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撒餌,托付

《大智度論》講一切佛法中,“慈”就是要與樂,“悲”就是要拔苦,大慈者與一切眾生樂,大悲者拔一切眾生苦。

我並沒有達到這樣的境界,我隻是一個平凡的修行者,而那是佛的境界。

我做不到度一切眾生,隻能夠做自己力所能及的,我甚至連宋代大儒範仲淹說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都無法做到。

其實我也不需要刻意去那樣做,順其自然,遇到了那是責任所在,躲避不了就隻能一往無前,哪怕艱難險阻,危機重重。

不知道為什麽,近來我老是在思考著同一個問題,我是誰,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記得佛經裏曾記載,有人問佛祖,你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佛祖說,我自來處來,要到去處去。或許佛祖心裏已經了然自己的來自與去處了,我不是佛祖,所以我的來處或是去處總是讓我的心裏感到迷亂。

我也曾把這個迷惑向言歡說過,言歡聽完嘖嘖地搖頭,她說一個人有了思想確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說這事兒挺哲學的,雖然她沒上過大學,可是哲學這個詞卻從她的嘴裏迸了出來。

我一早就知道我很哲學,修行的人都是哲人,這話是沈瘋子說的,他說一切宗教的教義都是哲學化的東西,隻是屬於“唯心主義”的範疇,於是我們的哲學也就是唯心主義的哲學。可是我覺得這並不妨礙我思考這個問題,既然已經走到了現在,從哪裏來我姑且可以示去考慮了,但到哪裏去我還是得好好想想的。

我讓柱子和李堅去辦了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讓他們拿著我們的那個神秘委托人留下的那張生辰八字,務必要跑遍深南的大街小巷,讓所有的算命的都算上一遍。我當然不指望他們能夠算出個所以然來,我隻是想讓他們知道有這樣一個命格的人存在,我想看看是不是在這個群體裏麵真有那個有心人。

他們兩人辦事我是很放心的,而他們辦這事兒也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這三天的時間我沒有繼續研究我的哲學,因為有比研究哲學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那就是盡快想出“副命映影”的破解辦法。

小師公給了我一個思路,可是並不是具體的辦法。我懷疑辦法他肯定是有的,可他為什麽不明著說出來呢?非得繞這麽一個彎。還有另一個問題我也得好好想想,那就是掌心的三聖印記怎麽才能夠發揮作用。

我是見識過仙影出現時的威力的,那神通如果能夠為我所有,那麽再去喪鍾鎮我的心裏就有底了,就算我對付不了那些狠角色,靠著它我想要腳底抹油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這三天裏我一直都在想著這兩件事情,可是三天過去了仍舊是狗咬王八,無從下嘴。

我嚐試了很多次,都無法讓三聖印記有一丁點的動靜,倒是賴布衣留下的那兩本已經被它融掉的秘笈裏的那些內容慢慢地全讓我給記起了,我試圖從裏麵尋找出開啟三聖印記的密鑰,可是都失敗了。

從房間裏出來,竟然看到言歡就坐在客廳裏看電視,她今天沒有出去,這讓我很是納悶,這些日子她的行蹤著實讓人生疑,我曾經很是擔心她會不會被白露騙了,可是後來柱子他們說她好象並不是真正和白露在一起我才放下心來,但對她行蹤詭異多少我還是有著好奇的。

“咦,你居然在家,真是難得。”我微笑著坐到了她的身旁,她看了我一眼然後目光又落到了電視機上:“怎麽,我就不能呆在家裏了?”

“歡兒,這些日子你都在忙活些什麽?方便告訴我嗎?”我輕聲問道。

她把雙腳蜷到沙發上,身子微微向我這邊靠了靠,捋了下頭發,手襯著腮幫子:“現在不能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笑了:“這麽說根本就不是白露找你有什麽事嘍?”她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很是認真地說道:“不是,但現在我真的不能告訴你,所以你最好別再問了。”

我沒有再問,倒是她問了下我這兩天的情況,我都和她說了。她聽說我讓柱子和李堅出去撒誘餌便笑了:“你呀,鬼主意還蠻多的,可是你想過沒有,或許那個委托人根本和他們就是一夥的,那麽你這辦法還好使嗎?”

