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閉一睜,江念惜又一次回到了十年前,頭頂的白熾燈熟悉又刺眼。

不等她搞清楚現在是個什麽狀況,“哐當”一聲,房間的門被人一把推開。

“張管家!哎呀你怎麽還在睡啊?對不起就要遲到啦,遲到就要扣工資啦!”

耳邊傳來急急燥燥的聲音,江念惜緩緩偏過頭,就見西山別墅的小女傭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一把將她扶起來,然後手動給她穿衣服。

江念惜:“……”

長這麽大沒受到過這種待遇,也是體會一回當寶寶的感覺了。

可眼前的女孩顯然不是當媽的料,衣服袖子套不進去,她急得竟然想硬掰江念惜的手。

“……”為了避免自己成為一個斷手的殘疾人,她急忙道:“我自己來,自己來!”

小女傭鬆開了手,好像意識到什麽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江念惜邊穿衣服邊安慰她,“沒事兒,我們這是要幹嘛去啊?”

“嗯?”小女傭不解地看著她,“主宅舉辦宴會,讓我們去幫忙呀。”

江念惜手一頓,“現在是幾月幾號?”

小女傭說了個日期,比她上次回溯足足晚了兩個月,她這才放下心來。

原來不是同一個宴會啊。

她真的就不明白了,為什麽這些有錢人有事沒事就喜歡辦個宴會呢?除了增加傭人們的工作量外還有什麽別的好處嗎?

江念惜歎了口氣,“知道了。”

小傭人出去後,她在心裏敲係統,【六子,開門……】

【爹的!】小六搶先一步說道。

江念惜頓了一下,笑了,【哎。】

小六:【……】

狡猾的人類!

無視它生氣的表情,江念惜問,【給我解釋一下什麽情況唄,怎麽每次來都得幹這種工作量大的活呢?】

小六:【時空回溯隻在關鍵節點傳送,宿主之所以會出現在現在,一定是這次宴會上有什麽重要的事兒要發生!】

好吧。

江念惜無奈地聳肩,下了床收拾好自己,跟著大部隊前往顧家主宅。

短短幾天,她來這裏的次數自己比之前所有的加起來都多了,她不由得有些感慨。

“果然,人越是不想要什麽,就越是會發生什麽。”

小六:【墨菲定律嘛。】

“你挺有文化啊。”

小六:【……】

這是誇獎還是陰陽?

“給我檢測一下,附近人最少的地方在哪兒?”

小六沉默了幾秒,【左轉直走,有個小亭子,裏麵直走一個人。】

呦,也是個偷懶的?

江念惜勾了勾唇,決心去認識一下這位仁兄。

跟著提示走了好幾百米,拐過茂密的樹叢,江念惜看到了那個安靜的小亭子,以及裏麵那位偷懶的仁兄。

她唇角抽了抽,轉身就走。

“站住。”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江念惜聞言走得頓時更快了。

身後那人笑了,突然吹了個口哨,下一秒,她眼前突然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

江念惜:“……”

“趙四,把她給我拎回來。”

趙四聞言一言不發,伸出手就想抓江念惜。

江念惜又一次使出之前那招,左右搖擺企圖尋找突破口。

隻是這次沒搖兩下,趙四就一把抓住她的後衣領,強硬地拽著往顧瑾瑜那邊走。

江念惜一臉生無可戀,已經放棄掙紮了,到了小亭子也不拘謹了,而是大大方方的做到了顧瑾瑜對麵。

“你到底想幹嘛?”

顧瑾瑜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突然笑了,“又見麵啦。”

江念惜毫不留情地說,“其實我並不是很想見你。”

“沒關係,”顧瑾瑜說著,抬手撐在下巴上,“我想你了。”

想見就想見,不要忽略那一個字啊!

很曖昧的!

江念惜在內心深處一頓吐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然後看向顧瑾瑜。

剛想說點什麽,她突然發現顧瑾瑜今天居然穿了件白的襯衫,半透雪紡的麵料,飽滿的胸肌在其中若隱若現。

江念惜頓時呆了一下,目光不受控製地盯著那兒看了幾秒,然後緩緩移動到他的臉上。

顧瑾瑜眉眼含笑,桃花眸半睜著,額前碎發遮住半邊眉梢,露出充盈的中庭,整個人都如同是從畫中走來的美男!

江念惜條件反射地咽了口唾沫,眨了眨眼睛,然後匆忙移開。

顧瑾瑜含笑看著她,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絲綢手帕遞了過來,“擦擦。”

江念惜輕咳了一聲接過手帕往鼻子地下一抹,“那什麽,天熱,上火!”

嗯?

這也沒流鼻血啊?

顧瑾瑜緩緩開口:“我讓你擦擦口水。”

江念惜:“……”

顧瑾瑜:“上火到流口水?”

江念惜:“……”

“水份多的人是這樣的!”

顧瑾瑜的目光突然變得幽深起來,“水有多多?”

江念惜遲鈍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瞬間整張臉都爆紅:“你!”

顧瑾瑜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張郎管家,你怎麽對著我一個剛成年的高中生開黃腔啊?”

我他媽……

她惡狠狠把手中絲巾揉作一團,然後砸在顧瑾瑜臉上。

絲綢本就輕柔,她那點力氣對顧瑾瑜來說就跟被小貓撓了一下沒什麽區別,反而讓他心裏癢癢的。

顧瑾瑜眼眸暗了幾分,突然問,“這幾天過得怎麽樣?”

“托你的福,湊合活著吧。”

顧瑾瑜笑了一下,沉默兩秒說,“在等幾天。”

“什麽?”

這哥們怎麽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你那個絲綢手帕是給你擦口水的嗎?”

顧瑾瑜聽懂了她隱晦的罵人方式,這是說他腦子不好呢。

但他並沒有生氣,隻是看著麵前這個人,突然忍不住伸手在她側臉上摸了一下。

這動作顧瑾瑜做得克製隱忍,可落在江念惜眼中,這就是個純粹的耍流氓的動作。

她當即就怒了,這小子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麽還幹這種事兒?

江念惜二話不說抬手就掄,“我他媽抽死你個死變態!”

手心沒沾到人,顧瑾瑜就從半空中截停了。

他垂著眼眸,捏著江念惜的手臂摩挲了一下,有忍不住滑到手心,然後強勢地和她十指相扣。

“你……”江念惜驚呆了,“鬆手。”

顧瑾瑜罕見的有些孩子氣,固執的說,“不鬆。”

“鬆手!”

“不!”

“信不信我抽你?”

顧瑾瑜倔強地看著她,突然說:“我拉一下我未婚妻的手,有什麽問題嗎?”

“轟”的一聲,江念惜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