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風沒想到金半山說打就打,並且來勢甚是迅猛之極,不由暗自叫苦道:"玄悟後期的高手,這可不是自己所能應付得來的,倘若稍有差池,隻怕立時就得橫屍當場了。"
適才跟青影一戰,易寒風心知自己最多能夠與靈悟初期修為的人相抗衡,如果使用自身精氣所布置出來的迷霧結界,或許能夠擊殺靈悟中期的存在,但是如今遇上的可是玄悟後期的強者,自己根本沒有絲毫拚搏的機會。
想到這裏,易寒風念頭電轉,不過就在他苦思脫身之計,因此而恍惚的刹那間,金半山手中的元劍已然刺到了其胸膛之處。
此般命懸一線之際,易寒風深知閃避不及,惟有迅速亮出古怪刀刃,隨即將元力盡數傾注到血紅長劍當中,然後以血紅古怪刀刃的刀身來抵擋住金半山急刺的劍勢,由此也就跟金半山硬拚了一記。
然而兩人手中的兵刃甫一接觸間,易寒風的身體頓時猶如風中殘葉一般,急速飄**至四五丈高的半空當中,爾後轟隆一聲,便撞擊在粗大的喬木樹幹上,接著又被瞬間反彈開來,最後重重的摔落在地麵上,直震**起好一陣灰塵土屑。
撲身地上,易寒風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隨即咬牙爬起身來,麵色陰狠的緊盯著金半山,冷笑道:"如今我硬接你一擊而不死,不知道你敢不敢也硬接小爺一招來著?"
目光緊盯上易寒風的血紅雙眼,金半山強忍住心中怒火,眯眼道:"果然如同散布出來的消息一樣,你小子雖然擁有混沌體質,但是卻已經墜入魔了。”旋又露出不屑模樣,冷哼道:“憑你難登大雅的低微修為,老子就是站在這裏硬吃你一招也無妨。"易寒風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神色,嘿笑道:"如果你承受不住在下的一招之力,那又應當如何而論?"
金半山臉上露出自傲神色,不加思索的道:"隻要身形退出半步,老子便向你認輸,並且保證不再對你出手。"易寒風不懷好意的道:"這是你自己說的,待會兒可不要後悔才好。"金半山不耐煩的道:“老子決不會後悔就是了。”易寒風道:“但是在尚未分出勝負之前,希望你不要再出手偷襲我才是。”金半山神色一怒,旋又很快冷靜下來,沉吟道:“隻要你不逃跑,我自然不會對你出手。”
易寒風心生警惕的來到金半山跟前,舞動著手中血紅刀刃,於地麵圈劃了一下,笑說道:"請金前輩這就進入到這圈地裏麵,如果你硬吃我一招,並且沒有落出圈外的話,小子不但立即認輸,甚至就連血焰赤火,我也會雙手奉上。"
金半山走身進入圈地中,心底暗自竊喜之餘,出言道:"你小子可要說話算數,否則老……"說到這裏,旋又改口道:"否則在逮到你之後,我必要好好折磨你一番,讓你嚐盡生不如死的滋味。"
易寒風故作出苦笑模樣,一臉無奈的道:"在前輩麵前,小子可說是命如螻蟻,又怎敢跟你耍花樣呢?"金半山眉開眼笑的道:"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說著,迫不及待的催促易寒風道:"你就別在那裏磨蹭了,趕緊傾力施為吧。"
嘴角閃過一絲黠笑神色,易寒風大聲道:"小子的力量有些特殊,惟有攻擊距離愈遠,其攻擊力度就愈強。"金半山不耐煩的道:"隻要不超過我立身處十丈的範圍,任由你想要選擇什麽地方都可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暗自道:“隻要不超出十丈的距離,就算你小子想要逃跑,老子也能夠在呼吸之間將你截下。”
環眼四看了周遭一遍,易寒風來到一處距離金半山恰好十丈的地方,未免引起金半山的懷疑,他並沒有選擇深山林海跟前立身,而是經過一番精確算計後,衡量出一個最為適宜的地方,在自己距離林海最近的同時,又使得金半山離之比較遠。
方才站定身形,易寒風就毫不遲疑的將體內元力一骨腦兒的釋放出來,頓於身前凝聚成一條血紅氣龍,再又招呼金半山道:"前輩當心,小子可要出手了。"話剛說完,立時大喝一聲,但見血紅氣龍淩空而起,瞬間就來到金半山跟前的半空中,隨即突然張開血盆大口,俯首直向金半山吞沒了去。
須臾間,一聲悶雷般的轟擊聲音響起,就在血紅氣龍方將金半山吞入腹中的瞬息間,易寒風心念一動,整個的血紅氣龍猛然一陣膨脹,然後頓時爆裂開來,直化為一團濃厚的血紅迷霧,呼吸間就將方圓近數十丈的地方完全籠罩了其中,甚至就連當空的烈日光芒,亦是難以透射到迷霧中分毫。
金半山揮動起袖袍,很快就利用元流將血紅迷霧盡數驅散了去,雖然易寒風劃出的圈線早已被勁風刮掠的毫無痕跡,但是金半山心中確定自己根本沒有動彈過,所以如果易寒風膽敢耍賴的話,他就直接出手,不再跟易寒風多作羅嗦了。
