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1997年空難X巨嬰

自己畫的,每個配圖裏麵其實隱藏著巨大線索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們踏上了離開龍城飛去山東的征程。出發前,我對鄒管家道:“那我們離開了,無邪社就有勞你打理看管了。”

“放心地去吧,我一個人已經習慣了寂寞。”鄒管家彎著腰,在修剪著門口的花草,以彎曲的背影背對著我。

“這是,這是我第一次去那麽遠的地方。”

鄒管家依然沒有轉身,他握著精致的銀剪刀,將一些旁生出來多餘的葉子剪掉。他說:“嗯,一切要小心。不過人始終要學會獨立,要學會成長。”

我背著重重的行囊,走到他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嗯,我已經一個人獨立生活了那麽多年,在外生存能力超強,你不用擔心我了。”

說完,我們就離開了無邪社。在去機場的途中,我覺得自己有一些矯情,因為我察覺到當我離開無邪社和鄒管家告別的時候,居然湧起了一絲絲的依依不舍。是我將無邪社當成自己的家自己的歸宿了嗎?還是將鄒管家當成了自己相依為命的親人了呢?

到達機場,辦理登記手續,登機,等待飛機起飛。葵若蘭的座位靠窗,她和我調換了位置。陳秋陽取笑她,道:“葵若蘭,我看到你自登機之後,臉色一直有一些不對勁。你該不會是恐高,害怕乘飛機吧?”

葵若蘭臉色非常難看,一副要殺人似的樣子,沒有理會陳秋陽。

飛機開始在跑道上滑行,加速,起飛的那一瞬間,葵若蘭猛然抓住了我的左手,力度非常大,錐心的疼痛。

直到飛機平穩飛行之後,葵若蘭才恢複了平靜。

坐在旁邊的陳秋陽起身去衛生間,我說:“早知道你恐高,我們選擇乘坐高鐵好了。”

葵若蘭把垂在額前的波浪卷發捋到後麵,深深地呼吸,道:“其實,我並不是有恐高症,而是,而是我對飛機有心理陰影。”

我望著她,道:“我知道,是不是1997年那場空難,與你有關?上一次你和陳秋陽討論飛機失事黑匣子音頻的事情,我就看出了一點端倪來。我記得那一場恐怖的空難,其實是有一個小女孩生還的,她是唯一的生還者。”

當我說完這件事情之後,我第一次看到葵若蘭臉上露出一種異常驚恐的眼神,充滿了絕望和黑暗。她低下頭,捂著臉,道:“是的,我承認,我就是那一場空難唯一的生還者。可是,沒有人知道我是唯一的生還者。我那時候的身份資料,已經抹去。那,那個噩夢,我不再想提起。朱十三,我和你來一個約定,行不?”

我是第一次看到平時粗魯大嘴咧咧的葵若蘭如此認真誠懇地注視著我,我說:“我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我不可以再問你關於那場空難到底當時在飛機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對不對?”

葵若蘭露出好看的微笑,道:“謝謝你。”

陳秋陽回來了,說:“社長,我看到你和葵若蘭好像聊得很親密哦,我要不要去其他座位?我很識趣的,我可不想當什麽電燈泡。”

葵若蘭一巴掌打在陳秋陽肥大的屁股上,忍著笑道:“好呀,最好現在就從飛機上滾出去。”

我看到葵若蘭終於恢複了往昔樣子,於是也放心下來,閉目養神。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飛機突然猛烈地顛簸了一下,一下子把我震醒了。我看了看四周,突然發現機艙裏麵所有的乘客都不見了,隻剩下一排排的座位空****的,如同排列著的一排排的墓碑。

“葵若蘭?陳秋陽?你們在哪裏?你們都去了哪裏?”我大聲地呼喊,在通道上狂奔,可是我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人。所有人都被蒸發了一般消失無影無蹤。

