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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威皺了下眉頭,抬頭找了下空調,“包間裏開冷氣了嗎?怎麽越來越冷?”
在杜威說這句話之前,新保鏢已經有一人起身檢查室內的空調設備。
孫國宏套上外套,看向保鏢。杜威拉上了外套的拉練,一直拉到頂端。
該保鏢眉頭微蹙,道:“空調沒開,透氣窗也關上了。可能隻是突然降溫。”
“開暖氣。”
該保鏢按照孫國宏的吩咐打開了空調暖氣。
孫國宏看向杜威,微笑道:“我們這麽多年的朋友,我也不瞞你,而你也應該知道,司徒家的錢都是姓司徒的,而且司徒家除了司徒瑤,還有一個小鬼,隻要這兩人還在,我就不可能動用司徒家一分錢,沒有司徒家的現金,我手上可以周轉的流動資金並不多。”
杜威拿出打火機放在手中把玩,他有點後悔剛才說的最後一句話,但他現在不止欠員工的錢,還有更大的債主就要找上門來,而那幫人可不像那些員工那麽好打發。
能借錢的親人、朋友,他都找過了,可是能幫的人實在少數。這幫人平時打起秋風來一點都不會跟他客氣,輪到要這幫人幫忙了,個個拒絕起來也是毫不留情。
他實在沒有辦法了,目前他找來找去已隻剩下孫國宏這一根救命稻草。就算是被對方懷疑他要威脅他,他也要想方法從對方身上弄一點錢出來。
“司徒家還有一個小鬼?我怎麽沒聽說過這事?”杜威試圖緩和氣氛。
“那小鬼來的不光彩,現在是不是司徒家的種還沒有定論,自然被掩著瞞著。”
“哦?司徒家也會做這種事?”杜威嘿嘿笑了兩聲,想了想,還是咬牙道:“對了,我上次看到於希蕾了,我記得她以前在司徒家工作,現在好像做起了幼兒園老師?”
孫國宏臉皮一緊,他沒有想到他們那幫人中看起來最沒用的杜威竟然會知道這麽多。
孫國宏忍不住想:杜威怎麽會注意到於希蕾?他為什麽會跟他提起她?難道他真的知道什麽?那他到底知道多少?
一道白影在室中一閃而過。
孫國宏陷入沉默。
杜威臉上裝得不急,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唔!好冰!這是什麽鬼咖啡?怎麽還有股子土腥味?”
孫國宏沒理他,隻當他在故意沒話找話。
杜威放下咖啡杯,按下呼叫鈴。
原本在玩撲克牌的兩名保鏢一起站了起來,他們似乎察覺到有什麽不對。
一名保鏢張嘴呼了口氣,就見那口氣直接變成了白霧。
房間裏要冷到什麽程度才會吐氣成霧?
另一名保鏢麵色驚訝,立刻去擺弄空調遙控。
杜威看了眼還在沉默的孫國宏,這一看,他愣了一下。
孫國宏後麵的頭發怎麽留這麽長?
不對,那不是孫國宏自己的頭發,而是沙發對麵……
杜威抓著打火機,愣愣地看著孫國宏所坐沙發的背麵慢慢冒出一顆黑乎乎的腦袋。
這是有誰在惡作劇嗎?
孫國宏一邊猜測杜威知道多少,一邊考慮堵上他嘴巴的方法。
用錢肯定不行,那家夥一定會食髓知味,從此變成吸血鬼緊緊纏上他。
那麽要怎麽讓他老老實實地永遠閉上嘴巴呢?
孫國宏思考中,目光自然落在對麵的牆壁上。
那裏,他的新保鏢之一正在擺弄空調。嗯,房間的溫度到現在都沒有回暖,而且還有越來越冷的趨勢,也許是空調壞了?
新保鏢退開了一點,似乎打算去找這裏的工作人員。
就在新保鏢退開後,剛才被他身體擋住的牆壁上露出了一些黑點。
孫國宏看著那些黑點皺眉。
那些該死的服務生竟然給他弄了間生黴的包廂!
這包廂這麽冷,肯定也跟它地處比較陰蔽的角落也有關係,而且這個包廂要麽外牆封水不嚴,要麽就是與廚房或水房等潮濕地相連,否則怎麽會長出黴斑?
咦?孫國宏目光凝住。
那黑點在變多,而且還在往外冒。
什麽黴斑會長這麽快?而且還能長長?
不!那不是黴斑!
