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魂奪舍?”雲煙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道。

這回鬼爺倒是沒有對雲煙的反應說什麽,因為就連做出這種結論猜測的他也覺得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概率實在是微乎其微,所以他才會到誅仙鎮遺址來探查。

於是鬼爺道:“我雖然不能肯定是殘魂奪舍,但我卻很肯定他是在誅仙鎮消失時,空間破裂的瞬間從鎮魂碑裏逃出來的,那時方圓數十裏全都變成了不毛之地,應該是剛好韓立從附近經過所以才被附了身,我來此便是要查看一下是否有他留下的痕跡。”

“應該是這樣。”雲煙附和地問道:“那鬼爺您可有什麽發現?”

“沒有。”鬼爺歎了口氣搖頭,旋即又詭異一笑道:“不過我去發現了另一樣東西!你最好沉入境界裏仔細感覺一下,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哦。”

雲煙雖心中詫異卻也並沒有懷疑鬼爺的話,忙將心神沉入境界中,剛沉入境界,便讓他感到欣喜若狂,因為多年止步不前的境界竟然隱隱有突破的跡象,當即毫不遲疑沉入境界的修煉當中。

鬼爺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一旁盤腿而坐的雲煙,知道他這一入定便不知道多久才會醒來,簡單地在雲煙四周布下了些禁製之後便匆匆離去,他要去親自去證實一下那位韓大仙人到底是什麽情況。

他自是不用擔心雲煙的,他自信由他布下的禁製,在如今的中洲境江湖除了那幾個閉死關的老怪之外,根本就沒人能解開,而那些老怪是根本不會到這裏來的,就算來了,也不會對一個入定中的晚輩有什麽不軌的舉動。

鬼爺幾個瞬移,便來到了韓家村,此時已近傍晚,這種鄉野小村,天一黑人們便都閉門不出了,所以放眼望去,隻看到幾間散落的民房,有的民房雖還亮著燈光,但村中卻早已無人走動。

鬼爺屏息探查,很快便察覺到了有一間草屋中有異樣,身形一閃便進入了那間草屋,草屋裏沒有亮著燈,但以鬼爺的眼力卻根本無需燈光也能將室內一切看得一清二楚,隻見一書生模樣的青年正痛苦的在床塌上呻吟,像是正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鬼爺一步上前,連續點下那青年的幾處大穴,然後問道:“你可是韓立?”

“在下正是韓立。”韓立被鬼爺這麽一點之後疼痛立減,帶著心有餘悸地喘息聲連忙謝道:“多謝前輩施救。”

鬼爺卻冷冷地道:“小子,你先別忙著謝我,我這也隻能解你一時的痛楚,所以接下來我問你什麽,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否則一會兒要是再痛起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韓立此時早已是滿頭大汗,哪裏敢說半個不字,忙道:“前輩請問,晚輩一定知無不言,還請前輩施以援手幫晚輩解了這鑽心的痛楚。”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鬼爺不冷不熱的道:“我來問你,他和你說什麽了?”

此時的韓立哪還敢有半點的僥幸之心,一五一十地道:“他說讓我束手就擒不要做無謂的掙紮。”

“那你就沒問問他是誰?”鬼爺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問了。”韓立老老實實地道:“他說他叫巧奪,是上古得道的仙人,受人迫害失了軀殼,被封印在誅仙鎮魂碑中數萬餘年如今被煉化地隻剩下一縷殘魂,說要借我的軀殼一用,用完就還我,我不肯才與他這般僵持不下,所以他對我百般折磨,幸好得前輩出手相救。”

“巧奪?居然是他?”鬼爺微微一驚狐疑地道:“你確定他真的是說自己叫巧奪麽?”

韓立見鬼爺有些不信自己的話,擔心鬼爺撇下自己不管忙道:“前輩救命大恩,晚輩怎敢有所欺瞞。”韓心念一動又道:“莫非前輩認識得他?”

鬼爺搖搖頭道:“不認識,隻是有所耳聞,所以倘若他真是我所知道的那個人,你便不必擔心,他必不會傷害你的。”

“可是......!”韓立想到剛才的痛楚卻任是心有餘悸。

鬼爺卻是鄙夷地道:“若他真想傷你,就憑你一個文弱書生早就死一百次了,他正是怕傷了你,才不敢貿然奪舍,若是你不信我,那你自求多福吧,老夫告辭。”鬼爺說完做勢欲走。

韓立見鬼爺要走,撲通一下就跪下了,抱著鬼爺的腿不鬆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道:“前輩你可不能丟下晚輩不管下,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你和那位前輩是熟人,要不您和他說說去找別人,晚輩就是一窮酸書生,本以為是天賦異柄,誰知是天降橫禍,晚輩自從得到這些奇怪的能力以來,也就隻是裝神弄鬼的騙一騙無知鄉民,不信前輩可以去打聽,晚輩真的從沒做過什麽大奸大惡之事,你要相信我呀。”

鬼爺本是一個做事不拘泥小節的人,卻被這突然撒潑打滾的韓立弄的是哭笑不得,長歎一口氣道:“罷了,誰叫老夫攤上此事了呢,你先上衣脫了盤腿坐於**吧。”

