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設計,上山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為什麽要向任蓓解釋呢?我跟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充其量也隻能夠算是朋友,對任蕾也是一樣,有必要解釋嗎?

望著麵前這個貌似沒心沒肺的言歡,我輕輕歎了口氣,或許她的出現也是一件好事,能夠將我還沒來得及萌動的感情被鏟除在萌芽狀態。

言歡提著她的背包徑直去了小郭的房間,不一會小郭的東西被她給扔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我把小郭的東西拿到了我的房間去:“走吧,吃飯去。”

“那個任蓓好象對你有點意思?”路上言歡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

“你胡說什麽,我們隻是普通朋友。”我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有多大的底氣。

言歡一抬手:“切,沒勁,你們都沒勁,喜歡一個人還要這樣遮遮掩掩的,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很緊張她對吧?人家一走,你那魂都像是丟掉了一樣。”

這小妞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我們的關係也沒那麽熟吧?再說了,我的事情關你屁事啊。

我沉下了臉,白了她一眼:“我是天生的‘五弊三缺’。”

“那又怎麽樣?‘五弊三缺’怎麽了?不就是命不好麽,那就改命唄,你聽說過‘欺天’沒有?”

我當然知道“欺天”,也就是所謂的“逆天改命”,可是說說容易,做起來就難了,可以說是難於登天。

言歡見我不作聲,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想那麽多做什麽,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不過我覺得你們不合適。”

我也懶得再搭腔,還真看不出她竟然是個自來熟,看來剛開始見麵的時候她那副冷酷的模樣全都是裝出來的。

到了餐廳,任蓓那桌已經坐滿了,而秦懷安就坐在她的身邊,臉上還帶著得意的笑。

任蓓隻是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移向了一邊,倒是小郭,同情般地聳了聳肩膀,表示他的愛莫能助。

我領著言歡坐到了另外一桌,言歡湊到我的耳邊:“她身邊那個奶油小生是你的情敵吧?”我瞪了她一眼:“我再說一遍,我和她隻是普通朋友。”

言歡吐了下舌頭:“得,不承認就算了,那麽凶幹嘛?”

我發現我拿她根本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我能夠感覺到她沒有什麽壞心眼,想什麽就說什麽,倒也是個直人。

“你們言家的人都喜歡獨來獨往?”我把話題扯到了她的身上。

她把玩著茶杯:“獵魂師都是孤獨的,不隻是我們言家,白家和刀家也是一樣,一般來說獵魂師都不會結伴而行。別問我為什麽,爺爺說這是祖宗的定製,我們都隻能遵守。”

“你應該也就二十歲吧,一個人出來闖**家裏人能放心嗎?聽你的口氣你爺爺好象很疼你吧?”

“是啊,爺爺很疼我,他們老是不願意讓我出來見見世麵,要不是……”她話沒說完,突然就翻了臉:“問這麽多幹什麽,我和你很熟嗎?”

這小妮子翻臉比翻書還快,我隱隱有些懷疑,她不會是背著家裏人偷偷跑出來的吧?

不過那又關我什麽事呢,我唯一擔心的是她到底有沒有真本事,別到時候她隻會添亂,還得我分神來照顧她。

任蓓那桌先吃完走了,我們吃完飯回到住處,小郭正拿著他的東西準備離開:“戴總已經給我重新安排了住處,離這最近的那棟房子,也就二十米遠,有什麽事情我們電話聯係,對了二子,有行動一定要通知我。”

小郭走了,言歡脫掉了風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們都叫你二子,我也這麽叫你行嗎?”我點了點頭,怎麽叫都無所謂了,名字就隻是個代號而已。

“二子,說說你的想法,你準備怎麽幹?”她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看來做事的時候她也是個很認真的人。

我把我的想法大概和她說了一下,她點了點頭:“召魂,法陣你是高手,把那些含冤而死的怨魂用法陣困住,而設法化解它們的戾氣,讓它們能夠轉世投胎也是件積功德的好事。”

“不過對於那些惡鬼,我倒是建議各個突破,也不必讓景區疏散所有的人員,你想過沒有,如果景區的人全都疏散了,那麽整個景區就會真正成為一個沒有人氣的極陰之地。”

我心裏一驚,她說得沒錯,我怎麽就忽略了這一點,一旦整個景區成了極陰之地,惡鬼厲鬼的黑暗法力就會變得更加的強大,而且很可能它們會聯合起來對抗,那樣憑借我們兩人的力量,能不能應付就難說了。

言歡建議我們最好能夠在把那些怨魂安置好後,她再用“鬼令旗”對小區域進行鎖閉,然後將那些惡鬼各個擊破。

她的辦法好是好,可是我卻擔心在我們辦事的時候其他的惡鬼會出來為禍。

言歡嘟了下小嘴:“哪管得了那麽多?至少在我看來這是最好的辦法,隻有這樣我們還可能有一些勝算。”

“再說了,如果它們現在同時出來害人,你也隻能救下一個,對吧?”

