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節 惡之花（十一）
“崔斯坦殿下，我認為你誤解了我，我說過我沒有半點想借香涎膏來損害泰坦尼亞人的意思，相反，這個東西如果利用得好，不止是可以削弱高等精靈，而且可以為我們賺錢，就像阿爾瓦雷斯公爵那樣，你們隻需要擴大銷售的市場，正好高等精靈不是已經表示了歡迎嗎？以你的聰明，應該知道作出什麽選擇才是最符合泰坦尼亞利益的，雖然你可以拒絕我，但是那可並不是對你們泰坦尼亞最優的選擇。如果我被迫放棄削弱高等精靈的計劃，他們的影響力或許就會重新回到蔚藍大陸上來，而如果你們繼續幫助高等精靈遏製我們，我們倒下後，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會是你們。”所羅門不慌不忙的道。
崔斯坦的眼神陰冷下來，卻知道所羅門的話大半是有一定道理的。
阿斯圖裏亞斯人和所羅門並不可能因為這幾句話就洗脫利用泰坦尼亞，利用阿爾瓦雷斯家族，並且有可能迷迭香也會毒害泰坦尼亞的嫌疑。
但是，作為一個皇者，哪怕是未來的皇者，要看待眼前的問題，不應該將還沒有造成真正損害的可能置於更大的利益前麵。
“殿下，你看7≤，我已經坦白的告訴了你一切，但泰坦尼亞並沒有受到什麽真正的損失，相反阿爾瓦雷斯家族還賺了大錢，你們隻要繼續合作，我們大家就可以繼續賺錢，還可以削弱高等精靈。甚至於，如果一切順利，我認為我們可以嚐試聯合起來打破翡翠大陸的封閉狀態。”所羅門繼續道。
崔斯坦的眼神動了動，緩緩重新坐下，“讓我好好想想。”
“當然可以，嗬嗬。”所羅門攤了攤手笑道。
崔斯坦認真的思考起來。這件事雖然揭破了，但泰坦尼亞卻並沒有什麽好處，如果非要說有好處，就隻是現在開始禁絕這種香涎膏，防止有人利用他毒害泰坦尼亞人，別的什麽都沒得到。若由他出麵阻止。於國有利，但是之前覬覦香涎膏之利的那些家族和勢力說不定還會因此怨懟他。
他不由苦笑了一聲，這似乎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他不禁看了看若無其事的所羅門，不由生出種無奈的感覺，麵前這條毒蛇這麽大方的就直接把其中的隱秘告訴了自己，擺明就希望雙方更加深度的合作。
但如果認真想想，似乎並不是沒有合作的可能啊。
“所羅門公爵，我認真想過了。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們在這件事上合作。”崔斯坦在這件事三個字上特地加重了語氣，“也並不是沒有可能，因為你這麽坦率的將其中的隱秘告訴了我，算是有一定誠意了，但是這件事非同小可，風險相當大，我認為光這點誠意是不夠的，我無法說服父皇同意。”
“還需要什麽樣的誠意。你可以說，我想聽聽。”所羅門優雅的擺了擺手。語氣誠懇的道。
“第一，我們需要知道你的這個計劃在阿斯圖裏亞斯能得到多大的支持，要知道萬一被高等精靈發現其中的隱秘，難道他們的怒火隻由我們承擔嗎？第二，為了保證香涎膏這種東西不會毒害到我們自己，除了大家要堅決禁止在你我兩國境內進行銷售外。你們還必須將香涎膏煉製的資料和原料來源都告訴我們，隻有這樣我們才會相信的確不會損害到泰坦尼亞的利益，我才會去說服父皇。”崔斯坦肅然道。
第一條就不用說了，第二條是針對香涎膏毒性的隱蔽性，崔斯坦來之前可並沒有查出香涎膏的危害。按所羅門的說法這東西隻有長期服用後，慢慢侵蝕生物的健康，降低體質，才會顯現。
但是這更加讓人憂懼，因為當你發現時可能危害已經很大了，雖然崔斯坦還不知道香涎膏的如何煉製的，但是他卻明白，這種毒品隻有己方也同樣掌握其製造的方法，才不會受製於人。能同樣製造，泰坦尼亞就可以在將來並不依靠阿斯圖裏亞斯也複製出來，有樣本可以解析，並在這基礎上研究防禦及破解，這才是讓人安心的治本方法。
當然，這個條件可能顯得有點苛刻了，他不知道所羅門會不會答應，但是他也沒有說謊，他相信，如果要說服索倫帝君或其他元老大臣，讓泰坦尼亞冒一定的險合作，這絕對是他們也想得到的底限條件之一，所羅門如果不答應，他也就可以作出決定了。
“你的兩個問題，關於第二點，非常簡單，我同意把香涎膏的製作工藝交給你們，甚至連原料的秘密也告訴你，那是來自於一種叫迷迭香的地下深淵植物，在地表上要培育需要一定的條件，我都可以告訴你們，讓你們掌握生產的方法，不過如果是這樣，我們在經營香涎膏乃至利用迷迭香製造別的東西時，我們必須商量好如何分配利益，我們可以考慮合緊密合作操作這件事，統一生產，統一銷售；也可以各自成立公司分別生產，銷售到蔚藍大陸上去，但如果是那樣的話，大家必須在某些方麵采取一致，比如價格。”
