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情詩,人間四月天
曾經聽過一個名詞,叫高危職業,當時很多人都說這樣那樣的職業有多麽的危險,其實幹我們這一行才是真正的高危,成天與魔鬼打交道,一個不小心就很可能死翹翹了,還算不成工傷,評不了烈士。
想想我不禁有些後悔,如果我的人生能夠有選擇就好了,說什麽我也不會當一個修行者。我聽沈瘋子說以前賴布衣也是這麽想的,他內心裏並不希望我子承父業,步他的後塵,可是人的命,天注定,造化弄人讓我誤踢了由美子為兒子點的續命燈,再接著我就被趕著走到了今天的這一步。
所以說很多時候我們以為能夠改變命運,可是到最後我們能夠做到的隻能是認命。那些想要任性的,活下來的也沒有幾個,在這個行當裏,任性大多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的。
和賴布衣通完電話我的心情好了許多,不過對於燃燈和尚和天音寺的事情我不由得更加謹慎了,一定得好好做好功課,謀定而後動,否則結果很可能不是丟了小命也會讓我自己遍體鱗傷。
回到林家,言歡,林鵬飛和林雪嬌都坐在客廳裏,見我們進來林雪嬌一下子就撲到了顧小白的身邊,看到他並沒有什麽事情才笑了,看得出來林雪嬌回來以後和顧小白的進展不錯,至少顧小白已經在她的心裏占據了一定的位置。
坐下後林鵬飛又仔細問了下今晚我們的經曆,我們沒有任何隱瞞地說了一遍。
林鵬飛聽完皺起了眉頭:“你懷疑這個燃燈和尚就是曾經法緣寺失蹤的那個住持?”我點了點頭,看樣子應該是的,林鵬飛歎了口氣:“我曾經聽爺爺說過,法緣寺的住持好象叫法印大師,是個得道的高僧,據說慈禧太後的陵寢還是他給點撥的,還有那通往陵寢的大道兩旁的石人石馬也是經他施了法術加持的,不過奇怪的是他失蹤沒多久,那石人像就少了三個,因為那時候正是戰亂,所以人們都以為那些石人是毀於戰火了!”
三座石人像,估計就是現在燃燈師兄弟三人了。
為什麽我在天音寺沒能夠感覺到什麽異常,現在看來就太正常不過了,天音寺的前身是法緣寺,原本就是古刹寶地,加上燃燈前世就是高僧,以至於天音寺雖然看著詭異,卻依然有著佛氣,正是這佛氣遮蓋住了那陰煞之氣。
言歡冷哼一聲:“不就是幾個石敢當麽?我就不信辦不了他們!”我瞪了她一眼,若隻是三個石儡那事情自然就好辦多了,可是她也不想想,那個燃燈和尚根本就是法印大師的寄世之魂,今天我親自和他對上,就算再多幾個我和言歡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我們也不用氣餒,俗話說得好,打蛇打七寸,那燃燈搞這麽多事情一定是因為他有什麽特別的需要,隻要能夠抓住他的弱點,有針對性的打擊我想一定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林叔,這事情就交給我們吧,你千萬別摻和,更別派人再去查天音寺的背景,那樣很可能會招來他們的報複。”我對林鵬飛說道,因為剛才他就說了,他會派出人手去對天音寺進行調查,我知道他是想幫我的忙,可是他卻不知道這其中的凶險。
聽我這麽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小賴啊,叔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這件事情終歸是我請你們來的,我理當搭把手的。”我擺了擺手:“林叔,你不必和我客氣,如果是別的事情你要幫忙我還求之不得,可是這事兒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應對的,為了你和你的家人,也為了你的手下的安全,聽我的勸,這事情你們就別管了。另外我想搬出林家,你也別誤會,我隻是不想到時候給林家帶來什麽麻煩。”
這一點我不能不考慮到,一旦我們惹怒了天音寺的人,誰又擔保他們不會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顧小白楞了一下:“你們不會連我也要甩開吧?”我苦笑著點了下頭,我還真是這麽想的,顧小白畢竟隻是一個平常人,讓他跟著我對他不是一件好事。
林鵬飛明白我說這些話的意思,他也慢慢地冷靜下來了。他說他會讓顧小白幫我們在這附近租套房子,一來嘛便於照應,二來同在北郊,也便於我們對天音寺進行調查。顧小白說這件事情就交給他了,對於北郊顧小白還是很熟悉的。
第二天一大早言歡就闖進了我的房間:“大懶豬,起床了!”昨晚經過那翻的折騰,好容易有個好覺就讓她給破壞了。我睜開眼睛:“我說言大小姐,這一大清早的什麽事情值得你這樣急急叨叨的?”她掀開了我的被子,好在我沒有**的習慣,不然一定春光明媚。
“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今天白天陪我去逛西單!”言歡大叫道。
