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江母心中再有疑慮和不滿,見到眼前的景象也說不出刁難的話來。

尤其是在江月蝶狠狠地瞪了一眼溫斂故,並以所有人都看得見的“隱秘”角度再次狠狠掐了下溫斂故的胳膊後,溫斂故仍舊溫和守禮地對他們一笑。

“伯父伯母好。”

江母:“……”

趙教授:“……”

江千禾:“……”

人對視一眼,同時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迷惑。

事情的發展,好像和他們先前設想的不一樣?

原本在接到了江月蝶發的消息後,江母心裏又氣又急,氣得是江父作為親生父親,不管不問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把注意打到了女兒頭上。

急得是江月蝶居然真的聽了他人的話,就這麽一個人去見了陌生人。

但凡江月蝶和他們說了,江母絕不會就讓她這樣出門!

什麽“大佬”不“大佬”的,他們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安安分分過日子,才不去牽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然而現在,江母卻改變了看法。

她沉默地看著溫斂故吃飯時不必多說一句,就全自動幫自家閨女調整了餐具擺放,紮好了頭發,還動作自然地幫她處理起了蝦蟹之類的帶殼食物,一時間門心情複雜。

“小溫啊,你別光顧著她,來來來,自己也吃點。”

對上江母關切的眼神,溫斂故一怔,隨後彎起了笑眼:“多謝伯母。”

不止模樣頂個頂的好看,說話也文縐縐的。

尤其是那一頭紮在腦後的長發……唔,倒是真有點傳言裏的模樣,像是電視上演得那些什麽世家公子。

江母看在眼裏,與趙教授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裏有幾分微妙。

你說他裝吧,這動作熟練得還真不想裝的,更何況若是故意做給他們看,此刻溫斂故少不得也要多說幾句好話彰顯自己的存在。

可他偏不,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做了,半點沒覺得自己有多“體貼”,更沒有拿出來在他們麵前爭臉的意思,仿佛這樣再正常不過了。

而他們的女兒——江月蝶的表現,也沒覺得有半點不對,自然得像是本該如此。

可哪有什麽本該如此啊?別的不提,換成是江月蝶這樣任勞任怨地候著別人,不說她和老趙會怎麽樣,怕是江千禾那丫頭就先會掀了飯桌。

怎麽這小溫……

一餐飯下來,江母心中不住地犯嘀咕。

江月蝶不知江母所想,她倒也沒江母想的那樣真的不管溫斂故。

隻是她還有別的顧慮。

江月蝶知道溫斂故是半妖之體,但她和溫斂故還沒來得及說太多,也不知道在用九瓏月許願後,溫斂故身體到底如何。

所以江月蝶隻象征性地用公筷給溫斂故夾了些冷菜,保證他碗裏不會空****的,其餘也就沒有在管。

這就造成了一個詭異的情況。

溫斂故一邊極其有禮貌地回複著來自趙教授和江千禾的各種問題,一邊任勞任怨地處理著蝦蟹之類的食物,連魚刺都找了個幹淨的碗仔細地幫江月蝶挑好,並將兩人的碗直接對調。

而江月蝶的回應,則是敷衍地夾了一塊桂花糖藕放在了溫斂故碗中。

趙教授:“……”

關鍵是溫斂故垂眸看了眼碗裏的糖藕,並沒有流露絲毫不滿,他彎起嘴角,笑容愉悅又純粹,像是得到了無上獎賞的孩童。

江千禾:“……”

怎麽說呢?

