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兒,舒競終於低聲說:“老婆,我告訴你,你不要生氣,千萬不要生氣,還有,小潔也可憐,你不要辭退她!”
我繼續沉默,舒競結結巴巴的說:“小潔她,我今天跑步回來,不想吵醒你,就在外麵的衛生間洗澡。”舒競說到這裏瞄了一下我的臉色,我橫了他一眼,心想,你不一直都是這樣嗎!跑步回來怕吵醒我都是在外麵的衛生間衝澡呀!但是臉上卻沒有表情。
“我沒有鎖門,你知道我一向不鎖門,因為丁姐隻要看見門關著都會敲門的。有人進來,我以為是你醒了,也沒有在意,還準備逗你一下,誰知道我剛準備轉身抱你,卻發現不是你!”
“是小潔!”
舒競不敢再看我,說:“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進來,你知道,家裏隻有你進衛生間不敲門,我、我真的以為是你!”
“你沒有穿衣服抱了她?”
“沒有抱,發現不是你了!”
“然後你被看光了?”
舒競不說話,我冷笑,“然後,小潔告訴你她不是故意的,她找工作很不容易,鄉下還有親人等她的工資奉養?”
“你怎麽知道?你聽見了?”
“我沒有聽見。”
我看著舒競,說:“她喜歡你,你看怎麽辦吧?”
舒競不信,說:“她隻是不小心,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剛才就是在跟我解釋這件事!”
“她也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她會不知道你每天去晨跑?不知道你每天的習慣?明明門關著,不敲門就闖進去,你覺得正常嗎?”
“可是,可是……”
我懶得理他,狗血劇情太多了,這樣勾搭男主人的招式也太老套了。我起身,收拾東西,帶著陸子堯去看卓玨,舒競跟著我,我也由他跟著,出門的時候,我看了一眼躲在門口的小保姆,發現小姑娘長得甜美可愛,都說有男主人的家不能找小姑娘做保姆,這話還真是有道理呀!
以舒競的條件,在大學裏喜歡他的女生都以群計,何況這樣的女孩!我想起王梓說的話,有時候可憐的人也會有可恨之處,這個小保姆還真要當心。
我喊小楊送我,舒競也跟著上車,討好的坐在我身邊,我繼續沉默,舒競憋不住了,拉著我的手,說:“老婆別生氣了,我以後會小心的。”
小楊還在車上,他也說得出口,虧得他和小楊切磋時把人家打得那麽狼狽,我估計小楊快要笑死了。
陸子堯看看我,又看看舒競,好奇的問:“媽媽,你是生氣嗎?為什麽生爸爸的氣?是不是爸爸不乖呀?”
我摟了摟陸子堯嬌嫩的身體,說:“寶貝,媽媽不生氣,我們去看舅媽和弟弟妹妹,你不要再把舅舅家的東西弄壞,好不好?”
“好!”
看著舒競眼巴巴看著我,我又心軟了,將手覆在他手上,說:“你記得綦綺跟王梓的事情嗎,我不會容忍那樣的事情發生,我不是卓玨,心胸沒有那麽大!”
舒競連連點頭,我將頭靠在他肩上,說:“老公,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她。”
舒競攬著我的腰,說:“老婆,你說得對,請我們可以多給她一個月工資,你還是重找一個保姆吧!”
我真不明白舒競在公司裏做什麽,在家總是乖小孩的模樣,我還沒說要把小潔怎麽樣呢,自己就先說要重找一個保姆了。
這件事我並沒有放在心裏,因為我不想讓舒競覺得我很是個很小氣的女主人,所以,我沒有辭退小潔,也沒有跟小潔說什麽。也許,她又可能真的是不小心呢!
晚上,舒競在陪陸子堯裝一架拆得麵目全非的玩具飛機,倆個人都很專注,我就悄悄去了書房備課,不打擾全神貫注的兩個頑童。
帶我覺得時間不早,該去催陸子堯睡覺了,推開書房門,卻看見小潔也坐在地上,參與到玩具的拚湊中。舒競和陸子堯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出來,但是小潔慌亂的站起來,匆匆的解釋說她是拿水果給先生和子堯的。我看了一眼擺在一旁的水果盤,極力讓自己保持微笑說:“辛苦你了!”
“不辛苦!”小潔匆忙離開了。
我拍了一下舒競的肩膀,他頭也沒抬,說:“水果放那就好!”
我揉揉他的頭發,他偏了一下頭,說:“小……”猛然發現是我,嚇得把手中的玩具碎片丟下,問:“老婆,你怎麽來了?什麽時候來的?”
我問:“剛才誰在你身邊?”
“小潔!”
“她做什麽了?”
舒競看著陸子堯不說話。
我拉著陸子堯的小手去睡覺,陸子堯還意猶未盡,還要再玩一會兒,我告訴他已經到了睡覺的時間,我們要遵守約定。子堯很乖,戀戀不舍看了一眼地上還沒有完成的玩具飛機,對舒競說:“爸爸,你放著不要動,我明天要繼續裝!”
舒競訕訕的站起來,說:“好,爸爸不弄了,給子堯自己裝。”
陸子堯睡得很快,舒競在樓梯口等我,我看著他,他伸手環住我,說:“老婆,剛才小潔拿來水果,說是也想看一會兒,我就沒注意,你弄我頭發,我還以為是小潔,所以……”
“你為什麽那麽緊張?”
“我怕你生氣!”
“為什麽怕我生氣?”
