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瘋狂的夜（下）
坐在越野車裏的隻有兩個人，卻也是11很熟悉的人。黑暗十字的主要戰鬥成員，猴子和冷夜。再加上一個從未見過麵，隻通過微型通訊器聯係的狂潮，黑暗十字的主要成員已經全部到齊了。
猴子從頭到腳都纏上白紗，乍眼看上去倒有幾分像傳說中的森乃伊。此時他是正一手握著一支衝鋒槍，一邊大吼大叫著一邊往躲身在大廳兩邊牆壁後麵的陳家高手處瘋狂射擊。如果現在有人用照相機拍下這畫麵，批不定哪家喜歡惡搞的雜誌會登出一則爆炸性八卦：木九伊複活，雙槍木乃伊當街四無忌彈的在殺人。
開車的人是冷夜，他比猴子要好點，隻是腰間、肋下和手臂處纏著白紗，剛一停下車，冷夜就提起一擊狙擊步槍，配合著猴子進行射擊。猴子的衝鋒槍射不穿的牆壁，用冷夜的狙擊步槍竟能一槍打出一個洞，躲在牆壁後麵的陳家高手甚至不宵知道是怎麽回事就已經中彈倒地了。
11保護著肥鴨、阮清語和張欣欣三人迅速的從中間無人地帶穿過，兩邊的陳家高手剛想衝上去攔截，卻被猴子手中兩支衝鋒槍的瘋狂火力給壓製回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四人從中間穿過。
並不是這些陳家高手們怕死，他們可以冒著生命危險硬是在11的兩支手槍威脅下衝進來，說明他們早就有死的覺悟。但手槍跟衝鋒槍沒的比，手槍不管是射速、彈量還是威力都遠遠比不上衝鋒槍帶來地威脅。如果此時猴子手裏的隻是兩支手槍的話，相信這些人一早就衝上去攔下11四人了。可惜那不是手槍，衝鋒槍在近距離下的威力太強了，無論跑出去多少人，都是一掃一大片，絕沒有再站著的可能。所以與其毫無意義的跑出去送命，不如暫時放過他們，隻要命還在，總是會有機會地。聖歌妖妖手打。
11四人在猴子瘋狂火力的掩護下有驚無險的從大廳裏跑出去，剛一到門口邊，11就突然往前撲過去。想要把張欣欣和阮清語推開。也就在同時，11的右胸口忽然“噗”一聲輕響，隨後濺起一蓬血花，此時他正擋在張欣欣身前，從右胸處噴酒出來地血液頓時將張欣欣整張臉染紅了，而張欣欣幾乎在同時劇顫了一下。
坐在駕駛座上冷夜在11中彈的同一時刻端著一支狙擊步槍將上半身探出車窗，隨後狙擊槍立刻傳出“砰！”一聲槍響。冷夜的動作仿佛演練過千百遍般一氣嗬成，從探出身，瞄準再到開槍都隻在眨眼之間內完成，這一槍打出去後他沒有再繼續瞄向遠處的大廈頂上，而是把槍口移回雲樓大廈的大廳內，配合著猴子繼續射殺。
“楚源！”阮清語失叫一聲，想跑過來，卻被肥鴨死死的推上車。肥鴨將阮清語推進車內，他自己則沒有跳上車，反而用身體擋在車門外大聲叫道：“老大！上車啊！”
此刻清寒沒有上車的隻有三個人，除了肥鴨在等11他們先上車外。11和張欣欣都站在原地看著對方沒有動。
張欣欣沒有去管自己臉上的血汙，而是很害怕的看著11地右胸口。
11也在緊緊的盯著她，雖然臉上仍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可眼神中卻閃爍著一陣陣的精芒。如果此時猴子和冷夜能看見他的雙眼的話，會驚訝地發現11眼中閃爍的竟是前所未有的濃烈殺機。
張欣欣慢慢抬起頭。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可是一個字都沒發出聲。忽然，她身體一軟就要往後仰倒，11迅速伸出手摟住她的腰間將她抱在懷中。
張欣欣的右側脖子下不斷湧出血，殷紅地鮮血早憶把她的衣服都染成了血紅色。她躺在11的懷中，急促的呼吸著，一對眼皮似乎很沉重般慢慢閉合，她的嘴唇微微的跳動兩下，卻聽不見聲音。
就在這時，遠處又有幾輛車快速朝這邊駛來。
“老大！”猴子和肥鴨同時朝11大叫道。
11將張欣欣攔腰抱起往車邊走來。他的臉色很冷，除了一臉的冷漠。就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與表情同樣冷漠的聲音說道：“冷夜換位，肥鴨開車。”
沒有任何地異議，冷夜直接在車內從駕駛座爬到後座上，肥鴨也迅速繞了個圈跑進駕駛座裏。
11將張欣欣輕輕放進去，由阮清語扶著她。他則接過冷夜遞來的一支衝鋒槍，雙腳踏在車內站立著，沒有關上車門，一隻手抓著還敞開著地車門，另一隻手握著衝鋒槍冷聲說道：“開車！”
肥鴨猛踩下油車，車頭撞開擋在前麵的那輛車後，往迎麵台鱗的幾輛車衝過去。
