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泰慈喝聲到,如果再不叫住,安茹雪或許真的就走了,現在安茹雪的手已經觸及門邊了,馬上就可以拉開了。僅僅他嘴裏吐出的兩個字,就讓她停住了腳步,她緊咬著嘴唇,肩膀有些抖動,像是在啜泣。

“朕的話還沒有說完,這麽著急走幹什麽?”泰慈不滿道。

安茹雪聞言也沒有作答,隻是低著頭。她沒辦法回答,因為她不知道皇上會對安寧怎麽樣。

“朕也是沒辦法,你在幫朕一次,最後一次了。”泰慈的語氣頓時軟了,這是在求人辦事,雖然有九五至尊的身份,可也沒辦法去與江湖上人作對。安茹雪就不一樣了,現在撤了她的官職,讓她私下辦事,事成之後,既可以解決地月教這個肉中刺,又可以甩掉安茹雪這個包袱,簡直一舉兩得。

“皇上,要怎麽對付地月教?”安茹雪發著顫音問,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問出口的,想都不敢想,對付寧哥哥呀!他的實力,安茹雪一清二楚,她也經常出沒地月教,隻是不太管事,她也不喜歡那些,但是地月教排的上號的幾乎都可以認識安茹雪了。他的實力,貌似需要幾個國家才能將之深度鏟除吧!不然就算是真的滅了,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泰慈喜上眉梢,他以為安茹雪這樣便是同意了,畢竟安茹雪做事從來沒有失手過,安茹雪的身上帶有太多好運了,幸運女神總是眷顧她,上戰場實力固然重要,但是如果該你倒黴,不知道幾次就掛掉了呢。

泰慈喜悅的麵容上,提到:“地月教主……”時候,不由的目光便陰狠起來,好像一條吃人的毒蛇,又好像捕兔子翱翔的老鷹。隻是安寧真的沒那麽弱,你是毒蛇,他隻怕是巨蟒。你是老鷹,那麽他或許會是霸鶲吧!安茹雪巴巴的等著泰慈的下一個字眼,卻從表情上已經看得出泰慈殺機畢露了。隻是安茹雪還不太願意相信,等錘子來把她砸醒吧!

“死。”泰慈這個字吐露的時候,眼睛已經紅透了,他不知道地月教主就是安寧,因為地月教主的名字是安寧的假名叫做:寧山雨。否則他死也不會找安茹雪來做這件事的。

寧山雨還有另一個稱呼那就是茶名,世人隻當是巧合,那茶是上好的茶葉,價格也是非比尋常的昂貴。而且畢竟知道地月教主名諱的,也鮮有人在,安寧做事也是向來不給人留下蛛絲馬跡的,除非你日夜追蹤個三五個月的或許能查出個一二來。

安茹雪全身汗毛孔都直立起來,殺安寧?那對她來說是個什麽概念?安茹雪眼神空洞,癡癡傻傻的,也沒有說做,也沒有說不做。畢竟麵前站著的也是她努力八年的男人,過了年就是九年了。那麽久的努力付諸東流,十分不舍。若能保寧哥哥安全放棄也到罷了,大不了一輩子孤身而已。但是麵對這個男人開口,她總是沒辦法拒絕。開不了拒絕的口,也是她這八九年隱忍的原因之一吧!她不會拒絕他,所以泰慈有事也就習慣性的找上她了。人就是要學會拒絕,要學會失望,這個道理,安茹雪不是不懂,隻是麵對這個男人,她就是沒辦法,張不開嘴。

“你怕了麽?我認識的安茹雪可不是一個會害怕的丫頭呀!”泰慈一邊激將法,一邊激勵安茹雪,借此鼓勵的語氣讓安茹雪拾起戰鬥心,要知道,我蒼狼不是

沒有人才,不過是對待一個江湖人士罷了,根本不算事。其實一個地下皇上,一個地下皇帝,兩人安安穩穩多好呀!隻是地下的是做的很穩,地上憂愁卻與日俱增,他的實力實在太恐怖了,如果再不加以挾製,恐怕整個蒼狼國會毀了。不過生活告訴我們,他是太杞人憂天了,地月教那麽有實力,這些年來,不一直很安穩嗎?泰慈可不這麽想,他總覺得地月教是在等一個機會,隨時翻身做主人。

“我……”安茹雪欲言又止,她想問一定要殺嗎?但她發現,她居然連這個都沒辦法去問,真是可笑,這麽多年來,已經習慣了他一句話,不管對錯,她都堅決執行。

“朕相信你。”泰慈把手搭在安茹雪肩上,希望以此能鼓勵安茹雪吧!

“那其他人呢?”安茹雪現在唯一能想到兩全的辦法就是讓安寧金盆洗手,大不了假死唄,不過地月教還有成千上萬的教眾,那也是很為難的事情,不可能都殺了吧!

泰慈似乎也看到安茹雪眼神中的不忍,也大概思量了一下,確實那麽多人沒辦法全部都誅殺的,反而容易引火燒身,在之後的很長時間,可能都會有人前來尋仇。所以他微然一笑:“其他人就看雪兒了,雪兒說怎樣,朕都隨你。不過……”他話鋒一轉,讓還沒有來得及沾一下做主喜悅的安茹雪,抬起了無法言說表情的臉,不過怎樣?生殺大權還是交給你是嗎?那前麵所言,豈不盡是廢話?