孫國宏瞪大眼睛,手指著牆壁,愣是把所有話音都堵到了嗓子眼。
黑點從牆壁裏生出像發絲一樣的東西,順著牆壁掛下來,看上去要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那些黑點還在變多。
保鏢們也注意到了牆壁的變化。
一人小心翼翼走到牆壁邊碰了碰那些發絲,發絲紋絲不動,看上去像是沒有什麽危害性。
另一人去開門,擰了擰門把沒有擰開。
該保鏢不信邪,又用大力擰了擰,還是沒擰開。
繼續加大力量,“啪!”門把竟然給他擰斷了。
兩名保鏢皆都感到不妙,一人迅速走向孫國宏,一人遠遠退開兩步,再衝上去一腳踹向那扇看起來並不怎麽結實的木門。
“咚!”木門劇烈搖動了幾下,但並沒有像保鏢想的一樣應聲打開。
孫國宏站起身。
這鬼咖啡廳他以後再也不想來了!就算他是老板之一也一樣!
向他走過來的保鏢看他起身,立刻喊道:“離開窗戶前,站到角落去!”
孫國宏聞言,剛要動身。
對麵的杜威終於從嗓子裏逼出了聲音,他抬手指著孫國宏,驚慌地叫道:“頭!你的背後……有顆頭正在冒出來!”
孫國宏猛地回頭。
“啪。”
包廂內的燈光忽然全滅!
孫國宏沙發背後的頭顱亮出全貌,一個頭發蓋住半張臉的男人扶著沙發背走到孫國宏麵前。
“啊啊啊——!”兩道慘叫同時發出。
新保鏢撲向了自己的雇主。
撞門的保鏢繼續撞門。
孫國宏和杜威在燈滅的刹那,同時看見了自己的死亡預告。
而且這次更過分,他們死時的臉就貼在他們眼前。
“擦。”黑暗中忽然亮起一縷火光,保鏢掏出了打火機。
孫國宏眼前的死亡預告景象消失,可隨之他就在火光照映下看到了一張像是被汙水浸泡了半個月的膨脹腐爛臉龐!
“嗚啊!啊啊啊!這是什麽東西?這是什麽鬼東西?開燈!趕快開燈!是誰關的燈?”孫國宏一把抓住撲到身前的保鏢,扯開喉嚨拚命喊叫。
“誰?誰在摸我!”杜威也在叫:“操!什麽東西在我腿上爬!”
杜威拚命拍打腿部,急得連褲子都脫了。
“姓孫的!你他媽別以為這樣就能嚇住我!我看到那個被吊死的影像是不是也是你弄出來的?媽/的!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是不是想弄死我?想封住我的嘴?”
杜威脫了褲子,感覺自己身上還是有東西,可他不敢再脫了。
於是他一邊試圖打著打火機,一邊破口大罵:“孫國宏!我杜威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你不給我一千萬,我就把你搞的事全部說出去!你自己想想,如果讓司徒家那個老頭知道他兒子的死跟你有關,而且他女兒也快被你弄死了,我看你怎麽躲過司徒家的複仇!”
“擦。”杜威手裏的打火機終於冒出火苗。
杜威一眼就看見搭在自己胸前的一隻手。
那支手黑乎乎的,就像剛從火場裏拿出來一樣。更重點的是,隻有一支手!
杜威咽下了到了喉嚨口的慘叫,伸手就去拍打那隻掛在自己胸膛上的黑糊手。
可他還沒有碰到那支手,那支手就自己動了起來,一下打飛了他手上的打火機。
“不——!放開我!放開我!孫國宏!你就算弄死我也沒用,我把所有資料都存郵箱了,隻要我出事,那封郵件就會定時發出。嗚嗚!嗚嗚嗚!”杜威的嘴巴似乎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快走!快離開這裏!”孫國宏要嚇瘋了,拚命大喊大叫,抓著保鏢的手臂讓他擋在自己前麵。
“孫先生你在哪裏?”打著打火機的保鏢喊道。
他剛才還看到孫國宏,可就在他伸手去抓雇主時卻抓了個空。
孫國宏聽到喊聲愣了一下,因為他也聽到另一名保鏢在喊:“都站到角落去!順著牆摸,不要亂跑!”
“你……是誰?”孫國宏放開抓住“保鏢”手臂的手,顫抖地問。
那“保鏢”反過來抓住了他,對著他的耳朵輕輕吹了口冷氣,陰森森地道:“你不應該賴賬,尤其不該賴那位大人的賬。”
“你說誰?我賴誰的賬了?那位大人是誰?放開我!你們都是什麽人?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嘿!他問我們是什麽‘人’。”一道男聲忽然響起。
“我們知道你是誰,那你知道我們是誰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孫國宏耳邊響起。
一個宛如少年的聲音忽然冒出來:“咦?你們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白影在屋內飄**。
“不要碰它,小心被它吞噬!”這次說話的像是一名老人。
“啊啊啊——!你們都是誰?是誰在玩我!”孫國宏瘋狂大叫,這間包廂裏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多人?