即便他們是江月蝶的家人,也無法昧著良心說麵前這個相貌不凡、溫和有禮的青年真的是什麽居心叵測之輩。

一頓飯吃下來,眾人各懷心思。

唯獨江月蝶吃得滿足。

飯後江千禾還要去處理公司的事,趙教授和江母也各有應酬,江月蝶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就和溫斂故離去了。

從始至終,她牽著溫斂故的手,都沒有放開。

而這小溫也就任由她握著,眼神啊,就沒有分給其他人過。

江母將一切看在眼中,心思頗為複雜。

“老趙啊……”

江母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語氣有些沉重。

知女莫若母。

江母知道自己孩子是個什麽德行,見到好看的手就走不動道,偏偏這小溫還有那麽好看的一雙手。

腦子裏浮現出之前上網搜的"PUA"之類亂七八糟的詞匯,江母語氣更加沉重了。

“我覺得上次我說的話有失偏頗,這小夥子看起來人不錯,就是出現的突然,也不知道這家裏到底是什麽情況,咱們再去多打聽打聽。”

***

溫斂故將江月蝶帶到了車上。

江月蝶坐在副駕,看著主駕的溫斂故,頗有些新奇。

她轉向溫斂故:“你實話告訴我,到底來這兒幾天了?怎麽連開車都會了?”

“昨日剛到,用了點時間門熟悉此方天地,今日就來找你了。”溫斂故吻了吻她的唇角,動作自然為江月蝶係上了安全帶。

他勾起唇角,語氣淡然自若:“不過我並沒有學過開車。”

“實際上,這是我第一次觸碰到此間門的工具。”

江月蝶:“?!”

那他還一副要開車的樣子?!

眼看溫斂故已經發動了車子,江月蝶顧不得心中震撼,急忙解開了安全帶,急急地摁住了他的手。

“不是,你等等,我們換個方式回家——這裏有地鐵有出租大不了還有代駕總而言之你別動手!”

江月蝶被他嚇得一口氣說完了全部的話,沒有絲毫停頓。

溫斂故一眨不眨地看了她幾秒,下一秒伏在她肩頭,笑得胸腔都在震動。

“騙你的。”

他將手抵在了江月蝶的後頸,愛憐地撫摸過那處細膩,伸手在那道已經淺淡的疤痕處揉了揉,輕易在皮膚上落下了紅痕。

若是隻他一人,怎樣戲弄這個世界都無妨,但現在有了江月蝶,溫斂故不會讓她冒任何危險。

他貼在她耳邊笑道:“你忘了我是妖麽?想要回家,總有方法。”

這句話似乎含有深意,還不等江月蝶細想,眼前一片混亂的白光閃過,幾秒後她就落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室內空間門極大,布局卻簡單到可以被稱之為潦草。

江月蝶下意識從沙發上站起身,在室內掃了一圈。

“……這是你家?”她側眸看向溫斂故,才想起他剛才的舉動,“你可以在這裏使用妖氣?”

溫斂故低低應了一聲,伸手環住了她的腰,糾正道:“不是妖氣,是靈力。”

他從後擁著她,江月蝶靜下來才發現溫斂故的身體有些輕微的發顫。

他並非表現出來的那樣的淡然自若。

他在害怕。

江月蝶怔了一瞬,心中泛起了輕微的疼痛,她側身伸出手,主動抓住了溫斂故的衣領,想要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隻是沒控製好力道,這一吻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這一舉動仿佛開啟了什麽機關,壓抑了一路的溫斂故眼睫顫了顫,再不忍耐骨血裏瘋狂叫囂的渴求,急亂的吻上了她的唇。

不再像分別前那幾次貪戀又克製的親吻,這一次溫斂故在不克製自己,細細密密的吻落下,從耳垂一路吻到唇角,最後才是唇瓣。

這一次的吻滿是掠奪,唇瓣被啃咬吮吸得有些發疼,江月蝶卻沒有覺得絲毫退意,她環著溫斂故的脖子,努力讓自己回這個吻。

她亦曾惶恐不安。

失而複得的喜悅衝昏了頭腦,感受到手臂上傳來了久違的涼意,江月蝶有些驚訝,她睜開眼,看清了溫斂故脖子上不知何時又冒出來的一小片鱗片。

“我還以為……你被限製……”

那枚耳墜跟著江月蝶到了現世,可是匕首卻沒有。

江月蝶一直以為是受於時空限製,溫斂故的妖身才不能出現,不過如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話音未落,唇再次被人堵住,一句好好的話硬是說得支離破碎。

江月蝶實在好奇,雙手撐在了他的胸前,抵住溫斂故的靠近,試圖後退一步,看清纏繞在自己腰間門和手臂上的東西。

她握住了落在她脖頸處的尾尖,掌心的汗珠讓尾尖久違地感受到了熱.潮,興奮的跳.動了幾下。

“你、你的妖身,不被限製麽?現在可以恢複了麽?”

