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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成舟慘叫,也不知哪兒來的膽子上前一把抓住鬥篷男的衣袖,“您可千萬別這麽做。”
鬥篷男輕描淡寫地掃了眼那隻手。
成舟迅速縮回,又抖抖嗦嗦地抓上去,“那個……真的不能挖,挖出來就是一屍三命啊。”
鬥篷男的右爪伸出,捏住成舟的脖子往旁邊輕輕一扔,轉頭命令塞郎:“把那女人帶出來。”
塞郎偷看成舟一眼,乖乖按命令辦事去了。
成舟坐在地上急得要死,對著鬥篷男就吼:“你不能這樣做!”
“你老娘不要了?”
成舟語塞,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道:“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
“既然有簡單解決的辦法,為什麽還要想其他辦法?”
成舟也不知哪來的急智,腦中某道靈光一閃,叫道:“你來時說過我不必在友情和親情中選擇,你說話要算數!”
鬥篷男讚揚地看了他一眼,“嗯,你確實不用選擇,兩邊都死了,你還需要選擇什麽呢?”
“……”成舟暴怒捶地。
塞郎把葉紫帶來,王飛不放心妻子,抱著她一起來了。
“成舟,發生了什麽事?”王飛緊張地問。
成舟沮喪地垂著頭,沒回答。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王飛看向塞郎,塞郎聳肩,指了指鬥篷男。
可王飛沒有膽子詢問鬥篷男,隻抱緊妻子焦急地直瞅成舟。
鬥篷男走到成舟麵前,踢了踢他。
“幹嘛?”成舟沒好氣地道。
鬥篷男抬起他的下巴,用一種恩賜的語氣道:“你現在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選擇徹底效忠於我,那麽那個女人和你母親就都可以活著離開這裏。”
“包括胎兒?”
“包括胎兒。”
王飛聽到兩人所言,嚇得抱著妻子倒退一步。
塞郎假裝自己不存在,實則兩眼冒光地關注事態發展。
成舟下意識地就覺得這個選擇不妥,“我要怎麽選擇徹底效忠你,你要我做什麽?”
鬥篷男捏了捏他的下巴,“很簡單,三日後,你對我完全獻祭一次即可。”
“怎麽完全獻祭?你要吸食我的精氣?多少?我還能活下來嗎?”
“看來他什麽都沒跟你說過。”
“他?誰。”
鬥篷男鬆開成舟,冷冷道:“到時你按我吩咐辦事即可,隻要你不惹我生氣,你的性命自會無虞。”
成舟想到紅葉警告,讓他不要相信鬼塚。
可是目前他有種強烈的直覺,別看鬥篷男一副跟他有商有量的樣子,他敢打賭如果他敢拒絕這位的提議,這家夥百分百真的會直接挖出胎兒以除後患。
紅葉說他會想辦法救出奶奶,而他相信他兒子,紅葉隻要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紅葉如果能救出奶奶,自然也不會棄他這個老爸於不顧,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拖到他兒子來救他?
成舟再三告訴自己要鎮定,一遍又一遍深呼吸,慢慢從地上爬起,先給了王飛一個安撫的笑容,繼而看向高大且神秘的鬥篷男。
“我可以答應效忠你,但你必須保證不會傷害葉紫和她腹中胎兒,並且還要保護他們一家四口安全離開這座**。”
塞郎聽到這句話很想問成舟,你換了保護人,那你和俺之間的約定還算數嗎?可鬥篷人在場,他沒敢問。他怕鬥篷人知道他在打成舟的精氣主意,也許鬥篷人對這點心知肚明,但隻要不說破,他又沒有實際占到便宜,相信這位大魔還不屑於對他動手。
“同時還要救出你老娘?”鬥篷男沒有啥誠意地問。
“對。”成舟咬牙。
“可以。那麽來訂契約吧。”
成舟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幹脆,正待答應,腦中忽然閃過一句話:不要跟他訂契約!
等等,這會不會就是紅葉沒有說完的那句叮囑?
這樣一想,成舟立刻猶豫,“還、還要訂契約?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而且外麵我老媽還等著我去救她,這事我們能不能等會兒再說。”
“不能。”鬥篷男一口否決,不容成舟猶豫,真的從懷中掏出一幅似紙非紙、異常美麗但卻深帶古老滄桑之氣的契約卷軸。
卷軸在成舟麵前緩緩展開,卷軸兩段的軸柱雕刻有他不認識的古老圖紋,柱首是一隻完整的怪獸,卷軸上的背景花紋乃是宛若天地山河的磅礴大氣潑墨圖。
塞郎看到那卷軸的模樣,目光瑟縮了一下。
隨著卷軸展開,一片耀眼的金字出現,上麵內容和鬥篷男說的差不多,大意為三日後成舟必須在他規定的時辰向他完全獻祭,獻祭時,成舟作為祭品必須要徹底奉獻自己的肉身與靈魂給他,且永世不得背叛。
下方立約人三字後還是空白,正等待成舟填寫。
塞郎輕輕吹了個口哨,“這可是真實版的與魔簽訂契約現場,俺能親眼看到,實在太榮幸了。話說以前不是立血誓嗎?”
“你覺得他懂什麽是立血誓?”鬥篷男指了指卷軸,命令成舟:“把你的指尖血滴在契約上。”
成舟心中糾葛萬分,握著拳頭不知如何是好。
鬥篷男沒有說勸,他似乎篤定成舟一定會簽下這個契約。
塞郎忽然抬頭,一隻烏鴉飛進洞府。
“嘎,嘎——!”
