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麽過去？”土屋有些驚訝地看著我，“什麽準備都不做？”
“需要做什麽準備嗎？”我問。
“至少應該準備一些武器啊防具啊藥物啊……還有宿營工具之類……”
“你當我是去旅遊嗎？我是去打架的！”
“兵法上不是說，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嗎？現代戰爭首先較量的是後勤能力……”
“那是針對普通人而言的，像我這樣的怪獸不吃不喝都能打上三年五載！”
“沒準你需要打不止三年啊……凡事總要多作些準備以防意外發生……”
“土屋康太，你什麽時候變這麽囉嗦了？”
“從穿越者的同伴們日漸凋零的那天開始。”
這句話讓場麵頓時冷了下來。
穿越者們……的確是日漸凋零了。
十二年前，穿越者隻有區區四百人，卻有十幾位神級高手。一座學園都市裏麵，更聚集了接近二百位生活係穿越者，真可以稱得上是其樂融融的太平景象。
十二年後，穿越者有一千二百餘人，神級戰力超過二十位，可以調動的資源更是不計其數，海王波塞冬糾集七海諸神發動的大洪水，被以城戶紗織為首的穿越者們以泰山壓頂之勢擊潰。穿越論壇上每天都有大量的情報交流和吐槽搞笑，儼然一派煌煌盛世。
可現在，穿越者住在主世界的神級高手總共還剩不到十人，傳奇高手也損失了不少，高層戰力出現了青黃不接的架勢，但更嚴重的卻是穿越者集團內部的分裂，新派和老派，兩派穿越者之間劍拔弩張，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內戰。
“為什麽……大家居然會走到這個地步呢？”土屋歎了口氣，遺憾地說，“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明白申公豹究竟在想什麽。他基本上可以算是天下無敵，又完全掌握了華夏仙界，在我看來，分明已經站在了世界的巔峰，可他還要什麽呢？”
“他想成為宅神的助手，在這個選拔中勝出。”我說，“你知道的，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們並沒有向你隱瞞任何內容。”
“是啊……他想突破這個僅僅被宅神創造的世界，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神……可那有什麽意義？”土屋皺著眉頭，迷惑地問，“我反複思考著這個問題，成為真正的神，或者成為這個世界裏麵的神，有區別嗎？”
“我覺得，對他來說，大約是有區別的。”
土屋頹然坐下，一言不發。
“我們無法理解他在想什麽，或許他也無法理解我們在想什麽，人和人之間，原本就是有隔閡的。”我說，“或許有朝一日，我們也會成為敵人，但至少現在我們還是戰友——當初麵對波塞冬的時候，申公豹也曾經是我們的戰友。”
“我覺得你想太多了，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下去就好，難得的一次穿越，你沒必要背負別人的責任。”
看到土屋康太依然滿臉沉痛，我隻好另想辦法，轉移一下話題。
“對了，你之前提到那些神級高手的時候，怎麽沒提到考拜客？”我問，“那家夥在神級裏麵都屬於絕對強悍的，能夠壓著水星ＵＯ打啊！”
“他打贏了水星ＵＯ之後，就帶著那個從大蜘蛛變化而成的小蘿莉，乘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製造出來的宇宙飛船，離開了地球。用他的說法叫做‘我的征途，是星辰的大海’……”土屋康太歎了口氣，說，“貌似已經超出了命運主機可以提供的最大聯絡範圍，聯係不到了。”
我目瞪口呆。
考拜客這家夥……這行動效率未免太高了吧？
仔細回溯一下盧迦爾•基修亞（澤爾裏奇）的記憶，的確不止一次聽到他說要等天下太平之後，開著名艦伯倫希爾，去探索無窮的宇宙，遨遊在星辰的大海之中。可當時他們並沒有可以在宇宙空間中高速航行的技術——雖然他們能夠撕裂空間瞬息萬裏，但每次穿梭空間的距離終究還是有極限的，此外，兩次穿梭之間也需要休息一會兒，如果從地球趕往冥王星，怎麽快馬加鞭也需要一兩天的功夫。可我們都知道，宇宙中的距離，基本上都是用“光年”來做單位的——一光年，大約相當於太陽到冥王星平均距離的1600倍，距離地球最近的恒星，是遠在4.22光年之外的半人馬座α星（比鄰星）。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更高速的旅行方法，僅僅從地球到比鄰星，這段在天文學上來說很微小的距離，就需要飛上十八年！
隻有這種速度的話，星辰大海什麽的，自然不過是笑話而已。
在澤爾裏奇的記憶中，考拜客並沒有研究出更加快捷的星際旅行手段。
“這家夥，連對老朋友也藏私嗎？”我歎了口氣，把自己知道的情報告訴了土屋。
