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說的就是眼前這種情況。
我從一顆大樹的樹梢跳了起來，躲過一支背後飛來的光箭，卻沒能躲過另外一支，被它在左臂上擦了一下，聖光氣凝成的氣鋼鬥衣頓時少了一塊，隨之噴起一道血箭，雖然我及時用靈力封住了傷口，但和另外十幾處傷勢一樣，一時間騰不出精神去運用靈力治療，隻能依靠身體的自然恢複。
還好沒有傷到肌腱或者血管，否則就糟糕了……
可我現在並沒有慢慢治療的餘暇，因為那個名叫八意永琳的，又一次拉開了長弓。
一弓五矢，追蹤光箭。
可惡！這家夥又是哪裏來的？二十七祖裏麵沒聽說過有這個人啊！
不！她的戰鬥經驗和魔力運用技巧，簡直強得不可思議，雖然魔力並不比蕾米莉亞強多少，可卻能夠把魔力使用得極為精確，幾乎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種戰鬥的藝術，這樣的人物理應非常有名才對，為什麽以前從來沒出現過？
八意永琳……靈界偵探的資料裏麵沒提到過這個名字啊！
“你究竟是誰？”我一邊躲閃著飛行軌跡毫無道理可循的光箭，一邊大聲問，“當世著名的傳奇高手裏麵，並沒有‘八意永琳’這個人！”
聽到我的問話，八意永琳的臉上浮現出了自嘲的笑容。
“當世？我不知道你們這個‘當世’究竟是什麽概念，不過想必應該是不會有我的。”她停下手上的弓箭，眼神似乎失去了焦距，看著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八意永琳這個名字，上一次在人間出現，已經是四千年前的事情了。”
這句話讓原本打算趁機突擊的我出了一頭冷汗，硬生生停下衝鋒之勢。
上一次在人間出現是四千年前？！這意味著她是成名在神話時代——甚至更早——的遠古強者，沒準是早已被人類遺忘的古神之類……
就算我再怎麽有自信，也不覺得自己能夠打贏一位成名還在人類文明史之前的前輩高手，就算她現在隻有和我同一檔次的力量，但幾千年歲月的積累，本身就是無法跨越的鴻溝。
“像你這樣的前輩，為什麽要為朱月效力？”驚訝之餘，我心中的疑惑卻脫口而出，“區區朱月，難道還能號令古神不成？”
“原本是不能的。”她歎了口氣，說，“可是我自己腦袋發昏，跑到月球上去當月之民，自然就被她管了。”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仿佛是歎息一般，她低下了頭，“一步走錯，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我明白了。
朱月和普通的“星球代行者”不同，她擁有雙重的身份，既是月球的“代行者”，又是月球的“王”，在地球上自然不算什麽，可是對於所有的月之民來說，她就是絕對的統治者，無論對方有多麽強大的力量、多麽悠久的曆史，都隻是她的玩偶，生者可以殺滅、死者可以蘇生，全都在一念之間，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但是作為代價，月球幾乎被破壞殆盡，曾經被稱為“天宮”的地方，一度成為死寂的墳場，直到大約一千二百年前，才有新的移民。即使如此，月球的狀況仍然在不斷地惡化，因為整個星球的“生命力”已經被朱月完全掠奪了。
星球之王是不能兼任星球代行者的，如果硬要這麽做，結果就是整個星球將漸漸走向死亡。
如果當年朱月成功的擊敗了討伐軍，奪取了地球的“代行者”位置，她的下一步多半就是算計地球之王蓋亞，奪取地球之王的身份。
然後，地球也會重蹈月球的覆轍，成為死星，等待從哪裏來的移民者憑吊。
這也正是我們必須迎戰的理由！
看看八意永琳吧，曾經是古神的她，現在卻落得生死係於人手，淪為炮灰一般的角色……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絕對不能讓朱月再卷土重來！
“我不明白！”我問，“一千五百年前的朱月討伐戰，你並沒有出現，朱月為什麽當時不召喚你去助陣呢？以你的本事，或許可以幫她扭轉敗局。”
“當時我還不是月之民，她當然管不到我。”她說，“我們是在她被消滅之後才前往月球的，原本是打算重新開發月球，等她複活之前再離開，移民別的星球……卻想不到她居然提前複活，於是就把自己給賠上了。”
“說一千道一萬，都是我自作聰明，自以為能夠算清過去未來，卻沒料到天下萬事都難免出現‘意外’……”銀發的古神歎了口氣，不再回憶往事，再起舉起了長弓，“現在我能做的，就隻有為月之王而戰了。”
她在說謊！
