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決裂（上）
“你看一下這把槍。”秦博士將塑膠手槍扔到楚海蘭麵前。
楚海蘭沒有拿起槍，隻是看了一眼，說道：“塑膠手槍而已。”
秦博士冷笑一聲說道：“是嗎？這種東西，連我們也造不出來。”
楚海蘭癡癡的看著雪白的牆壁，嘴上說道：“這不可能……”
“槍是很簡單，難在裏麵的子彈。要保證裏麵火yao爆炸時保護好子彈頭不被炸裂，以我們現在的技術還需要少量珍貴的材料。”秦博士拿起槍，做了個瞄準的動作，繼續說道：“可是這把槍裏的子彈殼完全是用某種動物的硬殼或骨頭再混合了某種凝固液製造成的，這樣的技術連我們也辦不到。”
楚海蘭微微動容，接過槍看了看，問道：“是什麽動物？”
秦博士搖頭道：“不知道，我們檢查不出來。就連混合的凝固液也查不出是什麽東西。”歎了一聲說道：“想不到，龍國竟有這麽高的技術。”
“是龍國造出來的？”
“應該是吧。”秦博士默默的走到床邊坐下，一臉的黯然。
沉默了片刻後，秦博士開口說道：“把槍交給科技武器科研組吧，讓他研究一下裏麵的成份。”
“不如……先交給我試試吧，看能不能分析裏麵的成份。”
秦博士點頭道：“也好，反正你最近也沒什麽事。”
楚海蘭默默的將塑膠手槍收好，問道：“11……你打算怎麽辦？”
秦博士起身說道：“跟我來。”
秦博士帶著楚海蘭一路繞到一間房間裏，這間房裏的擺設很簡單，隻有一張台子，上麵有幾個按鈕，還有一隻話筒。台子的前麵整麵牆是一大塊鋼化玻璃。
“11。”楚海蘭剛一進來就透過玻璃看到了11正坐在一個角落裏，他已經重新穿好自己的衣服，此刻一臉漠然的坐著。
楚海蘭拍著鋼化玻璃叫著11，可11沒有任何回應，仍舊這麽坐著。
他就像一尊雕像，很冷，冷的沒有生息。
秦博士將台子上的話筒湊到嘴邊，說道：“11，聽到我說話了嗎？”
11慢慢的抬起頭，望向玻璃這邊。
秦博士看著11，透過話筒說道：“11，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你能告訴我嗎？”
“什麽？”房間裏的微型音箱裏傳出11的聲音。
“你應該知道自己回來是必死無疑的吧？”
11輕輕的點了點頭。“魔鬼”對任務失敗的成員的懲罰是很嚴重的，尤其是像11這樣還失蹤了一年的人，他的下場隻有死。
“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回來？你明明已經解除了體內的控製裝置，為什麽……”
“找答案。”音箱裏傳出11冷淡的聲音。
“哦？什麽答案？”
“為什麽要在我身上植入那些東西？”
秦博士微微笑道：“就為了這麽個簡單的事，特地跑回來送死？11，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11輕輕靠在牆壁上，淡淡的說道：“人總是要死的，就算我不回來，除非能躲著一輩子不出現，否則遲早會被你們找到。除了東方外，這世上到處都有‘魔鬼’的分部，就連龍國也有你們的合作組織。我根本沒地方逃，不如回來死個明白。”
對於11的解釋，秦博士比較滿意。確實，這世界上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大中小國家都設有“魔鬼”的分部，“魔鬼”是這世上最大的地下組織，觸手幾乎已經遍及全世界。就如11所說的，除非他能一輩子躲著不出現，否則終會被“魔鬼”的人找到的一天。
秦博士點頭道：“好吧，你想知道什麽？隻要我能說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為什麽要在我體內植入這些東西？”
“為了隨時監控並控製你。”
“為什麽要控製我？”
秦博士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楚海蘭。楚海蘭則淚流滿麵的透過鋼化玻璃看著11。
秦博士在心中暗歎一聲，說道：“11，你聽說過‘冰器計劃’嗎？”
11默默的搖了搖頭。
秦博士說道：“在二十六年前，我們生化武器科研組意外的發現了一個可以改變人體基因的理論。在經過五年的準備後，我們開始試驗這個理論，而我們則稱之為‘冰器計劃’。‘冰器計劃’根據基因理論，重新改變人體的基因排列分布，達到人體機能的極限。這種改造出來的戰士是最強的，當然也會失去許多東西，比如感情。不過沒關係，戰士是不需要感情的，我們隻要求改造戰士能乖乖的聽話，無條件執行每一條命令就可以……”
11插話道：“你們不如去生產機器人。”
秦博士搖了搖頭，絲毫不介意的說道：“機器人太死板了，遠不如人體來的靈活。況且一個人若能發揮自身的極限，其表現出來的力量要遠遠超過永遠隻能達到固定值的機器人。”
頓了一會兒，秦博士又繼續說道：“你應該了解冰的特性吧？它冰冷，沒有任何的感情，根據使用者的需要進行變化。我們需要的就是這種戰士。當年，我們收集了三百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在經過六年的不斷試驗後，三百個嬰兒隻存活了十六個人。可是最後關頭，這十六個人都因為身體不堪負荷，導致計劃失敗。就在我們都要絕望時，其中一個人竟意外的活了過來。11，那個最後活下來的人，就是你。”
11默默的聽著，沒有任何的表情，仿佛秦博士所說的是另一個人的故事一樣。
秦博士歎了口氣說道：“一年之後，你開始產生自主意識，我們也開始訓練你各方麵技能，更安排你到訓練營裏接受集體訓練。11，說實話，你一直以來都表現的很好，很令我滿意。可是，這中間出現了誤差，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你竟會出現了原本計劃裏不該有的感情。”
11表情平淡的透過玻璃看著秦博士。
秦博士繼續說道：“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故意放走神劍嗎？你殺內部衛隊的事，也根本就是借口。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失蹤這一年，根本就沒被人抓走，而是故意跟他們配合的吧？”
11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仍是沒有說話。
秦博士冷笑一聲說道：“不過沒關係，在你之後，我們繼續在研究新一代的改造戰士，並從你身上吸取很多不足之處。”
11淡淡的問道：“從一開始，我就是你們的試驗品？”
秦博士點頭道：“對，而且你還是個失敗的試驗品。失敗的東西，我們就要銷毀。”
11的臉上露出一絲的苦笑，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表現出這種表情。很無奈，11從來沒想過要背叛“魔鬼”，可是他的存在竟隻是個試驗品，一個失敗的試驗品，麵臨即將被銷毀的命運。
這就是命運的悲哀。
11一直以為自己跟訓練營裏的那些孩子是一樣的，原來不一樣，他的存在原本就是個欺騙，一個謊言。
麵對著命運，11慢慢的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