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節 各懷異心的夥伴（下）
“看來嗅到味道的魚不少啊。”所羅‘門’感歎了一下。
從莉奧妮絲吞吞吐吐的描述中，所羅‘門’知道了更多的情報，畢竟莉奧妮絲比他們三人先成功‘混’進摩古爾商團的這次任務，接觸前麵的那些也比他早，而且背後還有泰坦尼亞軍務次長季斯摩為她提供先期情報。
摩古爾商團這次對法戴爾位麵的開拓，不光是引起了薔薇‘花’銀行的注意，也不止是吸血鬼們用了些手段來刺探摩古爾商團的真實目的，從而懷疑與黑岩礦脈有關。
泰坦尼亞的軍務次長季斯摩伯爵一樣因為摩古爾商團為了擴張‘私’軍，而向與軍方有關的供應商大量訂製武器、鎧甲，而生出疑‘惑’，所以派遣出了莉奧妮絲應募摩古爾商團對高階職業者的招募，進行刺探。
隻需要確認摩古爾商團正在開拓的法戴爾位麵的確有豐富的黑岩儲量，季斯摩乃至他背後的大皇子崔斯坦殿下就會毫不客氣的向皇帝陛下進言，以帝國的名義接管對法戴爾位麵的開拓。
而這正是摩古爾商團想避免的，最初摩古爾商團肯定是想獨吞，不過隨著開拓，隨著法戴爾瑪娜神殿發現了入侵者並進行攻擊，摩古爾商團很快就意識到這不是黑鐵級位麵，不是他們區區一個商團就能吃得下來的，不是人人都有所羅‘門’那樣的運氣。
所以他們很快搭上二皇子加隆這條線，加隆與他們不謀而合，願意支持摩古爾商團在法戴爾站穩腳跟。
加隆和季斯摩對法戴爾位麵的謀算是借摩古爾商團之手控製一片已探索出黑岩礦脈的區域。比如現在要塞附近這片區域。然後二皇子殿下主動向皇帝報告。由泰坦尼亞帝國全麵介入法戴爾的開拓。
這樣，隨著帝國獨占法戴爾的開拓，並且開拓不斷成功，加隆的功勞和聲望就會隨之上升，得到帝國皇帝的青睞。
順理成章的，就算不能獨掌帝國對法戴爾的事務，但有主動報告並先期開拓的局麵，加隆殿下會得到影響開拓中極大發言權和影響力；而摩古爾商團作為先期開拓的重要參予者。有著先發的優勢，帝國不可能不善加利用，也避免了被踢出局的危險，可以分享部份開拓的紅利。
不過帝國要想直接介入，必須要能確認法戴爾位麵真有值得帝國以王權強壓的價值，最好能有一定證據，否則現在諸國都在鼓勵貿易，商人的地位顯著提高，貿然以強權剝奪商人的權益，會引起極為不利的影響。所以一定要非常慎重。
莉奧妮絲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被派遣‘混’進來，期待證實法戴爾位麵確有儲量豐富的黑岩。這樣大皇子開始行動，她就可以作為直接證人指證，帝國才可以以事關帝國重大利益為由‘插’手，避免引起摩古爾商團的反彈和商人們的普遍恐慌。
而且不止是泰坦尼亞內部對摩古爾商團這次的開拓產生了興趣，正如薔薇‘花’銀行將情報提供給了自己的盟友，引來了所羅‘門’的親自察證，其他國家勢力也有所行動。
那個吉夫雷斯，所羅‘門’就有所懷疑，隻是無法證實，莉奧妮絲也同樣懷疑這個人是為摩多來刺探的。
相比吉夫雷斯還隻能懷疑，已死的切爾基是已經被莉奧妮絲看破行藏，他是為震旦帝國服務的。
在阿斯圖裏亞斯最先開始應用黑岩後，其他國家對都黑岩也無不產生興趣，大力開始研究。
除了撒克遜王國受到光明教會影響太深，在這方麵投入製約較大外，其他諸國都非常積極，隻是受限於黑岩的儲量，不像阿斯圖裏亞斯人已經找到豐富的儲量，可以一麵支撐現在的發展，一麵進行更深入的研究。
切爾基抱著與莉奧妮絲類似的目的，在抵達法戴爾後就迫不及待的有所行動，被莉奧妮絲察覺，所以她一直暗中監視著切爾基。