我突然覺得窗外有什麽東西在晃動,因為玻璃窗一會兒變黑一會兒光亮。我來到窗邊,透過小小的玻璃窗,往外麵看。飛機下方是如同綿毯一般的厚雲層,卻不是雪白的,而是像染上了墨汁一般,黑漆漆的。看著這這一片靜止的如同山嵐一般的黑色雲層,我內心升騰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懼。

這片烏雲之中不斷地出現閃電。原來在高空看著打雷的雲層是如此的恐怖嚇人,我正想離開窗邊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一個詭異的畫麵:

在那堆漫無邊際一望無垠的黑雲層之中,似乎有一個粉紅色的巨大的嬰兒的頭顱。這個嬰兒的頭顱足足占據了整片遼闊的天空,因為他的頭部就隱藏在那片雲層裏麵,兩塊黑雲的縫隙之間,露出了他一半的臉。這個粉紅色嬰兒的臉側著對著我的,他擁有一隻烏黑發亮如同黑珍珠一般閃爍的瞳仁,嘴唇鮮紅,有一點像過年時候張貼在家裏的那種年娃娃。如果是在地麵看到一個正常大小的這樣的嬰兒,那會是一個非常招人喜歡的娃娃。可是,在這萬米高空,出現一隻巨大得布滿整個天空的粉紅色的嬰兒,眨著一個烏溜溜的黑眼睛,這畫麵太嚇人了!

突然,飛機又開始猛烈地顛簸起來,我突然睜開了眼睛,發現葵若蘭緊張地看著我。

是夢,原來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個噩夢!

“十三你沒事吧?你剛剛是不是做惡夢了?剛剛你尖叫了一聲。嚇到我了。”

我發現我背脊居然濕漉漉的粘膩,出了一身冷汗。

我接過葵若蘭遞給我的紙巾,道:“是的,做了一個有一點怪異的惡夢,還好被這飛機顛簸了一下我醒過來了,不然繼續夢下去,我還不知道會夢到什麽鬼怪?”

葵若蘭拿起一杯開水,喝了一口,饒有興趣地問:“什麽惡夢那麽恐怖呀,看你嚇成這樣。”

我隨口一說:“也沒什麽,隻是夢到說我好奇往窗外欣賞一下高空美景,結果居然看到一堆烏雲裏麵有一個粉紅色的巨大嬰兒。”

我剛剛說完,葵若蘭拿著的杯子從她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她身上。

她的雙眼再次流露出那種絕望黑暗的恐懼,無邊無際如同我夢中所看到的那一片烏雲。她的聲音有點顫抖,她喃喃地道:“十三,你是說,你看到了雲層之中的一個粉紅色的嬰兒的臉?”

我點頭,道:“嚴格一點來說,應該是我夢中的我看到。”

葵若蘭不再說話,低頭,沒有再理會我。她的雙肩聳起來,使得她的頭可以陷進去。我知道這是害怕想要逃避的一個舉動。

我很想繼續追問下去,可是我知道這事情和葵若蘭當年1997年那場空難有關,我已經和她約定了,不可以再提及。

到底,1997年,葵若蘭乘坐的那一架飛機在失事前,發生了什麽,而機艙裏麵到底發生過什麽,隻有葵若蘭這唯一的生還者知道。我相信,日後她願意提及的時候,她自然會和我說的。

飛機在濟南遙牆機場降落,從聊城出發往西麵出發,一路往一個名字叫柳隆村的地方駛去。我們搭乘的是一個帳篷三輪車,因為隻有一條狹小的山路直通柳隆村。

我們坐在三輪車車尾,這一路顛簸得差點把我的心肝脾胃都要嘔吐出來了。陳秋陽道:“這種崎嶇山路也太難走了,我想不通為毛杜傑這個億萬富翁不捐獻點錢修建一條馬路?另外他這麽有錢,居然還把自己的父親扔在老家生活?這還真是有錢人真冷血。”

我道:“這是杜傑父親堅稱要住回老家的。老一輩的老人很多都這樣,年邁了就喜歡落葉歸根,住在再大再豪華的大城市也不及生養自己長大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