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避開那些飛來飛去的怨靈,不驚動任何人而潛入營地,實在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過這世上,要取得某個結果,本來就會有各種不同的辦法,條條大路通羅馬,隻要能夠潛入,方法是次要的。
所以,就算是讓強力怨靈天蒼繭開路,把那些低級怨靈統統趕跑,然後我大搖大擺跟在後麵,也一樣能算是“潛入”。
反正隻要敵人沒發現我就行……
如果春日在這裏的話,大約會說“雖然是很有效的方法,但是稍稍有點無趣呢,你不覺得像忍者一樣秘密潛入比較好玩嗎?”
唉……
希望現在的春日,還能夠有開玩笑的心情。
我跟在天蒼繭身後不遠處,從那個偏僻的角落走進了營地。
雖然比較偏僻,但職業保鏢們設計的營地又怎麽會真的存在防禦上的死角?這裏其實是有警衛和暗哨的,隻是……
我歎了口氣,伸手為那個死不瞑目的大個子保鏢抹上雙眼。
在他身後兩三步外,另一個保鏢倒在地上,臉和胸腹被幾乎切碎了,手槍掉在他的身邊。
從地上的彈殼和周圍的痕跡看來,這兩個保鏢曾經竭力戰鬥,但是失敗了。
我正要向前走去,卻猛地看到他們化作半透明的影子站在附近,隻是臉上殺氣騰騰,顯然已經變成了怨靈。
靠!這算什麽事啊!
好在天蒼繭同學很給力,還沒等我們打起來,她已經及時趕到,一腳一個,把兩個怨靈狠狠地踹飛,化作天邊的流星。
“你妹妹不是說你腿腳不好嗎?”我好奇地問。
“那是在我活著的時候。”她臉色微微一紅,“可能因為生前腿有點殘疾,所以我現在特別喜歡用腳踢人。”
完全理解,這是補償心理。
繞過攔路的吉普車,我頓時呆住。
“你剛才沒說有這種場麵。”
“幾個快要死的人,有什麽好提的?”
“問題不在於死活吧!”
“連死活都不是問題了,那還有什麽是問題?”
犀利的反駁。
我無言以對。
隻是,來自碧陽學院的五人組全身**地被釘在怎麽看都像是法台的小型祭壇上,鮮血流了一地,這場麵委實有點震撼性。
“H是不對的!”我說,“至少也該穿著內衣吧!”
怨靈們的想法果然和普通人是有區別的,東京都的石原知事啊,你與其搞什麽天怒人怨的《東京都青少年健全育成條例》,還不如來教導教導這些舊時代怨靈當代的羞恥觀呢——至少我覺得,這些生活在軍國主義時代的怨靈和你這個軍國主義者之間,會比較有共同語言呐!
當然,我也隻是隨便說說而已,反正這些人都快死了,我又不是能夠妙手回春的神醫,充其量幫他們找幾塊白布把遺體遮住吧……
“白布……白布在哪裏呢?”
遺憾的是我沒找到白布,隻找到了幾塊帆布。
算了,湊合湊合吧,至少不能讓你們暴屍荒野啊。
基於女士優先的原則,我先給四個可憐的如花少女一一蓋上了帆布。
唉……一個個都很年輕很漂亮,就這麽死了……
好吧,我承認似乎胸口還在微微起伏,可能還沒有完全死透,但正如之前所說,我是個職業的學生,業餘的武術家,平生沒有學習過任何急救醫療相關,也沒能在她們身上找到明顯的傷口,甚至連止血都辦不到。
這種情況下,我還能做什麽呢?
“請節哀順變。”當我看到杉崎鍵還睜著眼睛的時候,忍不住低聲勸他,“人生就是這樣,眼一閉眼一睜,就是一天過去;眼一閉不睜開,一生也就……”
他飛快地眨著眼睛。
“我知道你很不甘心,我知道你不想死,可我沒辦法救你啊。”
“也不是沒辦法。”天蒼繭突然說,“隻是救他的話,辦法還是有的。”
哦?那還真是可喜可賀呢。
但我並沒有在杉崎鍵的臉上看到任何高興的意思。
喂!你有救了,為啥還是死了全家的衰樣啊?高興一點吧!
他似乎動彈不得,隻能用眼睛拚命地示意。
眼珠轉來轉去……這是什麽意思啊?
哦!我明白了!你是在擔心那四個女孩啊?