大約是震旦王國那比較粗豪的作風，傳說這個王國不但王室有著部份獸人的血脈，就連這個國家四分之一的子民也有獸人血統。
切爾基大約也意識到在要塞中沒有辦法在不引起摩古爾商團注意的情況下得到有用的線索，他采取的是所羅‘門’曾經想過，但準備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用的方法。
在找到這個礦脈之前，切爾基仗著出其不意，直接襲擊了法戴爾聯軍的輔兵營，那裏集結著不少附近願意為聯軍服務，擊敗入侵者的原住民。
切爾基直接襲擊了其中一處，雖然驚動了原住民大軍，卻仍然成功的逃走並劫持了幾個村民。
切爾基的運氣相當好，他劫走的幾個村民中有兩人是父子關係，恰好這對父子中的父親又曾經被摩古爾商團的衛隊強迫開采過，隻是後來隨著神殿聯軍的到來而逃脫，沒想到現在又被切爾基抓住。
雖然語言不太通，但在酷刑和兒子‘性’命的要脅下，那位原住民父親在恐懼和疼痛中“理解”了切爾基的意思，並為他指出了礦脈的大致方向，然後劫持的村民被切爾基全部殺死。
切爾基雖然蠻橫，卻反而先所羅‘門’一步找到礦脈的所在。
莉奧妮絲是因為一直有注意切爾基的行動，見切爾基得手，又識破他是別國派來的‘奸’細，幹脆就下了狠手偷襲他，卻不料自身也過於自信，又被切爾基反擊，差點‘陰’溝翻船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所羅‘門’他們接著出現並出手幹掉切爾基，切爾基雖然被莉奧妮絲重創，但隨著反擊成功，他仍然會取得最後的勝利，讓莉奧妮絲屈辱的死去。
莉奧妮絲除了‘交’待與切爾基有關的情報，還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比如對吉夫雷斯的懷疑。
其他人。莉奧妮絲也暗中注意過。以她“專業”的眼光和豐富的經驗。依提爾、契布曼、伊萊恩倒似乎目的單純，像真的隻是接受了摩古爾商團雇傭。
所羅‘門’三人，莉奧妮絲也略有懷疑，不過由於三人加入進來時間短，所羅‘門’又帶了一個阿加莎，阿加莎純粹是抱著‘浪’漫之旅的希翼來的，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莉奧妮絲對三人的懷疑，至少重要程度被列到了切爾基之後。
為了活命。對於泰坦尼亞大皇子一方的情報，莉奧妮絲也吞吞吐吐的‘交’待了不少，雖然一時無法驗證，但將來總是有機會的。
不過她所知也不多，因為她隻是季斯摩的棋子，隻不過仗著高階職業者的身手，有一定的獨立‘性’，但仍然隻是賣命高級角‘色’，無法真正接觸到大皇子崔斯坦的核心。
說了這麽多，莉奧妮絲的氣息也越來越微弱。切爾基的反擊對法師和像莉奧妮絲這樣的‘射’手來說是非常危險的，法師還好一點。能成為高階的法師，身上有魔法觸發，這是在被同階敵人攻擊時的有效保命手段；而像莉奧妮絲這樣的‘射’手最能依靠的是敏捷的速度，其次是適合進攻但不適合防禦的鬥氣。
但她被偷襲時太過大意，在發現確認黑岩礦脈時，所處的位置是礦坑入口，地方太過狹窄，平時引以為傲的靈敏受到極大限製，鬥氣被破開後，如果不是及時用自己的武器擋在了身前，她當場可能就斃命了。
即使是這樣，她那件傳說級武器爆裂之吠都已經變形了，不經過一定的修複，威力會下降不少。
