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燭影下的回憶

我把這及時雨一般的貨幣,重新包裹好了一折,平鋪在屁股後兜。迷彩小手電,散發暗紅色光亮,照射時貼低在地麵,漫射出的光圈隻禮帽那麽大,夜間使用它,能有效避免暴露自己。

長條油布包裏還有三個小包,兩包裏麵塞滿了食物,有牛肉幹兒、香腸、巧克力。另一包鼓鼓囊囊盡是藥品,甚至有一把塑封的手術刀和小鑷子。

假如我再中彈,不必像在荒島那樣,用燒熱的匕首和火藥自救了,痛苦可減輕大半。

跟懸鴉合作,頓感輕鬆許多,因為,我不必多言,他就下意識地想到。這種心照不宣很重要,尤其在麵臨生死關頭,彼此迫於形勢無法聯係時。

最後一條長布套,那輪廓和尺寸再熟悉不過,“嗖”一下拽開拉鏈,一支嶄新的巴特雷狙擊步槍顯現,上麵仍殘留著淡淡金屬和機油味道,我鼻腔深吸一口,喚起腦海中無數回憶。

我已經拿了懸鴉一隻綠色帆布小包,現在他又送了一隻,提起在手上,那沉甸甸的感覺,以及應聲響起的“嘩啦”,裏麵至少一百顆狙擊子彈,無論殺敵還是反抗追擊,這些足夠了。而海魔號上的傑森約迪,隻肯給我和杜莫二十顆子彈。

這些東西,懸鴉無償提供給我,比起我在荒島上控製的軍火和財寶,雖然微不足道,但此時情況已不同,包裏每一顆子彈,都是懸鴉賣命賺到錢,在通過各層渠道購得。

所以,他能做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畢竟,我現在一無所有,沒有順手的武器,再強悍的殺戮機器都要大打折扣,變得步履維艱。

將那些碎繩子和多餘的包袋兒,全部填進山洞的石縫,隻用雨衣簡略裹卷一下物品,再次衝進黑夜的風雨中,朝杜莫和女孩的山洞疾奔。

如此一來,杜莫就察覺不到什麽,深信物品是我冒險偷來的,而不是別人為我打好包,整齊背回來。

趕到洞口後,我先往裏麵連丟三顆石子,聽到女孩一聲驚喜的呼喚,才赫然走進山洞,身上澆灌的雨水,劈裏啪啦地砸落下石麵。

“嘿嘿,看!我們的英雄回來了,叫你別擔心,你還不相信我。”杜莫調侃著女孩,自己也壓抑不住興奮。“嗯”我沉悶的一聲低應,示意自己並無大礙,沒遭受傷害。

打開小手電,照了一下女孩和杜莫的臉,他倆立刻激動起來。黑漆漆的山洞,能出現一束光亮,使憋悶的雙眼延伸一下視線,對每個人來講,確實是件快樂的事兒。

我把包裹攤在洞中央,拿出一隻金色的防風火機,很快點燃一根蠟燭,橘黃色的光閃閃跳動,把四周的黑暗緩緩推向石壁。

“太好了,有了光亮我就不怕了。”女孩欣喜地說著,然後走到瑩瑩閃動的蠟燭旁,看似好奇的觀賞,卻為尋得一絲溫度。

“給。”我伸出粗壯的胳膊,遞過一塊兒巧克力,女孩愕然了一下,忙伸手接過咬進貝齒。“哎!雨夜太冷了,給我也來一塊兒。”杜莫看到女孩吃的香甜,不免吞咽了一注口水,著急地說到。

“啪。”隨即,我又丟給杜莫一塊兒,他頗為高興,那白得刺眼的牙齒,霎時展露在黑亮的臉上,洞內燭光的亮度,仿佛也隨著上拔了一下。

“要是弄點幹樹枝,再打一隻羚羊,架在火上熏燎,我保證讓你們吃到最可口的烤肉。”杜莫一邊蠕動嘴巴,急速咀嚼著甜食,一邊無限向往地說起美食。

杜莫這麽說也是有道理,我們終於有了槍,而且是狙擊步槍,別說一隻羚羊,就算非洲獅子,照樣輕鬆捕獵。

“工廠今晚很恐怖,簡直像一片墓地,他們白天死了兩位核心人物,士氣低落的同時,更不會料到我還敢雨夜潛入。”杜莫聽完,才意識到自己隻顧吃喝,全然忽略了物品得來的不易,尤其我的安危。

“噢!哦,你走之後,那姑娘一個勁兒地念叨,總擔心你。我就說了嘛,英雄出馬,馬到成功,是不是啊,追……,追魂奪命手。哈哈哈……”

杜莫剛要帶出我名字,我忽地扭臉,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他才及時改了口,胡謅出一個不倫不類的名字。

我不想讓任何事物影響到解救伊涼她們的計劃,萬一女孩知道我的名字,即使我不殺她,懸鴉也不會留她活口。我不想讓女孩遭受無辜傷害,才對杜莫嚴厲威懾,讓他保持先前的警惕,謹記此次任務事關多條人命。

與此同時,也打消杜莫對我和懸鴉已暗中合作的絲毫猜想。手機輕鬆閱讀:wαр.⑴⑹整理

“好吧,明天就打一隻羚羊,讓你過足烹飪的癮,包裏這些食物,隻夠維持餓不死人,根本滿足不了我們的身體。”

說完,我對女孩微微彎了彎嘴角,她正並攏雙膝蹲在蠟燭旁,一雙白嫩的小手,快要把那朵小小的火苗捧起,洞裏的光線壓低下來。

“我明天想回家,不知道父母現在怎樣了!”女孩見我麵色溫和,趁機用乞求的語氣,試探性地說到。我和她的明眸對視了三秒,嘴角微笑的幅度又加重了些。

“你是自由的,想去哪裏都可以,不必乞求我們,但是有個小小要求。”說完,我眨了一下仍掛著雨滴的睫毛。

“嗯,我明白,你隻要動作輕點就可以了。”女孩爽朗地說著,站起嬌軟的身子,緩緩脫掉上衣,鋪在蠟燭旁邊,準備輕輕躺下去,叉開雙腿等我。

這姑娘的楞勁兒,讓我想起蘆雅,想起我們一起捕抓山鱒魚的時候。我有些陷入回憶不能自拔,所以當女孩完全躺在那件鋪在石麵的上衣時,我才掙脫出突然湧起的回憶。

杜莫沒有說話,他上身微欠,半張著嘴巴,一雙欲要凸鼓爆出的眼球,像時間停止似的看著我,以為真要發生什麽。

“杜莫現在受了傷,我也需要恢複體能,這個過程大概需要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們離開了毛裏求斯,你才可以回家,那時,壞人也不會再找你麻煩。明白意思嗎?”我依舊微笑,望著那個天真爛漫的女孩。