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你我之間,不用說謝謝。”宋清河摸了摸宋錦璃的腦袋,語氣欣慰:“能再次見到你回到宋家,是爸爸人生中最開心的事情。”

“許個願吧。”

燭光點亮,空氣中彌散微微的蠟燭味。

宋錦璃這一世沒什麽願望。

忽而,她似想到什麽一般,真許下了一個心願。

隻願這一世.....

——

走出房間,宋錦璃簽下的合同已經生效,此後宋錦璃就是宋家手握股份最多的股東。

宋時琛才百分之二十。

原本宋時琛應該有三十的。

還有百分之十,宋清河給了白靜宜。

雖然二人當年奉子成婚,但是這麽多年來,也算是相伴相互,白靜宜拿這百分之十也是應該的。

而。

白靜宜也叫來了宋時琛:“時琛,媽媽以後在宋家的股份都給你。”

“宋錦璃現在手上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怕你壓不住她。”

白靜宜可以容下宋錦璃的前提,是宋錦璃對於自己兒子沒有威脅的前景下。

宋時琛毫不在意,宋錦璃能掀起什麽波浪?

“媽,你的股份你自己留著養老。”

“哪怕我股份比她低又怎麽樣?她隻要敢來宋氏集團,就沒有人敢認下她。”

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

再天資絕豔,她還能學會金融貿易不成?

這上麵,多的是人情世故。

白靜宜擔憂的捂著胸口,宋錦璃可是宋清寧的女兒,宋清寧,當年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宋家的大小姐,未來宋家的繼承人。

誰知道她有沒有給自己女兒留下什麽後招?

——

宋家,花園噴泉旁。

宋錦璃隨手折起一支紅玫瑰,細細把玩。

回了宋家,周武就跟在了宋錦璃身後,寸步不離。

傅臻在宋錦璃旁邊,周武也不敢行動。

那男人很危險。

這是周武這個雇傭兵的直覺。

“宋清寧是宋家的大小姐。”傅臻附在宋錦璃耳邊,輕聲。

“我知道她。”

宋錦璃玩著紅玫瑰,有些漫不經心:“哦。”

傅臻挑眉,小姑娘對於自己親娘倒是一點也不好奇?

“她是不是不在了?”

宋錦璃話音一轉,聲線低落。

她不感興趣的原因,就是不想聽到自己所想的答案。

可....

宋錦璃從宋清河跟白靜宜二人吵架的隻言片語之中,也能明白。

她一直追求的親生父母,可能早就死了。

她不知道該做什麽,難得迷茫了。

其實傅臻說挺對的,宋錦璃就是一隻小刺蝟,表麵看著很厲害,渾身尖刺,其實她也是個“膽小鬼”,隻是習慣了用尖刺偽裝自己。

“死了。”傅臻沒騙宋錦璃。

沒有必要。

宋錦璃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丟了揉爛的玫瑰花,她不想哭,她隻是有點難過。

她還沒見過自己的父母。

“但是——”

“小錦鯉,我帶你去個地方。”

“那裏有你要的答案。”

傅臻的大手伸了出來,陽光剛好在他身上傾斜,男人仿佛真的得到了神明的偏愛,疏離的眸裏,是可以將人溺死的深情。

宋錦璃被蠱惑了般,伸出了手。

傅臻帶著她,一路跑出宋家,隨後,將她橫打抱起,一路狂跑。

風聲伴隨在他的耳畔。

四周行人匆匆忙忙,時而有人看向二人飛奔的身影。

帥氣挺拔的男人,懷裏抱著個較弱的小白花姑娘。

那一刻,他被神明偏愛。

而他的神明,就在他懷中。

傅臻把宋錦璃帶到了一家醫院旁邊,他上前摁動電梯,摁了三樓。

“為什麽帶我來這裏?”宋錦璃問。

傅臻聲音微沉,此刻還喘著氣,汗珠從他絕美的額角落下,更添幾分絕色。

“讓你看一下,宋女士留下的成果。”

她的母親?

“嗯。”

傅臻知道宋清寧,是在一次輪回中。

劇情線中,宋家被白家吞噬,宋家的產業,一點不落的都變成了白家的。

他調查宋家的時候,不僅查到了白玉仙對宋家做的事情,還調查到了,當年一己之力扛起宋家的女人。

電梯緩緩上升。

這家醫院三樓,是絕症部。

裏麵的人,都患有絕症,一種罕見的血液病,被醫學者稱之為VE血液病。

至少在二十年前,得了VE無藥可救。

電梯門打開,撲麵而來的,都是一股藥味兒。

宋錦璃已經聞習慣了。

裏麵形形色色的,有幾個人走過,都穿著藍白的病號服,瘦骨嶙峋,他們滿上,寫滿了灰暗。

那是即將要麵臨死亡的眼神,空洞,乏力,無味,甚至怨恨整個世界。

“他們都有血液病。”傅臻輕聲說道。

“一般來說,活不過三年。”

“這種病會根據母體流傳,很多孩子死在這,生命,有時候就是如此脆弱。”

傅臻很少會安慰人。

他指了指旁邊的木椅,“坐一會兒嗎?”

“我跟你講講,你的母親。”

宋錦璃坐在木椅上,傅臻在她身邊。

“你的母親是一名醫生。”

“當年,VE血液病蔓延全球,死了很多人。人類在天災的麵前,很渺小。太渺小了。”

“你的母親,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決定將自己作為實驗體,注入EV病毒,以她研究抗體。因為她從小吃各種藥物長大,身體與常人不一,所以實驗特別順利。”

“可以說,小錦鯉,你的母親是人類的大英雄。”

宋錦璃默默的聽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以為,宋清寧不會有孩子。”

“因為HV血液病會跟著母體傳染。”

宋錦璃身上,沒有那個病。

她疑惑轉頭,正好對上傅臻疏離的眉眼:“所以,你的母親叫你錦璃。”

“你是個有福氣的小錦鯉。你沒有被母體傳染。”

宋錦璃低下頭,不經意撓了撓耳朵。

幾個看著三十來歲的醫生們跑了出來,手裏是各種各樣的補品,還有一些標注著【寧血藥劑】的小盒子。

“吃藥了!吃了藥就能好。”

“大家一定要按時吃藥啊。相信我們,一定能戰勝病魔的。”

醫生們張羅著,這裏有老人有小孩兒,醫生們會刻意給老人準備玉米糊糊,給小孩兒準備糖果,哄著他們吃藥。

有個小朋友抓了一大把糖果,大家都以為是小孩子貪心,哪知道小孩子把糖果一個個回遞給了醫生們。

“姨姨,叔叔,你們也吃。”

小朋友一定要看著醫生們都吃完才肯放手。

然後,小朋友自己拿了一顆糖走,一蹦一跳的準備回病房,卻發現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

回眸一看,是宋錦璃的目光。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把糖果遞給宋錦璃:“姐姐,你也想吃嗎?”

隨著他的聲音,醫生們恍然發現,病房角落坐著兩年輕人。

為首的醫生見到宋錦璃的臉頰,大驚失色。

“老師?”

她做夢了嗎?死了二十年的宋清寧老師,怎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