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提防,遺像
白露是個很可愛的女孩,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絕口不提她的哥哥,她知道我們對白楊很不感冒,她甚至連白家都沒有提起。
第二天我才起床就聞到了廚房飄來的香味,看來又是一頓豐盛的早餐。
洗漱完了我就到了飯廳,見竟然是白露在忙碌著,我有些不好意思:“你是客人,怎麽能夠讓你做早餐啊,要不還是我來吧。”
我心裏暗罵了言歡幾聲懶豬。
白露笑了笑:“這有什麽啊,我平時在家裏也習慣了早起,二子哥,你怎麽不多睡一會?”
我還真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想想這麽多年跟著潘爺那早睡早起的人哪能夠睡什麽懶覺。
沒多久,他們都陸續地起來了,也不知道是我和白露的談話吵到了他們,還是他們聞到了早餐的香味。
吃早餐的時候柱子說今天他就去找小郭落實駕照的事情,他又問我有什麽安排沒有。
我還真沒有什麽安排,言歡說她今天要和白露去逛街,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把她拉進了臥室。
“歡兒,你和白露在一起千萬不能把福伯的事情說出來
。”我輕聲說。
言歡點了點頭:“我知道的,昨晚睡覺的時候她無意中也提到了,她問我你怎麽懂得解白家的攝魂術,我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看她的樣子,應該就是隨口問問,你不會懷疑她吧?”
我沒有說話,不管怎麽說她也是白家的人,而且她是和白楊一同到深南來的,不管怎麽說,她都沒道理胳膊肘往外拐。
再說了,我總覺得她突然跟著我們回來這件事情很是突兀,而且白楊好象並沒有真心要阻攔的意思,我不得不多個心眼,我怕他們的目的是想查出誰在暗中幫著我對付白家。
一旦讓他們知道福伯的存在,那麽福伯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言歡拉住了我的手臂:“放心了,我有分寸,雖然我和白露的關係向來不錯,可是這個時候我還是能夠分得清輕重的。”
吃過早餐,言歡就和白露出門了,用她的話說,隻要有人陪著逛街,哪怕就是逛上一天也不會覺得累,柱子先陪陳穎去開店門,然後要去找小郭弄駕照的事情,而我則一個人留在家裏。
先給潘爺打了個電話,問候一下,報個平安,又把行屍案的事情向他說了一遍。
潘爺有些擔心,他說白家的勢力是很大的,這個白楊他聽說過,說是白家最看好的接班人,不過聽我說了之後他覺得白家的人也瞎了,這樣的人品很可能會把白家帶到溝裏去。
“二子,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應付,我這邊暫時離不開,如果真對付不了再給我電話吧,我會想法子趕過來。”
潘爺的這話讓我的心裏打起了小鼓,和潘爺分開以後很多事情他都是鼓勵我獨自去麵對,自己想辦法搞定,可這次他竟然有了親自出馬的意思。
和潘爺的這通電話還是影響到了我的心情,我點了支煙,然後看著早間新聞,電話卻響了。
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哪位?”我輕聲問道,電話裏傳來了一上女人的聲音,好象有些焦急:“是賴二嗎?”
“我是,您哪位?”
“我叫席美琳,是胡子的老婆,胡子他,他出事了。”女人說著開始小聲地抽搐起來。
我心裏一驚,胡子哥?我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她說電話裏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問我能不能見麵再說。
她說她正在殯儀館上班,如果方便請我過去一趟。
原本我想給小郭打電話的,想想一會柱子要去找他辦事,便自己打了輛出租車往北區殯儀館去。
“小兄弟,我隻能到這了,你自己上去吧。”出租車司機把車停在坡腳就不願意再往上走了。我問他為什麽,莫非這大白天的也怕見鬼?
他卻苦笑了一下:“大白天或許不會見鬼,但難保不會撞邪,這鬼地方真的邪得很,我一哥們也是大白天跑了這邊,回去以後就不省人事了
。”
他這麽一說我卻皺起了眉頭,不省人事?莫非也是中了攝魂術?
我一邊開錢,一邊問他那哥們是什麽時候出的事情,他說大概有七、八天的樣子,他送了個人到這邊來,當天晚上收了班就昏睡不醒了,家裏人把他送去了醫院,醫生都檢查不出是怎麽一回事。
“你說,這不是不中了邪?”
我略微算了算這時間,大致就是胡子他們出事的那天,我又問道:“你怎麽肯定他就是在這兒撞的邪啊,再說了,你又怎麽知道他到過這兒?”