崔斯坦考慮了一下道：“還是後麵這種吧，我也好對現在垂涎這門生意的那些家族有個交待。”
所羅門說的第一種方式按不同的緊密程度，可以從辛迪加、托拉斯到康采恩，而後麵這種隻是鬆散型的，相當於卡特爾形式。
崔斯坦選擇卡特爾並不奇怪，因為他會擔心如果太過緊密，哪怕所羅門答應把香涎膏的隱秘交出來，但是誰知道會不會留一手來防止泰坦尼亞過河拆橋呢？太過緊密，如果阿斯圖裏亞斯人控製了其中的主導權，在這件事上泰坦尼亞就可能會淪為附庸和打手，那對泰坦尼亞是不利的。
而如果選擇卡特爾的形式，就不用擔心會被阿斯圖裏亞斯人掌握主導權，因為生產和銷售泰坦尼亞人都是**的，當然為此。泰坦尼亞人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就是必須答應幫助將阿斯圖裏亞斯引入翡翠大陸，共同分享市場，至於將來誰生意好，就各憑本事了，不過崔斯坦相信泰坦尼亞在這方麵有先天優勢。不說別的，光是阿爾瓦雷斯家族隻要繼續經營，就不是任何初入的公司能比得了的。
而卡特爾的形式可以讓大家一致統一價格，穩定利潤，相信其他準備介入的家族或組織也會願意加入其中。
崔斯坦的打算不可謂不精，但是所羅門完全不在乎，因為毒品這種東西如果真的毒害了精靈們，那麽泰坦尼亞人生意越好，將來幫忙分擔得就越多。甚至變成主要目標都說不定。在這件事上，他的主要目標並不是要賺多少利潤，而是削弱高等精靈，避免來自這些頑固家夥的幹擾和阻礙，既然不可能和高等精靈和解，也就隻有想辦法解決他們；另外，相比賺販賣香涎膏，他更在意的是借此進入翡翠大陸。
香涎膏隻是一個製造裂縫的工具。隻要被打開一條縫，所羅門就會想辦法擴大這條裂縫。就像現在高等精靈也已經會順便多接受一些來自阿爾瓦雷斯家族經營的其他商品一樣，但這遠遠不夠。
不過隻要有了這條縫，就可以借此擴大，比如香涎膏的不同使用方式就可以趁機傾銷更多的商品，如果用靜室薰香的方式，那麽製造專門的器具。像薰爐、瓷碗、躺榻都可以應運而生，去滿足高等精靈們喜歡優雅裝逼的風格；如果是采用混合在煙葉中吸食，那麽煙槍就可以響應市場需要而產生，這就叫產業化。
“至於第一點，殿下也可以放心。隻要阿斯圖裏亞斯的商人們能獲準經營這種生意，泰坦尼亞再介紹引入翡翠大陸，在獲利越豐，獲利的人越多的情況下，他們自然會聯合起來對議會及內閣施加影響力。我根本無法承諾什麽，但也完全不用承諾什麽，因為利益就是最好的承諾，如果殿下需要阿斯圖裏亞斯人承擔對等的風險，這完全取決於泰坦尼亞的態度，或者說，這也是我沒有主動說出，但是殿下和泰坦尼亞人應該付出的誠意。”
“這你不用擔心，我泰坦尼亞也是泱泱大國，即使與阿斯圖裏亞斯有利益糾紛，我們向來也是光明正大的動手，這件事上如果能促成合作，大家可以達成一份密約。”崔斯坦道。
所羅門當然也不會完全相信這種話，陰謀詭計的確不是兩個大國的主要手段，但要說一點不用那也是不可能的事，當初阿爾瓦雷斯的次子就是為了盜取阿斯圖裏亞斯人在魔導發展上的資料而死的。
“不過，我必須聲明，我們的合作僅僅是在這件事上，在這件事之外的帝國利益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崔斯坦嚴正聲明道。
“哈哈哈，當然，當然，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相信我國的議會和內閣也會這樣想，讓阿斯圖裏亞斯歸阿斯圖裏，泰坦尼亞歸泰坦尼亞，在其他地方的利益如果有衝突，當然是各依立場，各憑本事。”所羅門大笑道。
他笑了一會兒，收起笑聲道：“那麽，阿爾瓦雷斯公爵那裏或許會有一些情緒，隻有殿下出麵安撫了。”
“可以，我會安撫他的，不過關於香涎膏的危險性，我認為暫時保密，不需要對太多的經營者知道，包括阿爾瓦雷斯公爵在內，至於國內的銷售禁止，就以產量緊張為理由控製好了。”崔斯坦道，“另外，如果允許更多的人進行香涎膏貿易，你能先告訴我，它的產量能大量增加嗎？”
“香涎膏的製造原料最重是要的一部份來自於對迷迭香的提煉，這種植物的培育，需要智慧生物的血肉，詳細資料等貴國真正同意合作後，我會奉上，所以最適合這種植物生長的地方其實是戰亂之地，大量的屍體是它成長的最好養料。產量的提升你可以放心，因為我已經在著手開始，並找到一個適合的地方。”
“適合的地方？”崔斯坦腦中閃過阿斯圖裏亞斯已經介入的一些位麵，最適合的似乎是優古德拉爾，那裏經曆過煉獄的侵入，雖然擊退了，但是留下很多惡魔或有惡魔血脈的生物。
不，不是那裏，崔斯坦推翻了自己的判斷，腦中閃過一絲靈光，不禁抬頭，微帶恍然的道：“難道是法爾馬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