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回來的消息實在太過勁爆,以至於咩咩和忍野忍都呆住了。
其餘人不知道“二十七祖、白騎士”這些詞語究竟是什麽意思,可他們明白。
“吾第一次發現自己如此被人重視。”一直沉默不語的忍野忍開口了,“淪落至此,竟還有人追查……彼等莫非無所事事不成?”
這說話的風格真奇怪,我也見過不少老妖怪了,可一開口就能聽出“曆史感”的,這還是第一個。
“那個叫白騎士的很厲害嗎?”阿良良木曆看到我們憂心忡忡的樣子,小聲問道,“比小忍你當初還強?”
“雖不願承認,但吾與彼……判若雲泥。”忍野忍用了一個很強烈的形容詞,來強調彼此的差距,“白之騎士,乃是成名數千年之豪傑,如吾等後輩,於彼而言……”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措辭,最後搖搖頭,沮喪地說,“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阿良良木倒抽了一口涼氣,露出驚駭的表情。
看到別的少年(或者說少女)們疑惑的樣子,我們花了點時間,稍稍解釋了一下相關的專用語。
譬如血族、真祖和死徒的來曆。
譬如那個從月球跑到地球來的TPYE-MOON——朱月。
譬如二十七祖裏麵比較為人所知的一些角色,包括他們的戰績。
當他們聽說,僅僅排名十三的“瓦勒契亞之夜”就曾經一夜之間將整個城市屠殺殆盡的時候,再聯想到白騎士布拉德排名第八,遠比“瓦勒契亞之夜”更高,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死徒二十七祖的排名並非沒有規律,至少在最初的時候,教會是按照“危險性”來排列他們的。排在前麵的死徒未必比排在後麵的更強,但卻肯定更加危險!
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少死徒被不是那麽危險的強者消滅而取代了席位,可至少白騎士的排位從來沒有被取代過,更沒有下降過。
“白騎士費納•布拉德•斯菲爾丁,號稱‘可以殲滅一個國家’,就曆史看來,他也的確曾經不止一次將幾個城市從地圖上抹去——不是殘殺所有的居民,而是連城市本身都被化為廢墟。”咩咩翻著資料,苦著臉讀了下去,“因為他每次出手都沒有留下過活口,甚至連受害者的靈魂都不翼而飛,所以靈界無法推定他的戰鬥方式,隻能說,極為強大、極為凶殘、極為危險!”
“這個……這也太荒謬了吧!”戰場原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份薄薄的《死徒相關》,“一個人就能殲滅幾個城市?他怎麽做到的?”
“很多人都提出過這個問題,但無人知道答案。”咩咩歎了口氣,將那份資料遞給其實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高中生們,“總之,我們這次麵臨的最大威脅,就來自這個家夥。”
“埋葬教會和白翼公這兩派,都心存顧忌而不會全力出手,我們甚至不用太擔心他們會對城市造成太大的破壞——因為他們過去都沒有摧毀城市的記錄,最多因為交戰而導致過一兩片街區的破損——當然,這已經是很嚴重的損害,但至少還屬於勉強可以接受的範圍——隻要把他們引到空曠的地方去戰鬥就好。”咩咩說,“可是白騎士布拉德……這家夥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至少整個城市的毀滅,這份危險性實在超出了我們可以容忍的極限。”
“所以我們要對付的實際上就是這個家夥?”羽川沉吟著說道,“對付死徒,沒有什麽特別有效的武器嗎?比方說——大蒜什麽顯然不可能,但十字架或許會有些用處吧?或者銀質的武器之類……”
“對於低等死徒而言,教會有一種很常用的武器,名叫‘黑鍵’。”咩咩用手比劃了一下那種武器大致的形狀,“劍柄是十字架,劍身是祝福過的利刃,或者直接就是隻有劍柄,用魔力凝聚成劍身。這種武器就物理方麵基本沒太大威力,不過作為魔法武器頗有效果……但這種武器與其說是對死徒有特效,還不如說它本身就威力強大——事實上消滅死徒就像消滅大型的魔獸,除了實打實地戰鬥之外,沒有別的捷徑。”
“仔細想想也的確如此,假設真有什麽對死徒專用的強力武器,那麽這些被稱為二十七祖的危險人物們絕對不可能容忍它的存在!”羽川很快就明白了咩咩的意思,苦笑著低下頭,“而且,按說資料裏麵也會特別提到的……”
“事實上,對於‘祖’幾乎沒有任何殺死的手段,教會曆史上討伐過不少死徒,被稱為‘祖’的也有一些,因為無法殺死的緣故,他們都被封印在特製的石棺裏麵,深埋在梵蒂岡的地下。就算個別被摧毀的‘祖’,隻要條件合適依然能夠複活,已知‘祖’真正死亡的案例隻有四件——”
“被ORT殺死的前第五祖,被遠野誌貴殺死的前第十祖,被安翰斯殺死的前第十八祖,被遠野四季殺死的額外祖……隻有這四個是確鑿無疑的‘徹底消滅’,別的情況——即使是真祖愛爾奎特的討伐,也隻能讓‘祖’暫時消亡,過一段時間又會重生,典型的例子就是第十一祖‘街食者’,他在百多年前被真祖愛爾奎特消滅,但其怨念仍然存在,直至其濃度降為零大約還需要兩百年時間,連教會也不知該如何處置,隻能放任不管,等待它自然滅亡……”
當我告辭離開的時候,咩咩還在向少男少女們普及著顯然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知識。
……我還是去打聽一些內幕消息算了!
