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宛若夢幻 第二百四十六節 帝國危機（下）
這裏麵當然摻雜了一點女人的小性子，自己做得，別人做就不行。
所羅門微笑道“艾莉婭小姐是極有主見的人。”
雷德菲爾眉頭微皺，這次出麵私下接觸艾莉婭，是不想彈劾於岑的行動出現變數。
於岑倒黴的在任上遇到財政危機爆發，雷德菲爾借機想拉他下馬，但於岑肯定也會想辦法避免被彈劾。
天際省的人不想出兵參與光複晨風省的戰鬥，雷德菲爾當然是知道的，他也極為自負的認為隻要解決了於岑，第一軍團全力用兵，晨風之亂並不算什麽大麻煩。
但是天際省如果因為不想出兵，一麵對帝國進行獻金和進獻武備，還有賄賂於岑，都有可能讓於岑得到資金緩解財政危機，平添變數，這是雷德菲爾所不願看到的。
本來在艾莉婭進入賽洛迪爾之際，雷德菲爾手下有人獻計給天際省的來人一個下馬威，刁難一下，讓他們知道帝都水深，不要隨便作出什麽決定。
雷德菲爾默許，但效果卻似乎適得其反，低估了艾莉婭的脾氣，而且於岑一方也反應極快，狄默泰親自出手接人。
警告是有了，但卻反而促進了艾莉婭與於岑一方的接觸。
依雷德菲爾的脾氣，就此將天際省來人直接歸於岑一方進行打壓就是了。
但他的好朋友兼副手德斯蒙卻認為還是應該再試一下與艾莉婭接觸，如果能說服艾莉婭中立，那麽於岑可以得到的援助就更少了。
但是雷德菲爾這種直來直去的性格，似乎激怒了艾莉婭。
“慢著，不要急著拒絕。”有人插口道，卻是那個麵相普通的德斯蒙。他淡淡的道“艾莉婭小姐，何必拒絕呢，這對大家都有好處。我方可以答應你。隻要你們中立，放棄與於岑的交易。天際省的事，我們自會想辦法。晨風之亂，隻要我第一軍團參戰，必定可以平定，並不是非要你們行省出兵。”
艾莉婭神色緩和了一些，她雖然剛才小性子來了，但是所羅門搶在她前麵說話，讓她沒立刻爆發出來。然後德斯蒙又及時的插入，使得緩和的機會出現。
剛才的憤怒歸憤怒，但是她身為孤獨堡的領主，還代表著其他城市領主的利益而來，對方既然放軟一點，她也知道大局為重，沒必要和對方硬來。
“哼，但你們如何保證？除非三天內就幫我向軍務大臣說項，讓帝國同意我們再捐獻一批武具就算盡完防務上的義務，就此了結。我自然返回天際省，於岑那裏我也不用再搭理。”艾莉婭道。
“三天？”德斯蒙微微苦笑，雖然王室的小王子還沒成年。導致朝政都由中樞的各位大臣加上元老院控製著，但是軍務大臣那裏卻未必會這樣輕易答應，因為一旦答應，那其他行省如果不願出兵，也會有樣學樣。
“不能辦到，那大家就沒什麽可談的了。”艾莉婭冷笑道。
“不用說了，這件事我會親自去和凱末爾說。”雷德菲爾道，“我也不會騙人，要說服凱末爾答應。我並沒有十足把握。如果能說服凱末爾，就按你說的辦。如果我做不到，就當我們今天從來沒有見過。如何？”
凱末爾就是邁德帝國的軍務大臣，也是提圖斯邁德死前指定的托孤大臣之一，雖然雷德菲爾掌握著精銳的第一軍團，但是名義上還是要聽凱末爾的，而且帝國的其他軍團是不會聽從雷德菲爾的。
艾莉婭點頭道“這倒是可以。”
德斯蒙歎了一口氣，也隻能這樣了，大家各有立場和利益，都不會退讓。
“那我們走吧。”艾莉婭向所羅門道。
所羅門卻道“我想與雷德菲爾單獨談談。”
艾莉婭不由一怔，看了看所羅門，又看了看雷德菲爾，雷德菲爾也不由得露出訝然。
他是知道艾莉婭身邊現在多了一個叫亞格拉文的學者法師，據說正是他幫助艾莉婭治理孤獨堡，甚至影響了天際省。
他已經很高估對方了，但是怎麽也想不到對方竟然要求單獨和自己談話。
“那好吧，相信雷德菲爾將軍會保證你的安全的。”艾莉婭說道。
“艾莉婭小姐放心，我們就算對上於岑那個老狐狸，要做的也是正麵在元老院彈劾他。”德斯蒙沉聲道。
房間中重新隻剩下所羅門與雷德菲爾兩人時，雷德菲爾眼光如劍般落在所羅門身上，“你想對我說什麽？我很是好奇，原以為今天麵對的隻是艾莉婭，沒想到你竟然會要求單獨和我談談。”
“將軍對付於岑，是為什麽呢？”所羅門問道。