“……還是他灑脫，真羨慕啊！”土屋這家夥，似乎和我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還有個問題。”眼看著這個話題說完了，我又找到了另外一個可以用來轉移視線的話題，“十二年前就已經能夠一擊摧毀天堂的一方通行肯定是神級強者無疑，嘉拉迪雅我也很熟悉，那個叫洪星的其實就是冥王星的ＵＯ，這三個人我都有印象，可貓君隻不過是傳奇等級，本多忠勝那個戰艦機器人現在應該處於半毀狀態，他們是怎麽成為神級的？還有那個叫壹原侑子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穿越者中有這麽一個人物嗎？”
土屋點了點頭，打開電腦，接通了穿越聯盟的網站。
“貓君在朱月之戰的時候，得到在教會工作的穿越者幫助，潛入梵蒂岡吞噬了被鎮壓的幾個二十七祖，積累了足夠的妖力，然後度劫成功，晉升了神級——他也乘著這個機會和羽川翼分開，總算恢複了自由之身。本多忠勝則是由二十多位科技係的穿越者聯手修理完工，阿虛的那兩個老婆居功甚偉，他一旦被修複完成之後，立刻將數百年吸收的地脈之力轉化成了本身的魔力，一舉突破了傳奇極限，成為繼當年的威震天之後，第二位機器人形態的神級穿越者。”
“至於那個壹原侑子，就要提到藍染了。”他在電腦上點了幾下，輸入密碼，調出了一個排行榜，“藍染擊殺蓋亞之後，得到了一份極為豐厚的獎勵，然後他用這份獎勵，給穿越聯盟的網站增加了一個功能——全體穿越者實力排行榜。”
“我記得以前不是有過一個排行榜嗎？根據成績的那個。”
“那是我們自己製作的輔助係統，它隻能根據完成命運主機下達任務的成績，來判斷穿越者的能力，所以才會發生諸如卡特、考拜客這些實力強大卻很少做事的穿越者被低估的情況。”土屋解釋說，“現在這個，是直接由主機發布的排名，不僅考慮了成績所代表的實力，也考慮了本身具有的實力，更加準確和完善。”
“其實，它最大的用途是，可以顯示出所有的穿越者！”
隨著他的操作，屏幕上出現了一大排名字。
這些名字大多數是黑色的，隻有不到三分之一是白色，我的名字就是其中之一。
“這些黑色的，代表已經死去的穿越者——想不到他們即使死去了，排名卻依然存在，或許死亡並不代表‘選拔失敗’吧？”土屋指著其中幾個我毫無印象的名字，“你看這些人，別說是你，就算我也沒有印象——實際上穿越者們當中，根本沒有誰對這些名字有印象。”
“這些……是默默無聞地死亡，不為人知的穿越者們嗎？”
“沒錯。你再看這個名字，壹原侑子。”
那個名字的位置排的很高，在現有的穿越者中排到第十三，甚至還在身為黃海群妖之首的雷凰嘉拉迪雅之上。
“我們也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應該是個避世隱居的穿越者，所以我們用特殊的寶物聯係到了她。”
……這還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
“我們可沒有威脅也沒有誘騙！她也為世界的異變感到擔憂，隻是她一直都不知道穿越聯盟的存在，和我們聯係上之後，還是她提供了突入冥界的方法呢！”
……還真有送上門來的啊！
我看著那些白色的名字，排名最高的依然是城戶紗織——這意味著她的成績加上實力，穩居在穿越者們之首；排名第二到第十，依次是藍染惣右介、鄧隱、呂洞賓、一方通行、獓濫、考拜客、讓葉、我和王虎。然後是獨孤宇雲、陸壓、壹原侑子、嘉拉迪雅、嘯天、洪星、本多忠勝、黑無常、貓君、射命丸文。
“問個問題，這條紅線是什麽意思？”
“紅線以上的是能夠穩定發揮出神級力量的穿越者，紅線以下就是隻能爆發大招的那種。”
“這麽說，現在穿越者裏麵原來還有二十名神級高手啊？原來高端戰力還是很充分的啊！”
“喂，這裏麵很多人的名字我一點印象都沒有，聯係也聯係不到，根本不可能來幫忙的！”
“呂洞賓、獓濫、獨孤宇雲、嘯天、黑無常……這幾個我倒是有印象，他們在十二國記的世界，阿虛應該能夠聯係到他們的，他正在搞前往那個世界的移民通道呢。”
“那麽我現在就聯係阿虛！”土屋掏出手機，撥通了阿虛的電話。
阿虛很爽快地答應會去聯絡那邊，不過他勸我們別抱太大的希望，估計十二國記那邊的世界也出了事，那些神級高手隻怕正忙得焦頭爛額，抽不出餘力來幫我們。
“其餘的人，可以聯係到嗎？”我問。
“紗織、藍染、鄧隱、考拜客、讓葉、王虎、陸壓，這幾個都沒辦法聯係到；十二國記世界的那些未必能趕來幫忙；我就聯係到壹原侑子和射命丸文，但那隻叫文文的天狗離開了幻想鄉，實力就會下降到傳奇等級，所以……我們能有實力突入冥界長期作戰的，之前就已經出發了。”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麽我也出發吧……你有沒有什麽比較妥當的突入冥界的辦法？”
土屋想了想，說：“我建議你先去一趟美國，稻穗信那邊有張破界符，可以幫你打開通往任何一個世界——包括冥界——的通道。”
——————
穿越者剩餘的神級高手名單出來了。
接下來，就不接受神級高手報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