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通行還沒有死!
我並不是什麽大舌頭,這個消息隻告訴了間桐櫻和土屋康太。
間桐櫻是這次朱月迎擊戰的總指揮,所有的情報都應該告訴她,以便預作應對;土屋康太則是穿越聯盟的聯絡官,在目前聯盟瀕臨破碎的情況下,他甚至可以算是聯盟的首領——雖然他的實力和之前的幾代首領完全不能比。
一方通行未死,這麽重要的消息,是絕對不能瞞著他們的。
聽到了這個消息,間桐櫻和土屋康太的反應截然相反。
土屋自然是很高興的,這家夥完全沒有野心,隻希望大家可以一起快快樂樂、熱熱鬧鬧地在這個世界上生活,難得一方通行也是個淡泊名利的家夥,自然非常受他歡迎。如果不是這邊的情況比較緊張,需要他那種逆天的空間能力進行偵查和傳訊,隻怕他已經離開去集結幾個擅長搜尋的穿越者,找出一方通行的下落了。
間桐則顯得有些遺憾——這個消息來得實在晚了一點!一方通行神通廣大,當年隻一擊就將基督教經營兩千年的信仰天堂徹底摧毀,威名之盛還在十二年來打遍天下的禦阪美琴之上,就算彌勒佛這位在神靈中都位於前列的家夥,也要等到他“死了”之後才敢去學園都市鬧事,要是能夠早點得到消息,她發動全球的情報網,未必找不出一方通行來,隻要能說服那個白發魔男出手,對付朱月的把握至少可以多出一倍以上……
“如果我們現在著手尋找他的話,估計多久能夠找到?”她想了想,問同樣在沉思的土屋,“朱月這邊,或許還能再拖一下……”
“我勸你還是不要想這些比較好。”土屋搖搖頭,臉上也有些遺憾之色,但態度卻很堅決,“狹路相逢勇者勝,朱月並不會比我們更強,可你如果不能堅定鬥誌,又想著去再找幫手,反而少了幾分勝算。在這個世界裏麵,意誌決定力量!”
“就算實力不及對手,堅定的意誌也能引發奇跡,而一旦意誌薄弱,力量強大也不見得管用——這個道理,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
間桐櫻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隻長長地歎了口氣。
幾分鍾之後,她再次抬起頭來,臉色已經恢複了鎮定,仿佛根本沒有聽到過“一方通行未死”的消息一般。
作為一個跨國巨型財團的首腦,她自然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暫時找不到一方通行,那就算了。
那就算了!
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至少我很清楚,自己做不到。
去年下半年,我從十二年前返回現代之後,雖然明知道暫時沒有幕後黑手的消息,卻天天都在想著這件事,不止一次在修行中分心,被師傅訓了好幾次,卻始終放不下。
在我看來,天下最難的事情,就是“放下”。
結標要是放得下亞雷斯塔和學園都市,就根本不用自殺;萊拉前輩要是放得下結標的仇,也根本不用去和城戶紗織決鬥;城戶紗織要是放得下“求勝”的執念,就不會釀成當年的慘劇;申公豹如果能放下野心,現在還是逍遙自在的昆侖天帝呢……
間桐櫻自然也有她放不下的事情,可麵對危機,能夠放下尋求援軍的念頭,這就已經很了不起。
“那麽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接下來我們怎麽辦?”土屋問,“雖然在兩次交鋒中都沒吃大虧,但這是因為碰巧這兩次襲擊,實力直追神級高手的和也都正好在場——就算這樣,我們還折損了兩位戰友,如果再這麽被動挨打的話,對我們很不利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要打出去?”我問。
“沒錯!進攻是最好的防守!”
間桐櫻自然也明白目前形勢的不利,但她卻搖搖頭,否定了土屋的意見。
“就算要打出去,也不能是現在,大家正在跟各自召喚的英靈磨合,至少要等大家和英靈互相熟悉,能夠在戰鬥中互相配合,才是打出去的時機。”
“戰局緊急,等大家磨合完畢,又不知道要過幾天——這樣再挨上幾天打,咱們會吃大虧的!”
“現在打出去的話,戰鬥力沒有充分整合,遇到硬仗也一樣要吃大虧啊!”
間桐櫻深謀遠慮,土屋康太見多識廣,他們的爭論我實在插不上嘴——在我看來,他們說的都很有道理,完全正確,可偏偏他們的意見是相反的……
所以我幹脆躺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和結標聯係起來。
英靈和契約者,通過令咒就能進行聯係,目前這種令咒是前年以來,間桐櫻聯合不少魔法界的高人,在原有基礎上進行改良的,取消了在她看來毫無價值的強製能力,取而代之的是對雙方精神連接的強化,總的來說,放棄了“控製”的內容以加強“配合”,正適合目前的情況。
“結標,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北邊的山上看風景,這邊的景色不錯——就是不知道冬天下雪的時候會怎麽樣呢,我剛才看到幾個滑雪場的廣告……”
“我上次過來的時候正好是冬天,景色的確不錯。”
“那麽希望我能夠在這邊留到冬天——上次滑雪,還是十二歲時候的事情呢!”