我聳了聳肩膀:“無所謂了,如果他們真是一夥的,那麽在他們看來我這一招並不是想要引蛇出洞,我收了他們的錢自然得幫他們做事了,我自己算不出來,出去找人幫著算,不過就是顯得我無能一點就是了。”

言歡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你早就想過這一點了。”

那是當然,我當然也想過這一點,不管怎麽說,我走這步棋都是順理成章的,神秘委托人真要問及這事兒,我就照剛才說的那樣“如實”地告訴他。而且他們自己應該也心知肚明,他們給我的這八字根本就有問題,按著四柱的排法是不可能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的。

我算不出自然就得看看能不能借助外力啊,而那些江湖術士,算命先生不就是我借的力嗎?我相信我這麽解釋他也不會有什麽話說。

況且我覺得委托人與綁架王睿的人應該不是一夥的,否則他根本就沒必要多此一舉,不管怎麽說,主動來招惹我總不是什麽明智的事情,這就好比一個罪犯,在犯罪前先通知警察一般,除非他是存心想要挑釁。

他沒必要挑釁我,至少我沒有代表性,挑戰我無論是成功與否我想他都不應該有什麽成就感的。

“二子,你也別著急,現在距離那家夥給我們的期限時間還很多,慢慢地總會想到辦法的。”言歡知道我還在為“副命映影”和三聖印記的事情犯愁,她安慰我。

我搖了搖頭:“歡兒,說是三個月,可是我卻很擔心,這萬一哪天他們心血**想提前對我們動手呢?”言歡說不會的,那人既然還需要我替他做事應該不會那麽快就著急翻臉,我說那可說不定,一來那些都不是能夠守諾的人,二來他是不是真的需要我做事還兩說,或許他根本就是在娛樂我們,因為就算是我們回來了,可我們的命還是握在他的手裏,假如他想要殺了我,或是李堅、言歡中的一個甚至全部,他分分鍾就可以做到。

想到這兒,我就越發覺得找到破解“副命映影”的事情迫在眉睫。

小師公說過,破立破立,有時候破就是立,立也是破。他曾經提示我用一個被的法術去牽製,卻涵蓋一個既有的,舊的法術,這樣的立其實也就是在破,那麽我是不是也可能用一個新法術去破解“副命映影”?答應是肯定的,可是有想法卻不夠,還得有辦法。

這事情說起來容易,也就是上嘴皮嗑下下嘴皮的事情,可是做起來就難了。

門開了,柱子和李堅回來了,他們看到言歡在家裏都一臉的驚訝。

“歡歡姐,今天沒出去?”李堅笑問,言歡微笑著說:“沒有,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了,就不用再出去了,說說吧,你們這兩天有什麽發現嗎?”

柱子苦笑了一下,他告訴我們,他倆拿著那八字幾乎把整個深南都跑遍了,除了收獲一臉的驚訝外,就還有幾個信口開河的,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兒。

我說這事不急,就算真有有心人,他應該也會明後天才找上來了,總得有個時間過程,再說了,以對方的行事不可能不考慮清楚一些細節,他們擄走王睿那手段就幹得很漂亮的,對方絕對不是那種行事不經大腦的人。

當然,如果真是讓有心人盯上了,那麽他們此刻已經從柱子他們的行蹤知道了我們的所在。魚餌是撒下去了,接下來我們就要安心地等著魚兒吞鉤了。

“辛苦了,晚上想吃什麽,我請。”我拍了拍柱子的肩膀,柱子說想吃小火鍋,不過用不著跑外麵去吃,同樣的價錢,我們自己在家裏弄能吃得更好,反正趟市就是火鍋底料賣的。

言歡自告奮勇地去買菜,她把李堅給拉上,看來李堅又成了搬運工。

言歡和李堅走後柱子扔給我一支煙:“二子,你沒問問言歡這些天都在做些什麽嗎?”我說我問了,可是她沒說,既然她不說,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柱子笑道:“看來你倒是蠻信任她的。”

我點了點頭:“如果她真是心裏有鬼的話就不會說暫時不告訴我了,相反,她一定會編些瞎話來騙我。”柱子嘟了下嘴:“一開始她不就是在編瞎話麽,說是跟白露在一起。”

我笑了:“不管怎麽說,我相信她,就如我相信你們每一個人一樣。柱子,你想想,我們這一路上走來經曆了多少,特別是在陳穎家的那次,我們甚至可以說是生死一線,我們共的不是患難,是生死,假如我們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能夠彼此把生命托付給對方麽?”

就如現在,言歡和李堅都知道了“副命映影”的事情,可是他們都沒有一句怨言,也沒有催促我該如何如何,這就是信任,他們相信我一定能夠應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