“我沒有辦法忘記你一個人躲起來被我找到的那一刻,老婆,那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
“你怎麽知道我會生氣?”
“你,你有時很敏感!”
“你還不如說我多疑?”
“容兒。”舒競幾乎是在乞求,“別生氣了,好不好,要不我們明天就辭了小潔?”
“我沒有生氣,我想想該怎麽做!”我倚進舒競溫暖的懷抱,心裏惆悵,有一個優秀的老公似乎很麻煩呢!
後來幾天,我注意觀察小潔,發現她經常偷偷看舒競,舒競吃早飯的時候,她總是很殷勤的給舒競裝好稀飯,或者倒好牛奶,站在舒競一旁等著伺候舒競。舒競讓她自己去做別的事情,她總是一會兒又跑過來。
每次舒競下班回家,她幾乎要搶在我前麵去迎接,目光裏的愛慕是清清楚楚,小姑娘眼光倒不錯。我心中歎息,這個小保姆的“不小心”真是有些過頭了。
我是想重找一個保姆,但是還沒來得及實施,又發生了另外的事情。
我們那天去看了王梓家的寶貝,一對小寶貝好玩極了,陸子堯一臉渴望的趴在嬰兒床前,十分向往的問我:“媽媽,弟弟妹妹什麽時候才能陪我玩?”
我說很快,弟弟妹妹很快就會長大了,可以陪他玩了。
陸子堯十分羨慕的問卓玨:“舅媽,為什麽你可以生兩個寶寶,媽媽卻隻生了我一個寶寶?”
舒競抱起陸子堯,“媽媽還會再生一個寶寶,子堯要不要?”舒競或許是無心說的,我卻聽在心裏,他這是在暗示我嗎?
“要啊,媽媽你快點生一個弟弟吧!”
“妹妹好不好呢?”
“妹妹也可以,但是要漂亮哦,不然我不跟她玩。”
大家都笑了起來,說陸子堯小小年紀就知道喜歡美女。陸子堯卻非常老成的說:“媽媽漂亮,舅媽也漂亮,妹妹當然也要漂亮!”
王梓對他的一對兒女十分疼愛,男孩子叫王子幸,女孩子叫王子福,名字好土,但是王梓卻振振有詞,“我就是要他們幸福而已,有什麽不好?”
卓玨產後身體恢複得還不錯,卓爺爺在兩個孩子滿月的時候終於從農村趕來看了孩子,說兩個孩子都是一臉福相,將來會跟他爸爸一樣有出息。
老人用自己的積蓄為兩個孩子打了一對金鎖,式樣雖然土氣,但是王梓卻很寶貝,說老人家的祝福最重要,所以,王子幸和王子福的脖子上都各掛著一個金鎖,王子幸的是方的,王子福的是圓的。
卓玨苦苦挽留爺爺多住一些時日,老人隻住了一宿就要回去,說不放心家裏,怎麽都不肯留在王梓這裏。爺爺走的時候,卓玨很傷心,王梓安慰她說,等兩個寶貝大一些回去看老人。
那天從王梓家出來後,我沒有先回家,我要去王家老宅看一看,因為阿飛和西施說他們又找了一些朋友一起住在那裏,說他們那裏很熱鬧。
去老宅的路上,舒競臨時接到公司電話,我就讓小楊先送他去公司,等他處理完事情我們一起回家。
到了王家舊宅時,那扇沉重的鐵門敞開著,裏麵傳來音樂聲。以往籠罩著老宅的陰沉與黑暗**然無存,我也沒了以往那種壓抑的感覺,我從心裏喜歡這樣的變化。
院子裏一片喧嘩,我進去時西施正跟幾個年輕人在彈吉他唱歌。
秋日的下午,陽光灑滿了整個院子,暖洋洋的。
四年前的一個秋日下午,我也是這樣走進老宅,那時候的心情是多麽傷感,仿佛自己是這個世界上很不幸的一個人!
看見我進來,西施非常熱情的招呼我過去,我打了個招呼,跟著淺唱了幾句,讓西施跟他們的朋友繼續玩樂。我進屋去找阿飛,阿飛說他新交了一個女友,我有一點好奇。
但是看到阿飛的女友我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阿飛的女友居然是我班上的一個女生。女孩看到我,也很吃驚,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我看著阿飛,直截了當的問他:“這個女孩還未成年,你有沒有對她做什麽?”
阿飛不相信,我冷聲告訴他:“我是她老師,你說你要不要相信?”
女孩卻說:“老師,今天是周末,我是自由的,您管得太寬了!”
我憤怒地問女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女孩仰頭十分鄙視我:“老師,我喜歡阿飛,您無法阻止我們。”
我頭疼的對阿飛說:“你如果敢對她做什麽,我會報警抓你!”
阿飛有些怕我,知道我真的做的出來。他對女孩說:“寶貝,我暫時不會回國,我等你,等你上了大學我們再戀愛。”
女孩生氣地踢了他一腳,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離開了。我警告阿飛不要再去找那個女孩,阿飛說他真不知道那個女孩還是個高中生,如果知道他一定不會跟那個女孩有糾纏。
他很誠懇,說:“於容,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是怎樣的人你應該清楚,但是,我不可能認識個女孩子還要先看她的身份證!”
除了阿飛跟女學生的交往讓我有些不愉快,我很喜歡現在老宅煥發的生機,一群年輕人住在這裏,整個宅子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我離開舊宅不久,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一個女孩在驚呼:“老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