“我對您毫無隱瞞，並且願意以後為您效勞，請一定不要把我丟在這裏。”莉奧妮絲媚笑著，她現在的狀態，就算所羅‘門’不殺她，她都有一定危險，這裏是野外，重創下的她連行動都不方便，而且還有一個極大的隱患，切爾基用非常蠻橫的方式直接襲擊原住民的輔兵營，肯定會引起原住民的搜索，萬一找到這裏來，原住民們對黑岩一無所知，但是莉奧妮絲卻肯定會被抓住。
“為我效勞？”所羅‘門’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然後從手中拿出了一份魔法契約，悠悠的道：“你告訴我的，和你本身的確有一點價值，不過如果想活下去，那就簽了這份契約吧。”
契約落在莉奧妮絲的麵前，她看清上麵的內容和製約後，臉‘色’不由得再次慘白。
這完全是一份堪比奴仆‘性’質召喚獸的魔法契約，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不需要呆在所羅‘門’的召喚契印中。
但裏麵的條款，如果她同意了，就是把自己出賣到‘肉’便器都不如的地步，整個身心都奉獻給所羅‘門’了。
雖然她還能保持一定的自我，但完全不能違逆主人的要求，否則將會受到極為可怕的反噬與懲罰。
這種奴仆型的魔法契約與召喚契約略有不同，召喚契約是降伏魔獸後，從身體到心靈的臣服，召喚契約並不隻是控製它們，同時也能加強召喚獸與召喚師之間的心靈聯係。
而魔法契約是依靠一定的強有力的威懾或反噬、懲罰來讓奴仆聽從主人的命令，魔法契約更適合用於有高度智慧的生物，他們不容易徹底臣服，始終想保持‘精’神上的獨立，用召喚契約反而適得其反，即使強製成功都會損害他們的靈‘性’，造成戰鬥力嚴重下降，反而是用魔法契約，可以保持像莉奧妮絲這種高階職業者最完整的戰力，隻要契約中的威懾她無法反抗，或是反抗的代價大到她無法承受，她就隻能屈服。
魔法契約隻要沒有失效或是破壞，位居主人位置的所羅‘門’就可以用‘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手段折磨，甚至殺死莉奧妮絲，這種效果和威懾取決於在契約中最關鍵的“公正者”，公正者可以是契約中的主人自己，更多的是某位神明或是極為強大的魔獸。
按照魔法原理，魔法契約的部份實質是在主人、奴仆以及“公正者”之間形成並非永恒不變的法則，這種臨時法則關係賦予主人對奴仆的壓製力量（簡單的說就是如果水克火，在契約生效後，奴仆任何力量的質‘性’在麵對主人時都變成了火。而主人任何力量都是水。產生單方麵天然壓製效果。但對非主人之外的這種效果不產生，這就是契約的法則效應）。
在最強大的魔法契約所形成的法則關係中，契約除了會賦予對主人有利的條件，形成克製式的力量優勢外，更重要的是其中公正者的威懾。
這種法則形成，主人與奴仆的實力對比隻是次要影響，最主要的就是公正者的力量將會是法則關係中的關鍵。如果主人以自己為公正者，法則關係中主人與公正者的部份特權就會重合。例如當奴仆試圖反抗契約的根本關係時（輕微的反抗主人不是反抗契約本身，除非契約規定奴仆不能對主人有任何形式的反抗，反抗契約的根本關係是指奴仆有具體行動想破解這份魔法契約的，即毀滅契約法則關係）。
契約中的公正者將因為契約形成的法則關係，在公正者去過或是已知的任何空間中，公正者的力量都可以出現在奴仆的身邊。這意味著，到時奴仆如果沒有絕對的力量來抵抗公正者，就將會受到公正裁決。
真正約束奴仆的是這種種法則關係所代表的力量和後果，大多數魔法契約都是以比自己強大得多的神明或堪比神明的強大生物作為其中的公正者，真到這一步。又如何抗拒得了公正者。