我皺起了眉頭,我什麽時候答應過她的?不過看到她那虎目圓瞪的樣子,我突然明白了,我答應沒答應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必須得陪言大小姐去逛街,否則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起了床,胡亂吃了點早餐我們就出門了。
其實原本我想今天白天再去一趟天音寺的,不過想想真要去了也不是什麽好事兒,昨晚才從那兒逃脫,還順手拿走了人家的一顆佛舍利,白天再這樣大搖大擺地去太有挑釁的嫌疑了,不能把弦繃得太緊了,一張還得一弛呢,去逛逛也不是什麽壞事,反正現在我還沒有想到什麽好的辦法對付天音寺的那幫家夥。
“歡兒,你今天硬拉著我出來不隻是逛街那麽簡單吧?”從一出門我就發現言歡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我才有些一問。
她看了我一眼:“你是怎麽發現的?我真那麽遜?臉上藏不住事麽?”我說也不是,隻是我和她太熟悉了,對於她的稟性脾氣都摸得很清楚,從出門到現在她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自然是瞞不過我的眼睛了。
她這才說道:“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說罷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片,那紙片一看就是上了年月的,是一張解放前的豎式的便箋,上邊好象寫著一首小詩,毛筆寫的,那字跡很是灑脫,應該是出自男人的手筆。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我楞楞地望著言歡,我不知道她給我看這玩意是什麽意思,言歡讓我再看看背麵,我翻轉過來看了一眼,隻見背麵寫著一行小字:致萱兒,空門法印。
我的臉色驟變,空門法印,不就是說這首小詩是佛門中一個法名法印的和尚寫給一個叫萱兒的女人的麽?言歡說道:“這首詩我以前詩過,是三十年代末期一個叫林徽因的女人寫的,我從小就很喜歡那個年代的詩歌,記得應該是寫於一九三四年吧。”
我眯縫著眼睛,緊緊地盯著言歡:“這東西你從哪兒得到的?”言歡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在林雪嬌母親的房間裏,一個老舊的梳妝盒時裏裝著的。”我瞪了她一眼:“你膽子不小,竟然敢在人家的屋裏偷東西!”
言歡輕哼一聲:“我哪是偷啊,今天一大早我和雪嬌一起去看她母親,在房裏陪著她坐了一會,是她讓雪嬌幫她取什麽東西的時候雪嬌無意中發現的,昨晚我們不是說到這個法印麽,雪嬌很有心,就偷偷把東西藏了出來,然後給了我,讓我交給你。她還讓我告訴你,那老舊的梳妝盒是她奶奶留下的,後來奶奶死了這梳妝盒就到了湯茹的手上,她說估計這東西應該是奶奶或者太奶奶的。”
我拿著這紙片又看了半天,此法印到底是不是彼法印?如果是,那又能說明什麽?最多是說明法印在抗戰前幾年曾經喜歡過一個叫萱兒的女人,要想弄明白這個萱兒是誰還得從林家下功夫,這東西既然是林家的,那麽萱兒應該也是林家人!
我還是陪言歡去逛了一整天,陪女人逛街根本就是一件苦差事,言歡倒是很有收獲,買了大包小包的,隻是苦了我,雖然我們是打車回來的,可是那個提著一堆東西在她屁股後麵小跑的滋味還真心不好受。
才回到林家,林鵬飛就把我叫進了他的書房,看他那神色好象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進了書房他關上了門:“小賴,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
我點了點頭,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要問他。
林鵬飛告訴我,就在我和言歡走後不久湯茹和林雪嬌吵了一架,平時湯茹都是一個很和善的人,連林鵬飛和金姨的事情她都能夠容忍,對於林雪嬌也是百般的嗬護,換在平日林鵬飛就是大聲和女兒說話她也不答應,可是今天她卻象是徹底換了個人似的。
我心裏隱隱猜到了什麽,果然林鵬飛說湯茹說她有件很重要的東西不見了,應該是林雪嬌給拿走了,他問我們知道不知道這事兒?他說他問過雪嬌,可是雪嬌一氣之下摔門走了!
林鵬飛的神情有些尷尬:“早晨是小言陪著雪嬌去她媽的房間的,你能不能幫我問問,雪嬌是不是真拿了她媽的東西,如果是,讓她給還回去吧,看得了小茹她很緊張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