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二十七）金山堡戰役５

由於四平的北麵和西麵能走車的交通要道，都已被我守衛四平的部隊控製著。敵七十一軍的機械化部隊無處經過，敵陳軍長決定幹脆甩掉汽車大炮、坦克車和裝甲車等重型武器，暫交於前來參加包圍四平的新一軍的三十八師的兩個團給看管。然後他親自徒步帶領八十七師，都隻帶輕武器，選擇鄉間抄近的草道，急行軍前去增援他的九十一師。

在敵陳軍長帶領他的軍部直屬師八十七師出發不久。我負責守衛四平的何政委得到偵察員的報告後，馬上給在大窪小鎮上指揮打仗的馬司令員和程參謀長發電報道：

馬司令員、程參謀長：

在四平外圍南麵的國民黨七十一軍陳軍長，於上午十一點半鍾左右，親自帶領八十七師，甩掉一切重型武器，走鄉間近道奔八麵城方向前去增援敵九十一師，請注意防範。

馬司令員和程參謀長接到何政委的電報後，覺得這事非常重要，便先給總部發報匯報道：

總部零一首長

敵七十一軍陳軍長，於上午十一點半鍾左右，親自帶領他的軍部直屬師八十七師隻帶輕武器，徒步走鄉間近道來增援敵九十一師。是否派部隊在八麵城至大窪間設阻擊？

總部零一號首長回電道：

要選擇好有利的阻擊點，派部隊去阻擊。如發現敵七十一軍派兵去兜我獾洞子橋頭陣地的後路，可炸掉獾洞子公路橋。回過頭來阻擊八麵城方向的敵人。

馬司令員和程參謀長經反複考慮合計：最後將阻擊點選擇在八麵城至大窪間的必經之路，信家店。這地方東距四平約是七十五裏，距八麵城約是十五裏。西距金山堡戰場約是二十多裏。馬司令員這回先派一個營部隊前往信家店去挖築阻擊工事。

約傍中午十二點鍾。敵八十八師榴彈炮營，在召蘇太河北岸的國道上，調整好了炮的方位，開始炮擊我方南橋頭陣地。炮彈密集的如同冰雹一般落在我方陣地上，頃刻間我方的河岸邊、用草包和麻袋壘築的掩體牆全部被炸毀，三道交通溝掩體工事也幾乎被轟平。因南橋頭這裏是一片平坦的開闊地，再無處可藏身，有經驗的老戰士是在撕裂震響的爆炸聲中，從這個彈坑又跳到剛炸完的彈坑裏才存活下來。沒有經驗的新戰士都犧牲在這罪惡猛烈的炮火之下。

炮擊剛一停止，敵八十八師又派一個連的敵軍，順著橋麵向我南橋頭陣地發起衝鋒。由於敵師長韓增棟下令不準炸壞橋，所以正堵著橋頭的掩體牆沒有被炸保存了下來。我方陣地上沒有被炸死的指戰員們從土中鑽爬出來，快速的跑到橋頭的掩體前，架上機步槍就向敵群中掃射與射擊。有的戰士見用槍射擊已不趕趟了，就用手榴彈來消滅敵軍。使這一連的敵軍又成片的被消滅在我陣地前的橋麵上，少數沒有被消滅的敵人又潰逃了回去。

敵軍的這次炮擊，使我方陣地上一百多名指戰員犧牲了一多半，活著的指戰員們幾乎都受了輕重不同的傷。因配備來的電台設在附近的村莊中沒有受到破壞，便及時的將這一情況報告給了作戰總指揮部。馬司令員立即又派一個連火速前去增援獾洞子大橋我阻擊陣地。

當這一連增援部隊趕到獾洞子大橋我方陣地時，南橋頭陣地方圓五、六十米內被炮彈炸得全部都翻了個個。陣地上還有十來名指戰員，他們都帶著被炮彈炸的傷，連著打退了敵人的三次衝鋒。敵人的近三百具屍體橫躺豎臥的布滿了橋麵。

傍下午三點左右鍾。馬司令員派他的警衛員小張同誌，騎馬給中共昌北縣政府送信說：國民黨七十一軍陳軍長，帶領敵八十七師約傍下午五點鍾左右要開進八麵城。讓中共昌北縣政府全體人員要馬上轉移撤離八麵城。