“於岑是帝國最大的蛀蟲，於岑家族中的人莫不借著他的權力撈盡好處，隻有除去他，或是讓他下台，帝國才能獲得新生。”雷德菲爾道“我不否認我有私心，我是阿爾凱的信徒，他是澤尼薩爾在凡間的代理人，如果能讓他下台，對阿爾凱的信仰也是大有幫助，但我剛才說的都是事實。”
“但是，就算你除去一個於岑又能如何呢，他不過是帝國體係的一個代表性人物，沒有了他，還會有第二個於岑，第三個於岑，甚至將軍自己都會變成於岑。”所羅門淡淡的道。
雷德菲爾色變，身上披風無風自動，一股雷霆般的威壓感充溢著房間。
所羅門卻仿如未覺，鎮定的看著雷德菲爾。
“你到底想說什麽？”雷德菲爾道。
“我是感歎將軍不過是在割草，割了一批，又會長一批。帝國危機的根源不是除去一兩隻大老虎就可以解決的，不過想來將軍是沒有膽量去解決真正的根源的。”所羅門歎道。
“你不用激我，直接說吧，你所指的根源是什麽？”雷德菲爾道。
“帝國的危機，根源不是隻一方麵，但是大都與聖靈信徒的特權有關，比如他們可以大量的兼並土地，大量財富積攢在他們手上造成無法流通，他們還可以不交稅或少交稅。”所羅門隨口道，“所以根源就是聖靈們，壓在帝國頭上的聖靈們才是造成帝國危機的根源。”
“胡說道！”雷德菲爾喝道。
所羅門微笑道“將軍對付於岑不過是割肉補瘡。”
“閉嘴。”雷德菲爾怒道，“我剛才答應過艾莉婭保證你的安全，否則就憑你剛才的話……..“
“嗬嗬，剛才我們的談話，隻有將軍本人提到了聖靈們的名字，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所以除非將軍向聖靈禱告，他們才會知道。”所羅門道。
“我不會這樣做，不過你剛才的話，就當我沒有聽到過。”雷德菲爾揮手道。
“好吧，那我告辭了。”所羅門聳肩道。
所羅門離開後，德斯蒙進入房間問起兩人交談的經過。
在得知所羅門的話後，德斯蒙一言不發，隻歎了一口氣。
雷德菲爾皺眉道“德斯蒙，莫非連你也認為他說得沒錯？”
德斯蒙靜默了一陣道“其實他的話不無道理，不過想必將軍是肯定不可能接受的。”
“當然，我出身平民，一身武力和戰功都是在信仰阿爾凱後，在聖靈的幫助與扶持下才有今天的地位。”雷德菲爾緩緩道，“就算他說得真有道理，那也不是我可以去做的。我能做的就是繼續對付於岑，就算是割肉補瘡，也好過什麽都不做。”
回到住處後，白蘭蒂問道“見過雷德菲爾了，他是我們需要的人嗎？”
“不是。”所羅門搖頭道，“他沒有勇氣去挑戰聖靈們，他隻是像一個唐吉訶德一樣在做他以為正確的事，但並不能真正改變什麽。”
“我們想找到人，進而影響邁德帝國似乎也不是正義的行為。”白蘭蒂道。
“當然，不是。”所羅門笑道，“不過政治不適合用正義來評判，雖然一定會借用這個名義，比如於岑和雷德菲爾如果像蘭德一樣有一顆為下層著想的心，那麽或許打動他們就容易一點，但很遺憾，他們都是舊體製的代表。看來從這方麵著手是不可能的，於岑是最不可能的，雷德菲爾也缺乏勇氣真正的改變什麽。我們接下來要換另一條路，從對方自身利益的角度，啟動創神計劃。”
“於岑和雷德菲爾需要在這個計劃中考慮嗎？”白蘭蒂道。
“不需要，把他們排除在這計劃之外。”所羅門道。
“那適合的目標就隻剩下軍務大臣凱末爾和最高元老盧拉了。”白蘭蒂道。
“凱末爾不是主要目標，估計從他身上下手很難，他忠誠於王室。”所羅門道，“不過，我們可以再向盧拉試試。”
在與阿斯圖裏亞斯方麵信息往來後，阿斯圖裏亞斯也意識到要成功的插手貝賽斯達位麵不是件容易的事，直麵聖靈或是邪神們的代價有可能太過高昂，這是對外擴張，不是在克奧斯位麵必須遏製精靈而需要發動香涎膏戰爭那樣。
所以得出的結論，阿斯圖裏亞斯與所羅門這裏是一致的，除非貝賽斯達自己內亂，比如有人反抗森嚴的神權體製，又或是製造機會，使聖靈與邪神們正麵衝突，那樣就有機可趁了。
帝國沒有危機，就給他製造危機；帝國有危機，就讓他的危機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