溫斂故眼神一暗,上前一步,吻了吻她的眉心,又俯身埋在了她的脖頸。

語氣難得沙啞,帶著幾分黏膩的含糊:“之前還不可以,但是見到你之後就可以了。”

斷斷續續,近乎一吻一字。

她是他的半身,在見到她之後,所有被空間門刻意封印壓抑的力量都會逐漸恢複。

江月蝶被吻得頭暈眼花,但她現在還有太多的問題想問,比如他現在的身份,比如在她消失之後的事,比如她用九瓏月許下的願望究竟是否奏效——

然而這些問題都被壓在了喉嚨裏。

江月蝶隻顧著後退,卻沒發現身後已經沒了退路,她一不留神跌坐在了沙發上,而在這瞬間門溫斂故得到時機,愈發加深了這個吻。

唇齒來回間門,呼吸交融,江月蝶無法,她手臂被蛇尾纏繞,隻好仰著脖子,仍由他動作。

一時間門,空****的室內像是隻剩下綿密的吻聲與呼吸交融。

江月蝶被吻得腦中近乎空白,別說問溫斂故什麽問題了,有那麽一瞬,眼前大片大片的花白讓她差點以為自己又回到了係統的空間門之中。

像是意識到了江月蝶的放任,溫斂故動作愈發肆無忌憚,直到口.月空中被弄得傳來了輕微的血.味兒,江月蝶輕輕嗚.咽了一聲,溫斂故才停下了動作,他略微鬆開了江月蝶,鼻尖對著鼻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似乎在確認著什麽。

漆黑的眸子有幾分空洞,可一旦看出了其中駭人的執念與茫然,又叫人覺得有幾分可憐。

唯有望向她的時候,眸光才慢慢地有了焦距。

不知道別人會怎麽想,但起碼江月蝶現在是心軟了。

“……溫斂故。”江月蝶眼眶有些發酸,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我在的,我不走了。”

溫斂故仍舊定定地看著她,一寸一寸用目光描繪著她的眉眼,半晌後才輕聲道:“好。”

一問一答間門,溫斂故終於稍稍冷靜了些。

隻是他仍緊緊地箍著江月蝶的腰,埋首在江月蝶的側頸,呼吸噴灑若雲霧,唇瓣擦過她的側頸。

江月蝶忽然意識到,現在的溫斂故雖然唇瓣有些涼意,卻不再是先前寒冰般的溫度,隻比正常人略低一些。

無論是模仿還是自然變化,溫斂故在試圖讓自己更像人一些。

江月蝶回望著他,忽得笑了一聲,勾著溫斂故的脖子,努力支起了身體,柔軟的唇瓣覆在了他側頸那枚若隱若現的鱗片,舌.尖勾.勒著鱗片邊緣,輕輕咬了咬。

溫斂故幾乎抑製不住這一刻的喘.息。

“回房間門。”她低聲命令,語氣任性得有些驕縱。

幾乎是瞬間門,溫斂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然而這一次,他沒有選擇用妖力法術隱匿空間門瞬移回房,而是彎下身將江月蝶抱起,唇邊的吻始終沒有停下。

厚厚的床簾拉著,遮蔽了外界的光亮,房間門內也沒有開燈,漆黑的一片中,唯有低低的呼吸聲彼此交疊。

烏發青絲纏繞在一處,絲絲縷縷地合在一起,像是再難分離。

極致的黑白之中,似乎開出了一朵璀璨的蝴蝶蘭。

這朵蝴蝶蘭開得嬌豔燦爛,引來了黑暗中蛇的窺伺。於是它迫不及待地將花朵吞噬,用舌尖從蝴蝶蘭的花瓣開始沾染,直到整個花瓣全數覆蓋上了它的氣息仍不罷休。(是蝴蝶蘭和蛇的圖畫描寫)

