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鬼才,親恩
“湘妃竹”有個美麗的傳說,古時候,有兩個美麗賢淑的女人,叫娥皇和女英,兩人都是堯帝的女兒,又都嫁與了舜帝為妃。因為受到堯帝與舜帝的影響,她們都很關心民間的疾苦,支持舜帝為百姓謀福。
當時湘南九嶷山上出現九條惡龍,為禍人間,舜帝親自去南方為民除害。娥皇和女英在家裏等著他凱旋回來,可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幾度花開花落,幾回燕去燕來,她們卻始終沒能夠等到舜帝回來。
於是兩個帝妃翻山涉水,曆盡了艱辛,終於來到了湘南九嶷山,足跡踏遍了九嶷山的每一個角落,卻沒有找到舜帝的蹤影。
這一天,她們來到了一個叫三峰石的地方,三塊巨石聳立,翠竹圍繞,有一座珍珠貝殼壘成的墳墓,她們感到驚訝,就問了當地的鄉親,鄉親們告訴她們,這是舜帝的墳墓,舜帝不遠萬裏來為百姓除了九龍,可他自己也因為盡心竭力,戰死在九嶷山上,人們為了紀念他,老百姓為他修建了墳墓,那三塊巨石便是舜帝除九龍用的三齒耙掉在地上化成的。
而那珍珠貝殼也是天上的仙鶴因為感動,從南海一粒粒的銜來的。
娥皇和女英聽罷痛哭流涕,一直哭了九天九夜,眼睛哭瞎了,眼淚哭幹了,嗓子哭啞了,沒了眼淚,她們流下了血淚,最後她們哭死在舜帝的墳前,而她們的血淚盡灑在九嶷山的竹子上,於是每一根竹子上或是淚,或是血,又或是血淚斑斑。
“湘妃竹”便因此得名。
小師公望著我:“小子,現在你知道了‘無心’和‘有心’都是什麽,說吧,你準備怎麽辦?是自己找那帶血斑的‘湘妃竹’去自投羅網呢還是咋整?”
我苦笑了一下,我就算是再白癡也不會幹這樣的事情,除非實在沒有辦法,為了言歡和李堅我也隻能賭上一把。可現在卻還不是時候,三個月的期限才過了幾天。
“小師公,你就別取笑了我,但凡還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這麽做的。”
他的白眼一翻,搖了搖頭:“你還是比不了賴茅那小子,他在你這個年紀,可是比你強多了。”
小師公喝了口酒:“我說的不是修行的本事,因為那更沒得比,我說的是心智稟性,你知道嗎?賴茅那小子上青城的時候才十四歲,可是那種淡然,從容,處變不驚,應對自如別說你,就是你小師公我都自愧不如。”
我的眼睛一亮,沒想到我那老爹十四歲就上了青城山,對於賴布衣的過去我還真心知道得不多,不知道為什麽,和潘爺、沈瘋子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很少提起他,或許那晚他真的傷著了我的心吧。
“也就是說賴布衣十四歲才開始上山學道的?”我忍不住輕聲問道,李堅也豎起了耳朵認真的聽著,雖然那是我老爹,可是能夠聽到這樣傳奇人物的過去李堅自然也不會錯過。
“學道?算是吧,不過應該說是論道還差不多。”小師公輕輕地歎了口氣,我當然明白論道與學道的區別,學是把自己擺在弟子的位置,虛心的求教,論則是相互平等,各抒己見,說出自己對道的理解與領悟,我沒想到小師公竟然對賴布衣有這麽高的評價,雖然我的心裏有些小不服氣,當年賴布衣才十四歲,能夠有多少的見地?
“賴茅那小子是個怪才,現代的社會誰不是上的公學,偏偏他六歲時就是拜了孔家一個儒學大師學儒,十二歲時儒學就已經小有成就,更自己推儒及道,以儒學悟了道學,到十四歲對於道家的思想精要竟然了如指掌,還有很多獨到的見解,那大儒便推薦他上了青城山,知道當時那大儒給我大師兄的信上是怎麽說他的嗎?”
我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我肯定答不上來。
“那大儒說,他的平生所學已經盡數傳授給了賴茅,且那小子還青出於藍,也就是說大儒當時就已經覺得賴茅超越了自己,他希望大師兄能夠收下那小子,讓他於道學一途能夠有所成。誰知道,唉!”小師公歎息著搖了搖頭。
李堅著急地問道:“後來呢,後來怎麽了?”
