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黑熱病蟲X注射血管
他喃喃自語,道:“那三年,我一直把你當兒子一般看待你。可是,我不能讓你變壞,繼續殺人呀,你還記得小時候每次你一變壞,我就用這個東西加上辣椒水捂住你的副臉吧?現在,我又要用到它了。”
陳海羨掏出來的是一塊紅色的手帕,攤開在手中。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在雷公旅館的時候,人們說用紅色手帕可以震懾雙臉怪嬰。其實,紅色的手帕震懾到的,是副臉。
陳海羨一步一步靠近青薑,踩在青薑肩膀上的雙臉怪嬰一動不動盯著陳海羨,副臉的眼睛突然瞪大,對著陳海羨陰險一笑,撲到了陳海羨的頭部,用手狠狠地抓住陳海羨腐爛的肉,一塊一塊撕扯開來,陳海羨痛得摔倒在地上。
我跑過去站在青薑麵前護著青薑。雙臉怪嬰發瘋了般緊緊用雙腳夾住陳海羨的脖子,一塊肉撕扯出來,扔到地上,又去撕扯第二塊肉,陳海羨忍不住痛得叫起來。
然後,雙臉怪嬰突然停止了動作。
我看到雙臉怪嬰主臉的眼睛瞪大著,它睜開了眼睛。然後,它的左右手在互相攻擊著彼此。
我知道,現在是善良的和邪惡的都在互相抗衡著,一會兒邪惡的占上風一會兒善良的占上風,它一個身體但是好像兩個水火不容的敵對雙方互相鬥爭,打著打著就在地上飛速翻滾著,但是我覺得不妙,因為看得出那個副臉又在逐漸占上風了。
就在這個時候,副臉突然尖叫了一聲,然後雙臉怪嬰撞爛了玻璃窗,跳到了上麵,然後它猛然轉過身來,說了一句話:“爸爸,謝謝你當年救了我……對不起……”
然後,它跳了出去——在墜樓的過程中,它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身體,好像卷心菜一般縮成一團,然後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水泥地都裂開了幾道縫隙,而雙臉怪嬰的身體亦砸得頭顱破碎,頭顱上連著的兩張臉都破裂開來了……
……
就這樣,整個雷公山脈下上元村和下元村的故事,就這樣在雙臉怪嬰墜樓的結局,緩緩結束了。
第二天,我要回去龍城了,臨別前我去和青薑告別。青薑說她要帶著姐姐的骨灰回去下元村,她不會再去龍城了。她看著我,淡淡地笑著說:“謝謝你,我會記得你的。”
我看著晨光中的青薑,千言萬語卻又說不出口,隻好和她揮手告別。我還去了七樓和陳海羨告別,在他那充滿福爾馬林味道的蝸居裏,他請我喝了一杯藥酒。
他說:“我就不回去了。其實,我當年發生的那場大火,我知道是下元村的村民扔進來的煙頭造成的。所以,後來我被搶救回來之後,我發現我更喜歡和死人打交道,相比於活人,他們不會勾心鬥角不會害人,不會因為利益而不斷害人……”
聽完他的話,我的心情更加沉重。搭了6個多小時的車程回到龍城然後打的回到無邪社,葵若蘭和陳秋陽完全沒有等我,他們利用一切不用他們的時間出外兼職。
鄒管家也好像平時一樣沒有表現出過分的熱情,隻是淡淡的說:“廚房熬了海底椰燉豬龍骨湯,下火,你自己去盛來吃。”
我一點食欲都沒有,回到房間蒙頭就睡。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會兒看到雷公旅館房間的鼻涕蟲,一會兒看到三根木樁三具骸骨,一會兒看到雙臉怪嬰張開嘴巴尖叫,一會兒看到服務生朱涭靈低著頭在用手機寫小說,一會兒看到紅梅和青橙,一會兒看到坐在狗尾草叢中的青薑低頭輕輕抽泣……。
就這樣過了三天,我把今次的調查寫出來了報告,然後那幾天留意之前葵若蘭和我所說的事情。
果然,今天晚飯之後,我回到裏間休息的時候突然看到有一個全身青色衣服戴著墨鏡的男子過來找鄒管家,鄒管家把我弄出來的報告給了對方,然後拿出一本筆記本青衣人掏出一個印章在上麵蓋章,而且今次還是蓋了兩個章。我看到那兩個青蛇印章,心生熟悉。
我突然想起來我在朱涭靈的那本筆記本最後一頁看到過的那個8字符號,我之前一直以為那是一個8字,但是現在看來,這非常像兩個青蛇對稱形成的圖案。這讓我陷入了迷茫之中:青蛇組織和朱涭靈的那個鬼葬筆記本到底有什麽聯係?為何鄒管家要把我們每一次進行調查的案件報告遞交給這個神秘的青衫男士,而且會蓋一個青色的蛇圖案?