11的雙眼閃爍著濃濃的殺機，單手舉起槍朝前麵駛來的幾輛車一陣狂掃，幾聲槍響後排頭的第一輛車頓時整麵前排擋風玻璃變成白花花的一片網狀，隨後馬上碎成一地的玻璃碎沫。失去了玻璃的阻擋很輕易就能看到車內的情況，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的兩個人都歪著頭靠在椅背上，兩人的身上都有數個血洞仍在冒著汩汩的鮮血。後排座位上沒有人冒出頭，不過還是能隱約看見有兩三個人雙手抱頭低著身子盡量趴低著。這輛車失去了控製，立刻歪歪斜斜的衝出路麵撞上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子才停下來，雖然躲在後排的三個人暫時沒有反擊的打算，可是11並不打算放過他們，他狠狠的咬著牙，子彈瘋狂的射直車箱內，穿透真皮坐椅後打在躲在後麵的人身上。
猴子一臉古怪的瞥了11一眼，趁著這時間快速的填裝上新彈匣，配合著11繼續頂住大廳裏地人。不讓他們趁機衝出來。
冷夜則搖下後座的另一邊窗戶，端著狙擊步槍將上半身探出，然後專門瞄準著前麵那幾輛車的駕駛座的位置開槍。
三個人，四支槍，瘋狂的火力。
在三人的配合下，迎麵駛來地四輛手竟被太壞製的毫無還手之力。就這麽輕鬆的任他們闖過
車子與四輛已經沒有反擊能力的車擦身而過後，前麵又跑出來好幾個人，看前進路線都是往11他們這邊接近。
11將已經射空地衝鋒槍丟出去，說道：“冷夜，槍！”
冷夜迅速的將身子縮回車內，從連通後座的後備箱裏取過一支突擊步槍遞過去。11仍是上半身探出車外，一隻手接過冷夜遞來的槍後就馬上朝跑來的幾個人開槍。一連串密集的槍聲響起，這幾個人立刻倒在血泊中不再動彈。
再往前開出一小段路，在經過一條巷道口時，11和猴子同時朝巷道內發出“怒吼的咆哮”，原本在巷道內纏鬥在一起的幾個龍家和陳家高手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兩人射殺了。
11此時的麵色很冷，冷地住房難?感到發寒，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冰冷。毫無感情。他似乎就像是一個生命收割者，在四處尋找著可以發匯的獵物，這一路開出來，凡是落入他眼中的人，都會被他毫不留情的射殺。不管這些人是按奈不住好奇心偷偷溜出來看熱鬧的附近居民，是陳家的人。還是龍家地人，凡是有人影閃動的地方，11都會毫不猶豫的射去一串子彈。
阮清語緊緊懷抱著張欣欣，從衣服上撕下的一片衣角按在張欣欣的脖子下，可是不管她怎麽按，脖子處地血洞仍在如泉湧般往外冒著血，整塊衣角早已被血紅浸透了。她既擔心雙害怕的眼神一會兒看著張欣欣一會兒又看著上半身探出車外，一臉冰冷的11。
忽然，她感到懷中的張欣欣顫動了一下，阮清語急忙叫道：“楚源……！”
一臉冰冷的11看了她一眼，僅僅就這一眼讓阮清語心底忽然冒起一股森森的寒意，令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那雙眼睛好冷，仿佛就像是正盯著獵物的毒蛇，沒有色彩，更沒有感情。剩下的隻有無盡的殺意。
11的目光又落在張欣欣臉上，這才收槍並關上了門鑽回車內。他動作很熟練地將張欣欣從際清語懷中抱過來。讓她的頭枕在自己懷中，並用熟練地手法壓住傷口位置。
此時的張欣欣麵色慘白無力，胸口處起伏的波動也很小，似乎隨時都會停止呼吸一般。
可能是感覺到11的氣息，張欣欣微微的睜開眼睛，看到那張冰冷的臉，她微微動了動嘴唇，很微弱的聲音吃力的說道：“楚源哥哥……”聖?歌妖妖?手打?。
“別說話。”11與他的表情同樣冷淡的聲音說道：“我送你去醫院。”
張欣欣嘴角露出一絲的微笑，輕聲說道：“你……沒事就……好……”
“我沒事，你也不會有事。”雖然這是番鼓勵的話，可在11嘴裏吐出來卻完全變了味道，那冷淡雙毫無感情的聲音怎麽聽都不是味。
張欣欣笑了笑，隻是她的笑容有些牽強，微弱的說道：“楚源……哥……”
11冷淡的目光注視著她，淡聲道：“別再說話，保持體力。”
張欣欣輕輕搖了搖頭，可能牽動了傷口的痛處，她微微輕蹙了一下眉頭，還是吃力的低聲說道：“你是……什麽人？”
11沒有回答，車內隻有肥鴨踩油門時發動機傳出的“轟轟”聲，和猴子開槍時刺耳的槍聲。這一刻，一向喜歡大吼大叫的猴子也變的很安靜，盡量忍著不發出吼聲。
