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節 雷金納的沙龍（四）
“這怎麽可以！”亞羅恩憤怒的道。
“為什麽不可以，現在陛下需要幫助，決定誰可以參加位麵征戰是陛下的權力，如果德裏克他們願意為了得到這項權力而付出更多的金錢，我相信陛下會考慮這個建議的。”所羅門慢悠悠的道，嘴角噙起起一抹笑意。
“這，這當然可以考慮，不，不，我的意思是說如果陛下和雷金納爵士答應所羅門先生的這個提議，我絕對有把握說服其他一百四十三名交易所會員向陛下進一步捐贈軍費。”德裏克大喜道。
菲利普和雷金納對視了一眼，也不由怦然心動，他們與其他貴族不同，是依附王室而到權勢和地位的，雖然所羅門的提議會損傷貴族們的特權，但是如果眼前的難關都過不去，難道結束位麵征戰，讓愛德華陛下放棄即將到手的權益？那麽他們這些王室一黨的貴族恐怕損失更大。
“可是這會嚴重損害我們的權益，同樣也會損害陛下的利益，那些領土上的礦藏都是陛下的，商人們卻拿他們作交易。”韋爾夫也叫道。
“說得好像我們商人不會付錢似的。”德裏克聳了聳肩，表示對韋爾夫話意的反對。
“昂利先生、韋爾夫先生、亞羅恩先生，這不是在向貴族收稅。”所羅門微笑道。
昂利不由握緊了拳，他忍住沒有再說話。他剛才的反對其實主要是為了自己的家族，打破限製，對他其實影響沒這麽大，因為他已經決定獨立出家族，投向王室，隻要依附王室，就算是麵臨其他商人，他肯定也有一定的優先權。
“等等，所羅門先生，我認為你這個說法中有一個最大的破綻。”
所有人不由得都像說話的人向去，那是一個長著一張尖臉的貴族男子。
所羅門記得這個人在自我介紹時的名字叫做博羅尼奧，但沒有提及自己的家族，應該隻是出自某個小家族，甚至是因為功勳而成為獨立小貴族的。
在剛才，他好像也是選擇和昂利一樣，願意帶著家族的私兵去征戰，而不是捐錢。
“你的計劃中似乎沒有考慮到，像德裏克這樣的商人是根本沒有辦法前往其他位麵的。”
博羅尼奧尖銳的提出了所羅門建議中的致命之處，亞羅恩的臉上重新恢複了神采，嚷道：“對啊，你是欺騙大家，德裏克先生和一百四十三個會員能有多少可以通過傳送陣去呢？”
“也許是十個，還是二十個？要不要我們打個賭，韋爾夫先生？”昂利也笑道。
不可否認商品交易所的會員們肯定也有能承受得了傳送時的危險性的，甚至遠不止十個或二十個這麽少，但是其中更多的肯定是普通人，就算是讓他們穿上風靈白羽甲也承受不起。
商業貿易有時候嚴酷性並不亞於戰爭，不然也不會叫商戰或貿易戰，失敗了雖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但財產如潮水般退去的滋味同樣會叫人有生不如死。
商人如果不能親自關注商業貿易中的每個環節，特別是在生意才開始的時候，又是在異位麵這種可能變化極快的地方，風險絕對是成倍的上升。
這可不是地球上的淘寶啊，你下個單，三五天後物流就自動送來了。
“所以需要降低現在傳送的門檻，這可以加大傳送魔法陣的威力來解決。”所羅門道。
“你說得真簡單。”昂利冷笑道，“這可又需要錢了。”
“這就得問德裏克先生他們了，願意不願意為了遠大的前景而現在進一步投資在傳送魔法陣上的研究。”所羅門道。
德裏克又一次抹汗，“我聽說傳送魔法陣的布置，如果要降低傳送的門檻，這將是一筆巨額的支出，遠遠不止二十萬銀幣。”
“翻個十倍也許都還不止，而且隻是建立一個傳送魔法陣，還隻能定向單獨某個位麵的，如果是任意門形式的，會多到讓你們肉疼。”韋爾夫冷笑道。
德裏克頓時猶豫了，他們商人是肯定想得到位麵商業貿易的資格，但是如果成本太高，是否值得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二十萬的十倍，甚至更多，哪怕是一百四十四十會員來分擔，也是一個值得慎重考慮的數字了，如果單是他本人，他倒是有點心動。
“不，不，德裏克先生，我必須為你解釋一下和他們的不同看法。第一，剛才我提到的是傳送魔法陣研究，而不是在現行程度下傳送魔法陣的布置。後者是基於現在傳送魔法陣研究所能達到的程度，而前者，我是指通過對空間魔法的研究，理論上是可以降低傳送魔法陣的門檻，並維持成本不大幅度增加為前提，因為現在傳送魔法陣的門檻純粹是魔法師們為自己而研究的，隻要能讓他們自己安全通過就達到目的了，他們沒有動力為更多的人，特別是像你這樣的普通商人去研究。”
