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精神力,唇亡齒寒
如果說路華強找上陸宇軒還算有幾分道理的話,馮濤找上肖茜茹我覺得就有些令人費解了。畢竟路華強是陸宇軒創造出來的人物,他對陸宇軒有著怨氣,也是應該的。
可是肖茜茹與馮濤有什麽關係,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肖茜茹甚至連那本《彼岸花》都沒有看過,怎麽就偏偏被馮濤盯上了?
最可惡的是這個馮濤,為什麽不把一切坦白向肖茜茹說清楚?
我突然又有些後悔,當時馮濤可是一個勁地想和我搞好關係,說是希望能夠從我這兒得到一些寫作的素材,其實那對於我們了解他又何嚐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呢?
可是我卻拒絕了,固然他和我們一起去經曆那些詭異的事情確實會有些危險,但我真正拒絕他的原因卻是因為對他的成見。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斷定了他不是會好人,當時我就懷疑他並不是什麽作家,而是帶著什麽目的性,有意接近肖茜茹,想朋肖茜茹那兒得到什麽。
我甚至還懷疑過他想接近我們的動機,隻是當時我竟然看不出,也算不出他竟然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而是所謂的“書靈”。
孔令儒聽罷我的敘說,他站了起來,負手走到窗前輕歎一聲:“這還真是件麻煩事,我也是聞所未聞,若說是畫魂,那還說得通,畢竟它有模樣可循,有形有體,這書靈……”孔令儒苦笑:“根本就是文字堆砌而成的,就算你刻畫得再好,它也是有神無形的東西。”
言歡反駁道:“怎麽會無形,文字也對他的外表做出了表述的,證明他還是有形的!”
孔令儒重新在沙發上坐下:“小言,我說的有神無形並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我打個比方吧,同樣一段對人物外表的描述,你讓十個人看,十個人在腦子裏形成的角色形象肯定都是不一樣的,所以說是有形,其實它還是無形。”
他想了想:“就比如我們看一部由小說改編的影視作品時,大家就會有爭論,這角色和書上描寫的差別怎麽就那麽大,其實大麽?並不大,隻是每個人心裏自己對那個角色預先進行了勾勒,而每個人心裏的那個角色都不一樣罷了。”
我點了點頭,我已經理解了孔令儒的意思,可是如果是這樣,那麽肖茜茹的遭遇就更難解釋了。
孔令儒眯著眼睛:“你們都看到了那個路華強,這就很有意思了,我不知道路華強的樣子在你們兩人的眼裏是不是相同的。”
我和言歡都大致描述了一下,確實十分的相似,當然一些細節我們是無法做到完全一致的,就算我們看到的真是同一個樣子,我們個體觀察的差異也不可能表述得一模一樣。
“這就是了,你們看到的應該是同一個人,因為你們對於陸宇軒的這本小說其實都沒有真正認真看過,都在走馬觀花,甚至連人物描寫的們都沒有細細地去品味,那些文字不可能在你們的腦海中有這麽深的印象。”
我和言歡都用力地點了點頭,孔令儒輕聲說道:“那你們看到的隻能夠是陸宇軒意誌的產物!”
孔令儒說,路華強應該是陸宇軒自己用超強的意誌創造出來的,或許陸宇軒並不是有意這樣做的,而是潛意識裏的一種思維活動的結果。
他的話讓我們都很是糊塗,他笑了:“你們應該都聽過疑心生暗鬼這話吧,那路華強就是陸宇軒心裏的‘暗鬼’!”
他見我們仍舊是一臉的茫然,淡淡地說道:“不可否認,他的這本書寫得很好,書裏的很多角色他塑造得非常的成功,而他在創作的過程一定也深陷其中,沉浸在自己編織的故事裏,困於自己筆下的角色中,他品味著那些角色的喜怒哀樂,很多時候他已經無法辨識自己是在現實裏,還是虛幻裏!”
“我明白了,你是說其實陸宇軒已經入戲了!”言歡說。
孔令儒“嗯”了一聲:“是的,所以路華強的出現,根本就是他自己想像出來的,隻是他用自己的意誌力賦予了這個原本虛無的角色靈魂罷了,至於說肖茜茹的那個馮濤,我想應該隻是個副產品,不過他怎麽說找上肖茜茹了,或許是因為這個角色的沿著符合小說裏他的人生軌跡運動的結果吧。”
孔令儒說了那麽多,我也終於聽明白了:“孔先生,也就是說隻要陸宇軒喪失了意誌這一切就能夠結束了?”