“他上得山來,我大師兄,也就是當時的掌教真人想考較於他,當然,也是怕他輕狂給他個下馬威,誰知道他竟然能夠對大師兄提出的那些問題旁征博引,對答如流,而以他那年紀對道的領悟,令很多師兄弟都汗顏啊!大師兄覺得自己已經做不得他的師父了,想替死去的師父收他為徒,以師兄弟相稱,誰知道這小子很是知進退,以儒家之禮說大師兄與他的儒師同輩,萬萬不能亂了這輩份,堅持對大師兄行了弟子禮。”
我聽到小師公說這些,心裏隱隱有些激動,原來自己的老爹那麽牛,我也是個很平凡很普通的人,我自然也和很多平凡、普通的人一樣為有這樣的一個爹而感到驕傲。
“他雖然才學廣博,卻沒有一絲的傲氣,更不象很多人一樣飛揚跋扈,相反很是低調,虛心好學,對於一些領悟能力差的道眾他也會耐心的教授,可以說這山上沒有一個人不喜歡他的。他在山上整整呆了四年,十八歲那年,他便下山了,這四年裏,他的道學法術已經修習得爐火純青,更讓我們無法相信的是他竟然以道悟佛,對佛法的研究也達到了一定的高度,聽說後來他先去了普陀山,想拜了塵大師為師,誰知道了塵後來隻和他執了師兄弟的禮,之後他修顯圓滿以後入密宗,密宗的修行就得有上師的指引,二十一歲他到了藏地,又從了劄難活佛為師,在藏地修行兩年,劄難活佛便遣他離開了。”
賴布衣的經曆對我的觸動還是很大的,以儒悟道,以道悟佛,可謂的觸類旁通的典範了,小師公的言語間我已經聽出來了,什麽拜師,其實師隻是其名,而賴布衣早已經學了其實,就連後來劄難活佛為什麽攆他入世,那是讓他入世修,又或者說他學得差不多了,讓他去紅塵度芸芸眾生了。
小師公看了看我:“你也是二十二歲入世,那時候你老爹可是三教圓滿,你呢?半吊子,說是半吊子,可是連他皮毛你都沒攆上。”
我輕哼一聲:“那有什麽用,現在他連在哪兒都不知道,明明知道自己的兒子有難,可是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空有本事又如何。”
小師公一巴掌拍在了我的頭上:“你倒還責怪起他來了,你自己都說了,若不是他,你早就讓薩滿的大祭司給拿下了。再說了,別總覺得他欠你什麽,給予你生命就已經是你的恩人了,而且他受的難是誰帶給他的,還是你,若不是你踢翻人家的續命燈,他會是現在這樣麽?其實他早就知道你小子是來討債的,用他的話說,是他們夫婦上輩子欠你的。”
我低下了頭,我確實在心裏對賴布衣有著一種怨氣,當然不是怨恨,我隻是覺得他不與我相見,不幫我度過難關,心裏覺得委屈,可細細想,小師公說得沒錯,他沒欠我什麽,因為我兒時的過錯,他才有了些劫難,而現在雖然知道他還活著,卻不知道他正承受著什麽樣的苦難,潘爺也說,如果他不是被困住是不可能不出來相見的,而他被困住了卻仍舊用了離魂來幫我,說明他的心裏有我,他為我做了這麽多,可是我呢,我為他做過什麽?
沒有,我什麽都沒有做過,那我有什麽資格埋怨他呢。
想到這兒,我的心裏突然覺得堵得慌。
小師公仿佛看穿了我的思想,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得了,少在這兒感傷了,天下間的父母都是這樣,其實誰對自己的孩子不是想掏心掏肺,可是太多的孩子不知足,總是認為父母的愛不夠,關心不夠,沒能夠給予他們更多。他們卻不知道,當他們吃著好的,穿著好的還在埋怨爹娘的時候,他們爹娘又是怎麽過的,他們自己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有多少孩子會關心自己的爹媽多久沒穿過一件新衣服了,多久沒吃過一頓自己想吃的飯菜了……”
不知道為什麽,聽他說到這兒,我和李堅的眼睛都濕潤了,雖然我沒有和父母呆過哪怕一天,可是他說得對,賴布衣為我付出的我應該知足了,我沒有資格怪他,因為我確實什麽都沒有做過,甚至連對他安危的關心都欠奉。
李堅長長地歎了口氣:“我有些想我爹我娘了,我,我是偷偷溜出來的,我該給他們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我很好!”
小師公擺了擺手:“唉,和你們說這些做什麽,等你們為了父母了自然就知道了,老話說得好,養兒才知父母恩。不過可別做那種娶了媳婦忘了娘的畜生才好。”
“喝酒,喝酒,你們這是怎麽了,把我也弄得這眼裏澀澀的,怪不舒服的。”小師公大碗地喝著酒,他夾了一塊大肥肉放到了我的碗裏:“在為‘副命映影’的事發愁吧?”我點了點頭,他說道:“喝了那碗酒,把那塊肉吃了,我再告訴你破解的法子!”
“真的?”我驚喜地叫道,他點了點頭。
我沒想到,那塊肉才吃下去沒多久,我就開始跑廁所了,再吃多少酒都止不住,小師公笑得合不攏嘴,我竟然又著了他的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