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水晶球,預言

夜晚的封州市正下著雨,從出站口出來,我們好不容易才攔到了一輛出租車。

許嵩說一到下雨天的時候出租車的生意就特別的好,我說在哪都是這樣,我記得在深南也是的,每到下雨天,街上的出租車幾乎是攔不到的,而那樣的時候,出租車司機便有了讓顧客拚車的理由,他會動情地說如果是你站在雨中攔車,是不是希望哪怕車上已經有了客人,那車隻要還有座兒能停下把你給帶走,畢竟誰都不願意無緣無故地去接受雨水的洗禮,當一回落湯雞。

封州是一座曆史名城,古時候也叫東京、汴京,許嵩和他姐姐一起住在禹王台,他的那個小店其實就在他們家的樓下,租的一個小門臉,他說那小店是個巴掌大的地方,不足十平米。

我想到我在深南開的那家小法器店不也一樣麽,記得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認識曹國柱,我的日子很簡單,整天就是看店,然後回屋看看電視,睡大覺,那時我偶爾也會覺得日子單調,無聊,可當我的生活徹底改變了,整日裏東奔西跑時,我開始懷念起最初的安寧來。

上了車,許嵩掏出手機來還在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他姐姐的電話,可總是提示關機的。

我輕聲說道:“別著急,馬上就能夠到家了,相信你姐姐吉人天相,不會有什麽事的。”我安慰著他,可是我知道這話就是我自己都不相信,無論是我還是他自己其實都已經算出她姐姐已經處於一種極度的危險之中。

他苦笑了一下,然後催促司機開快一點,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從後視鏡裏不滿地看了我們一眼:“下雨天呢,不敢快的,出了事情誰撿底。”許嵩的眉頭一皺,就要發作,我攔住了他,司機說得沒錯,這下雨天的,地上滑,真為了趕這幾分鍾的時間出點什麽事情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對司機說道:“師傅,真不好意思,我這朋友家裏有事兒,心急。”司機歎了口氣:“沒事,我也知道他著急,可是你也看到了,這雨那麽大,不敢快的。”

大約近大半個小時,那車子才停了下來,我和許嵩下了車,許嵩指著麵前這棟樓說道:“這就是凱立大廈,我們住在十六樓,房子是我和姐姐共同出錢買的,我那姐夫死了以後,她就把原先那房子給賣了,拉著我在這兒買了這套房,她說住在一個人原來那地方有些害怕,總能夠聽到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

他又指著不遠處的一個門麵:“喏,這就是我的小店了。”我看清了他的店麵的名字,叫“幻未來”,店門是關著的。

此刻路上幾乎沒有什麽行人,我問他是不是先到店裏去看看,他抬頭看了看樓上,估計是在看他的家裏是不是亮著燈,不過我看出他臉上的失望。他點了點頭,我們走到了店門口,他從身上摸索出了鑰匙把那卷閘門給打開了,接著,他又打開了屋子裏的燈。

店子確實不大,半截小櫃台橫著,兩邊牆壁也打了貨架,就象我那小店似的,賣著一些轉運的東西,然後櫃台後邊是一道黑色的布簾子,掀開布簾子裏麵是一張小圓桌子,圍著三把小椅子,桌子上鋪著一塊藍色的絨布,擺放著一個紫色的水晶球,那水晶球泛著紫色的霧氣,我能夠感受到它的一絲靈性。

許嵩的姐姐是許嵐,可是此刻她並不在店裏。

她當然不會在店裏,否則她不會關著店門,還關著燈。

許嵩走到小圓桌旁邊坐了下來,他的臉色很難看,他把雙手放在了水晶球上,嘴裏不知道念叨著些什麽,然後閉上了眼睛。

我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我知道這或許是他們的某種法術,我並沒有因為他的法術與我的格格不入,是我未知的就看輕了,在我看來,存在即是合理,我並不排斥其他的教派,我覺得萬源同宗,其實除了在一些細枝末節上,大多的宗教也好,法術流派也好,其本質都是差不多的。

“啊!”突然許嵩大叫一聲,整個人一下子彈了起來,就好像那水晶球把他的雙手給燙了一樣,那神色充滿了恐懼與痛苦。

我忙上前扶住了他:“怎麽了?”許嵩用力地咬著嘴唇,他的嘴唇微微發白:“我原本是想試試能不能看到姐姐在什麽地方,可是我卻看到有一個女人被殺死了,就在我們後街的轉角。”我楞了一下,這也太邪乎了吧?不過這個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很邪乎的,就如同亞林的畫,不是一樣可以預知一些未來的事情麽?