所以要破解魔法契約難度之大就可想而知了，而越是高等的魔法契約。要徹底破解，幾乎等於和契約中的公正神明正麵對抗。
而那些強大的神明或是生物也經常願意充當公正者的角‘色’，契約簽定成功就相當於由其中的“主人”和“奴仆”貢獻兩份相當於泛信者的信仰之力（但契約者不會因此成為該神明或生物的信徒），更大的好處在於如果奴仆因為反抗契約根本關係而需要接受公正者的裁決並死亡，他的生命能量歸公正者所有，作為公正者應有的報酬；除此之外，還有不屬於契約內規定的額外好處，比如公正者如果因為要對違反契約的奴仆進行裁決而追擊到某個未知位麵或地域，那麽那個奴仆就相當於一個定位器了，雖然這種追擊可能會因為強大的位麵法則幹擾而是臨時‘性’位麵通道，卻也可以幫助該神明或生物加快破解通向該位麵的障壁。
而任何一個未知位麵落入需要信仰的神明眼中，就像是一個銷售人員看到了一個還沒開發的大市場。
所羅‘門’給莉奧妮絲的這份契約，已經是屬於高等契約了，低等契約隻是賦予主人天然的力量壓製，高等的契約才有公正者。這份契約的公正神明是克奧斯最常見的，但最常見的不等於是大路貨角‘色’，而是天界諸神中的秩序與公平之主伊格萊希亞斯。
這份契約如果莉奧妮絲簽定了，她幾乎沒有翻身的可能，因為她再強大十倍，也不可能是秩序與公平之主的對手。
但她也沒得選擇，因為死亡的威脅就在眼前，如果不簽這份魔法契約，所羅‘門’不可能放心的把她帶在身邊，就隻有趁現在送她去見切爾基。
“我願意成為您的奴仆。”莉奧妮絲聽到自己苦澀的聲音，她努力的把手指伸到嘴邊，想咬破它，但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實在衰弱到無力，竟然一時咬不破。
“我來幫幫你吧。”所羅‘門’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從身上掏出了一個中級恢複卷軸，這種魔法卷軸比中級治愈卷軸還好珍貴，因為除了具有治愈‘肉’體傷勢的效果外，還具有寧神安心，幫助‘精’神、魔力恢複的效果，所羅‘門’也是因為現在與魔法師公會的關係更加親密後才有機會購買的，魔法學院那裏都隻有中級治愈卷軸，而沒有這種卷軸，這次冒險，所羅‘門’當然需要帶一些在身上，以備不測。
濃鬱的生命氣息籠罩著莉奧妮絲，她身上的傷勢立即得到緩解，雖然不會立刻好轉，但首先就不會再惡化下去，然後以緩慢的速度開始恢複。
這使得她回複了一些力氣，不再猶豫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精’神的導引下，她的‘精’神契印與鮮血融合，一滴鮮血蘊含著她的‘精’神意誌滴落在魔法契約上，瞬間就像水蒸汽一樣揮發，卻同時凝結一個栩栩如生的生物印記在上麵。
所羅‘門’也完成這一係列動作後，魔法契約爆發出炫光，開始生效。
“好了，你以後也是自己人了。”所羅‘門’滿意的道，這樣的結果比殺死莉奧妮絲劃算多了。
莉奧妮絲卻是一陣苦笑，隨著這份魔法契約，意味著她徹底的背叛了季斯摩和大皇子崔斯坦，除非他們有辦法幫她承受違反契約的後果，但就算他們真的有這種力量，也不可能為了她而消耗掉。
“主人，我應該如何稱呼你呢？”
所羅‘門’看了她一眼，明白她這句話的用意，不光是稱呼，她更是變相的在想知道現在控製了她一切的人到底是誰，她今後將為誰服務。
“我來自阿斯圖裏亞斯，我是所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