那出租司機斜眼看了下我:“小兄弟,有些事情咱不能不信,不是嗎?那天他來的時候給我打過電話的,可是後來我再打電話他也沒接,車還照跑,半道上我碰到他和他說話他也不理人,我尋思啊,應該是從這兒回去之後就已經不正常了。”
我掏出一張名片:“司機大哥,現在我有些急事,晚一點你給我打電話,我想看看我那哥們,或許我能夠幫上他的忙。”
說完我就準備自己走上山去,突然他叫住了我:“小兄弟!”
我停下了腳步:“還有事嗎?”
他咬了咬嘴唇,好象下了很大的決心:“好吧,看在你這麽熱心的份上,我豁出去了,就送你上去。”
我笑了。
重新上了車,他問我是不是真能幫他的哥們,我點了點頭,他哥們的情形和中了攝魂術是一樣的,他歎了口氣:“你是不知道,他老婆孩子就指望著他了,如果你真能幫他一把,那是積德啊!”
我是在殯儀館大門口下的車,因為席美琳早就等在那兒了。
胡子說得沒錯,席美琳長得確實很美,隻是她這個人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冰冷的特質,或許真與她的職業有關。
我們是第一次見麵,她主動和我握了下手,然後看了一眼門口室裏正用驚詫目光看著我們的保安,淡淡地對我說:“去我辦公室吧。”
她的辦公室其實就是她的工作間,這是一個套間,外麵一間正中間是她為屍體進行修複及化妝的妝台,靠左邊的牆邊是一條長桌子,上麵擺放著她的一些工具、器皿。
裏麵一間是個寫字台,還有個文櫃,沙發、茶幾和一張小床。
她招呼我在沙發上坐下,給我倒了杯茶。
“美琳姐,胡子哥到底怎麽了?”我輕聲問道。
席美琳幽幽地歎了口氣:“你不知道,昨晚他可是把我折騰慘了
。”
原來昨晚胡子和她象往常一樣,十點多鍾就早早上床休息了,可到了半夜十二點多鍾,席美琳聽到動靜,睜眼一看胡子正在穿衣服,那架勢象是要出門。
席美琳問他去哪,和他說話,他卻置若罔聞,就象是聽不見似的。
席美琳看他這樣子,心裏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也忙穿好衣服,跟著他出門。
她就跟在胡子的身邊,胡子卻似渾然不知道有人跟著一般,在路邊攔了部出租車,目的地竟然是殯儀館。
席美琳也跟著上了車,那出租車到了山下,司機是死活都不願意上去,席美琳正在哀求司機的時候胡子下了車,自顧著往山上走去。
她也顧不得那麽多,扔給司機一百塊錢也等不及司機找錢就跑去追胡子。
兩人進了殯儀館,胡子就向著他的焚化間走去,席美琳的心裏很是疑惑,胡子大晚上的跑這兒來幹嘛,一般焚化都是在白天,晚上司爐是不開工的。
她幾次拉住胡子想問個明白,胡子卻根本就直接無視了她的存在。
胡子進了焚化間,她也跟著進去,胡子很認真地關上了門,打開燈,慢慢地走到了焚屍爐前,拉開了那張鐵“床”,然後慢慢地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張破桌子前,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瓶,喝了兩口酒。
突然他就不動了,楞楞地望著桌子上的什麽發呆,席美琳悄悄地跟了過去,她嚇了一跳,桌子上竟然放著一個相框,相框裏麵有一張黑白照片,那不正是她自己麽?
而那相框邊緣還掛著青紗。
席美琳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她用手捂住了嘴。
席美琳的反應是正常的,在那種環境,氛圍之下,乍一見到自己的遺像誰都會嚇一大跳,不過我知道她說的故事才真正剛剛開始。
她說,接著就看到胡子從桌子的抽屜裏取出了一對白燭,一把香,然後他又從門背後翻出一個破香爐來,先把燭點燃,就著燭點了香,把香插在了香爐裏。
再從抽屜裏找出了一個有些蔫巴的蘋果,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在了遺像的麵前。
就在席美琳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胡子突然轉過身來,一雙眼睛緊緊地盯住席美琳,嘴裏喃喃地說,美琳,你怎麽起來了,快躺下,去躺下吧,別害怕,不怕的,一會兒就好了!
他一把拉住了席美琳就往焚屍爐走去,席美琳痛苦地掙紮著,內心充滿了恐懼。
我也聽得毛骨悚然,雖然席美琳此刻好好地坐在我的麵前,可我的內心還在為她昨晚的經曆捏了把汗,我輕聲問了一句:“那後來呢?”
她的眼睛望著前方,眯成了一條線:“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