韓立二話不說,脫了上衣便盤腿坐在了**,然後扭臉看著正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的鬼爺道:“好了,前輩,接下來還讓晚輩做些什麽。”

鬼爺沒好氣地道:“坐著別動,摒息凝神,我讓你動的時候才可以動。”說完獎布包攤平放在桌上,隻見裏麵碼滿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金針,有長有短,有粗有細。

鬼爺看了一眼端坐不動的韓立,突然猛吸一口氣,以詭異的手法,從布包*金針一銀銀快速拿出,然後甩手一丟,無數根金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齊刷刷飛射入韓立那**的穴位之中,無一不是手法精準恰到好處,若是有識貨之人在此必定能認出這便是“鬼手李”的成名絕技鬼影手,隻不過鬼爺使出來的鬼影手比之鬼手李的速度和力道掌控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做完這一切,鬼爺這才將剛剛猛吸的一口氣長長地呼出,而那滿是皺紋的額頭也沁滿了汗珠,剛才那一瞬的動作雖然隻是在電光火石間完成,但若是刺錯一針,不僅韓立性命不保,就連鬼爺自己也會元所大傷。

“你是何人,適才應何阻我?”半晌,韓立突然開口了,但語氣卻與韓立本人完全不同。

鬼爺將氣息一沉道:“前輩也算是得道高人,為何會對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行奪舍之事?”

韓立聞言當即沉默不語,良久之後這才又道:“若是有其他方法,我巧奪又怎麽會行此下作之舉。”語氣中滿是憤恨之意。

鬼爺聞言這才歎了口氣,語氣緩和道:“前輩真是那傳說中的上古名匠巧奪?”

“我為何要騙你。”韓立(以下稱巧奪)道。

“前輩若真是巧奪,那老夫就有一事不明了。”鬼爺道:“相傳前輩是與鬼斧一同被封印在那誅仙鎮魂碑當中,為何如今前輩在此,而那鬼斧卻不知道在何處呢。”

巧奪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我不知道對於我和鬼斧的事後世是怎麽傳說的,我隻記得有一日他來尋我,說求我助他鑄造一件器物,那時我還並不知道他要鑄的是誅仙鎮魂碑,所以便沒有推辭,直到鎮魂碑快鑄成之時,我才察覺到了異樣,因為鬼斧居然要用血祭鑄器,要知道器物在鑄造之時若是引入精血,那麽就等於給予器物靈魂,一件器物若是有了靈魂那不是神兵便是魔器,於是我便去質問鬼斧他到底是在鑄造神兵還是魔器,他雖然告訴我說,他要鑄造出比神師歐冶還要出色的器物,但我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瘋狂,我知道他在騙我,於是我偷偷找到了他的器物圖譜,這時我才發現他鑄造的原來是禁器篇中的誅仙鎮魂碑,但那時我已知道的太晚了,因為當晚,誅仙鎮魂碑便發生了魔變,當時在場的幾千名助工,全都無一幸免地被鎮魂碑抽走了靈魂。”

“原來是這樣。”鬼爺微微有些釋然道:“不過傳說卻是你們是因為被鎮魂碑反噬才致身死的。”

巧奪苦笑道:“傳說的也是不錯,被然而被反噬的卻是鬼斧,隻是內心早已魔化的鬼斧卻心甘情願的接受反噬,他說他要進入鎮魂碑殺死碑魂然後取而代之,這個相法實在是太瘋狂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墮入魔道,所以同他一起進入了鎮魂碑,希望有機會阻止他繼續錯下去,然而我還是太低估了鬼斧,我和碑魂聯手都沒能將他打敗,最後碑魂被打散陷入永久沉睡,我也被打的精魄殘缺。”

“那你是如何逃出鎮魂碑的呢。”鬼爺問道。

“這一點說來慚愧,我當時真的是什麽不知道,那時我隻剩下一縷殘魂,經過那麽長時間的消耗,已變得十分的虛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看到幻界出現了一道小裂隙我想也沒想便跑出來了。”巧奪神情沒落地道。

“這麽說前輩你附身在韓立體內也隻是巧合而已麽。”鬼爺道。

巧奪點頭道:“確實是巧合,當時我的神智已經模糊了,若不及時找人奪舍,必然被天地靈氣所消耗,可那附近竟是一片不毛之地,當我懵懵懂懂地找到韓立時便迫不及待地附了他的身了,由於消耗過度,我一度陷入了昏迷,直到最近我稍微恢複了一點,見韓立底子太差,所以改造了他的身體,否則即便我奪舍了,實力也不及以前的百分之一。”

“所以韓立才一夜之間變人了人人崇敬的仙人。”鬼爺歎道:“可以說你確實是幫了韓立但卻又害了他。”

對於鬼爺的話巧奪不置可否,繼而道:“事已至此,多說無意,此人的身體我要定了,你最好勸他主動讓出,否則我若強行奪舍必然傷他的精魄,到時就算我將身體還給他,他也將永遠變成一個白癡,若是你要阻攔也盡可一試,不過除非你想讓他死的更快,否則我勸你不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