雖然旁邊還是很吵，吵的讓人心煩，可是後座上卻是很靜，靜的隻有呼吸聲。
沉默了片刻，張欣欣的嘴皮微微跳動了兩下剛想再說話，11馬上說道：“殺手。”頓了一下，他又說了一句：“那些人是因為我才去抓你的。”
張欣欣微微笑了笑說道：“果然……楚源哥哥……不簡單……”
11盯著她，問道：“不恨我嗎？”
一直低著頭緊緊咬著嘴唇盡量忍著不使自己落下眼淚的阮清語抬起頭看了11一眼，目光又移到張欣欣地臉上，然後閉上眼睛將頭移開，隻是她的眼角處隱隱閃爍著淚光。
“不……你是……楚源哥哥……”
“你是因為我才受傷。”
張欣欣忍著劇痛強擠出一絲笑意：“沒關係……楚源哥……”
“別說話了。”11撇開頭將視線移往窗外，淡聲說道：“肥鴨，去最近的醫院，最快的速度。”
“知道。”肥鴨應了一聲，將油門一踩到底，車子的時速不斷的狂升。
張欣欣輕輕地拉了拉11的衣袖，隻是她現在沒有力氣，動作很輕。換作是別人根本感覺不到她在拉他。但是11感覺到了，他重新將視線移回到張欣欣那張被血汙染紅的臉上。
“楚源哥……我……不喜歡……你這樣……”
11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卻沒有應聲。
張欣欣繼續用微弱地聲音說道：“不要……這樣……笑笑……好……不……”
11吸了口氣，仍是沒有說話，可是他的拳頭越握越緊，緊到血液都無法流通進手掌內。
“楚源哥……我給你說……個笑話……”
“不要說了。”11淡聲道：“你給我休息。”
張欣欣輕輕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很……好笑……的……池塘月……色水……飄飄……小……豬……摟著……楚源……”
說到這裏時，張欣欣忽然急促的呼吸了幾聲。
11皺了皺眉頭說道；“別再說話了。”
張欣欣再急促的吸了幾口氣，然而她呼吸的時間越來越放長。而呼吸聲也越來越輕。
最終，張欣欣的眼皮慢慢的合上，放在11大腿上的手也垂掛上去落在車底盤上。
一直在旁邊看著地阮清語雙手捂住嘴，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她的臉上早已掛上兩行滾燙的熱淚。
冷夜大聲吼道：“肥鴨！開快點！”
對身邊發生的一切，11都似無所覺。他慚慢的將張欣欣抱過來，將她地臉緊緊貼在自己臉上，貼的很緊，仿佛隻要他一鬆開，張欣欣就會消失一般。聖?歌?妖妖?手?打。
11的雙拳緊握著，就連指甲深深的嵌進肉裏，他也似無所知。
他的一張臉仍是很冷，冷地沒有絲毫的表情。但是，那雙冰冷的眼眸中閃爍的精芒卻是越來越盛。
冷夜在大聲的催促，陵清語在抽泣，肥鴨狠狠的踩著油門，發動機高速運轉發出“轟轟”的聲音，還有猴子繼續用他的兩支衝鋒槍朝後麵假定為的車輛開槍的聲音。
這一切都與11無關了，他隻是覺得心理很難受，從來沒有過地難受。仿佛有一隻手正在狠狠的拽著他地心髒一般。令他難以呼吸到空氣。
楚海蘭為了救他，犧牲了自己。11曾發誓。要保護好楚海蘭的親人，不會讓楚凡和張欣欣再受到傷害。可正是因為他的出現，讓張欣欣卷入了這場本該不屬於她的戰爭。
他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11的口供裏還放著一隻手機，自從有了這隻手機後，隻有張欣欣給他打過電話，也隻有張欣欣經常來騷擾他，可是手機還在，但是那個打電話的人，卻閉上了眼睛，躺在他的懷裏。
心，好難受，似乎肺裏所有的空氣都在這一瞬間被排擠出來一般，令他呼吸不到空氣。
這就是感情嗎？
楚海蘭臨死前希望他能找到感情，因為她認為有感情的改造戰士才是最完美的戰士。也許11找到了，他有了感情，同時也有了包袱，他卻一直在選擇逃避，可是逃不掉，也避不開。
突然之間，11很懷念那半夜時響起的手機鈴聲，還有那一聲聲甜甜的“楚源哥哥”。
真的很懷念。
11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手中緊緊的抱著張欣欣有些冰冷的身軀。
忽然，11重新增開眼，車箱內的溫度驟然降低，不管是正在開車的肥鴨、猴子、冷夜還是阮清語，都不約而同的哆嗦了一下。
冷夜和猴子同時用複雜的神色看向11，因為隻有他們兩個人能清晰的感覺到，11身上那幾欲要噴發出來的濃濃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