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怪物的弱點

“你呀,整天這樣唉聲歎氣的都快成老頭子了。少婦不悅的說道。

問天啞然失笑道:“我本來就已經是半隻腳踏進棺材裏的老頭子。”

少婦重重的在問天的肩膀揉捏了幾下,佯怒道:“胡說,才剛過了六十九歲而已。”

“而已?”問天笑著搖搖頭。

少婦在他頭上拍了一下,說道:“有什麽好笑的,我們都是已經進入潛力區的人,六、七十歲對普通人來說也許是老了,可對我們來說還算不上什麽。在武學組不是還有好幾個年紀都過了上百歲的人嗎?”

問天輕輕的握住她的手,說道:“潛力區又不是神,隻要還是個人總是會有死的一天,隻不過達到潛力區的人壽命比常人要長許多,能力也要大上許多罷了。曆史上絕頂高手孫思邈也隻活到一百四十一歲,活的最久的一個高手大概也就是張三豐了,他也隻能活到兩百多歲,而不是永無休止的活下去啊。”

“咦?”少婦驚奇道:“張三豐不是隻有一百四十九歲嗎?”

“那隻是謠傳,因為沒有人相信有人能活到兩百多歲,所以民間一直誤傳張三豐活到一百四十多歲。其實張三豐生於元定宗二年(公元1247年),卒於明天順二年(公元1458年),其壽為212歲。明英宗賜號‘通微顯化真人’,明憲宗封號為‘韜光尚誌真仙’明世宗贈封他為‘清虛元妙真君’。曾經永樂帝為了求得長生之法(時間在1418年),就曾命胡廣去求見過張三豐,當時的張三豐就已經有一百七十多歲了,且還尚在人間,怎麽可能隻活到一百四十多歲呢?”

“那你呢?”少婦刮了刮問天的下巴,笑道:“你能活到多少歲?”

“我?”問天搖搖頭苦笑道:“我當然不能跟張三豐相提並論了。”

感覺到問天話裏言不由衷的語氣,少婦還想追問,此時桌上的電話響起,問天接起電話聽了一會兒,隻說了一句“好”就掛了。轉頭對少婦說道:“她已經來了,接下來就看你了。”

少婦笑了笑說道:“我出馬,你還不放心嗎?”

問天握了握她的手,說道:“注意著點,她的消息可能對我們很重要。”

“知道啦,囉嗦。”少婦翻了翻白眼轉身出門。

看著房門輕輕關上,問天癡癡的坐在椅子上發呆了許久,摸了摸躺在桌上的古銅錢,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怎麽忍心告訴你,我的大限將至。”

少婦出去了很久才回來,這段時間問天一直坐在房間裏,給自己泡了壺茶細細的品味著。當少婦抹著額角的汗水推門進來時,他馬上放下茶杯關切問道:“怎麽滿頭大汗的?”

少婦抹了抹額頭苦笑道:“這個叫魏冰顏的小姑娘毅誌力很堅定,我費了好大盡才突破她的防線。”

“那是當然的,她們風野組的人都受過專業訓練。”問天起身走過去扶著她坐下,問道:“問出什麽結果了嗎?”

少婦想了想,搖搖頭道:“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她隻知道小蟲國又重新研究基因戰士,這次的項目交給血玫瑰負責。血玫瑰選中了她們風野組來當研究材料,她們一部份人收到風聲後就集體叛逃了。魏冰顏為了給波絲貓製造充足的逃跑機會又隻身返回想製造假的線索來拖延追兵,結果被識破了,而她也被抓走。”

“她知不知道基因戰士的研究項目在哪裏進行?”

少婦搖了搖頭。

問天沉默了一會兒,整理一下頭緒後說道:“血玫瑰已經被我們挑了,在他們基地裏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基因戰士的資料,他們的項目實驗基地也不在小蟲國境內,那會兒在哪兒呢?”

少婦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魏冰顏說,她在被關押期間曾無意間聽他們說過要把她送到龍國海域境內的某個地方,後來又臨時起意把她轉送給魔鬼。”

“龍國海域?”問天深鎖著眉頭沉思了許久,忽然麵色一變脫口而出驚呼道:“東海!”