“放心吧,我都給她們蓋上了,不會暴屍荒野的。”
他的眼珠轉得更快了。
“喂喂!你不會是要我救她們吧?我可不是醫生……”
他的眼中露出了懇求的意味。
“我真的沒辦法……”
“其實……如果要救那些女孩,也是有辦法的……”
天蒼繭!你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怎麽跟牙膏一樣不擠不冒啊!
“這個血祭是把那四個女孩的生命力匯集到他的身上,所以隻要破壞了結界,他就可以脫險——當然那四個女孩就死定了,畢竟生命力已經差不多被全部榨取掉了,反而他以後會健康得不像話——就像你這樣吧,因為他擁有接近五人份的生命力。”天蒼繭說,“而如果要救那幾個女孩,隻要殺了他,生命力自然會回流,甚至連他自己那份都會分給那些女孩,以後她們應該很少生病吧……”
杉崎鍵的眼中露出了笑意。
喂!你有病啊?那稍稍有點遺憾和留戀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啊?你當自己是準備慷慨就義的革命烈士嗎?
“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我問,“為什麽非得死一邊啊?”
“因為生命力已經匯集起來了,要讓生命力回流,就隻能破壞匯集點——或者你找到堪比五人份的強大生命力,把匯集的生命力再次打散,那我倒是有辦法把它們重新引流回去。”
……你讓我到哪裏去找五人份的生命力來?
而且最重要的是,為什麽為了救五個人,就得犧牲另外五個人啊!
要麽犧牲四個女孩,救下杉崎鍵;要麽犧牲杉崎鍵,救回四個女孩;要麽另外犧牲五個人,救下這五個人……不管怎麽樣,都是要犧牲一些人。
這算什麽事啊!現實又不是動漫故事!
“我現在明白皆神村怎麽會變成鬼村的了。”
“啊?我一直都不明白呢……”
“因為你們這些人的想法,簡直跟鬼一樣啊!”我憤怒地舉起拳頭,“就是這個結界,在不斷榨取四個女孩的生命力,匯集到他的身上,對吧?”
“沒錯。”
“隻要有強大的力量打散匯集的生命力,就能逼迫它們回流,對吧?”
“沒錯。”
既然是這樣的話……
“我說……杉崎啊……”我看著那個焦急地用眼神催促我趕快動手的家夥,冷笑了一聲,說,“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痛,所以給我咬緊牙關哦!”
犧牲一些人以拯救其餘的人?
犧牲誰呢?
呸!
我誰都不犧牲!
不是隻要打散那些生命力就好嗎?那麽我就來打散它!
我可能沒有五人份的生命力,但是我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和意誌!
通過犧牲來拯救,這種可笑的動漫劇情……
給我滾吧!
我的拳頭高高舉起,重重地砸在杉崎鍵胸口上。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身上騰起,將我的拳頭震開。
杉崎鍵毫發無傷。
原來如此!
既然知道是怎麽做的了,那麽我就有辦法。
“用拳頭是打不散那些生命力的。”天蒼繭說。
……你以為我是誰?
我可是天才的武術家!這點小事,難不倒我!
拳頭再次落下,隻是這次沒有攥緊,而是虛握著。
在那股力量騰起的時候,原本虛握的拳頭猛地捏緊,瞬間發出了第二次力量。
比第一拳更加猛烈。
我聽到了自己指骨發出悲鳴,連手腕都在抗議著主人過於粗暴的使用方法。
回去之後,大約要去找正骨師治療了吧?
不過沒關係,我做到了!
天蒼繭已經開始引導結界,對生命力進行回流。
杉崎鍵已經恢複自由,正捂著胸口,滿臉痛苦。
“抱歉啦,可能骨頭斷了一兩根。”我說,“我打的是鎖骨,不會傷及心髒的,放心吧。”
他雖然疼得齜牙咧嘴,卻衝著我翹起大拇指。
“謝謝!”
“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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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醫院拍了第三次片子。
情況比我預計的要糟糕一些,肺炎仍未痊愈。
實際上……似乎沒有什麽明顯的好轉。
“你之前拖太久了。”醫生很嚴肅地說,然後建議我住院。
喂!我之前咳血的時候不住院,現在隻是咳痰,反而要住院?
而且……你以為我富裕到可以支付每天五百甚至更多的費用嗎?
於是我開了些藥,回到家門口的診所輸液。
老婆問“這樣沒問題嗎?”
我很想說“大丈夫だ、問題ない”,但她不懂日語。
真是遺憾啊……
總之,我還要靜養幾天(其實根本不可能靜養,因為周一又要上班了)。
更新什麽的……也不至於太少啦……
不扯了,再扯就三千字了……
祝大家身體健康,永遠都不用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