還沒到麵前,我就已經明白這一擊的威力絕非現在的我能夠擋下——若是讓這一擊打實在了,隻怕半個核心區都會被化為灰燼!
好在,我身邊有世界上最可靠的金牌肉盾。
來不及說明,我直接抓住當麻的右手,憑借蠻力把他拽倒,將他的右手按在地麵上。
轟!
猶如巨浪排空一般,在我們身前的土地猛地炸裂,水泥混凝土就像煙花一樣噴了起來,又像是著名的火山間歇泉——不過規模要大得多!
我招來狂風作為護盾,緩衝了砂石落下的力量,即便如此,當塵埃落定之後,也有不少人被從高空砸下的碎石砸傷,好在傷得不重,應該沒有什麽危險。
向前看去,即使神經大條如我,也忍不住咽了咽吐沫,生出後怕的感覺來。
一眼看去,原本林立的建築群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道路、房屋、植被……統統不見了,隻有白茫茫一片沙漠。
這一擊的威力,讓至少一兩平方公裏的地麵化為了徹底的沙漠!
可這僅僅是剛才那一擊的餘波,作為攻擊的主力,令我心驚膽戰的可怕衝擊被當麻的右手給完全擋了下去。
“你的右手原來還有範圍效果啊。”我忍不住用打趣來消除心中的惶恐,“一隻手就護住了整個核心區,很了不起啊!”
當麻歎了口氣,沒有回答。
“你今天怎麽了?”我好奇地問,“鋸嘴葫蘆可不是你的風格啊!你可是我們學園都市名副其實的嘴炮之王呢!”
“今天身體不舒服,心情不好。”他說。
我呆了一會兒,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他這是發燒了吧?怎麽連公母都弄錯了啊!
“我沒病。”他皺著眉頭,推開了我的手,“隻是想到了一些糟糕的事情罷了。”
“糟糕物?”想到那些事情,不是應該心情很好的嗎?
“是真真正正糟糕的事情!不是那些宅男的恩物啦!”
看他還有力氣衝著我吼,我這才放下心來。
不管怎麽樣,有力氣吼的人,就算生病也不會太嚴重的。
“有空想那些無聊的事情,不如專心戰鬥吧!”我拍拍他的肩膀,指著從新生的沙漠中緩緩逼近的人形野獸,“那家夥可不是好對付的!”
“你準備怎麽辦?”當麻問。
我笑了。
“你覺得我會怎麽辦?”
當麻歎了口氣,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不幸啊……”
沒等他說完口頭禪,我已經抓住了他的腰,像扛麻袋一樣將他扔到了肩上。
“不要囉囉嗦嗦的了,像個男子漢一樣衝鋒吧!”說著,我邁開步子,朝著右方之火衝了上去。
“鐵騎兵上條當麻,參上!”
“這話應該我來說!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坐騎!”
——————
今天是端午節。
祝大家節日快樂!吃粽子吃得都很滿意!
當麻和右方之火的PK,在《魔法禁書目錄》裏麵應該是最後最關鍵的一場戲,但是那隻河馬還沒寫到那裏,所以隻好我自己來編造了……
不過反正我已經做慣了原著粉碎機,再暴走幾次也沒關係,對吧?
最後問一句,紅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