塞郎傾聽了一會兒,對成舟道:“對方在催促,讓你在一刻鍾內帶著懷有雙胞胎的女人到山林邊交換你母親,否則他們將在一刻鍾後送來你母親身體的一部分,你每猶豫一刻鍾,你母親就會失去一部分/身體。”
“啊啊啊——!”成舟抱頭悶吼。他該怎麽辦?怎麽辦!
還有一刻鍾!
王飛夫妻對看一眼。
他們從雙方對話中已經大概得出事情真相,王飛緊緊抱著妻子,滿麵愁苦。他想懇求成舟簽下契約保下他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可是他不知成舟簽下契約後要付出什麽代價,而他和成舟的關係也不過隻是同學,這個口怎麽想都不好開。
葉紫更是緊張又驚慌地捂著自己的肚子看向成舟,過了一會兒,她見自己老公一直沒有開口,成舟也還沒有簽下契約,終於下定決心般,張口道:
“我知道我下麵說出的話非常厚顏無恥。可是我是一名母親,我無法忍受我的孩子還沒有來到世間就要喪失活下去的機會。我也知道我的孩子在您心中肯定無法與您的母親相比,如果你拿我們母子去做交換,我……不會怪你。”
成舟抬頭看向她。
“但是,”葉紫一手抓緊丈夫的手臂,“現在我們母子和你母親都有活下來的機會,隻要、隻要您簽下這份契約。我知道這份契約肯定對您不利,我也沒有資格讓您一定簽下這份契約,但隻要您肯,我和王飛不管今生來世一定會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王飛麵露羞愧,可一樣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成舟。
葉紫雙眼流出淚水,繼續哀求道:“讓我的孩子活下來,哪怕用我的命交換也可以,求您了!”
王飛也道:“成舟,你知道我的情況,等我的孩子一出生,我就讓他們認你做義父,讓他們孝順你,給你養老。”
塞郎忽然輕嗤一聲,王飛不好意思再說下去,葉紫咬住嘴唇。
成舟搖了搖頭。
葉紫猛地睜大眼睛,淚水不要錢似地滾落,脫口喊道:“不!你憑什麽拿我的孩子去做交換?你不能這樣做!”
王飛也不相信地瞪視成舟,“你……你真的要……”
成舟苦笑,虧葉紫剛才還說如果他真拿她們母子去交換自己的母親,她不會怪她,他不過搖了下頭,對方就一副要生吃了他似的模樣。
他能理解王飛夫妻的感情,但他們的態度還是有點傷了他的心。
鬥篷男隻在一邊看著,什麽評價也沒有。
對他來說,目前隻有成舟的承諾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不過遊戲而已。
成舟不願看王飛夫妻,盯著腳下刻有山水圖的青石板開口道:“我搖頭不是不願意簽契約,而是我不需要你們的孩子叫我父親,我有兒子,他很好,非常好,我隻要有他一個就足夠了。”
王飛夫妻心情宛如坐過山車一般,此時一聽成舟所言,兩人都閉上了嘴。
王飛想要道歉,卻不知該如何表達。
“對不起……”葉紫捂住臉,萬分後悔不應該喊出那段話,可事已至此,她後悔也沒用了。成舟和他們之間罅隙已生。
成舟歎口氣,最後瞅了眼漂浮在自己麵前的卷軸,咬破左手無名指指尖,擠出一滴血滴到立約人旁邊。
血珠剛一觸到卷軸,成舟就聽到耳中似乎響起一道低沉暗啞的聲音:“契約已立,誓成。”
語落,卷軸消失,空中隻留有一滴血,那滴血滴溜溜地轉了一圈,隨即迅速飛向鬥篷人。
鬥篷人張口,血滴衝入他的口中消失。
成舟看向鬥篷人,“現在輪到你實現諾言了。”
“你真的很蠢。”
“什麽?”
鬥篷人似乎心情很好,從成舟身邊擦身而過時,右爪揉了揉他的腦袋,“契約上有寫我必須要救出你母親和那對雙胞胎嗎?”
“……你坑我?!”成舟簡直不可置信。
鬥篷人大笑。
塞郎怪模怪樣地歎氣,“俺都提醒你了。與魔簽契約你都敢不仔細斟酌契約內容,就這麽草率地滴血為誓,天下還有比你更蠢的人嗎?”
成舟氣得渾身發抖。
王飛抱著妻子就往外跑。
鬥篷人隨意彈了下手指,王飛夫妻立刻被禁錮在原地,動都無法動彈一下。
“走吧,出去看看。”鬥篷人命令塞郎抓起王飛夫妻,他則抓住成舟的脖子向外走去。
成舟脖子被抓,立刻拚命掙紮,可鬥篷人右爪猶如鋼鐵所鑄,無論他怎麽抓、撓、掰、扯都紋絲不動。
成舟又急又氣,怒火衝腦下拔出插在腰間的斧頭就往鬥篷人的右爪上砍。
一道金石聲響起。
鬥篷人一下收緊右爪,成舟被掐得臉色通紅,他快喘不過氣了。
斧頭落地,可在落地之前就變成了渣渣。
“別鬧。做我的奴隸要知道聽話,想挨揍嗎?”
誰是你的奴隸!成舟伸手就往褲兜中掏紙符,他要用威力最厲害的一張五雷符炸死這混蛋!
鬥篷人的左手直接伸進成舟褲子口袋,掏光了他的存貨,“你有我,以後就不需要這些東西了。”
“唔唔……呃!”
鬥篷人抓著成舟的脖子拎到自己麵前,“聽著,我可不會像那家夥一樣放縱你,如果你不聽話,我會讓你知道教訓,明白嗎?”
去你媽/的!
“一刻鍾要到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麽繼續反抗我,惹我生氣;要麽跪下親吻我的靴子乞求我,我也許會考慮順手救一下你母親。”
鬥篷男抓著成舟的脖子晃了晃,異常愉快地問:“你選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