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節 聯合與決戰（十七）
摩古爾商團要塞前的戰場上。
從東方而來的那片慘綠中夾雜著血晦的綠雲，已經彌漫到了整個大陸的中線，快要將要塞也納入它的遮蓋中。
失去了黑暗法師伊萊恩後，亡靈南路軍的指揮大權由幽魂大法師格裏芬指揮著。
灰色之海一直在向前蠕動，在要塞的牆頭，更多的是在向已經被生命主宰毀掉的要塞大門發起衝擊，那裏的戰鬥也最為激烈。
紅蓮的魔力已經枯竭，不得不退下。
連畢斯克拉烏莉特都重返戰場，正是靠了她再次出現在大門處，才能保證始終沒被攻破。
不過這處戰場真正的勝負取決於天空中激戰。
戰場的上空，兩大傳奇法師正在死拚，生命主宰對陣窺視者奧爾溫。
奧爾溫的身後不斷的出現一個個任意門，那是能在短矩離內進行空間傳送的魔法。
一般的高階法師都無法使用，隻有對位麵的空間法則有較深造詣的高階法師才有資格使用這一法術，但對於傳奇法師之外，任意門隻是一個雞肋法術。
因為高階法師即使能使用，也需要較長的準備時間，而且每次法術成功後產生的臨時短距傳送門存在時間都非常短，中間障礙物越多，越容易對精神落點造成偏差，在實戰中也就沒多少價值了。
也就隻有像奧爾溫這種傳奇法師，能隨手製造任意門，才能用於實際戰鬥中。
奧爾溫在一個個不斷出現，又不斷消失的任意門中出現、消失，出現的時候便會有強大的魔法轟向對手。而下一刻隱入任意門，幹擾對手的精神鎖定，使對方始終無法把握他的準確位置。
生命主宰則是在一個個魔法間隙間閃爍，那同樣是一種短矩傳送術，不過卻不像任意門那樣可以以精神指定落點。而是在一定範圍內隨機出現。
兩人使用不同的短矩傳送術幹擾著對方的鎖定和攻擊，同時伺機攻擊對方。
高階法師們還隻是謹慎的使用飛行術趕路，而傳奇法師們就是肆無忌憚的進行浮空戰，因為他們的魔力完全支持得起長時間的飛行，並且在實戰中使用類似於剛才兩人所用的短矩傳送術來作戰，使得法師不再隻是用防禦法術防守。
短矩傳送術達到傳奇法師這種使用程度的時候。沒有足夠的外界牽製，哪怕是同階要想殺死他們都隻能一氣嗬成，否則就難以造成致命一擊。
達到高階以上的法師，身上都有自動觸發魔法的保護，一擊間破不盡傳奇法師的防禦魔法，他們就會借短距傳送術逃脫殺機。
不過眼前的戰場稍有不同。因為對戰的兩人雖然都使用短矩傳送術，但卻始終都隻是在戰場上空，並沒有哪個打算真的離開戰場。
因為此時亡靈南路軍對要塞的進攻，不論是奧爾溫離開還是生命主宰離開，都會有極大的影響，失去了對方的牽製，另一人幾乎可以隨後決定這場戰爭的勝負。
一團綠雲從斯蒂芬的手中發出。這並不是傳奇法術，隻是一個八階的瘟疫之雲，劇毒且會將有生命的血肉轉化為能量爆炸。
這個法術遠不能殺死奧爾溫，但範圍型的魔法是破解任意門和閃爍傳送的方法之一。
奧爾溫從任意門中走出來就麵臨綠色毒雲的攻擊，他的身上泛起陣陣異彩，自動觸發的防禦法術抵擋了這個亡靈魔法。
他身上的衣袍已經有些地方像被火燒焦了似的，發黑而微蜷，這說明身上法袍中的序列魔法已經被使用過了，隻剩下在任意門中穿梭時不斷填補的觸發魔法在進行防禦。
綠雲過後，奧爾溫手上的法杖聚起一道閃電劈出。中途變成一大片雷電之網罩向斯蒂芬，雷電之網能在一定程度上幹擾閃爍傳送，但對任意門幹擾的效果較差，正好用來對付亡靈。
斯蒂芬這次沒用閃爍傳送逃開，而是凝聚起一麵麵白骨之牆抵擋。任由白骨之牆在雷電下被擊毀潰散，但依靠爭取的時間脫出了這雷電魔法的攻擊範圍之外。
奧爾溫情不自禁的望了一眼遠方，這裏隻是戰場的一處，他能做的隻是竭力拖住斯蒂芬，但另外兩處，不論是瑪娜神殿如果敗亡，或是所羅門他們沒有成功，這場戰爭到最後恐怕仍然是輸。
慘綠漫過兩人的頭頂，奧爾溫似乎感覺到什麽，不由臉色一變。
“你也感覺到了嗎？位麵法則已經進一步變化了。你一直在拖延時間，似乎在等待什麽變化，是等待北方的戰場勝利，還是說你們另外有一隻奇兵，讓我猜猜，是暗中偷襲我們的大本營去了？”斯蒂芬道，“如果是那樣，恐怕結果會讓你很失望哦，因為我們在那裏已經加強了防護，又有西德尼的守衛，就算是你舍棄這裏，親自出手，都未必會成功。”
“你不用想亂我心神。”奧爾溫冷冷的道，魔杖中打出一道火焰般的射線，將麵前的綠雲清滌一空。
“我用不著亂你心神。”斯蒂芬的聲音陰冷起來，像冷水滲骨，“我隻會殺死你，為我的弟子報仇，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你已經失去了逃走的機會。”
斯蒂芬的雙手舉了起來，空中那彌漫過來的綠雲加快了擴散的速度，眨眼間就越過了奧爾溫。