隨便找了個網吧,我租了個包間,用一些靈界偵探常用的小道具確保消息不會外傳之後,登上了穿越聯盟的網站。
經過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穿越聯盟已經慢慢穩定了下來,雖然沒有了優秀的領導人,使得工作效率下降,但基本的功能差不多全部都恢複了。
比方說,某個偷拍狂所建立的內部論壇。
登入“悶聲色狼的召喚陣”,我一眼就看到版主土屋康太的名字正閃閃放光——現在這個時侯,他顯然會在線的,因為他要整理資料。
“土屋,你能幫我查查和死徒二十七祖有關的資料嗎?”我給他發了個短信。
沒多久,我就收到了回信。
“你要查那個幹嗎?難道說這次你居然對上了二十七祖?”
“差不多,這次可能要跟白騎士布拉德開戰。”
“……大哥,您真威猛!那可是排名第八,摧毀過幾十個城市的超級危險分子啊!”
“你當我願意招惹他嗎?”
“說得也是……這次究竟是什麽情況?算了……我開個視頻聊天室。”
於是幾分鍾之後,我進入了那個臨時的聊天室。
“究竟怎麽回事?如果時間不是那麽緊迫,詳細給我講一下吧。”土屋瞪著睡眠不足的黑煙圈,表情和話音中有無法掩飾的興奮——話說,你不是隻對色_情的話題感興趣嗎?這打打殺殺的,你興奮個啥啊?
我把事情詳細講了一下,土屋點點頭,開始沉思。
“這個事情很古怪!”他首先下了如此判斷,“化物語絕對不應該是會招惹二十七祖的危險故事,實際上綺絲肖特已經可以算是這個故事裏麵最強的戰鬥力,諸如白翼公、埋葬機關之類,多少有些扯淡——出現白騎士布拉德就更不可思議了!”
“雖然說布拉德可能是因為你的插手才被抑製力召喚至此——因為無論是埋葬機關還是白翼公,都不見得是你的對手;但白翼公和埋葬機關,已經是遠遠超出故事本身難度的危險——這不合理!”
“現在不是討論合理與否的時候吧!”
“說得也是……關於二十七祖,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我建議你可以聯係一下考拜客和卡特,考拜客自己就是最初的死徒,二十七祖大多是他的晚輩;卡特則曾經擊斃過第十二祖尼古拉•特斯拉,因此獲得了本屬於‘電王’的席位……要對付二十七祖,他們多半能給一些參考意見。”
“但那兩個人不會上網的。”我歎了口氣,“或者你可以給我他們的手機號碼?”
“呃……他們也沒留下手機號碼……說實話,我很懷疑他們究竟有沒有買手機——你知道的,對於老古董來說,這些新潮的東西他們大多沒什麽興趣……”
土屋幹笑了兩聲,突然想起了什麽,麵露喜色。
“對了!有個人也可以給你點建議,而且我知道他現在肯定可以聯係到!稍等一下。”
幾分鍾之後,聊天室裏麵加入了一個新成員,名叫遠野四季。
“你好,我叫遠野四季,是個天文觀測者。”那個相貌英俊,偏偏生著一撮呆毛的男子嚴肅地說,“很高興能夠幫上你的忙!”