如果她真心為朱月而戰，全力以赴的話，我隻怕一招都撐不住——古神是什麽概念？那都是極為高等的神明，論實力隻怕比“龍神之王”還要高出一籌，甚至可能是跟浦飯師傅一個等級的人物，別說我現在隻是傳奇巔峰，就算我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踏入了神靈的境界，依然不是她的對手。
但事實卻是，我打到現在，受的隻是一切皮肉之傷，這種程度的傷勢，就算對於普通人來說都不能算重傷，更不要說我是恢複能力極為強悍的傳奇人物。
說話的這段時間，我已經調動靈力，把之前那些傷勢一一治療完成，現在基本恢複了完整的戰鬥力。
或許，她是故意的……
朱月可以強迫她戰鬥，卻不可能一直注視著她，所以隻要朱月沒有看著這邊，她就可以手下留情——因為我並非朱月製定要消滅的目標，她們此行的目標隻是殺死背叛了朱月的愛爾奎特等人罷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我連忙大叫，“她們……為什麽非得打到死不可？”
“這完全沒有道理吧！就算朱月給你們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殺死愛爾奎特’，但至少也可以考慮一下手段吧，沒理由非得這樣戰鬥啊！這簡直是在送死！”
八意永琳停了一下，苦笑不語。
“喂！你們是熟人吧！看你們剛才的交談，分明是交情不錯的朋友呢！難道你就看著她們這樣送死嗎？”
“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她的回答是再次出現在弓背上的光箭，“反正既然我來了，她們暫時應該就死不了，現在有麻煩的是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如何才能活下去吧！”
說著，又是五支光矢朝我飛來。
靠！這算什麽啊！
要打的話就拿出真本事來啊！把力量壓製到這個地步，然後依靠戰鬥技藝取勝——難道說古神都是變態嗎？
我一邊在心中吐槽——這話可不能說出來，否則就是找死——一邊努力回避著能夠追蹤的光之矢。
這樣打下去，就算打到天亮也分不出勝負吧……
難道她的本意就是拖延時間嗎？
“先都停下吧！”一個蒼老雄渾的聲音突然從我背後傳來，嚇了我一跳。
是二十七祖還是穿越者？這家夥也太神出鬼沒了吧！究竟什麽時候來到我背後的？為什麽我一點都沒覺察到？現在我可以正在用靈力探測周圍啊！
不過，我隨即在八意永琳的臉上看到了不可思議的震驚表情。
於是我就心理平衡了。
既然連堂堂古神、麵對麵的情況下都沒能發覺，我區區一個傳奇，還是背對著那家夥，自然不可能發現他的靠近。
回過頭去，隻見一個穿著長袍的老者，身上帶著滾滾黑煙，威嚴地站在空中。雖然什麽都沒做，卻自然散發出可怕的威壓，讓人心驚膽戰。
呃……原來是這家夥啊！
這個氣勢非凡的家夥綽號“唬人王”，是來自阿拉伯故事“一千零一夜”係列裏麵的神魔，雖然說是神魔，但要說實力，其實也不過普通的傳奇高手罷了，真打起來隻怕還不是我的對手。
但他有一個非常厲害的能力，無論麵對怎麽樣的對手，他都能發出比對手強大得多的氣勢。
唬人王的美名，因此而來。
這次他的氣勢更是威猛，如果不是我知道他的底細，隻怕會以為站在我麵前的是比浦飯師傅更加強悍的絕世高人呢！
就像往常一樣，這次他又成功地唬住了對手。
“老朽也很好奇呢。”外強中幹的某魔神——順便說一句，這家夥自稱“最最凶殘的魔王”，一向以打擊那些“未夠班的廢柴魔王”為己任，所以除了“唬人王”之外，還有“業餘勇者”的綽號——貌似高手地沉吟著，用一種常常出現在電視電影裏麵的腔調，和氣地問，“你們為什麽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八意永琳收起了長弓。
“我們……沒得選擇。”
“不要逼她們了，我來說明吧。”又一個聲音從我們腳下傳來，樹影中突然冒出了一件黑色的盔甲，化為一個我曾經見過麵還打過架的家夥。
黑騎士，瑞佐沃爾•斯圖盧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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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先過渡一章……
下一章再說明理由吧。
話說，經過我仔細的考慮（主要是考慮到後續劇情的發展和“有趣”的需要），於是很可能這一卷……不發便當了。
說起來很詭異吧？但有趣和便當，好像有點衝突啊。
當然，我會繼續考慮如何兼顧兩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