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密通道,死裏逃生 3
難道是地震嗎?真是屋漏偏逢連雨天,沒過多久,我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水流的聲音,這時,金豆子推了推我,然後指了指天坑的峭壁,我忽然感到脊背一陣陣發麻。放眼望去,剛剛的那些黑點此時都在向外噴射著水柱,那水柱時緩時急,都保持著同一個節奏,若非親眼所見我著實不敢相信竟然有如此奇妙的事情。
此時那盤旋而上的凹坑看起來更加顯眼了,無數條明晃晃的水柱如同從天而降,情景好不壯觀,想想當初在地道中聽到的積水聲也許就是來自於這些水柱吧。過了一會兒,那水柱漸漸地變弱,最後消失掉了。不過我卻發現那些凹坑盤旋而上,直到對麵的那個蒙古包一樣的建築終止。我和金豆子對視了一下,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什麽。
剛才在洞穴中的那些木棍。
對,我早該想到,那些木棍的粗細和凹坑的大小差不多正好相吻合,先人們留下那些木棍而且在這崖壁上開鑿出凹坑也許是為了取道上麵的那個“蒙古包”。
“羅澤哥,你想起剛才的那些木棍了嗎?”金豆子忽然說道,我又在他的腦袋上“啪”地拍了一下,說道:“你小子真不傻。”
說完之後,便匆匆向地道中跑去,心裏總算是有了希望,金豆子一麵揉著腦袋,口中咒罵著我,一麵跟在我身後飛快地向裏跑。
人一旦有了目標往往小宇宙也能爆發,記得剛剛走了半個小時的路程,這次我們隻用了十幾分鍾。我氣喘籲籲地跑到那堆木棍前,抱起十幾根之後便又折返回去,第一次我抱得不是太多,惟恐猜測是錯而白耗費了力氣。
當我們折返回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正在此時,我的肚子忽然不爭氣地叫了起來,接著金豆子的肚子也叫了起來,有一天沒有進食了吧,想到這裏我瞥了一眼站在我們旁邊仰著脖子的那隻野雞。
娘的,這個家夥還真是有靈xing,似乎讀懂了我眼神中的意思,向一旁的金豆子湊了湊,金豆子連忙抱起野雞說道:“這個……這個你不能打它的主意。”
那野雞像是得到了讚許一樣的“咯咯”叫了兩聲。
我咽了咽口水,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道:“瞧你,想哪裏去了?怎麽也算是我的煙友啊,我哪裏舍得。”說完這句話,我又咽了咽口水,金豆子警覺地把野雞抱得更緊了。
看來如果我再繼續打這野雞的主意金豆子非要和我拚命不可,索xing還是快點兒試試這些木棍吧,如果能到對麵的那座“蒙古包”中也許會有吃的,望梅止渴還不行啊。
我讓金豆子拽著我的腰帶,然後小心翼翼地向凸台邊緣走去,找到那個凸台,小心翼翼地將木棍插入其中,然後用另外一根木棍輕輕地向裏敲了敲,又用手按了按,確定已經牢靠之後才站起身來,這時,金豆子又遞給了我一根木棍。
我一步一頓地向前挪動著身體,踩在那根木棍上,別說,還真是牢靠,足夠承受我一個人的重量的,在這根木棍的斜上方我又找到了一個凹坑,輕輕除去上麵附著的青苔,照著剛剛的辦法將木棍cha了進去。
這絕對屬於高危工作,我們就這樣整整固定了二十幾根,剛剛拿的那些木棍已經全部用光了,我們退了回來,金豆子很自覺地向地道裏跑去。正在此時,我忽然聽到地道中傳來了一陣金豆子的驚呼聲,我的心一沉,難不成是剛才的那隻地奎休息過來追上來了,想到這裏,我扔掉剩下的半支煙,匆忙向地道深處跑去。
金豆子隻喊了一聲,接著就銷聲匿跡了。我一邊跑心裏一邊打鼓,生怕萬一遇見那隻巨型的地奎,剛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可能是太著急了,所以我跑的速度非常快。大概十分鍾左右,我終於跑到了原本堆放木棍的地方,可是眼前並沒有金豆子的身影,我想喊卻怕萬一真的是地奎,我這樣一喊,地奎再向我攻擊過來。
我盡量放慢了呼吸的節奏,屏氣凝神地在地上摸索著,忽然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心頭一驚,冷汗立刻從脊背上生了出來。
“羅澤哥,你看這是什麽?”金豆子語氣很平緩,我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你發現什麽了?”我向四周警覺地望了望,沒有發現地奎的影子,然後順著金豆子手指的方向望去,開始的時候漆黑一片,當金豆子將上麵的幾根木棍除去之後,我的眼前竟然現出了藍盈盈的光。
“剛才我來拿木棍的時候,剛撿起幾根便發現這裏有亮光,於是就走過來,將木棍拿開,下麵就是這種東西。”金豆子一邊說一邊將一個藍色的顆粒放在掌心。
“這東西是活的還是死的啊?”我不可思議地望著金豆子的一舉一動。
“死的吧!”金豆子一邊說一邊用手輕輕地按了按掌心的那個藍色顆粒,說道:“好像是沙子!”