“保鏢!保鏢!你們在哪裏?混蛋!還不過來保護我!”
“不要碰我!你們要幹什麽?放開我!”
另一間包廂裏,豐收和趙敢已經瞪直了眼睛。
桌上的影像內容直到剛才都還很正常,順便聽到了一些不應該聽到的**。
可就在剛才的一會兒工夫,那房間裏就大亂了起來。
杜威和孫國宏也不知看見了什麽東西,在那裏又叫又罵還做出各種匪夷所思大力掙紮的姿勢。
而兩名新保鏢也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一人在房間裏有照明的情況下,還打著打火機,然後一邊呼叫雇主的名字,一邊在房間裏竄來竄去,可他無論怎麽竄就是不會竄到孫國宏身邊。
而另一名保鏢則一個人對著大門撞啊撞,撞得頭暈腦脹還在撞。
而成舟看到的影像卻與豐收兩人不同。
他看到那間包廂沒多大工夫就多了兩名不請自來的客人。
之後,他就看到一條又一條人影從牆壁、窗戶、大門穿過,宛如聚會一般聚集在那間包廂裏。
那些鬼魂先是很迷糊,似乎搞不清楚自己怎麽會跑到這裏來,有些力量微弱的看到力量強大的就要躲避,害怕自己被吞噬。
但那些力量強大的似乎也在害怕什麽,並沒有胡亂動手。
有那麽一瞬間,成舟看到那些鬼魂都做出了抬頭的姿勢,似乎在傾聽什麽。
成舟在這時候看了眼紅葉,就見紅葉正對著影像中的鬼魂挑挑揀揀,一會兒點點這個說能吃,一會兒點點那個說湊合,不過大多數鬼魂好像並不合他的口味,這讓紅葉十分不滿。
看到他在看他,紅葉直接抓過他的手腕,“啊嗚”咬了一口,咬完了還舔了好幾下。
成舟臉皮抽搐地收回手腕,臭小子,吃那麽多還填不飽你,非要啃我一口你才高興!
得到新指示的孤魂野鬼們活泛開了,有大能給了他們保證,他們不用擔心聚集在一起會被互相吞噬,而且他們還能得到一些賞賜,代價是隻要他們做一些他們力所能及的芝麻小事。
這些孤魂野鬼平時過得都是無聊透頂,這次突然被召集到一起,本來還很害怕,結果來了後卻被告知可以敞開了玩,當下眾鬼都瘋了。
首先,眾鬼們開始圍觀室內的四個大活人。他們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麽樣的白癡竟然白到敢得罪那位。
漸漸的,隻是圍觀已經無法滿足眾鬼們,開始有鬼魂對四個大活人動手動腳。
成舟親眼看到有個十分猥瑣的鬼魂對著孫、杜兩人的咖啡杯各吐了一口口水,而孫、杜兩人都毫無察覺地喝下了。
杜威也許感覺出咖啡味不對,但也已經遲了。
成舟還看到孫、杜兩人的桌子下麵鑽進了一隻隻剩下半邊身邊的鬼魂,那鬼魂似乎十分調皮,他把孫國宏皮鞋的鞋帶全部解開,又塞了兩隻像是癩蛤蟆一樣的怪東西到兩人的褲管中。
接著……一道白影閃過,那房裏的事態發展變得越來越不可收拾。
在某人的特意指示下,孫國宏和杜威兩人得到了最多、最貼身的親密照顧。
這兩人每個都被十幾個鬼魂包圍,每個鬼魂都在興高采烈地“玩”。
玩得孫、杜兩人叫得就像是被輪插了一般。
“那大門有那麽牢靠嗎?”豐收忽然自語一般地問道。
趙敢看向他。
“而且他們的叫聲那麽大,為什麽外麵一點都聽不見?”
“是啊,姓杜的還按了呼叫鈴,可服務生也一直沒出現。”
豐收和趙敢相視苦笑又同時慶幸,他們這次真是碰到傳說中的高人了。
趙敢偷偷地看向紅葉,他想如果這兩位能和他們保全公司合作該有多好。
豐收似乎看出了趙敢的想法,輕輕拍了他一下。別做夢了!兄弟。
忽然,紅葉不滿地皺了皺小眉頭,嘟囔道:“司徒跑來幹什麽?我好不容易發現一個好玩的。”
“司徒來了?在哪裏?”成舟一聽司徒來了,立刻問道。他還想問問司徒,他和孫、杜兩人提到的司徒家有沒有關係。
“那不是!”紅葉氣咻咻地一指影像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