“地月教主,一定的死。”泰慈的聲音,低了下來,狠意卻更加濃重,看那神情好像在表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合著,怎麽樣都是地月教主死。

安茹雪不禁汗顏,她無論如何也是下不了手的,別說是安寧了,隨便一個她認識的,或者是一個不認識的尋常百姓,她也沒辦法下殺手啊!

“怎麽?”泰慈挑眉,那句有難度?終究是沒問出口,這難度不是一般般的大呀!

安茹雪深吸一口氣,搖搖頭道:“我盡力而為吧!”

“嗯,你一定可以的,不敗將軍的名號也不是白來的。”泰慈誇讚了安茹雪幾句,希望借此給安茹雪打氣,可是安茹雪是一點勁頭也沒有,焉焉的。

隔日傍晚,安茹雪端了親手熬製的蓮子粥,送到安寧的書房,輕輕的推門而入。

安寧依舊一身白衣,眉目如畫,好似畫中走出來的英俊男子,皮相是堪比女人還要俊俏。頭上挽著一根白衣簪子,更讓他平添幾分貴氣。

安寧的嘴角勾起一抹看不見的笑容,暗想:傻丫頭,不知道又打什麽主意了。

“寧哥哥。”安茹雪甜甜的叫了一聲,微微笑著,小心的把蓮子粥送到安寧麵前。

“好香啊。”安寧吸了一口氣,做陶醉狀。眼睛還偷偷打量了一下安茹雪,陪了一天的笑臉了,倒也扛得住事。不過安寧可是超有耐心的等待,你不說,我不問,相信安茹雪總會告饒的。

安茹雪也是很沉得住氣的,隨手拿起安寧旁邊的冊子,翻了幾頁,靜若止水,毫無驕躁。畢竟對於安寧,她從心底裏就沒想過出手。對於皇上,她倒是很為難。而且她更清楚的是,就算這事成了,她也隻有兩眼淚汪汪的份,至於那後位,貌似就是擺設,留著**她的。安寧低頭吃了幾勺蓮子粥,抬著眼皮

看著安茹雪靜嫻的模樣,頗有些吃不下去了,這丫頭,沒事很少來討喜的。今天殷勤了一天了,一定是有事情想說。

“雪兒?”安寧喚了一聲。

“嗯?”安茹雪狀似無意的抬頭,難道不喜歡吃了嗎?

看著安茹雪那一雙幹淨沒有一點欲望的眼睛,安寧心裏深深泛起了嘀咕。不應該呀!人的眼睛是最會出賣自己的了,可以埋藏心思,眼睛卻不能掩飾。

“沒事,你的手藝愈發長進了。”安寧誇讚一句,也不問了,畢竟他的事情太多了,有很多機務要處理呢。“寧哥哥淨會取笑。”安茹雪嗔笑一句,也就低頭又看起書來。說來書籍還真是個好東西,閑暇時光,安茹雪大多數都沉迷在書籍裏,各色的詩集、棋譜、琴譜,以及學士的文章。

少頃,安寧吃好了,安茹雪便放下那本大頭部。略微收拾了一下,便退出安寧的書房。

“我來吧!”童童衝安茹雪福了一禮,伸手接過安茹雪手中的托盤。

安茹雪也不謙讓,微微一笑,屈膝還禮:“嫂子麵色愈發紅潤了。”

“小姐就會打趣我。”童童羞紅了臉,做了安茹雪嫂子有小半年了,對於安茹雪的稱呼一直改不了,叫順了嘴,太習慣了。主要也是因為是做妾的,若是真的算起禮節來,童童的身份還是低微的。

晚飯時辰,安茹雪沒有外間用餐,而是蜷縮著身子坐在**,怔怔的看著那把寶劍。十九點八寸的劍身,四點七五寸的手柄。黑檀木的劍鞘,另配有四點精銅鑄造。細看的話,可以看到手柄頭上的地方是蘭花的圖騰。與劍身相接的地方是金色狐狸。劍鞘上是似龍非龍的。劍底的收尾是個四不像。做工精致,幾個惠城名匠合力打造的。

劍上滿滿都是安茹雪的回憶,這些年,東奔西走,這把劍從未離身。滿是承載著她的心狠手辣,柔若無度,希望與失望。回想十六歲之前,那個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安茹雪,你去那兒了?為什麽在見他一麵之後,就徹底消失了呢?

雖然那個大脾氣的小姐很不好,但是現在這種沒有朝氣的日子,一度讓安茹雪懷念那個十五歲的女孩。

安茹雪腦海中沒有邊際的回憶著小時候的影子,忽然間,被打斷了。

“小姐,小姐……”安茹雪現在的丫頭苑兒推門就喊。

安茹雪沒有言語,隻是淡漠的看著苑兒,眼神在問:怎麽了?

“小姐,不好了,聖旨來了。”苑兒喘著大氣,從正廳一路跑來的一步不帶停的。

“嗯?”聖旨來了,有必要這麽慌張嗎?安茹雪奇怪的看著苑兒,等著她接下去的話,畢竟很多時候,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被她誇口比天大。

“皇上貶了老爺、老爺的官。”苑兒眨巴眼睛,很是害怕,欲語還休。

“哦。”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爹也不是第一次被貶了,不知道他下次還能貶值成什麽官,估計在這麽下去就成民了吧!安茹雪想法中也帶有一絲無奈。不帶這樣的,替你賣命,你到好!各種貶官,哎!

“小姐。”苑兒見安茹雪沒一點大事不妙的樣子,頓時更著急了。

“還有事?”安茹雪皺眉道。怨兒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