金豆子說完將手向我麵前湊了湊,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膽怯地接過了那個東西,放在我的掌心上,用手指輕輕地按了按,果然如石子一般堅硬,我這才放下心來。
金豆子又將手伸向那個閃爍著藍光的地方,忽然說道:“奇怪,這土怎麽這麽涼啊?好像還凍著呢!”
他的話音一落,忽然我覺得手上的藍色顆粒似乎在微微顫抖,我心頭一驚,再用手指輕輕地按那藍色顆粒,此時手中的藍色顆粒已經開始有些軟了。與此同時金豆子又推了推我,指了指我們的頭頂,我疑惑地抬起頭,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知何時我們的頭頂上已經聚集了數十個藍色的光點,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它們盤旋在頭頂上,那光時隱時現,我看得目瞪口呆。
“那是什麽啊?”金豆子癡癡地問道,我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忽然,我掌心的那個藍色顆粒開始顫動了起來,我低頭望著那東西,一會兒工夫,它忽然從我手中飛了起來。金豆子不可思議地望著我,我連忙推開他,用旁邊的泥土將那個還在閃爍著藍光的東西全部覆蓋住了。那藍色的光點像是受到了同伴的召喚一般向上飛舞著,我連忙拿起剩下的十幾根木棍準備向洞口走。
可誰知正在此時從地道的深處忽然傳來了一陣“啪啪”聲,那聲音越來越近,而且接近的速度很快,想必那隻地奎現在是真的休息過來了。這時,那些藍色的光點又開始sao動了起來,匯聚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亮,站在我一旁的金豆子癡癡地望著眼前的情景發呆。
我心想可能是地奎跳躍的聲音將這些奇怪的東西激怒了,誰想當它們完全聚集起來之後卻向我的方向直直地飛過來,我眼疾手快,一把推開金豆子,自己撲向一旁。
剛落到地上便覺得一個重物砸在了我的身上,我回過神來一看,那隻地奎竟然正好落在我的懷裏。再看那藍色光球一擊不成,便毫不鬆懈地向我的方向又猛撲過來,正好又打在地奎的身上。那地奎足有一百多斤,被擊中之後,身體劇烈地抽搐,我趁機從它身下爬了出來,並且快速向金豆子的方向跑去。
我和金豆子駐足在地奎身旁,看著那藍色的光全部衝進地奎的身體,地奎用力地掙紮著,隻一會兒工夫便不再動彈了。看那地奎的肚子已經完全變成了藍色,像是被塗上了一層熒光漆,忽然一個藍色的光點從地奎的身體中鑽了出來,我心道不好,這東西可能下次襲擊的就是我們了。
想到這裏,我們趁機將地上的木棍全部拾起來,我手中二十幾根,金豆子手中十幾根,然後悄悄地向後退,退出百米之後立刻加速向洞口跑去。
到達洞口的時候我們已經累得再也跑不動了,將木棍扔在地上便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那隻野雞還在對著扔在地上的半截香煙,我掏出煙,點燃一根和“雞友”一同分享。
抽過煙之後,頓時覺得身上來了力氣,然後直起身來說道:“金豆子,看來此地不宜久留了,咱們快點,把這些木棍都插進去,看看對麵的那個‘蒙古包’裏究竟是什麽東西?”我的話就說到這裏,實際上當時我心裏也懷疑,如果那還是一條死路,我們該怎麽辦?
於是我們繼續向前安裝那些木棍,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左右,蒙古包已經近在咫尺了,不管前麵有沒有出路,畢竟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希望的。
我伸手向著身後的金豆子,可是過了良久金豆子也不遞給我木棍,我扭過頭正要怒罵,一看金豆子一臉無奈地站在身後的平台上,剛剛拿來的那些木棍已經全部用完了。我再向前望,大概還有五六個凹坑的樣子。忽然我想了起來,當時金豆子和我在地道中取暖燒掉了幾根,唉,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我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回來,和金豆子四目相對,剛剛燃起的那點希望此時又消失了。我們該怎麽辦?