蛇身緊緊地纏繞盤旋在蝴蝶蘭上,尾尖勾著蝴蝶蘭的花瓣,蝴蝶蘭因此而盛放,全身上下都遍布著蛇幽冷的氣息。

蛇卻仍不肯停下,非要將蝴蝶蘭花蕊裏沁出的點點花蜜全部納入口中,才終於饜足。

……

江月蝶醒來,已是傍晚,好歹還記得給江母他們發了個消息,隻說自己遇上了好友,睡在了她家裏。

正在找人串供時,側頸忽得傳來了一陣微涼,刺激得江月蝶渾身過電般,倏地睜開眼,見是溫斂故眉目含笑,將指腹抵在了她側頸酸痛處,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都怪這人……不知分寸!

否則她怎麽會鬼鬼祟祟的,家都不敢回。

落在溫斂故眼中,江月蝶眼眶有些紅,眸子濕漉漉的,還帶著未消退的水潤,非但不讓人覺得有什麽殺傷力,反而更勾起了他血液裏最卑劣的那部分。

比如現在,其實他可以覆蓋江月蝶身上那些痕跡,足以讓她用不引起任何人聯想的方式回到家中。

但他不願。

他迫不及待地要和她牽扯上關係,無論是哪個世界。

溫斂故略微垂下眼,思考了一會兒。

“既然你不回去了,那我們是不是還可以繼續。”

剛放下手機的江月蝶:“???”

這是這麽理解的嗎?

……

指腹微涼摩挲著她的腰間門緩緩地揉著,這一次江月蝶索性閉著眼,再多問題也不想開口了。

這次倒不是懶,而是累的。

指腹揉著揉著就開始向上,點了點她的唇角,輕輕劃過她的眼下。

“我身上的傷已經都沒了,疤痕也散去了。”

江月蝶有氣無力的唔了一聲,意識到了什麽,才慢吞吞的睜開眼。

溫斂故讓她靠在了自己懷裏,順著指尖將一些靈力傳入了她的體內,一邊乖順地將手放在了她麵前,任她把玩。

眼前的那雙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無論是掌心手背,還是指縫之間門,都不見先前的疤痕。

江月蝶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些疤痕早就該消了。”

溫斂故彎了彎眉眼。

他知道,若是沒有遇上江月蝶,這些傷痕永遠不會消退。

“我能來到此間門,你口中的那位‘係統’先生,也幫了很大的忙……”

溫斂故不緊不慢地將自己來此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略過了一些和總局以及係統交談的細枝末節,整個故事聽起來無比順遂。

在局裏接受心理輔導的係統:“阿嚏!”

嗯?誰又念叨他?

賽博心理醫生不解:“係統799,你任務已經結束了,被判定為超常完成,不必如此緊張。”

係統799沉默了一瞬,歎了口氣:“你不懂。”

它為自己點了一支賽博香煙,滄桑道:“有些係統靠宿主和任務治愈餘生,而有些宿主和任務,需要係統用餘生去治愈。”

……

江月蝶並不知道係統幾次被奪去位麵控製權的驚懼,乃至於最後看見溫斂故的絕望。

她靜靜地聽溫斂故講完了一切,語氣有幾分微妙:“所以你現在的身份,是一個有巨額家族遺產、剛剛回國的……藝術收藏家?”

溫斂故點了點頭,無辜地看向她:“嗯,有什麽不對嗎?”

沒什麽不對,但是……

這也太怪了吧!

而且怎麽聽怎麽不靠譜啊!