$**** 11背負著歐陽寧仍然跑的很快,明明有一棵粗大的樹還在前方二十多米開外,可是一眨眼的功夫,11就已經幾乎貼到樹幹上了。在即將與樹幹相撞的那一瞬間,他的腳步奇異的扭動了兩下,竟是背著歐陽寧從樹幹旁邊滑行而過。

這一路上,沒有什麽東西能阻擋他的腳步分毫。

“刷!”11背著歐陽寧從叢林中竄出來,好在他和歐陽寧都穿著仿製的戰鬥服,雖然沒什麽防禦力,但畢竟裏麵裝了一層海綿,在荊棘叢裏一陣狂奔隻刮破了外麵的一層布料就被海綿層阻擋,沒能刮傷到他們的皮膚。隻有11**在外的一雙手背上布滿一道道錯綜複雜的血痕,可是如果仔細看他的手的話就會發現在他的雙手上隻有密密麻麻的血痕,卻沒有半道傷口。

前方隱隱出現火光,11這才漸漸放緩奔跑的速度。歐陽寧因為一直在他身後被風刮的睜不開眼睛沒能感覺到,其實11剛才奔跑的速度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而且他還是負重跑的。若是他繼續照這速度跑出去被人看見,肯定會當他是怪物。有誰會在背著一個人的情況下跑的比車還快?況且還是保持這般速度連續跑了幾公裏。

兩人剛跑出夜林,火堆那邊就傳出一聲尖叫,歐陽林慌忙舉起水柔帶來的袖珍手槍對準這邊,待發現是11後才鬆了口氣。緊接著看到被11背在身後的歐陽寧,立刻和歐陽月兒兩人欣喜的跑過來。

“哥!”歐陽寧大叫一聲,從11背上跳下來撲進歐陽林懷裏,隨後“哇”一聲哭出來。歐陽月兒站在旁邊,關切的眼神看看歐陽寧,又看看11。

歐陽林輕輕拍著歐陽寧的後背,略帶歉意的眼神朝著11苦笑。

11朝火堆那邊瞟了一眼,注意到水柔捂著左臂,左上臂夾著幾根木枝,麵色蒼白的站在那裏一臉的苦笑。潘曉橋和張皇也已醒來了,張皇坐在那裏緊張兮兮的四周看著,有些疑神疑鬼神經質似的。潘曉橋則慘無血色,剛才那一聲尖叫就是她發出來的,看清楚是11後緊繃著的身體才驟然軟綿綿的坐下來大口大口喘著氣,看來這一晚的經曆在她心裏留下很大的陰影。相比起其他人,白管倒比較鎮定一些,還能跟11點頭打招呼。隻有康友業躺在白管的腳邊,麵色蒼白無力,嘴角和鼻孔下還掛著血跡,似乎剛才受了傷。

11走到水柔身邊,水柔籌措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輕聲說道:“對不起,我……”

11輕輕掰開她捂著左臂的手,檢查了一下她的左手,皺眉道:“臂骨骨折了。”

“嗯,我沒事。”水柔的聲音雖然平靜,可是11能感覺到她是強忍著劇痛。

“怎麽回事?”11看了看周圍,問道。

“還是我來說吧。”歐陽林已經走回來,歐陽月兒則拉著歐陽寧到一邊說話去了。

歐陽林歎了口氣說道:“剛才又來了一個,一衝過來就撞到小康身上,把小康給撞傷了。小柔她……為了救小康……”

11皺了皺眉頭,雖然他的眼神很平淡,可水柔仍能感覺到在他的眼中隱隱有著責備的意思。她也明白自己跟11之間的約定,若是遇上危險,水柔隻須要保護好自己和歐陽林以及歐陽月兒就夠了,至於其他人,11可沒在乎過他們的死活。卻沒想到這個丫頭心地太軟,還是出手救了康友業,雖然人救下來了,但卻賠上了自己的一隻胳膊。所幸的是,水柔也不是弱者,那個怪物在她手裏吃了虧知道她不好惹,很幹脆的丟下康友業就跑了。