奧爾溫臉色劇變，在這綠雲籠罩之下，他感覺到不論是體內的魔力凝聚還是身外的位麵能量都受到了幹擾，位麵法則已經被扭曲，甚至已改變，位麵法則越來越排斥非亡靈類的生物。
這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奧爾溫施展絕大部份魔法的速度和效果都會降低，而斯蒂芬卻會得到加強。
最糟的是這種變化相當於自動產生剛才要斯蒂芬施展瘟疫之雲才達到的牽製效果，他的任意門都無法施展了。
“如果我要死，那就拉你一起陪葬！”奧爾溫怒吼道。
兩人的戰鬥再次開始了。
北方戰場上也同樣受到了彌漫過來的綠雲的影響。
低階亡靈們的戰力都有小幅提高，最低級的骷髏兵都提高了一小階。位階越高的亡靈戰力提高得越多。
這給神殿聯軍造成了巨大的破壞力，黑騎士的實力直接提升到了七階生物的程度，幸好產生影響時，黑騎士們跌到半數了。
但這仍然是瑪娜神殿一方無法抵擋的，餘下的黑騎士仍然超過七百名。還有數不盡的中階亡靈。
更可怕的是亡靈法師轉化亡者的能力被提高了至少一倍，不論是轉化的速度還是轉化的效果，前者代表更多的戰死者變成了亡靈新軍，而後者代表新生亡靈中出現位階提高的機率遠高於尋常。
神殿聯軍在陷入危局後，瑪娜神殿大祭司林賽終於啟動了神降儀式。
即曆代中央大祭司長最強大的手段，以自身作為瑪娜女神降臨的聖軀。召喚女神直接降臨。
儀式完成後，林賽如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般直接升上高空，天空中出現巨大的裂痕，聖光照耀在林賽的身體上。
一個巨大到有幾公裏的金色光圈籠罩在林賽的身上，當她緩緩睜開雙目時，所羅門曾在中央大神殿中見過的那種龐大威壓再次出現。
光圈泛起漣漪。不斷向外擴展，還有金色暈華產生，橫跨數十上百公裏，將洶湧而來的慘綠雲彩擋住。
半神巫妖怪笑一聲，直接出現在瑪瑪降臨體的麵前。
“你的對手是我。”半神巫妖道，“我早就知道你一定會出現的。”
半神巫妖毫不顧忌對方是一位神明，開始進攻。
傳奇法師們對上神明。或許稍弱一些，但是也絕對不是會被神明轟殺的份，甚至有些傳奇強者打殺低等神明都不奇怪。
何況現在位麵法則改變已經影響到了這裏，半神巫妖得到了加強，而瑪娜女神隻是一個青銅位麵的神明。
而且馬賽厄斯負責北方戰場還有一個最有利的地方，那就是他是巫妖，即使真的不敵瑪娜女神，他仍能靠命匣保命，最多是命匣重生後，他將不在法戴爾位麵內。
但隻要成功的拖到法戴爾位麵轉化為不朽的國度。他就可以重新回到這裏。
而到那時，整個位麵都是亡靈的國度，位麵會排斥一切非亡靈的生物，哪怕是瑪娜女神都不例外，包括她的神國。所以一察覺亡靈們的舉動後，瑪娜女神連異族人都放到一邊去了。
空中半神巫妖開始發始進攻，在他們的腳下，亡靈的大軍再次發動猛攻，如果真如馬賽厄斯所設計的發展下去，瑪娜女神能不能殺半神巫妖一次不知道，但她腳下的神殿聯軍卻肯定會被淹沒在亡靈大軍之中。
而這些都是她的信徒，其中更有信仰最虔誠的信徒存在，全部死光後，也勢必會帶來她力量的衰弱且不可恢複。
等整個位麵都轉化後，她的神國更是遲早會崩潰。
“你們的陰謀休想得逞！”莊嚴宏大的聲音從光圈中透出。
下一刻，天空中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縫，裏麵有金光透出，一個個金色的人影從裏麵飛了出來。
這些人影落在地上，帶著與先前聖靈之子的氣息非常相似，隻是略淡一些。
他們有的進入了最虔誠的士兵身體裏，有的直接就與黑騎士這些亡靈生物開戰了。
不過這些金色的人影在戰場上存在的時間卻不長，幾乎是一落地就在一分分的黯淡下去，哪怕不被亡靈們的能量汙穢，也會最終消失，隻有那些與虔誠的信徒融合後的存在時間會長一些，這些士兵會在最後像燃燒一樣變成一團金色火焰，把圍上的來的亡靈一起毀滅。
“神國？！”空中的半神巫妖都吃了一驚。
這是瑪娜女神直接把她的神國向位麵打開了，本來是不可能這樣做的。
因為一般情況下神明的神國是依附於位麵，但裏麵的法則卻是由神明創造，如果與法戴爾位麵連接，在位麵法則的影響下，神國中的神力會流失，重新被位麵法則轉化，變成位麵造物的一部分，所以聖靈之子降臨時都需要聖軀，而且降臨的聖靈之子通常都是神國聖靈中最強大的那些。
但現在為了抵抗亡靈，瑪娜女神不但自身降臨，並且將神國與法戴爾位麵連接，神國中的聖靈戰士直接在戰場上作戰。
這樣做損失很大，因為瑪娜女神想進一步晉升，成為更強大的神明，需要在神國中培養更多的聖靈，擴展她的神國，但現在隻會不斷流失。
不過瑪娜女神也隻能這樣做，否則信徒被殺光，她的神國同樣成為無根之木，遲早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