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陣,又累又乏,林苦娃看張夢菲已經滿臉汗水,頭發也被汗濕了,一縷縷的貼在臉頰旁邊,呼吸都不均勻了,便招呼道:“都坐會兒,吃點東西,喝點水吧。“張夢菲正累得不行,聽林苦娃這麽一說,看附近剛好有個樹樁,一屁股坐了下去。劉勝武卻大叫:“姐,別坐那兒,快起來!“話音未落,張夢菲隻覺得身下一空,再看時,那個樹樁竟然迅速沒入地下,不見蹤影。

張夢菲大駭,問道:“你怎麽知道那個樹樁有問題?““因為這裏根本沒有人跡,怎麽會有砍伐得這麽整齊的樹樁?如果是自然原因倒掉的樹,樹樁不會這麽平整的。“劉勝武不動聲色的答道,張夢菲卻大呼好險,那樹樁,莫非也是什麽怪物的化身?劉勝武搖了搖頭,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隻是覺得不合常理,所以才一急之下,喊了出來。

林苦娃聽了,卻有些心服,大家都在這林子裏走著,又是劉勝武這小子發現了異常……至於是什麽東西會變成樹樁的樣子,又迅速消失就不知道了。林苦娃說了句大家小心,走到一棵倒地的樹跟前,用腳踩了踩,又用手摸了摸,確定是棵樹,才敢坐下去。

大家看林苦娃坐下沒事,也在樹幹上坐下,沈誌誠卻突然說道:“那個樹樁,會不會就是白海文曾經遇到過的神樹?““不知道。“林苦娃答道,其它人都黯然的搖了搖頭,想起無辜枉死還對他們念念不忘的兄弟,一種悲傷加愧疚的情緒湧上心頭。

“別想了,咱們把這兒的清楚搞清楚,也許……他們還有複活的機會。“張夢菲勸道,不知是勸他們,還是勸自己。說完,為了緩和緊張的心情,張夢菲低聲哼起歌來。一提到複活,大家都覺得有些盼頭。張夢菲哼的歌旋律很好聽,但卻不像是流行歌曲,沈誌誠笑問:“張姐,你唱的什麽歌呀,真好聽。“張夢菲卻一愣,好聽?什麽歌?她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姐,你怎麽了?是不是太累了?“劉勝武覺察到張夢菲的異樣,走過去拉著她的手,輕聲問道。“我也不知道我唱的什麽歌……“張夢菲說完,冷汗潸潸而下。她開始隻是隨便哼哼,沒想到,哼著哼著,竟然隨口唱出來一首很動聽的歌,這首歌她也沒有聽過啊,為什麽會在這時唱出來呢?“會不會是你們小時候唱過的歌?“林苦娃問道。“音調有些像我們那兒的方言……不過,這歌詞我卻是沒有聽過的,而且非常含糊,連裏麵有些什麽字都聽不明白,可是聽在耳朵裏,卻隻覺得無比動聽……“劉勝武也發現了古怪之處,一首都不知道在唱什麽的歌,竟然能同時讓大家都覺得好聽?更怪異的是,連歌者都不知道在唱什麽?

“這首歌,像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我腦袋裏的……我隨便一哼,它的旋律就出來了,不過歌詞是什麽,我還搞不明白。“張夢菲說道,細想了一會兒,又道:“細想起來,這音節,有點像那天在林間聽到的聲音……“林苦娃點了點頭,既然那些音節隻有張夢菲能聽見,那麽現在隻有張夢菲能唱也不奇怪了。張夢菲沒有聽清那些音節,所以唱出來的歌也含糊不清……沈誌誠卻問:“為什麽那些聲音隻有張姐能聽見?是跟她戴著那個手鐲有關嗎?“這個問題卻把大家都問倒了,誰也不知道答案。這時,大家已經喝了些水,又吃了點東西,體力恢複了不少。林苦娃看看天色,說道:“再走走吧,得抓緊時間了。“

