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十幾天,如果王梓要跟我一起吃飯,我就讓他去那家飯店,吃得張文馳終於厭惡了龍蝦,不肯再去。每次我們去的時候,都會看見卓玨燦爛而又明媚的笑容,卓玨一有空閑目光便追隨著王梓,她一點沒有掩飾自己對王梓的好感,但卻沒有再過來主動跟王梓說話。
一個周末,王梓一如既往的帶我去他那裏。晚上,陸堯因為工作忙碌,沒有過來,我伺候一幫人吃喝完後,看王梓似有話說,便坐在沙發上等他,其他人上樓後,王梓果然慢悠悠坐過來,不似以往那樣果斷。我看著他,等待他主動。王梓吞吞吐吐問:“你覺得那個、她怎麽樣?”
我明知故問:“誰?”
王梓幽怨的看我一眼,受不了他的美目顧盼,我趕緊主動投降,“卓玨挺好的,你如果喜歡,不妨先了解試試。”
王梓從手機裏調出一大堆資料給我。我看了看,全是關於卓玨的。他居然已經私下調查了人家,我很生氣的看著他,“你總是喜歡這樣!”
他卻無辜地看著我:“你也說要先了解一下。何況,我又沒有傷害誰。”
“我說的不是這種了解!”
“結果是一樣。”
“你這樣做讓人很沒有隱私。”
“如果我真的喜歡她,她就不可能在我眼裏還有隱私。”
“你……”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因為覺得她還不錯才會調查,我怎麽沒有調查別的女人?”他居然還有理了。
我還是不滿意王梓的做法,明明做得不對,還振振有詞,但是說不過他,就扭頭生氣。王梓勾著我的肩撒嬌:“姐姐,姐姐!”我受不了這個大男孩的撒嬌,隻好再次舉雙手投降。
我問王梓準備怎麽做,要不要我幫忙。
王梓似乎還有些躊躇,說:“我還沒有想好,先看緣分吧!”王梓的臉上似乎有難得的溫柔,眼裏有著一種若隱若現的情意。我家的“小王子”難道情竇初開了?
愛情這個事情,似乎也急不得,也許慢慢來未嚐不可。既然他又不需要我做什麽,我擅自多事也許會適得其反。我們就暫時擱下卓玨的話題。
為了陸堯來去方便,王梓十分大方地給了陸堯一把他家的鑰匙。周六早晨,我還沒醒,就感覺到房門被推開,我卻並沒有害怕的感覺,大概因為對王梓這裏熟悉的緣故,也可能是撲麵而來的熟悉氣味讓我放鬆。
陸堯溫柔地話音在我耳邊響起:“小容,吵醒你了?我太想見你了,等不得你醒來。”
聽著熟悉的聲音,我“嗯”了一聲,他和衣躺到**,隔著被子摟著我讓我繼續睡。在他輕柔地擁抱下下,我真的又睡了一個回籠覺,醒來便看見他鏡片下黑亮的眼眸。見我睜開眼睛,他輕聲問:“醒了!”
我在他懷中點頭。陸堯低頭吻我,我連忙推開他,從**跳起來。
是的,我還沒有洗漱。但是陸堯動作更快,他的長手臂一下子就撈住我,摟著我,吻住我,我推他,卻推不動,他熱烈吻著,我很快忘記了自己該去幹什麽。當我沉湎在他的溫柔裏時,他卻鬆開我,背過身去深呼吸。
我麵紅耳赤的衝出房間去外麵的洗手間,誰料到剛出來就看到王梓正準備出門,他向我揮了一下手,盯著我的臉看。我用手捂住臉,不讓他看,趕緊轉身進洗手間。
我可不想哪天再有這樣尷尬的境況,當天吃完早飯趁著陸堯在,指揮他幫我搬到旁邊有獨立衛生間的房間。那間房間要大一些,多了一台電視,其他房間擺設差不多。我的東西也不是很多,陸堯又是一個特別善於收拾的人,我的新房間很快就整理好了。
晚上,我和陸堯去散步,後麵跟著三個大燈泡,他們死活要跟著,不知道是什麽心理。隻有舒競沒有來,他獨自一人在王梓家,說是有事情要做。我和陸堯商量去看電影,三個超級燈泡也要看。於是就浩浩****去了電影院。
就是這麽巧,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王梓去買爆米花碰到了卓玨,卓玨主動跟他打招呼:“嗨,小王子!”