“你是一名商人，當然應該明白，如果降低傳送門檻的研究是有效果的，當結果出來的時候，願意出錢去建設的絕對不會隻有你們商人。到時候商人們要通過傳送，不一定非要建設一個魔法陣才行。”王啟年繼續道。
雷金納也不由微微點點頭，這一點上所羅門說得不錯，如果真有辦法能發展出成本不變，甚至更低，同時能使更低階生物也能傳送至異位麵的魔法陣，王室和大貴族們恐怕需求不會比商人們低，因為這樣一來，更多的兵力就能傳送到異位麵進行征戰了，現在每傳送一個士兵的要求，都對士兵的體能和防護程度提出了不低的要求，才能達到比本身實力更高的位階，順利通過傳送。
“對，對，我們可以租用，向王國租用魔法陣的使用權。”德裏克不愧是交易所派來的代表，立即就反應過來了。
他心中已經在開始計算，按所羅門說的，應該是希望商人們對傳送魔法陣的持續研究投資，研究的目的是可以傳送更低階的生物，同時魔法陣設置成本不變，甚至更低。
然後王國負責建設，商人們獲得使用權，哪怕為此到時候還需要再花一筆傳送費。
“尊敬的雷金納爵士，以及各位今天的朋友們，在我的理解裏，位麵征戰中，相比那些位麵原居民，我們始終居於少數，而要保護的利益卻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當我們麵對的敵視是來自於別人整個位麵時，我們有什麽理由還非要堅持孤軍奮戰呢？在克奧斯，在阿斯圖裏亞斯，從過去到現在，人族能擺脫高等精靈的奴役，能從與獸人的戰爭中占據上風，我們絕對不僅僅依靠的是強者，同樣不可缺少來自於普通人的努力，是上下一心，整個種族的結果。所以在我們的征途是星辰般的位麵，麵臨的敵人也像大海海水一樣眾多的時候，我們應該做的是集合所有人，利用所有可以幫助我們的力去征服他們，保護我們的利益！”
德裏克第一個忍不住鼓掌了，繼而是伯倫加莉亞，然後其他人也鼓起掌來，包括嘴角**，顯得不太甘心，但又無法反駁以往事實的昂利。
商人的作用一直都存在，比如隨軍商人，他們像禿鷲一樣貪婪，但也正是他們在以往的戰爭中幫助王國和軍隊維持了物資的順暢。
“魔法應該為所有人服務，即使是普通的商人，當他們身處在戰爭中也享受到好處時，其實是戰爭的整個鏈條都將受益。”所羅門繼續道，“隻不過這中間一直缺少一個可以把貴族、魔法師，還有像德裏克先生這樣的人，甚至還有我連接起來的東西。隻要這樣的東西能夠出現，就可以把所有人的利益進行交換，讓魔法師們願意為德裏克先生服務，比如去研究如何進一步解決傳送門檻，即使不能很快的研究出如何降低傳送門檻的辦法，也可以反過來去研究如何在現在傳送門檻下增加對德裏克先生這樣的人的保護。我想這隻是因為從前魔法師們沒有動力去研究，但不等於辦不到，德裏克先生，至少我已經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在現在的傳送門檻下如何保護普通人。”
“真，真的嗎？”德裏克驚喜的道，如果所羅門真的有辦法，那他立即恢複了信心，而且他也認同所羅門說的如果能讓以前高貴超然的魔法師們為商人服務，那就更美妙了，“不過還有你剛才說的，要怎麽才能魔法師們為我們服務呢？”
“荒謬！讓魔法師為商人服務？虧你還是魔法學院的。”昂利怒道。
“昂利先生，我來自自由之城，我奉行隻要有足夠的利益，願意為商人們服務。”所羅門道，他轉首對德裏克繼續道，“我說的那個東西就是貨幣。我們必須找到一樣東西，作為價值尺度，讓不論是貴族、平民還是魔法師都願意用它來作價值衡量。”
“魔法師可不會為了一些金幣和銀幣而屈服。”昂利惡狠狠的道。
“魔法師們也是需要生活的，當然我承認現在的貨幣對於魔法師們來說不能充足的打動他們，因為如果僅僅是滿足於生活所需，他們可以賺到足夠的錢了。但如果是秘銀鑄幣呢？”所羅門的聲音忽然提高了一點。
雷金納的眼眸忽然動了動，顯然是想起了在自由之城實行的秘銀本位製，不過隨即又黯淡下去，那隻是特殊地方，自由之城隻是一個城，而且背後有半個秘銀礦，這種幣製想在整個阿斯圖裏亞斯推行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可否認，所羅門的話讓雷金納有所觸動，他所想的遠比德裏克更深遠，德裏克隻是停留在對商人有利的階段，而雷金納卻可以想像到，如果所羅門說的話成真，這就等於將魔法師們與世俗的聯係更加緊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