幾個人判斷了下方向,又向前走了一程,林子密密麻麻,似乎漫無邊際,依舊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們已經靠近了那個魚眼的位置。正走間,拖在隊尾的沈誌誠突然瞥見似乎有個東西快速移動,不禁驚叫出聲。大家看過去,卻見沈誌誠呆若木雞,立在原地。“怎麽了?“劉勝武返回來問道,同行出來的四個兄弟,現在隻剩了他們倆,可不能再有意外發生了。“有個東西,很快的過去了……“沈誌誠臉色很白。“什麽東西,看清楚了沒有?“林苦娃問道。“沒有,隻是感覺到有東西一晃而過,什麽顏色,什麽形狀,一點都沒有看見。“沈誌誠搖了搖頭。

“奇怪……“林苦娃嘀咕道。“哪裏不對?“這次,劉勝武主動決定和解。“什麽動物的運動速度,能讓人連顏色也看不清?就算是天上的閃電,也能看到有一道痕跡啊。“林苦娃幾近自語,神情很不好。“別想了,你們別忘了,這可能已經屬於傳說的領地,遇到不可理解的事情是很正常的,如果事事正常,也許反倒隱藏著什麽危機。“張夢菲做了個停止的動作,繼續前進。想想她的話,也不無道理,就都跟了上去,隻有沈誌誠的臉色依舊很不好看。其實張夢菲話雖這麽說,但心裏也覺得很不安。這是第二次看到有東西快速移動了……但在沒有確定那是什麽東西之前,她覺得還是不要大驚小怪為好,以免引得大家心裏不安。

又走了幾分鍾,林苦娃停了下來,眼前又出現一個小水潭。雖然說林子裏的樹木生老病死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如果形狀大小都雷同的小水潭再三出現,可就有些反常了。劉勝武走近一看,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有什麽不對的嗎?“林苦娃問道。“這三個水潭太像了……“劉勝武的聲音都有些反常。林苦娃點了點頭,怎麽會出現三個這麽相似的水潭呢?劉勝武查看了一看,輕輕撈起一根樹枝,掰了一下,一聲脆響,斷了。“有什麽發現?“林苦娃見劉勝武神色有異,問道。

“這就是剛才那個水潭!“劉勝武顫聲說道。“何以見得?“林苦娃探究的看著劉勝武。劉勝武把樹枝遞了過去:“剛才那個水潭邊,我踢進去了一根樹枝,這根樹枝是這兒撈起來的,尚未濕透。可見,這就是我踢進去的那根樹枝。“

“難道說我們迷路了?“劉勝武問道,也看不出臉上是什麽表情。“根本不是迷路!是這水潭會移動!“沈誌誠突然發瘋似的大叫起來。

“別瞎說啊。“張夢菲阻止他,但聲音也有些發抖,顯見得她心裏也懼怕萬分。“也許隻是相似的小水潭而已,剛好也掉了根樹枝。我們再做個標記……如果它再次出現,那才能說明,我們確實迷路了,或者這水潭確實會移動。“張夢菲咬了咬牙,從頭上解下一根皮筋,纏到樹枝上,又把樹枝扔進水潭,拍拍手道:“繼續走吧。“

林苦娃很佩服的看了張夢菲一眼,扶住兩腿都軟了的沈誌誠,跟在張夢菲後麵走去,劉勝武接過林苦娃的刀,在前麵開路。林子裏有些潮濕,但因為地處嚴寒,並沒有南方常見的那各種叫人惡心的蟲子,而且連灌木和雜草都很少,劉勝武拿著刀,隻是為了防備不測。

又走了一陣,劉勝武停住了。幾人過去一看,又一個小水潭出現在前麵……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勇氣過去。最後劉勝武一咬牙:“我去!“小水潭,剛前麵所見的幾個一模一樣。而水麵上,飄浮著一根樹枝……枝上,係了根皮筋。

劉勝武苦著臉把小樹枝挑起,拿給張夢菲看。張夢菲拿起樹枝看了看,將皮筋解了下來,苦笑著說道:“這就是我們剛才做記號的那個水潭……如果不是迷路兜回去了,就是水潭確實會移動。“

“我們走的一直是直線,怎麽會迷路?“沈誌誠顫聲問道:“肯定是那該死的水潭在移動!肯定是的。““怎麽辦呢?“張夢菲看看劉勝武,又看看林苦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