“要不我們去看看吧!”我輕聲說道,我想如果許嵩看到的是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或許我們還能夠阻止一場悲劇的發生。

許嵩點了點頭,我們趕緊關了店門往後街跑去,到了許嵩說的那個地方,什麽都沒有。我長長地鬆了口氣,可許嵩卻是一臉的茫然:“怎麽會這樣?我不會看錯!”我說或許他產生了幻覺吧,還有一句話我沒有說,那就是那玩意真能夠看到什麽嗎?應該是那則新聞給許嵩的心理造成了一定的影響,讓他產生了這樣的幻覺罷了。

許嵩望著我:“不,我相信這是真的,這是預言水晶球,我們能夠看到未來就是通過它,它是一個吉普賽老巫師送給我的,那老巫師是我的師父,他說這水晶球傳到他的手裏已經不知道是第幾代了,少說也有好幾百年的曆史了,它的預言不會有假。還記得我姐姐看到的那一幕麽,估計就是那件慘案的預言!”

聽他這麽說我楞住了,怪不得他會急忙地趕回來,原來他是因為對自己那水晶球的信任。我輕咳了一聲,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他,我問他這麽貴重的東西就這樣放在店裏就不怕被小偷給惦記上麽?

他搖了搖頭:“他們偷不走,水晶球是一個巫師的法器,加了詛咒的,若是對它起了盜心,拿著它還沒走出店子就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恐怖幻覺,所以它放在店子裏根本就不用擔心誰會把它偷了去。”

我沒想到那玩意還有這樣神奇,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回家去看看吧!”我對他說道,他看了看這附近,確定果真什麽都沒發生之後,我們才返回了大廈,上了樓。

十六樓b座1606室,這是一個近一百五十平方的四室兩廳的房子,裝修得並不奢華,但看上去卻很溫馨,許嵩告訴我這是他姐姐一手弄的,看得出他們姐弟倆的感情很好,一說到姐姐許嵩的臉上就有著淡淡的微笑,不過馬上就被一抹愁雲所取代。

許嵐並不在家裏,客廳、臥室甚至連廚房都收拾得很幹淨,許嵐看起來不是倉促地離開的,因為店裏也收拾得妥當的,我安慰著許嵩,我說或許許嵐是有什麽事情要去辦,沒來得及和他打招呼,去的地方手機也沒有什麽信號,所以暫時聯係不上。

許嵩苦笑了一下:“兄弟,你別安慰我了,放心吧,我沒事,我一定要找到她。時間不早了,你在封州這些日子就住在這兒吧,你去休息,我再出去看看。”我說那怎麽行,我來可不是來做客的,不就是希望能夠幫上他什麽忙麽?

“對了,能不能拿一件你姐姐平日裏貼身的東西給我,或許我能夠找到她在什麽地方。”我說道。

他皺起了眉頭:“貼身的?”我點了下頭,他的臉微微一紅:“內衣褲算不算?”他這麽一說反倒是讓我尷尬了,不過我還是說道:“當然算了。”他也沒再說什麽,就向著一個房間走去,估計那是許嵐的房間。

不一會他拿了一件粉色的小背心出來了:“這是我姐姐夏天時最喜歡穿的,她喜歡鍛煉,說穿這個方便。”我這才鬆了口氣,我還真怕他把他姐姐的小褲頭子給我拿來,那真就尷尬死了。

我接過來:“拿把剪刀來。”他依言找來了剪刀,我剪下了一片布頭,然後對他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必須的。”

他說沒關係,真能夠找到人一件背心算得了什麽。

我把小布頭纏在左手的食指,然後對許嵩說道:“往上滴一滴你的血。”他一臉的愁容,扭捏了一下:“非得要我的麽?要不滴你的吧!”我白了他一眼,他的娘味又出來了。

見我的白眼,他才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怕見到血,尤其是自己的血,不過如果真能夠找到我姐姐,我滴!”他拿了剪刀對著他左手的中指尖兒就刺了下去。

一滴血滴在了被我纏在指尖的布頭上,我的嘴裏念著咒語,然後右手掏出一張火符:“閉上眼睛,什麽都別想!”這話我是對許嵩說的,他乖乖地閉上了眼睛,我燃起了火符,繞著我那纏著布頭的手指掃了一圈,許嵩滴上去的那滴血非但沒有變黑,而變得更加的鮮紅,我輕喝一聲,那指尖點到了許嵩的額頭上!

隻見他的額頭上多了一個紅點,他象是嚇了一跳,睜開眼來,我取下指尖的那布頭,念著咒把它燒成了灰燼,然後放進了小茶杯裏,和了一點涼水,把那布灰給攪勻了遞給許嵩:“喝下它!”許嵩苦著臉:“這能喝麽?”我淡淡地說道:“喝下它或許你就能夠知道你姐姐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