水柔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麽,11已經走到康友業身邊了。蹲下身在他胸口處輕輕按了按,似乎碰觸到康友業的痛處,仍在暈迷中的康友業忍不住蹙起眉頭輕哼了一聲。

歐陽林在他身旁蹲下說道:“斷了兩根肋骨。”

11輕輕點了一下頭。康友業傷的很重,由此可見那一撞的衝擊力有多大。之前那個白衣女人跑過來撞到11身上時,就連11這樣的身體都被震的吐了口血,康友業隻斷了兩根肋骨已經是很幸運了。這還是水柔及時出手的情況下,否則康友業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歐陽林問道:“這些到底是什麽怪物?小柔剛打了他兩槍都不見血,跑的比車子還快。”

11想了想,搖了搖頭。

“算了,不想他了。謝謝你救了小寧。”

“哦。”11應了一聲。

歐陽林苦笑道:“這個,小寧她脾氣不太好,路上有什麽得罪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歉。”剛才歐陽寧剛定下神就馬上將11的十大罪狀從頭到尾數了一遍,不過歐陽林和歐陽月兒不用猜都知道,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機率是歐陽寧先惹上11的。聽歐陽寧說她被11打了一巴掌,歐陽林本來還說奚落她一句“活該”,不過想想這個小妹剛從鬼門關逛完一圈回來,現在還奚落她不知道會不會發飆。

“哦。”11的回答仍是那麽無趣。

歐陽林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森林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等天亮。”11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還不到午夜12點,等到天亮起碼還要六、七個小時,這段時間裏他們隻能被動防守。夜間的森林裏實在太黑了,就連月光都被茂密的樹葉遮擋住,萬一他們夜行的話再遇上那些怪物,11沒有把握照顧那麽多人。況且水柔還傷了一隻手,戰鬥力下降了一大截。

歐陽林想了想,實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隻有點頭道:“好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回海邊等船。”

“不,去找水。”

“嗯?”歐陽林看了看周圍的眾人,他不是不明白11要先找水的原因,畢竟沒有水的話他們就算安全回到海邊也難以等到船隻回來的那天。可是現在這一幫人傷的傷,受驚的受驚,一個個都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而且再深入的話恐怕危險會更大。

11瞥了他一眼,沒有多作解釋,走到火堆的另一邊坐下來,閉上了眼睛。此刻大家都擠在一起,隻有11獨自坐在對麵,頗有點不合群的味道。

歐陽林歎了口氣,憂心忡忡的拉著水柔到一邊,小聲的將11的決定告訴她。水柔聽完後沒有表示同意或者反對,捂著手臂走到11身旁輕輕的坐下,輕聲說道:“不如先回海邊吧?飲水的問題我可以解決的。”

11搖了搖頭不說話,隻看著燃燒著的火焰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是不是有什麽顧慮?”

11緩緩說道:“我們的任務是來調查的。”

“任務可以等這些人安全送走了我們可以再回來……”

11看向她,平靜的說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水柔愣了一下,問道:“你是指,那些人?”

“他們不是人了。”

“嗯。”水柔臉頰上的肌肉輕輕抽了抽:“我看過那隻被你拉斷的手臂,從屍斑來看應該死了很久,而且很明顯在**裏麵浸泡過很長的時間。”

“手呢?”11手掌一攤問道。

水柔朝歐陽林他們看了一眼,小聲說道:“你的冰還結在上麵我弄不掉,又不敢給他們看見,剛才趁他們不注意偷偷扔進火裏了。”

11往火堆裏看去,沒有找到手臂,甚至連骨頭都沒發現。

水柔小聲說道:“那隻手臂很奇怪,一碰到火馬上就燒著了,連骨頭都馬上燒成了灰。”

11隨手拿起一根樹枝在火堆裏勾了勾,他的樣子很隨意,別人隻以為他是在挑柴炭。他很快注意到在火堆最底下那一團白色粉末,是骨灰。一層灰白色的骨灰鋪在黑炭中間,依稀還能辨認出手臂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