我很想立刻跑出去追問鄒管家,可是我前段時候已經和鄒管家約法三章了:凡是他不想告訴我的事情,我不能問他。所有事情,待到一定成熟的時機,他自然會全部告訴我。
所以,我也隻能按捺住自己強烈的好奇心。我回到房間從行李袋再次把朱涭靈的那一本筆記本拿出來,再一次仔細看著那些奇奇怪怪的線條圖案,但是還是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而且這些線條看多了會眼花繚亂,頭暈頭疼。
四天後,我因為感冒所以又去了龍城中醫院,恰好碰到了阮得風,午休時候,他請我去他辦公室坐坐,聊聊天。
“那幾個被貝蒂寄生蟲寄生的孩子正在我們醫院做切除手術,我相信他們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你真的非常好人。”
“平常小事罷了,你在雷公山所遇到的那些事情,我看報紙都看到了。唉,有時候覺得挺無奈的。人性就是如此複雜,如果每個人都可以簡單一點就好了,這個世界就不會出現那麽多慘劇。”
“其實我還有很多問題都無法得到答案,雙臉怪嬰到底是什麽,還有懷孕20個月的嬰兒,這樣,現在回頭去想想還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其實這種情況在我們醫學上用一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了:這是醫學界的一個奇跡。”
“嗯,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惡,其實都差不多,關鍵看環境。”
“所以我們做人哪,就應該心懷善意,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應該和善,這樣一個一個擴散開去,才會讓那些邪惡的因子慢慢消失掉。”
“阮醫生,這些是什麽?”
我看到阮得風的桌麵上,有一張白紙,白紙上畫了很多線條,彎彎曲曲,不知道為何,我看著這些線條,居然想起了朱涭靈的那本筆記本上畫的那些線條圖案。
阮得風把白紙拿起來,說:“這些嗎?上午時候有個家長帶著一個小男孩排隊看病,那個小男孩無聊就對著我的書本的一些醫學圖片在胡亂鬼畫符罷了。”
“可以把那個書本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就是這本,不過相信你沒興趣看的。”我接過書打開來一看,大吃一驚,這本書裏麵有一些彩色的圖片,是整個人體的血管線路圖,有大的也有細微的,曲曲折折,迂迂回回,如網如葉,而我非常清楚地記得,朱涭靈那本關於鬼葬的筆記本上麵畫著的那些線路圖,大部分就是這些血管線路圖。
這是巧合還是隻是朱涭靈本來就是在筆記本上畫的就是血管線路圖?還是有第三種可能,朱涭靈記載的這些地理線路圖居然和人體血管線路圖一模一樣?這根本不可能的。
阮得風看到我看著這些血管線路圖入神,微笑著道:“人體的血管比世界上最曲折的迷宮還要複雜。”
說到血管,我想起葵若蘭血管內的寄生蟲的事情,便將葵若蘭的事情告訴了阮得風。
阮得風道:“血管內存在寄生蟲其實很常見。隻是寄生了這種笄蛭的情況比較少見。例如,瘧原蟲、黑熱病原蟲,絲蟲病等,蛔蟲幼蟲,蟲卵汙染食物,在腸道孵化後入血液,再從咽喉回腸道發育成蟲;旋毛蟲。食用含旋毛蟲囊包的食物,經胃液消化,在十二指腸釋出幼蟲,發育為成蟲後,雌雄成蟲**後,雌蟲鑽入腸粘膜產出大量幼蟲。幼蟲沿淋巴管或靜脈流經右心至肺,然後隨體循環到達全身各器官、組織及體腔,最後在橫紋肌發育成蟲。”
阮得風停頓了一會兒,繼續道:“如果你讓我解釋葵若蘭的這種情況的話,我覺得這些笄蛭寄生蟲不是病從口入進入體內的,而是被人強硬加進去的。”
“強硬加進去?”
“我簡單的說吧,你應該生病時候打過點滴吧?如果在針水瓶中混入笄蛭,然後通過注射,進入血管——但是這個前提是這些笄蛭如何在血液裏生存?你要知道,人體的血液不是靜止不動的,而是在循環流淌著經過各個器官。”
“看來葵若蘭過去一定經曆過一些她不願意記起的事情,既然她不願意記起來,我也不會去增加她的痛苦。”
我喝了兩口茶,和阮得風告別。
從龍城中醫院出來以後,我看著這些來來往往衣著光鮮匆匆而過的路人,有一種迷路般的迷茫,覺得這些人都是不真實的,他們像電影中那些快播了的人影,飛速閃過,他們的身影變得透明,拉出一道長長的灰色影子。而隻有我一個人是正常的速度在行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