呃……看起來是個很正派的人呢……
這時,我收到了土屋發來的短信。
“四季這家夥稍稍有點脫線,請不要在意。”
啊?貌似嚴肅地……脫線?!
我很快就明白了土屋那個短信的意思,這位遠野四季的學識的確相當淵博,但思維方式卻極為……應該說是很有跳躍性呢?還是過於發散呢?總之,讓我有點哭笑不得。
好在他的脫線,並沒有太影響我們之間的交談。
從遠野四季那裏,我得到了關於白騎士布拉德的隱秘資料。
費納•布拉德•斯菲爾丁,是黑姬的護衛,這位俊美的騎士其實是個同性戀者,喜愛美少年,隻吸同性的血——好吧,這算是八卦。
作為老牌的死徒,他最初是個西班牙無敵艦隊的一個分艦隊司令官,不知道是叫餘安哥米茲還是叫安托尼阿,但毫無疑問,他的艦隊在那次著名的大海戰中被摧毀了,他本人雖然僥幸生還,卻完全喪失了生存的勇氣,轉而研究起惡魔學,不久之後,就接受了初擁,轉化成了死徒。
這位自稱布拉德的前海軍司令官,是一個典型的西班牙人——狂傲、殘暴、貪婪,他總是對敵人進行殘酷的打擊——不分男女老幼,一概殺光,而他戰鬥的方式,是召喚出龐大的幽靈船隊,進行瘋狂的殺戮。
不僅如此,所有被他殺死的人,靈魂都無法上天堂或者下地獄,其中比較弱小的會被直接吞噬,成為構成幽靈船的原料,較為強大的則會被他的魔力控製,成為幽靈船隊的新成員。所以他熱衷於屠殺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為了增加新的部下。
最初的時候,他隻有二十二條幽靈船,不超過一千名幽靈士兵,可最近一次出手的時候,他已經擁有超過兩百艘幽靈船,至少五萬幽靈士兵——這些幽靈船每一艘都有匹敵高位死徒的戰鬥力,而那些幽靈士兵則全部擁有相當於低等英靈的戰鬥力。
這就是白騎士布拉德的力量,名為“幽靈軍勢”的固有結界!
告別了土屋和遠野之後,我離開了網吧,漫步在深夜的街道上。
夜風吹過,隻覺得背後泛起陣陣涼意。
兩百個高位死徒,五萬低等英靈……
這陣勢未免太誇張了一點吧!
怪不得擁護朱月的那一派,隻派來了白騎士一個人。
就憑他一個人,已經足夠摧毀小半個日本了吧!
或許在他造成巨大破壞之後,會有新的強者趕到,將其消滅,但那樣的話,上越市隻怕就完蛋了!
不行!一定要阻止那種情況的發生!
咩咩和那些少年們——包括已經基本失去力量的綺絲肖特——在這樣的戰鬥中實在幫不上什麽忙,為了防止抑製力再召喚來更加恐怖的家夥,我也不能去再尋找幫手,隻能在目前的上越市尋找助力。
於是,我又來到了埋葬機關成員們下榻的旅館。
“白騎士布拉德?”埋葬機關成員們當然也聽說過這家夥的凶名——和他比起來我簡直就是無害的小貓——紛紛驚呼起來。
“你確定沒有弄錯?”衰老的神父梅連•所羅門沉聲問,“那一位並非可以開玩笑的人物,他出手的話,這個城市幾分鍾就會毀滅!”
“我也希望這是假消息,但你覺得白翼公有必要騙我嗎?”
“死徒說什麽都不奇怪!”希耶爾冷笑著反駁,“他們騙人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這話我可不能讚同哦!”一個溫和而優雅的聲音從窗外傳來,隻見特梵姆和莉塔正猶如腳踏實地一般,站在窗外的空中。
希耶爾立刻拔出四枚十字架,魔力化為修長的劍身,正是教會慣用的武器,黑鍵。
但還沒等她擲出黑鍵,白翼公已經揮手打碎了窗玻璃,抬手指向遙遠的南方。
“還沒感覺到嗎?那股殘暴的魔力。”
感覺到了!
那股猶如潮水一般的惡意!
充斥著狂暴的殺意和殘酷,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為“人性”的東西。
我們飛快地登上屋頂,朝著惡意傳來的方向看去。
迷迷茫茫的白霧突如其來,正向整個城市席卷,而白霧之中,隱約有無數的老式戰船。
幽靈軍勢!
——————
嗯,嗯。
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