她說得沒錯,我點了下頭:“那好吧,今晚子時我們就開幹,山頂上有個四象陣,不過受了損毀,一會我們上山去一起,檢查一下到底是哪個方位出了問題,看看能不能把它修複。”

還得借一把鐵鍬,把四象石埋到地底下去。

我給戴洪打了個電話,當知道我們要上山修複四象鎖魂陣的時候他立刻就表示會讓葛從煥找兩個膽大的帶著工具跟著我們去,那些力氣活讓葛從煥他們做。

我和言歡到半山的時候葛從煥已經領了兩個年輕人等在那兒了。

見我們來,葛從煥一臉的笑:“賴先生,戴總讓我們在這候著,說是一切聽從你的吩咐。”

我微微一笑:“那就辛苦你們了,走吧。”

說完我和言歡就往山上走去,我聽到葛從煥的聲音有些顫抖:“上,上山啊?”我轉過身去:“怎麽?戴總沒告訴過你們嗎?”

葛從煥和那兩個年輕保安麵麵相覷,臉色都不太好看。

言歡皺起了眉頭:“怕什麽,這不還有我們在嗎?”

葛從煥“哦”了一聲,對那兩個年輕人說道:“走吧,還楞著幹嘛?”

其實原本我並沒有想讓他們跟著上去的,可是想到要把四象石埋下去,別說搬動那石頭了,就是挖四個深坑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自己是做不到的,莫非還能指望一個女孩子來做這事麽?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石階的盡頭,頭上的陽光被茂密的樹蔭給遮掩得嚴嚴實實,眼前是層層的霧靄。

葛從煥打了個噴嚏:“媽呀,山上怎麽會這麽冷?”

“濕氣重,陰氣也重,自然就冷了。”言歡淡淡地說,她的目光望向那片林子裏。

我先走了進去,我記得第一塊四象石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老葛,在這挖一個二尺見方的坑。”

葛從煥指揮著兩個手下開始幹活,兩個年輕人都是農村來的,倒也是壯勞力,幹起活來沒得說的。

葛從煥掏出煙來遞給我一支,我擺了擺手,我不會抽煙,並不是因為什麽吸煙會有害健康這些大道理,而是從小到大都沒碰過那玩意。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淒慘地笑聲從林子深處傳來,那笑聲有些蒼老,又帶著幾分嘶啞。

葛從煥剛叼在嘴上沒來得及點火的香煙掉到了地上,他緊張地往我身邊靠了靠。

兩個年輕人也扔下了鐵鍬,跑到我們的身邊。

我說道:“別怕,繼續幹你們的活,有我們在,保證你們不會有事。再說了,你們這一輩子也難得有一次見鬼的經曆不是?”

我這話倒是讓他們都笑了起來,其實好好的一個人,誰願意有這樣的經曆。

“月慘淡,風淒零,白露冷冷,寒蛩哀鳴,俺無主的幽魂,漂泊難憑,似斷線的風箏,又飄到……”林子裏竟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悲歌。

葛從煥好容易剛點著了煙又嚇了一大跳:“我,我知道這是哪一出,是,是《李慧娘》,老故事了,說的是一個冤死的女鬼!”

他這話讓那兩個原本還裝著膽子幹活的年輕人再一次扔掉了鐵鍬,言歡瞪了葛從煥一眼:“行了,就你知道,你們倆繼續幹你們的活去吧,不就是唱戲嗎,就把你們嚇成了這樣。”

我聽得出那是一段昆曲的唱段,潘爺很好這一口,那唱腔確實淒婉,就象是天大的怨氣無處伸冤的感覺。

我想到戴總說過,被火燒死的那對夫婦是過了氣的戲劇演員,還帶了好幾個學生,此刻看來一定是他們在搗鬼,他們用這《李慧娘》的唱段來向我們訴說他們的冤屈吧。

從內心來說我對他們還是充滿了同情的,可是陽世有陽世的法律,陰司有陰司的法度,既然他們已經死了,就不應該再在人世遊**,更不能出來害人。

言歡輕輕碰了碰我:“要不讓我把它們全都給收了?”

我白了她一眼,她忙吐了個舌頭:“得,當我沒說,別用那要殺人的眼神看我。”

葛從煥見我和言歡這個時候還能夠談笑自若,他的心裏也像是踏實了許多,竟然陪著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