何戈縣長經和大家分析、研究，最後決定暫先撤向昌北縣南部一帶地方躲些天看看。

傍下午五點左右鍾，我作戰總指揮部又向我獾洞子大橋南橋頭陣地派去第三批一個連增援部隊。這時我方已擊退敵人的第七次衝鋒，在水泥橋麵上留下了六百多具敵人的屍體。這時我南橋頭陣地上還有二十幾名指戰員，方圓五六十米內的土都被敵人的炮彈反複翻了多個個，土都變成了很幹的焦土麵。橋頭左右兩側岸邊用草包和麻袋裝土壘築的掩體牆已一點也不存在了，四周飄落著很多被炮彈撕碎的巴掌大的草包與麻袋碎片。幸好橫堵在橋頭上的掩體還存在，但也被敵人用火箭炮平射給炸開了兩個大缺口。我新增援上來的部隊，便去拽來死在我陣地前的敵人屍體來堵掩體缺口。

就在天剛擦黑時的五點多鍾。敵七十一軍陳軍長帶領八十七師開進了八麵城街內。七十一軍軍部就設在八麵城街東道北，大資本家“巨源益”燒鍋院內。剛一安頓下，敵陳軍長就立即用報話機和敵九十一師師長趙林聯係通話說：“趙林，我帶領八十七師已進駐八麵城，請你不要害怕，包圍你們的共軍頂多能有兩萬人，共匪頭頭林彪一共才有將近五萬部隊，他不可能都調昌北來，我現在距你們才三十多裏地。現在弟兄們從中午到現在都沒有吃飯，等吃完飯我們就馬上前去增援你們，如共軍要開戰你一定要先給我頂住。”

趙林又驚喜又害怕的說：“軍座，我太感謝你了！你是我的再生父母啊！請軍座能快些增援我，不然到了天黑我就要對付不了共軍了。”

敵陳軍長說：“你放心趙林，咱部隊吃完飯就前去增援你。另外我經請示剿總，昌圖的五十四師和五十五師也前來增援你，現在正在路上。”

敵陳軍長和敵師長趙林通完話後，緊接著又和八十八師師長韓增棟通話說：“韓增棟，你怎麽搞的？你是飯桶怎的？我不命令你在下午兩點鍾之前必須突破共軍的阻擊嗎？你現在怎還沒突破呢？如九十一師要全軍覆沒了，你就是第一罪魁禍首！”

韓增棟連連叫冤的說：“軍座，我可沒耍奸哪！我們從上午十一點鍾到這裏至現在，已經連續發起了六次衝鋒，炮彈將共軍的陣地都炸成了焦土，可雖知共軍都不怕死，炸死一批又增援上來一批，將大橋控製的死死的，旁處根本沒地方過。”

敵陳軍長心裏明白，韓增棟確實沒有耍奸，確是共軍都太厲害了，但他沒有給韓增棟好口氣，態度嚴厲的下令道：“韓增棟，你給我聽著，我限你在今晚六點鍾之前一定要突破共軍的阻擊，去增援九十一師，否則軍事法庭見！”

在昌圖通向金山堡戰場的公路上，我西滿軍區的地方十三團用麻雀戰與在公路上埋設地雷及挖橫溝來滯阻援敵，敵五十四師與五十五師的行進速度。

傍晚六點鍾不到。敵人對我南橋頭陣地又進行了第七次炮擊和衝鋒，可仍沒有突破，水泥橋麵上死的敵人已堆成了屍山。由於我方陣地上也沒剩下多少人，作戰總指揮馬司令員又給南橋頭陣地派去第四批又是一個連的增援部隊。

約傍晚上六點半鍾。總指揮馬司令員與副總指揮程參謀長正在研究有關今晚上的作戰行動方麵的一些問題，準備晚七點鍾就對敵人發起全麵攻擊。這時負責監視昌圖方向敵人動態的偵察員前來報告說：“報告馬總指揮、程副總指揮，國民黨昌圖的兩個機械化師的援敵，敵五十四師和五十五師，已來到距這裏約四十裏了。”

馬司令員緊皺下眉頭對偵察員說：“好了，繼續觀察敵情。”

程參謀長說：“昌圖方向，不是有西滿軍區的地方十三團阻擊嗎？”

馬司令員說：“這條公路兩側都是平原地帶，無險可守，一個不足一千人的地方團，能將兩個機械師的敵人滯阻到現在就不錯了，不然援敵早就到了。現在敵我雙方力量的比已是五比二，這仗要再打就危險了。”

程參謀長說：“確是危險，再打不得。”

馬司令員說：“咱們得馬上給總部發報，如總部要繼續打，就得派正規部隊去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