江月蝶幾乎能想象出江母得知這消息時的表情,以及趙叔叔不讚同的眼神,偏偏她此刻又不能回家。

江月蝶卷著被子在**滾了滾,最後準確無誤地被溫斂故連著被子一起攏在了懷裏。

“你似乎不太喜歡這個身份。”

江月蝶:“那倒也不是……”

“沒關係。”

溫斂故伸手繞著她的頭發,歪了歪頭,輕描淡寫道,“你喜歡什麽樣的身份?我可以讓係統先生再幫我換。”

江月蝶:“……你就別折騰係統了吧。”

她難得為係統鞠了一把同情淚,看向溫斂故,瞥見他唇邊變得淺薄的笑,忽然覺得有些想笑。

係統總說溫斂故多麽多麽嚇人,可或許是江月蝶認識的早,彼時尚且不知他的身份,故而她從不怕他,隻覺得溫斂故有時候實在幼稚得可愛。

譬如現在。

怎麽會有人連係統的醋都要吃啊。

江月蝶忍不住轉過頭,湊上前戳了戳他唇邊的梨渦,又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吻。

不似先前那樣疾風驟雨般的激烈,輕輕的,像是安撫觸碰著最愛的珍寶。

“我也沒什麽不喜歡的,隻要是你在這裏,無論是什麽身份,我都會喜歡。”

這一吻中含有無盡的愛意,純粹磅礴得足以讓人喟歎。

溫斂故眼睫顫了顫,低低嗯了一聲,嘴角又勾了勾。

他看似沒什麽變化,江月蝶卻能感受到溫斂故的氣息一下子平穩了下來。

“你也別去責怪係統,它給你的這個身份其實很好,有錢又清閑,世俗意義上各種好——但是我的父母可能會不太喜歡你這個身份。”

既然這個身份這麽好,為什麽她的父母會不喜歡?

溫斂故有些費解。

眼看溫斂故略擰起眉頭,趕在溫斂故開口前,江月蝶補充道:“因為太好了,他們可能會覺得我高攀不起,配不上你。”

這句話溫斂故聽懂了,他握住了江月蝶的手,手指撬開了指縫,十指緊扣。

“你配得上。”他認真道,“無論多好的身份都配得上。”

若真要論起來,隻有他配不上江月蝶,從不存在江月蝶配不上他。

江月蝶被溫斂故這認真的模樣弄得一怔,旋即好笑道:“我們兩個說這些‘配不配得上’幹什麽?你有多好我是知道的,隻是在我父母眼中,你出現的突兀,身份有這麽高,遠在天邊似的人,他們總會擔心。”

說著說著,江月蝶又有些擔心。

主要是吧,連她都知道,自己這事兒在外人眼裏有多離譜。

說要徐徐圖之,江月蝶也舍不得溫斂故受委屈。

等江月蝶回家後又鋪墊了兩日,才讓溫斂故來家中拜訪。

江月蝶拉著溫斂故沒坐下多久,江千禾就適時出現,冷著臉說家裏沒了醬油,拉著她去超市買。

江月蝶:“……”

你但凡找個好點的借口,說不定她就信了。

江月蝶抽了抽嘴角,剛要說什麽吐槽,就發現母上大人投來了一個威嚴的目光,趙叔也偷偷摸摸使了個眼色,江千禾扣在她肩膀上的手也更用力。

溫斂故也察覺到了什麽,彎起眉眼笑了笑,將手邊剝完的開心果放在了餐巾紙裏遞給她,溫柔道:“路上小心。”

江母眼尾抽了下,她說小溫這孩子怎麽剛才盡在剝,也不知道自己吃。

原來是給人留著呢。

江月蝶沉重地接過這一小捧開心果,沉重地抬起眼,沉重地開口:“我先去了,馬上就回,你們別欺負他。”

溫斂故被她此番作態逗得彎起眼,眼角眉梢盡是繾綣笑意,但又配合地斂起眉目,壓低的嗓音中頗有幾分無奈:“好了,你快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江母:“……”

趙教授:“……”

江千禾:“……”

這一瞬間門,他們覺得自己仿佛是什麽拆散了牛郎織女的大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