她的話讓我想起當年的情景:那時候她總是忙忙碌碌,為各種事情操心,一直到死。
身為學園都市的秘書長,說起來位高權重,可卻連冬天滑雪的機會都沒有……她為了亞雷斯塔和學園都市竭盡心力,最後那個薄情寡義的家夥卻居然為了自己那一錢不值的夢想,讓她用生命去為學園都市爭取時間……
亞雷斯塔這個王八蛋,真是死一萬次都不夠啊!
我正在暗自憤慨,突然聽到了結標的驚呼。
“那個……那是什麽啊!”
究竟是什麽東西,能讓她驚訝到這個地步?
我連忙追問,結標說了幾句,卻始終不是很清楚。於是我索性捂住一隻眼睛,借用令咒的力量,暫時把那隻眼睛的視力和她共享,這樣就能看到她所看到的一切。
映入眼簾的一幕,讓我也完全呆住了。
東木町北邊的山穀裏麵,居然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金字塔!
仔細看去,我便發現情況不對。
按說金字塔都是用巨石砌成,一層一層重疊起來,可今夜月色很好,在月光下,這巨大的金字塔倒映著天上明月的光華,猶如金色的鏡子一般——它的表麵居然是光滑的!
視線不斷拉近,結標正在小心翼翼地靠近這個金字塔,大約半分鍾後,她終於來到了金字塔的麵前。
一聲驚呼,從我們兩個人的嘴裏同時發出。
看那金字塔的光澤,居然仿佛是純金製成!
結標猶自不信,抬手在金字塔的表麵上摸了一下,然後我就聽到了她的驚歎。
“這個……真的是純金耶!”
她抬頭向上看去,這金字塔巍然佇立,少說也有上百米高,而它基座的四邊,至少也有同樣的長度。
這得多大一塊金子啊!
日本什麽時候多了這麽一個錢燒得慌的大富翁?為什麽我一點風聲都沒聽說過?
不對!就算我孤陋寡聞,間桐櫻沒理由不知道啊!這可是在她自己家門口!
於是我提醒結標要小心一些,她應了一聲,眼前的景色驟然一花,然後又重新變得清晰——隻是卻帶了一些影影綽綽的感覺。
“我變成靈體了,這樣的話,應該不會被發覺了吧……”
“多加小心。”
看著周圍的景色不斷向上,我的心裏不知為何,漸漸緊張起來。
事有反常必為妖,能夠在間桐櫻眼皮底下不知不覺弄出這麽大陣勢的家夥,隻怕不好對付啊!
金字塔雖然高,但對擅長空間移動的結標來說卻不值一提,要不是我一再告誡她小心謹慎一些,隻怕她一個瞬移就能上到金字塔的頂端,即使盡量放慢了步伐,她也隻用了幾秒鍾的功夫,就登上了塔頂。
然後,我們都呆住了。
金字塔的頂端的景象,實在太過詭異恐怖。
這座純金的金字塔,頂上是一座不大的祭壇,祭壇角落上,包括黑騎士斯圖盧特在內的各色男女正三三兩兩地坐在那裏,而祭壇中央,則是一個少女和一隻白色的大狗。
隻是這樣倒沒什麽,但祭壇上,遍布著大約兩米高的尖銳長刺,每一根長刺上都穿刺著一個**的少女,鮮血不斷順著金色的長刺流下,沿著地麵上的魔法陣形狀的溝渠,匯集在祭壇的中央,化作一片血池,而那個同樣**著身體的少女就躺在血池中央,閉著眼睛,仿佛熟睡一般。
更加詭異的是那隻白狗,明明渾身長毛,明明趴在血池之中,但那一身白毛卻絲毫沒有染上血跡,潔白無瑕猶如上等的羊絨,這大狗似乎也睡熟了,隻是偶爾伸出舌頭來,在鮮血上蜻蜓點水般掠過。
看到這殘酷詭異的一幕,我在憤怒的同時,更多的則是警惕。
“當心一點。”我對結標說,“那個女人,可能就是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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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月出場!
話說,我本來打算讓她穿著衣服舉行祭典的,但是轉念一想,覺得這個出場方式也不錯呢,很經典啊。
吸血鬼裏麵,不是有個著名的惡婦,就是用少女的鮮血為自己保持青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