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總,顧家這位工作人員說得沒錯啊,孩子莫名其妙挨了兩巴掌,心裏肯定委屈啊!”
“就是,這要是我閨女,這會兒都躺在地上打滾了。”
“做父母的嚴厲點是沒錯,可也不能這麽不分青紅皂白吧。”
“就是,真是有了老婆就忘了孩子,她好歹是你親生的!”
人在有權有勢的時候,身邊遇到的全是好人,就比如此刻,那群看熱鬧的人一個個都正義心爆棚起來了。
徐青青從來沒經曆過這麽多人替她說話的常年,一時間缺心眼的感動了起來。她挨個看過發言人的臉,企圖一個個記住他們,後麵好去道謝。
徐成旭被江念惜幾句話逼得額頭上直冒冷汗,整個人都瑟瑟發抖起來,站都站不穩。
腳下一踉蹌,一直躲在他身後的女人急忙上前把人扶住,露出一個擔憂的表情。
徐成旭一看到她,像是突然找到了什麽突破口一樣,立刻一巴掌就衝女人揮了過去。
“賤人!挑撥我們父母的感情,我差點讓你給騙了!”
女人被打得往旁邊倒去,直直地摔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他。
徐成旭見狀還不滿意,直接一腳踹在女人的肚子上,“還敢勾引我!”
在場的人:“……”
徐青青:“……”
江念惜:“……”
眼見他又要動手,徐青青終於看不下去了,急忙拉住她爹道:“別打了爸!”
徐成旭一臉狠戾地停了手,看向女兒時眼神和剛才看老婆時一樣溫柔,還安撫地拍了拍她拉下這裏胳膊的手。
“沒事閨女。都怪這個賤人,爸爸也是被她蒙蔽了雙眼才對你那樣的。”
徐青青一點也沒有大仇得報的爽快,反而後背冷汗直流。
這就是她的父親,生她養她,在她眼中高大可靠的父親。
他誠然這個女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他今天能對她這樣做,明天也就能對自己這樣!
徐青青陡然鬆了手,踉蹌著後退了一步,高跟鞋踩住了裙擺,直接往後摔去。
腰上一緊,一隻纖細的手臂突然摟住了她的腰,徐青青偏頭看去,撞進了一雙毫無溫度的眸子。
她被冷的一激靈,沒來得及說話,摟著他的女人就緩緩開口道:“徐小姐衣服髒了,我先帶她下去換,諸位繼續。”
女人半抱著她離開了,出了大廳裏就往花園裏有,徐青青渾渾噩噩,直到走了很長一段才回過神來。
“你要帶我去哪兒?”
江念惜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壓低了聲音道:“當然是把你帶到沒人的地方……等宴會散場。”
徐青青:“……”
嚇她一跳,這語氣,她還以為她要說殺人分屍之類的話呢。
不過就算是殺人分屍,就憑她剛剛為自己解圍,自己也願意跟她走。
徐青青沉默的低著頭,跟著江念惜一路走到一個秋千下,然後停下腳步。
江念惜衝秋千抬了抬下巴,“坐著歇會吧,鞋跟那麽高不累嗎?”
徐青青聞言又哭了,還哭得稀裏嘩啦。
她做到秋千上,甩掉鞋子說,“累,累死我了!”
江念惜露出牙疼的表情,她實在不會哄小姑娘,想了想隻能威脅道:“別哭了,再哭我就把狗尿潑你身上!”
徐青青啜泣著瞪她,“你胡說,這裏根本沒有狗!”
江念惜二話不說就解褲子,“有人!”
徐青青:“……”
這人怎麽這麽惡心啊!
許是真怕江念惜把尿弄她身上,徐青青逐漸停止了哭泣,吸了吸鼻子問,“是言之哥哥然後你來的嗎?”
江念惜看著她,歎了口氣,哄道:“是是是,是你的言之哥哥讓我去救他的小公主的。”
“你騙人!”徐青青像是又要哭一樣,聲音顫抖著說,“言之哥哥根本不想理我!”
江念惜沒忍住笑了,“那你還給她當舔狗?你也有任務?”
“什麽任務?”徐青青一臉茫然地看著她,頓了半秒,她輕聲說,“我沒有辦法。”
江念惜沒說話,隻是看著她,總沉默表達著她願意當一個傾聽者的意思。
徐青青靠在秋千上,臉上露出點落寞,“如果不和顧家扯上關係,我早就被我爸嫁給那些老男人聯姻了。”
江念惜歎了口氣,再次說道,“我他媽就說豪門生活不好過吧!”
“那你接下來要怎麽辦?”她問,沒記錯的話後來顧言之也沒有什麽未婚妻,而且這事兒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
徐青青……她還真沒再見過了,不會真被她那個傻逼爹嫁給那個老男人了吧?
徐青青沉默了很久,她十三歲的時候母親去世,父親娶了現任妻子,也就是剛才那個女人。
那女人心機很重,整天在她爸麵前爭寵陷害徐青青,以至於她逐漸不肯相信別人。
今天也許是江念惜幫了她,她又有點犯老毛病,傾訴欲達到了頂峰。
她實在是憋得太久了。
徐青青垂下了眼睫,抱著再次被人傷害的心情說,“我想出國留學,想自己創業,不想依靠我爸,也不想靠任何男人。”
她說,“他們都靠不住,隻有自己才能就自己。”
這話江念惜深表讚同,她十分欣慰地拍了拍徐青青的肩膀,“這是好樣的!我還以為你是那種隻會搞雌競的人呢!”
徐青青一臉憋屈,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別這麽看我,”江念惜說,“你自己想想你幹的那些事,但凡是接近顧言之三米之內的女人都得被你拉著示威,我說錯了嗎?”
徐青青紅了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小聲說,“沒錯。”
江念惜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盯著她看了幾秒,她緩緩地說,“人這一輩子確實誰都靠不住,親情都不靠譜,又怎麽敢指望愛情呢?男人本身就有同樣的劣根性,沒人能保證現在的顧言之以後不會變成徐成旭,所以,你有自己的想法真的很好。
加油吧少女,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自由,努力拚搏,腳踏實步的向著未來進發吧!”
徐青青呆呆的看著義正言辭的女人,眼眶突然有些發酸,但又怕自己再哭,這女人又要往她身上潑尿,於是硬生生忍住了。
她抽了抽鼻子,問,“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江念惜:“……”
你這孩子太不禮貌了!
“張郎,我叫張郎!”她吼道,“你給我把這個名字刻在你腦子裏!聽到沒!!”
徐青青被吼的縮了縮脖子,弱弱的說,“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