王梓看著兩手空空、行色匆匆的卓玨,不像是來看電影,問她來幹什麽,卓玨說,他同鄉的一個朋友出了點事,她來看看。
電影沒有看成,因為卓玨的同鄉已經來了,他扶著一個喝醉的男子,讓卓玨趕緊打車送他去醫院。那個男人臉色蒼白,陸堯臉色立刻凝重起來,醫生的本能使他迅速上前采取急救措施。
王梓已立刻將車開來,將此人送去醫院。陸堯忙著搶救病人,王梓和卓玨去幫忙繳費,白建華和張文馳在電影院就回去了,卓玨將那人的包扔給我看著,跟著她的同鄉去看病人。我覺得自己跟著跑來跑去反而添亂,幫不上忙,就坐在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等他們。
因為等待的時間實在無聊,我就從自己包裏掏出手機玩,卻發現那人的包敞開著,錢包裏夾著的身份證露出來。我發現這個人叫“許誌鵬”,一時也沒有多想,就盯著看了看,誰料錢包下居然是戶口簿,鬼使神差,我就取出看了。然後我就看到了我不想看到的東西。
這許誌鵬居然是那個人的兒子,除非同一個地方有同名同姓的人。我瞬間四肢無法動彈,僵在那裏,隻覺得腦中嗡嗡一片。
王梓繳費過來之後見我神色不對,看見我手中拿著的東西,就拿過去看了看,他的臉色也變了。跟卓玨說他要帶我回去,讓她等陸醫生出來跟他說一聲。王梓拉著渾身僵硬的我離開醫院,我一言不發。上了車,我聽到王梓一直在喊:“姐姐,姐姐!”我聽見了,可是我說不出話,整個人如在夢魘中,無法自拔。
到家後,王梓將我抱進屋裏,讓我睡在沙發上,去給我倒水。聽到動靜,樓上的幾個人都下來了,見到我的樣子,白建華和張文馳是很奇怪的,因為我剛才還好好地,怎麽去了趟醫院就變成這樣了?而且送去醫院急救的人又不是我。
舒競十分慌張,問王梓我到底怎麽了。王梓低聲跟他說了幾句,舒競臉色也變了。他走到我身邊,一臉的焦慮,說:“於容,於容,不要害怕,我們都會幫你。何況,他又不認識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聽見他們的談話,看見他們的動作,但是卻似乎如在夢中,被一雙無形的手攫住,怎麽也掙脫不開。
我不知道為什麽,從我回到這個城市,踏上這個城市的土地,對於那家人就有了一種恐懼,從心底湧出來的恐懼。我並沒有做錯什麽,我為什麽要害怕?我心裏這樣問自己,卻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
舒競的聲音我聽得清清楚楚,但是我還是說不出話來。王梓把水遞給我,扶我坐起來,他和舒競一人坐在一側,我喝了幾口溫水,似乎回過神來,眼淚就湧了出來,我對王梓說:“我不想遇見他們。”
王梓說:“那就不見。”
我伏在王梓肩上大哭,舒競默不作聲的給我遞著紙巾。我對王梓說:“我不想見到他們,可是陸堯卻在搶救他。”
王梓說:“那我打電話讓陸堯回來?”說著他就要打電話,我卻又不肯,說不要影響陸醫生工作。舒競在一旁忽然說:“我上次回家問過了,我跟許家一點關係沒有,隻是街坊鄰居。”
我流著眼淚問:“所以你家裏人都知道我媽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