“我想應該是這樣,隻是要讓陸宇軒喪失意誌根本就是一個偽命題,因為除非殺了他!”
我們自然不會幹殺人放火的勾當,孔令儒說得沒錯,這是一個偽命題,我們是不可能讓陸宇軒喪失意誌的,我們做不到。
言歡一臉的失望:“也就是說,對那個路華強我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隻能幹瞪眼?”
一直坐在一旁沒有開口的許若蘭說話了:“其實我覺得你們也沒必要這麽的沮喪,俗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要解決這個問題,最後還是得從陸宇軒那兒著手的。多想想辦法吧,我們也幫著想想,辦法總會有的,不是還有幾天時間麽?”
其實今天我們還是很有收獲的,至少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孔令儒說人的意誌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最可怕的力量,它能夠創造一切,也能夠摧毀一切,“有誌者,事競成”說的就是這麽一個道理。
聽著他的話,我的腦子裏好象想到了什麽,可一時間卻把握不住。
孔令儒已經選好的收亞林為徒的日子,就定在後天,我知道孔家對於拜師這一套還是很講究的,問明白了我們該怎麽些什麽就和言歡離開了。
“真沒想到亞林的拜師禮還如此的繁瑣!”回去的路上言歡說道。
我笑了:“現在已經很簡化了,沒事,那些小東西市麵上都有賣的,讓柱子他們準備一下就行了。”
我的腦子裏還在想著孔令儒剛才的那些話,最深刻的就是路華強是陸宇軒的精神產物,而路華強的靈魂其實是陸宇軒的一抹意誌支撐的。
孔令儒說要想打敗路華強隻有一個辦法,摧毀陸宇軒的意誌……
想到這兒我又走進了死胡同,要摧毀一個人的意誌,除了殺人以外,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回到住處,我們沒想到屋裏竟然有客人,是言理。
他見到我們回來臉上有尷尬的神色:“丫頭,我能單獨和你談談麽?”
言歡冷冷地說:“有什麽話就在這兒說吧,事無不可對人言,況且這些人都是我的好朋友。”
言理歎了口氣:“丫頭,你還是聽叔一句勸吧,跟叔回去好麽?你要知道,現在言家又一次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如果沒有白家的援手,這一關言家或許就過不去了。你言法叔的死你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既然你都能夠打電話回去示警,為什麽就不能幫著言家度劫呢?”
我皺起了眉頭,言家還真是厚顏無恥,一個家族的命運莫非就隻能夠靠聯姻的方式才得以保全麽?
言歡冷笑一聲:“言理叔,你太高看我了,我言歡一個人根本就改變不了言家的命運,再說了,白家如果真想援手,就算是沒有我和白楊之間這場親事他們也會出手,言家與白家的姻親還少麽,根本就不差我和白楊這一樁。”
言理說這是白家提出的唯一的條件,還有就是白楊是白家未來的家主,所以言歡與白楊的親事不但關乎了白家的麵子,還關乎到兩家未來的關係。
我輕哼一聲:“一個世家要靠犧牲一個女人的幸福來保全還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言理沒有理會我的嘲諷,他的眼睛緊緊盯著言歡。
“你走吧,我是不會和你回去的,還有,別再和我玩這樣的心眼,其實我根本就知道,這一次無論我和白楊的親事是否能成,白家都一定會出手幫助言家,這就是所謂的唇亡齒寒,別忘記了,獵殺女鬼白家也是有份的,他們就能保證那女鬼不去找白家的麻煩?”
言理的臉上明顯很是吃驚,他一定沒有想到言歡比他預想的要聰明得多,哪裏會上了他的當兒。
“回去告訴白楊,讓他死了這條心,另外言理叔,我也奉勸你一句,和這樣的人攪在一起不會有什麽好下場,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言歡站了起來:“李堅,送客!”
言理被攆走了,言歡卻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間裏。
我並沒有去勸她,我知道她的心裏很難過,很委屈,她曾經是言家驕傲的公主,可是最後言家還是把她當成了家族利益的一枚砝碼。
俗話說,哀莫大於心死,我想現在的言歡應該就是這樣的心情吧?
我站在陽台上,點了支煙,柱子站在我的身邊:“你呀,去勸勸她啊!”我搖了搖頭:“有時候一個人療傷不見得是一件壞事,那樣好會成熟得更快!”
我不是冷漠,我知道她此刻需要靜靜,她需要重新去給自己未來的生活定位,因為從現在起她再也不是那個驕傲的公主,她得勇敢而堅強的麵對接下來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