“羅澤哥,你說那些藍色的東西還在嗎?”金豆子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此刻,我已經沒有勇氣再折返回去,去看看那些藍色的東西是否還在,如果在的話那麽我就是下一個地奎了。
金豆子站起身,走到懸崖邊上,用力搖了搖鑲嵌在凹坑中的木棍,可能開始的時候為了保險起見,所以木棍像是從那些凹坑中長出來的一樣根本拔不動,如果用力過大,木棍是拔出來了,人也會墜入下麵的深穀之中。
我站起身來,抬頭望著前麵自己搭建的棧道,難道我們真的要困死在這裏了嗎?我不死心般地又走上了棧道,一步步地向前走,走到棧道的最頂端,然後伸長脖子向對麵的那座“蒙古包”望去,此時我隱約看到蒙古包所在的石台上有一個小小的隆起。從我現在的位置到那個隆起大概隻有兩到三米的距離。
我忽然靈機一動,然後小心翼翼地折回。我回到平台上,快速地脫著衣服,這時,我終於為我的身材感到慶幸了,一條褲子兩條腿撐開有兩米多長,又將上衣用隨身攜帶的繩子將上衣和褲子捆綁好,然後又把背包的背帶卸下來,之後做成個圈綁在褲子的一條腿上。
我試了試,確定足夠結實了才扭過頭對金豆子說道:“它會飛嗎?”
金豆子疑惑地搖了搖頭:“飛不遠……”
“能飛幾米就成。”我說道。
“那應該差不多。”金豆子疑惑地望著我,不知道我準備做什麽,我從口袋裏拿出煙又點上一支,把那隻野雞抱了過來說道:“煙友啊,一會兒就看你的了,幫我把繩子的這個套子套在那塊石頭上。”
一根煙抽完之後,我便將背包帶套在了野雞的脖子上,然後沿著棧道而上,站在棧道的最高處,我將野雞用力拋出,那野雞倒也真的是有些靈xing,離開我的手之後直接向對麵的平台飛了過去。
落在平台上之後,它竟然如同聽懂了我的話一般將那個帶子套在了那塊凸出的石頭上。
我這邊用力地拉了拉,然後咽了咽口水向前跳了下去,剛一下去我便覺得耳邊傳來了刺耳的風聲,終於停了下來,我的身體貼著對麵的懸崖,雙手緊緊抓著自製的繩子。
心跳幾乎停止了,我一麵握著繩子,腳下一直在尋找著著力點,生怕這自製的繩子會忽然斷裂,那麽後果不堪設想。懸崖四壁附著光滑的青苔,每向前一寸都非常艱難,雖然隻有兩米左右的距離我卻覺得似乎比長征還要漫長。
由於用力時間過長,我的手和手臂的關節都傳來了一陣陣的麻木感,汗水已經浸透了手掌,可是我心裏明白,決不能鬆懈一步,向前是活著,放棄就是死。掙紮著終於離那個平台的邊緣隻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了,腳下也終於找到了一個著力點,我的手稍微放鬆了一些,那麻木感更勝之前。
而正在此時,我腳下忽然一滑,整個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腦海也在那個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我感到身體在迅速地下墜,耳邊甚至傳來了呼呼的風聲,我下意識地抓住手中的那條自製的繩子,可是身體還在下沉,掌心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
又滑了一段終於停住了,我兩隻手抓著繩子的下端,而下身全部懸空,風一吹身體都會不由自主地搖晃。那感覺有些像坐摩天輪,尤其是在冬天,當上升到高處之後,一點兒風都會讓人有搖搖欲墜的感覺。
此刻我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我深知下麵便是百丈的深崖,掉下去就沒命了。我咬著牙,等風再次吹過的時候借助風勢一點點靠近崖壁,手上用力開始如剛才一般一寸寸地向上挪,此時金豆子站在對麵早已經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剛剛滑下來的時候,掌心早已磨破,褲子上都染滿了鮮血,可是手指可能已經徹底麻木了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疼痛。這次我上升的速度比之前還要慢了許多。
又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爬到剛剛的位置,腳又踩在那塊凸出的小石頭上,但是現在我卻不敢像之前那樣鬆懈。稍作休息之後繼續向上爬,終於我右手緊緊地抓住了平台上那塊凸出的石頭,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身體撐起來,上半身全部爬了上去。
我上了平台之後大口地喘息著,坐在野雞的旁邊我想拿一根煙來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卻發現兩隻手全部都呈蜷縮狀已經不聽使喚了,小臂下的幾根筋已經像是僵化了一樣凸顯了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手指總算是鬆弛了下來,這時麻木和疼痛感便一起從已經開始腫脹的小臂上傳來。可是看看金豆子還站在對麵,我隻能再鼓一次氣將他也弄過來。我走到那塊石頭旁邊準備將繩子拿下來,可是一看到套在石頭上的繩子,我不禁駭然。
那繩子已經快要被磨斷了,如果我再有稍微的遲疑,那麽不等我失去力氣便會葬身深崖。看來這繩子已經不能再用了,我對著站在對麵的金豆子大喊道:“金豆子,你稍微等等,這繩子斷了,我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什麽辦法!”
金豆子諾諾地點了點頭,雖然隻有幾米的距離,可是給我的感覺我們卻是咫尺天涯。我扭過頭向身後的“蒙古包”走去。從對麵看的時候沒有覺得這個“蒙古包”很大,可是走近才看到,這個“蒙古包”有兩層,每層五米多高,下麵一層有一道半開的石門,門上的圖案似曾相識,一時間卻想不起來,現在想想可能當時的心思完全在怎麽救金豆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