想到這裏,金半山滿心歡喜的望向易寒風原本立身的地方,隨即輕咦一聲,直拿眼四出尋看一番後,不由臉色頓變,怒哼道:"好滑頭的小子。"言訖,顧自尋思了半晌,突然冷笑出聲,自語道:"竟連立身的地方都算計得如此精確,看來你是早有戲耍老子的念頭了。"
等到金半山掠身進入了林海中,並且頓飯的時間過去,料定其暫時不會返身回來,易寒風這才自一喬木枝葉中落身地麵上,徑直沿著林海的相反方向急奔而去。
因為心想金半山一旦在深林中尋不到自己的蹤跡,必定會心有所疑,從而返回身來,所以易寒風絲毫不敢怠慢,連續狂奔了十餘日的時間,方才稍微放下心來,隨即身形一斜,就此改變了逃亡的方向。
月餘的時間很快流逝過去,此時易寒風好一副落魄模樣,正緩慢行走在一片死寂的荒蕪闊地上,苦著臉咒罵道:"這是什麽鬼地方,轉來轉去還是走不出這裏。"
先前的一段逃亡過程中,由於不敢稍有停留的緣故,易寒風僅靠摘食野果來充饑,直到料定金半山再難追尋到自己蹤跡之後,方才有了獵殺野物為食的閑暇時間,但是自無意中步入到這片荒蕪死地後,不僅野味全無,甚至就連野果亦不曾生有半個。
這般忍耐了近十日的饑餓折騰,易寒風自然心情大懷,方才發完牢騷,旋又忍不住罵聲道:"金半山,你害小爺餓的好辛苦,倘若小爺能活著走出這裏,定要你死矮子不得好死。"
易寒風正自苦悶間,忽然瞥見遠處竟有一座小鎮孤寂而立,易寒風狠揉了幾下雙眼,頓時神色大喜,拚盡渾身氣力,直向著小鎮奔撲而去。
如此荒蕪的地方,又是這樣一座散發著古老氣息的小鎮,易寒風雖然心有奇怪,不過卻未多作顧慮,隻想先行飽腹一頓,至於其它的事情,大可見機行事就可以了。
來到距離小鎮不遠的地方,易寒風停身察看了一番,但見市集上行走著的男女老少,俱都是獸皮裹身,根本就沒有身穿布衣華服的人。
尋思了半晌,躡手躡腳的來到一處屋舍所在,眼見四處無人,這才大搖大擺的走出身來,取下涼曬在籬笆上的獸皮,略作比劃一番,挑選了一塊較寬大的獸皮,接著尋找一處偏僻地方,以獸皮裹身後,再又將自己的衣物尋得地方收藏起來。
走在市集人群中,眼見眾人懷抱著各種獸類東西,譬如獸皮、獸骨、還有風幹的野獸肢體等物事,顧自等待著進入到一座亭院當中,由此易寒風便料想這亭院必定是用來交換東西的場所。
望定著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易寒風隻得滿臉苦笑,心忖道:"看來自己還得去偷取一些東西來交換野獸肢體才行。"想到這裏,又再次尋了一處最易行竊的屋社,奈何方才步入房中,便聞得一清脆聲音自身後響起,悅耳之極的道:"東西都發放完了,你還來這裏幹什麽?"
易寒風心中一驚,緩緩轉身過去,目視著跟前的清麗少女,但見其秀鼻高挺,眉目如畫,甚至就連朱唇輕啟的尋常動作,在她那絕美得有些虛幻的麵容映襯下,硬是給人一種美豔不可方物的迷失錯覺。
少女並沒有因為易寒風灼熱的目光而露出半點慍怒神色,反而寫意的玩弄著垂肩秀發,咯咯一聲嬌笑,脆聲道:"我叫靈萱兒。"說出自己名字的同時,靈萱兒頓眨巴著烏黑秀眸,亦將目光緊盯上了易寒風,似是想要把他整個兒的看通透一般。
對視上靈萱兒淩厲的眼神,易寒風頓覺心中有些發慌,苦在又不敢多說言語,否則隻怕立時就要露出馬腳來。
片刻過去,易寒風索性把心一橫,不但露出一臉夷然不懼的神色,而且更是拿眼在靈萱兒身上不住的來回巡視,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那浮凸有致的嬌好身材,直惹得靈萱兒柳眉微蹙,不悅道:"膽敢假冒我族族人,單憑這一點,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易寒風心中一驚,苦笑道:"想不到還是被你看出了端倪。"靈萱兒冷笑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根本不是本族族人了。"
臉色倏變難看起來,易寒風沉聲道:"原來你是在故意捉弄我。"靈萱兒輕笑道:"本姑娘隻是想看看你究竟能夠鎮定到什麽時候,卻萬料不到你竟敢對我這般無禮。"說到後一句話的時候,倏然麵容一寒,好像立時就要動手似的。
眼見靈萱兒目光冰冷的注視著自己,易寒風不動神色間,已作好了全神戒備,隻不過在對方尚未出手之前,他也不敢胡亂造次,輕易就將體內元力流轉開來,畢竟在無法摸透對方實力的情況下,倘若冒然出手,隻要稍有不慎,恐怕會立時就會丟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